第116章(1 / 1)

鐘安瀾一聽,額頭都要見汗了。“祖母,不管如何,是不是也先見見薛府的人弄清楚原委再做決定?”不管怎麼說都不能隻憑一麵之詞,就將含青的婚事給退了啊。萬一是誤會一場呢?更何況薛家可是正經的皇親國戚。他們家可是出了一位準皇後的。而這位準皇後還是肅帝心尖尖上的人。就算不給薛家其它人麵子,也總得給這位準皇後幾分薄麵,否則,怕是要惹得聖心不悅,對鐘府不利。“還有什麼可見的?那麼多人都看見了那個大肚子的風塵女子上了薛家的大門,到現在也沒有出來,還能有什麼誤會?他們薛家是想做什麼還用說嗎?肯定是想留下那個孩子!”,老國公夫人越說越生氣,手中的檀木拐杖敲得越發響了。此話一出,鐘家人臉色都是一變。這是他們最擔心的事情。他們含青受此大辱已是委屈,若是那薛家人想要留下這個孩子,那是萬萬不行的。他們含青絕不可能給人家做後娘。嫡子不出,庶子已生。這絕不是一個家風清正的大戶人家所做的事情。若是,薛家真的做出這種事情來,那麼這門親事不結也罷。“但……不管怎麼樣,總是要親耳聽聽薛家人怎麼說吧?”,鐘安瀾眉頭微皺,但仍努力堅持道。“見了又能如何?薛家能舍得殺了那個孩子嗎?”,老國公夫人老眼中射出的卻是精光。薛成林有錯!那個女人有錯!可是,那個孩子卻是無辜的!老國公夫人之所以這麼激動,就是因為將心比心,若是事情發生在她們家,她這個當家主母怕是也下不了那個狠手給那個女子一碗墮胎藥。薛家人雖然事兒做得不地道,可是,她看得出來薛夫人不是個心狠。十有八九這個孩子是會留下的。可是,隻要留下這個孩子,就是在打含青、打她們鐘家的臉!這是個無解的題。除了退婚,鐘家沒有第二條選擇。老夫人的話一出,滿屋的人也都明白了老夫人的擔心,鐘大夫人更是臉色驚變得身子晃了晃。她們含青怎麼就攤上這麼個糟心的事兒?!雖說她們鐘家不懼薛府。哪怕薛府是皇親國戚,可是,萬事饒不過一個理字。可是,若是真的退了親,含青的名聲必然受損,可是,這並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含青又上哪裡找第二個合心意之人?!連皇上都能為了皇後而封禁六宮,薛成林卻做不到守著含青一人,鐘夫人心中對薛成林充滿了怨懟。鐘含青臉白得已經似雪一般了。孤孤零零地站在那裡,仿佛風一吹就會倒一般。鐘夫人心疼得心像是擰了個似的。可是,性格中的堅強卻讓鐘夫人臉上半點不露,隻是輕輕的握住了女兒的手,默默的給她傳遞著溫暖和力量。正在鐘府在退婚與不退婚左右搖擺時,下人匆匆跑進來稟報薛家來人了。薛家人來了?!夠快的!“老夫人,大夫人……咱們還是見見吧……”鐘府的三夫人提議道。這位三夫人也是前不久剛到京城的。若是薛母在這裡,應該能認得出。這位三夫人正是鐘安瀾的生母,也就是寧安副都統夫人,當初還為鐘安瀾請了王夫人去薛府提親,與薛母在寧安也是有幾麵之緣的。雖說,鐘安瀾與薛明珠的事情沒成,但是依舊是有幾分同鄉情的。更何況現在鐘安瀾就要迎娶謝府的謝明蕊,皇上的表妹,與薛家也拐著彎的有那麼幾分親。三夫人是因為鐘安瀾與謝明蕊訂親一事趕到京城的。入了京就得知鐘家的大小姐與薛府的大公子訂親了。對於薛成林,鐘三夫人還是有些印象的。正直善良、潔身自好、四平八穩。當時,鐘三夫人還讚過這是一樁良緣。卻不想今天竟然發生了這樣的事情。鐘三夫人一直都不能相信那樣穩重的少年怎麼犯這樣的錯誤。所以,她和兒子的想法都是一樣的,都想見薛家人一麵,不管如何,薛家人欠他們鐘家一個解釋。“哼!”“就是解釋了又能如何?能改變結果嗎?”老國公夫人白眉倒豎,情緒沒有因為薛家人的到來而平息半分,反而越發的高漲,隻是當目光落到臉色煞白的鐘含青的身上,心終是軟了軟,“含青丫頭……你的意思呢?”這畢竟是關係著青丫頭的一生,老國公夫人強硬一生,可是,對於自己的後輩,老國公夫人還是不忍心。屋中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鐘含青的身上,等待著她會做什麼樣的選擇。雖然,事情剛發生,薛府的人就急急的趕來了,足可見他們對青丫頭的重視,也為鐘丫頭挽回一些麵子。可是,就如老國公夫人說的一樣,錯就是錯了,現在這樣急急趕來,又有什麼用呢?“我……我還是想聽聽……”沉吟了良久,鐘含青努力站直身子,脊背挺拔,堅定道。就算是薛成林做了什麼對不起她的事情,她都要親耳聽他說。“唉……”“好吧……”老國公夫人無力地一揮手。……薛家人在鐘府前院的會客廳等得焦急不已。主要是薛成林的狀態十分不好。人越發的虛弱,卻還要免力保持坐姿端正,薛明珠看在眼裡疼在心上。她哥這是遭了大罪了。可偏偏還沒法說。從下人把她們迎進會客廳後上了茶水後,便一直沒有人理會她們。這樣的冷遇,薛家人八百年也沒有遇到過。其實,鐘家人會這樣對薛家人,薛母和薛明珠也能猜到幾分。現在的鐘家人一定十分生氣。生氣到失禮。可是,誰讓這事兒要怪薛家,薛家也怪不得鐘家。隻是,薛母和薛明珠都十分擔心薛成林,怕他撐不下去,怕會加重他的傷勢,可又毫無辦法,隻能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一般。正在度日如年之時,鐘家人終於現身了。兩方相見都是吃了一驚。薛家人吃驚的是她們連老國公夫人都驚動了,一並前來。看樣子,今天這事兒,很難善了了。鐘家人能吃驚的是薛成林竟然受了傷,看那模樣還傷得不輕……都傷成這樣了,還急急地跑來鐘府見人,這份心意,倒是讓鐘府的眾位夫人心中的氣消了幾分。不過,就算如此,也不能讓鐘家人解氣。因此,鐘家人各各臉色緊崩。薛成林一見鐘家人進來,就急急地在人群在找尋鐘含青的身影,沒有見到那個心心念念的身影,目光不由得就是一陣暗淡。她肯定是不想見他。薛母也是找了一圈都不見鐘含青,心中歎息,卻還想儘力保全兩府的姻親,愧疚道:“按理說發生這樣的事情,我們薛府真是羞於登鐘家大門……可是,成林卻說不管如何,都該給鐘家一個交待,這剛挨了他爹二十板子,連傷都沒看,就急忙過來了……”說罷,便將青袖找上門來之後發生的發生的事情一一說了出來。“雖說我們薛家做不出讓她墮胎的事情,可是,卻也不會讓她因此做為籌碼入了我薛家的門。”“她們娘倆想在我薛家的庇護下安穩一生,我們薛家是可以做到的,為她們娘兩尋個偏遠的院子安置了。”“可無論是這個青袖、還是這個孩子,我們薛家是都不會認的。”“日後這個孩子若是長大了也彆怨恨薛家,要恨就恨他投錯了胎吧!”“所有因果,都由我一人承擔!”薛母說得斬釘截鐵,語氣擲地有聲。竟把鐘家人都震住了。鐘家人沒想到她們確實猜對了薛家人的心軟,倒是沒猜對薛家人家風也是正的。看樣子,薛家能出一位帝師、一位準皇後,倒也不是幸運使然。“老國公夫人,這件事情是我們成林的錯,可是,卻也不是他有意為之的……他現在已經知錯認罰,不知,鐘府能不能給他一個機會?”薛母小心翼翼地問道。聽完了始末,鐘家人心頭的火氣又消了幾分。她們就說薛成林那個孩子不是個不知輕重驕狂的人,更不會如此辜負她們含青。以薛夫人今時今日的地位,完全不需要如此小心翼翼的討好任何家,可是,卻對鐘家如此賠小心,這其中的意思,鐘家人都懂。看著薛成林滿頭大汗,虛弱不堪的模樣,也有了幾分心疼。薛家人對這件事情的處理,鐘家人還是滿意的。隻是,這件事情當中最棘手的還是那個孩子。就算薛家人不讓她們母子進門,可他畢竟是薛家的血脈,卻不能認祖歸宗,日後長大了,也不知道會不會有怨。都是一筆因果孽債!可以說在未出此事之前,薛成林是鐘家所有人心中的乘龍快婿,可是,出了此事,薛成林的形象在鐘家人心中可是要大打折扣了。她們含青真的要摻和進這筆爛帳之中嗎?!這親究竟是退還是不退?!老國公夫人和鐘大夫人互相交換了一個眼神,最後,目光都落到了三扇黑漆牙雕牡丹屏風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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