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彆墅生活給予的安慰(1 / 1)

帶著開始一種新生活的激情,我立刻接受了彆墅生活給予的安慰,這些安慰在頭幾天裡讓我相信自己正在快速地好起來。無論晚上我們去了哪裡,幾點回到家,喝醉到何種程度,早上,當反射在海峽波浪上的一束奇怪光亮透過百葉窗的縫隙,開始在房間天花板上舞動時,我就會立刻起床,用手推開百葉窗,每每對躍入眼簾的美麗景象感到驚訝。驚訝裡還有重新發現以為正在被自己遺忘的美好生活的興奮,或是我想這麼相信。有時,茜貝爾也會細心地覺察到我的感受,她會穿著真絲睡袍,光腳踩在嘎吱作響的地板上走到我身邊,我們會一起欣賞海峽的美麗;一條在波浪中搖擺前行的紅色漁船;對麵岸邊陽光下小樹林上空的薄霧;帶著早上幽靈般的寂靜、在激流中歪斜著、嘩嘩駛向城裡的第一艘客船。就像我一樣,茜貝爾也帶著一種誇張的激情,像麵對一劑能治愈我疾病的良藥那樣,享受著彆墅生活的樂趣。像那些滿足於他們愛情的情侶那樣,當我們在麵向海峽的凸窗前吃晚飯時,從阿納多盧希薩爾碼頭駛出的卡蘭代爾渡船,像要撞上彆墅那樣從我們麵前經過,戴著帽子、留著小胡子的船長,會從那個可以看見我們餐桌上放著的鬆脆竹莢魚、茄子沙拉愈,夜晚,當她在床上用曼妙、芳香的身體輕輕摟抱我時,我會明白這一點。然而,當我因為腹部左邊那像一種無止境的焦慮那樣依然作痛的愛情之痛,而無法和茜貝爾做愛時,我會開玩笑地說“親愛的,我們還沒有結婚呢。”我親愛的未婚妻也會遷就我,用玩笑來敷衍問題。有時,當我夜晚在碼頭的躺椅上獨自一人正要睡著時,或者狼吞虎咽地吃著從小販的船上買來的煮玉米時,抑或是早上上班前,我像一個年輕而幸福的丈夫親吻她臉頰時,我會從她的眼睛裡看到,茜貝爾的靈魂裡有一種對於我的鄙視和出來後,我當然也將能和茜貝爾做愛,我們將能夠結婚生子,開始一種幸福、正常的家庭生活。然而,隻有帶著酩酊大醉的快樂,或是一個美麗早晨給予的樂觀,我才能偶爾發自內心地相信這些幻想。多數時間我還是無論如何也不能忘記她,讓我的愛情之痛定形的東西,不再是芙頌的消失,而是無論如何看不到痛苦的終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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