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睡得不好,第二天早晨很早就起來了。我把旅行背囊係在背上,告訴我的房東太太,讓她夜裡不必等我,就出發步行到山裡去,沿著流經茲城的河流往上遊走。這些山峰是名為狗脊梁(Hundsrück)(德語。)山嶺的支脈,在地質方麵是非常有趣的。特彆引人注目的是它玄武岩發熱的石頭上看雲彩飄遊,好在天氣非常之好。我在這種情況下過了三天,也不是毫無樂趣——雖然我心中有時無限惆悵。我的這些思緒正好與那塊地方寧靜的大自然和諧一致。我完全沉浸在這偶然情況的靜靜變化和突然襲來的印象之中:這些印象從容不迫地依次從我心中飄過,最終留下了一個總的感覺,它融合了我這三天來所看到的、所感到的、所聽到的潔大道上行走的年輕的長頭發的徒步旅行者……即使是現在,回憶起那時候的印象,我也感到愉快。向你致意,德國土地上一個小小的角落,你有質樸的歡樂,你處處顯現出勤勞的手的痕跡,頑強的,雖然是從容不迫的工作的痕跡……向你致意,祝你平安!第三天深夜我回到了家。我忘了說,出於對哈金兄妹的惱火,我曾試圖在心中再現那個冷酷無情的寡婦的形象,但我的努力白費了。記得當我開始去想她的時候,我眼前出現了一個五歲左右的農家女孩,她圓圓的臉,一雙天真的瞪大的眼睛。她這般稚氣地、天真地望著我……她純潔的目光使我感到羞恥,我不願意在她麵前撒謊,就立刻徹底、永遠地和我以前的意中人分手了。在家裡我看到了哈金的便條。他對我突然的決定感到驚訝,責怪我為什麼沒有帶著他,並要我一回來就到他們那裡去。我不滿意地讀了這張便條,但第二天就又出發到勒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