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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代化管理係統的寬闊浴室,還有個半露天的觀夜景陽台。這樣的裝修下,一進門,內裡門全開的情況下,是能看到全數房間內容的。原容粗略把地形記住,轉身進了出事的隔壁。兩個保鏢攔住他,花枝玉低吼一聲滾,放原容進了去。花枝玉的形容並未誇張,甚至,沒描述出現場的十分之一的震撼。好似怪物巨口狠狠咬合,將空間完美的撕裂成兩份,一份存留於現實,一份吞噬於虛空。消失的那一半,甚至壁紙、地毯、天花板一半吊燈都無影無蹤,露出長期被遮蓋的泛潮的白牆。重輝國際以臨海夜景著稱,泛潮也說得過去。“你聽到聲音了嗎?”原容轉頭問沉默的女孩,“任何線索,叫聲,打鬥聲,之類。”花枝玉痛苦的搖頭:“什麼都沒有!我睡覺很死,做噩夢也能一覺睡到大天亮!我一向引以為傲,但我現在好恨自己……假若我聽到了什麼該多好,也不至於現在這麼無能為力……”女孩情緒波動劇烈,不是能理智思考的狀態,原容安慰幾句,向保鏢使個眼色,把人帶去休息,自己留在這詭異的事發地點調查。根據客房記錄,淩晨1點10分,池疏打電話要服務員拿一副耳塞給她,1點13分,服務員將耳塞交到池疏手中。在房間門口監控也被完全記錄。那服務員回憶說,他見到是明星,小激動了一下,不過重輝國際常有明星入駐,他沒有太失態,和她聊了幾句就下樓了。前台則回憶說,給她打電話時,電話那端聽著嗡呀嘈雜,確實很亂,像有許多行李箱來來回回的過。但她記得清楚,最後一位入住的客人在12點前bookin,而看走廊監控截圖,12點後除了兩位喝醉酒後嬉戲打鬨回房間的女旅客,並未有拖拉行李箱的人。最讓原容這事兒愈想愈不舒服的,是一走出電梯,便讓人移不開視線的走廊橫鋪的鬆軟地毯。這是土耳其進口的上等貨,彩色棉線金線混織的宮廷絨繡,是那種細節極精致的聖經故事長毯,原容能辨認出伊甸園夏娃與蛇、拉斐爾偷教諾亞造船等典故。他用不同力道反複走了三遍,發現即便用力跺腳,也隻有沉悶的聲音,再加上五星級酒店的高度隔音牆,按理說,行李箱路過的聲音不至於能傳到屋內。他又確認了一遍:“你和池疏在分開前,就聽到了行李箱來回的聲音?”花枝玉此時情緒穩定下來,眼眶還紅著,隻是一雙眼恢複了堅定和銳氣。“我確定。”她回憶道,“那種小輪子打著滑,咕嚕咕嚕向前滾的聲音。很有節奏,聽上去像老掛鐘秒針一下一下的走動聲,很煩。……你發現什麼了?”原容沉默了一秒,決定把自己的疑惑說出來。任何線索,或許都有用,隱瞞起不到任何效果。花枝玉怔住了。原容又指出另一處地方:“12點後,還有嬉戲回屋的兩位旅客,你聽到她們的打鬨聲了嗎?”沒有。既然隔音效果並不差,那噪音究竟是……一旦明白了噪音聲源或許來自“室內”,花枝玉的麵色陰沉的能滴出水來。花枝玉的房間能聽見,池疏的房間也能聽見,說明……噪音源在兩個房間之間。二人分頭調查兩間屋不對勁的地方。原容將視線投在中間的牆上。兩間屋子結構一模一樣,池疏套房的浴室壁,是花枝玉那客廳牆。星空黑流轉著碎金色的牆瓦,如一片浩瀚星海,質感冰涼而高檔。原容貼上耳朵聽去,隻有自己耳蝸引來的風聲。他勾起手指敲擊,內裡也是實心構造。他又用力拍了一下,喊道:“花小姐,聽得到嗎?”沒有回答。說明這牆隔音不錯。原容思索著走出浴室,再一抬眼,便怔在了原地。房間,恢複了原狀?不……不!原容腦子很清楚,短短幾分鐘,消失的一半房間不可能被人為恢複不是房間恢複了原狀,而是他掉入了“奇怪的間隙”裡。在被突如其來的變故擊中的一瞬,腦中空白了一秒,最後,他長長紓了口氣,然後讓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的,無比平靜從容的接受了事實,調查起這裡來。如他所料,門開不開了。門把手甚至無法轉動,好似被與空間粘合在了一起。他又走去陽台,現在正值下午四點多,冬季太陽羸弱的漸漸墜落,即將陷入黃昏光明偃旗息鼓,黑暗也昏沉無力的灰色地帶。逢魔時刻。這裡是18樓,從陽台翻出去顯然不能列入逃脫計劃。他掏出手機,向花枝玉發短信,卻持續顯示“發送中”。很好,他被困在這裡了。困在現實的一牆之隔,一門之外。房間被補齊後,完全是花枝玉房間的模樣,如酒店一貫作風整潔無人氣,看不出端倪。原容索性坐在柔軟的床上,梳理突如其來的事件的時間線。不經意間,他的手抄進口袋,摩挲起那枚錫幣來。等回過神來,錫幣靜靜的躺在掌心中,被酒店昏黃的吊燈光映照出奇異的色彩。他的視線完全被“銜尾蛇”吸引了。明明是無機質的金屬材料,他的眼前卻仿佛看到一條吞天噬地的蛇,口尾相銜,身下蜿蜒出奔騰河流,身側矗立其兩岸高山。雲朵自它身旁飄搖,太陽在它身內的圈裡緩緩升起……他睡著了。驚醒他的,是一陣急促狂暴的砸門聲。他恍惚的在床上直起身,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一件多“了不起”的沒心沒肺的事兒,他竟然睡著了,還睡得很死。房間並未恢複原狀,還是那副虛假的現世和平的景象。“誰?”超乎他想象的,門口傳來的聲音,竟是關理。磁性的,飽含了隱藏的很好的焦慮和關切的,無比熟悉到讓他想落淚的聲線。“原,是我。開門。”原容幾乎是跳起來衝向門口,但在手撫上門把手,即將拉開保險栓的那一秒,腦子清醒了過來。等一下……手機沒有信號,原容也並未告訴關理他去了哪兒,關理是如何找來的?關理並不知道他和新晉流量女團的成員交了朋友,縱使他聰明過人,也斷斷與這事扯不上乾係。細想下去,原容竟一時滿背冷汗。他的手從冰涼的金屬門把手上滑下,輕輕地問:“是你嗎,關哥?”“是我。開門,我帶你回去。”一模一樣的語氣,一模一樣的聲調,原容甚至能想象說這句話的時候,關理那該死的棺材臉上會露出怎樣柔和的表情。可惜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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