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鈴鈴鈴’
蔣歡接起電話,嘴上的瓜子不停。
那邊愣了兩秒,隨後一道分不清男女的聲音響起,“我這裡是1009,需要客房服務。”
蔣歡:“什麼問題?”
哢吧哢吧。
電話那頭:“……淋浴好像出問題了。”
蔣歡:“出什麼問題了?”
哢吧哢吧。
電話那頭似乎氣息不穩,“……放不出熱水了!”
蔣歡:“扭對了嗎?”
哢吧哢吧。
電話那邊氣急敗壞,“你能不能不要磕了?!”
蔣歡極其敷衍:“好吧。”
電話那頭:然後呢?
那邊許久沒等到後續,隻能自己開口,“哪邊都扭不出熱水!”
蔣歡:“天氣那麼熱,為什麼要洗熱水?”
電話那頭:“……我就是想洗熱水!你管的著嗎?!”
蔣歡:“好吧好吧,我就問兩句,你生什麼氣?我們酒店向來以客戶滿意為服務中心,我這就過去修理。”
電話那頭:就你這態度確定不會上班第一天就被開除???還以客戶滿意為中心???
那人不想再說,直接撂了電話。
蔣歡把瓜子皮丟進垃圾桶,在桌上留了張紙條,拍拍手上的瓜子屑就往1009去。
她特意注意了旁邊的掛畫,中間的瞳孔變成一條細細的紅,發現掛畫裡麵都有一個空間,類似酒店客房。
難道這裡還有隱藏客房?用來做什麼的?
蔣歡仔細看了看房門,有些怪異,像……浸透鮮血的紅色棺材蓋?
‘咚咚咚咚’
1009客人愣了一下。
四聲?
“誰?”
門外傳來氣人的聲音。
“客房服務。”
客人:“……進來,門沒鎖。”
蔣歡壓下門把手,直接走了進去。
她先是看了看乾淨整潔的大床,又看了看大電視,滿意點頭。
一看那床就沒被人睡過,不錯不錯。
客人推了推眼鏡,見蔣歡站在原地打量客房,不像來修理淋浴的,反倒是像來買房的。
“你沒帶工具嗎?”
“沒有。”
蔣歡回答得理直氣壯。
“反正你懂我懂,我帶工具來乾嘛?還要去跑一趟工具房,何必呢?”
客人:這話說的好有道理,不知道該怎麼反駁。
蔣歡反手關上門,並貼心的反鎖了。
男人眼裡閃過一絲怪異。
隻見過要開門逃跑的,沒見過進來還要鎖門的,總覺得心裡有一絲不安。
十分鐘後。
蔣歡站在浴缸前拿著花灑,熱水冒出白煙。
浴缸裡坐著一個男人。
這麼說也不對,因為男人背後居然是個女人,兩人同為一體。
本該驚悚至極的一幕,卻因為太過狼狽而大打折扣。
隻見他們被黑色繩子裹成蠶繭狀,裝的半滿的浴缸裡也鋪滿黑色的發絲。
“這樣可以了嗎?要不要我再輕輕敲一錘子?”
“不用了不用了,姑奶奶您去歇著吧,這裡交給我就好!”
黑發發出了聲音,深怕蔣歡不信,還加大了吸收男女同體鬼物陰氣的力度。
正是蔣歡帶來副本的發鬼,原來一直藏在蔣歡的發間。
蔣歡見確實沒什麼事,滿意點頭,離開了浴室,並帶上了門。
那男女同體的鬼物感受著體內陰氣的流失,卻怎麼也掙紮不開。
想喊叫,卻被黑發堵住了嘴。
發絲從嘴裡延伸進去,再順著喉嚨到了身體裡。
鬼物眼裡充滿了恐懼,不明白事情是怎麼發展成這樣的。
蔣歡才不管鬼物怎麼想,反正她能睡大床看電視了!
在床頭櫃發現了遙控器,按下開關,電視‘呲啦’了一聲才顯示畫麵。
電視裡,一個女人在深夜街頭,撐著傘站在滂沱雨中,靜靜的看著遠處。
蔣歡看了三分鐘,那女人就看了遠處三分鐘,無聊到差點給她整睡著,偏偏還換不了台。
就在她耐心即將告罄之時,女人動了。
她的頭緩慢的轉向電視機前,似乎正隔著屏幕注視著她。
‘啪嗒’
女人的頭掉了下來,血水噴湧而出,將地麵染成了紅色。
但是女人沒有倒下,而是撿起自己的頭顱,重新安回脖子。
脖子斷裂處還在往外冒血,傷口也清晰可見。
電視屏幕黑了下來。
一秒鐘後,屏幕又亮了起來,隻不過女人離屏幕近了些。
隨後又黑了,亮了後又近了。
蔣歡對於這樣的意外情況有些煩躁。
解決了一個房客,正想好好看電視,結果給她來這麼一出?
她也不等電視裡麵的女人一次次離屏幕越來越近,直接走了過去。
屏幕裡麵的女人笑了,以為蔣歡是害怕的想來拔掉電源。
就算拔掉電源又有什麼用呢?她依然可以出現。
還沒等她嘴角的笑意勾起,突然感覺視野變了。
她好像看見了屏幕外女人的臉?而且還挨得很近?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突然感覺自己左臉劇痛,頭皮也一陣被撕扯的痛感。
‘啪’
聲音很響。
女鬼的頭在蔣歡手上晃悠,左臉高高腫起,眼神裡還透著茫然。
又是一巴掌,隻不過換成了自己的右臉。
電視女鬼這次反應過來了,呲著牙就想咬蔣歡,奈何蔣歡緊貼著頭皮抓著頭發,根本咬不著。
就算硬咬,估計自己被抓得那一塊得禿一大片。
她暫時還不想做禿頭女鬼,
電視女鬼指揮身體朝電視機外衝來。
屏幕一黑一亮,一黑一亮。
結果,唰一下。
身子出來了。
不過不是自己出來的,而是被蔣歡直接拽出來的,而且背部朝上被蔣歡踩在腳下,手腳劃拉著,像一隻翻蓋的烏龜。
“你知不知道這樣電視容易壞?這是我們酒店的財產,如果壞了你拿什麼賠?你是我們酒店的房客嗎?有房卡嗎?交了房費和保證金嗎?
沒交你敢這麼囂張就在工作人員麵前明目張膽意圖損壞我們酒店的財產?”
電視女鬼被這一長串話問懵了,一時不知該做出什麼反應。
她弱弱的看了下自己被蔣歡踩在腳下翻不得身的身體,又想想自己被薅住的頭發和被打腫的臉,在看看一臉憤怒質問她的蔣歡。
“那、那我走?”
蔣歡拒絕:“損了東西就想走?沒門!賠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