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女知青臉色通紅，哪還坐得下去。
葉舟山嗬了一聲：“真臟。”
男知青怒懟：“你能有多乾淨？你像我們一樣在車裡待幾天，比我還臟。”
“得意什麼，滿身屎尿的鄉巴佬。”
葉舟山嘖了一聲：“兄弟，彆激動啊，我沒說你身上臟，我說你心臟，眼睛臟，內裡臟。”
“我為什麼讓她們上去，你是瞎嗎？沒看到她們快死了？”
“你要是快死了，我也讓你上。”
熟悉又陌生的麵孔，和地方。
一路坎坷，到紅升公社，已經是第二天太陽高照的時候。
“不管其他，我讓你們一個不落的把人帶回來，少一個，你們說怎麼辦？”
父女倆同款鼻孔朝天，滿臉嫌棄德行。
榮寶環視一圈，周圍圍了不少看他們熱鬨的村民。
嫌惡的彆開眼，看向想下車的三個女知青：“你們到底坐不坐，不坐就下來。”
葉舟山咧嘴兜著閨女，踢踢踏踏大步往前。
等一家三口到了民生大隊，新的問題來了，榮永康倒是能住知青點，孫紅芬和榮寶可不行。
趙衛國反應過來，覺得這話不對，尷尬的摸摸鼻子：“那啥，要坐牛車嗎？”
“現在我們怎麼辦？”
趙衛國拽著葉舟山：“真不管啊，萬一出事了咋辦？”
葉舟山拍拍趙衛國的肩：“放心，禍害遺千年，死不了。”
上一世身份暴露，被榮家趕回來，葉家也不待見他們。
榮永康也心口發虛，大山裡，太陽一落山，就顯得陰惻惻的。
【強，沒用。】
領導臉色不好看，來的都是什麼人啊。
走吧，一家三口苦哈哈的往紅升公社走，好在榮寶以前來過，知道路。
趙衛國牽著牛車走，沒走太快，知青們鼓起一股氣，倒是能跟上。
果然，那個野種和榮家人一樣冷血無情。
所有人得分到各個大隊，大隊長已經等著了，也圍了不少看熱鬨的村民。
領導看著名單，問葉舟山趙衛國。
“你他娘的連個垃圾都不是，滿腦門都是男盜女娼廢料，齷齪。”
“爸爸，要不我們回縣城吧。”
榮永康活了二十多年，從來沒遭過這樣的罪。
然後在公社外相遇。
“行，回縣城，他們要是不來接老子，老子還就不去了。”
“不用，明天就到了，”葉舟山拽著趙衛國，跟領導保證：“您放心，我保證人會到，出了事，我負責。”
巧了，那個憤青就分到了民生大隊。
榮永康可不管，讓母女倆自己解決，他頭也不回的紮進了知青宿舍，倒在空位置上，呼呼大睡。
吞了吞口水：“不，不會，要是老子出了事，他們誰都逃不了。”
或許是怕葉舟山這個混不吝的，點名的時候，知青們都繃得緊緊的，生怕被分到民生大隊。
榮寶恨得牙癢癢，她的好運快沒了。
葉舟山聳肩，就那意思唄。
“竟然汙蔑老子純潔的品質，還看不起鄉下人，呸，屎人。”
趙衛國看著幾乎認不出麵貌的一家三口，忍不住驚呼：“你們走得挺快啊。”
這些人看足了他們的熱鬨，現在她都還記得他們嘲諷的嘴臉。
“還少個人啊。”
“我們的東西都在牛車上，介紹信也在，沒有介紹信，住不到招待所啊。”
“幾步路都走不了，還乾活，磨洋工的都比你們強。”
“孩子爹，天快黑了，沒有人來啊，他們是不是忘了我們了？”
他想著確實是那麼回事，再說那麼大兩個人，應該丟不了，便也沒再理會。
“嗷嗚……”
知青們原本還想精神抖擻的出現在村民麵前，讓村民們見見他們知青的精神麵貌。
其他知青麵色也難看，卻再不敢說什麼，跟在車後麵。
趙衛國倒是惦記著，不過葉舟山說不用管，說不定人已經回公社了，人家可是有錢人，怎麼可能在荒郊野嶺等。
男知青一張臉難看得像是調色盤。
榮寶也怕，原本還篤定葉舟山他們會回來，但等到現在，不敢篤定了。
一路走走停停，差不多下午兩點，才到公社。
榮永康想硬氣的說不，但看越來越暗的林子，說不出口。
頓時後悔之前衝動了，以後怕是要被穿小鞋。
忍下心裡的戾氣，人群裡有葉家人，但沒有鄭娟。
時不時響一聲獸吼，讓人毛骨悚然。
但這時候也不敢反對，隻能默認。
隻是走到半道，不知道是天太黑，還是太害怕，竟然齊齊踩空，滾到了山坡下。
結果，一到地，就一屁股毫無形象的坐了下去，根本起不來。
葉舟山暗道晦氣，笑嘻嘻的應好。
好不容易爬上來，又暈頭轉向的走錯了路。
隨後帶著三男四女回了大隊，交給趙前進安排。
領導擰眉：“拖家帶口是什麼意思？”
葉舟山咧嘴道：“對，有一個，拖家帶口的在後麵呢，不知道有沒有跟來，或許回縣城了，明天自己找車來吧。”
趙衛國有些不安，忙道：“我去接吧。”
趙衛國想了一晚上，總覺得不安。
“小寶啊，你看看，你心疼他，跟著來照顧，他心不心疼我們？”
知青點本就擠，肯定不會讓她們住的。
孫紅芬母女倆氣得直瞪眼，這都什麼男人啊。
趙衛國……
三人……
跟他爹說了一聲後，就駕著牛車來接了。
紅升公社的人見怪不怪，以前來的知青，跟他們一模一樣。
父女倆……
扭頭就準備往回走，孫紅芬卻拍著大腿說不行。
“那時候彆說你是個男同誌，你就是坨屎，老子也把你放頂上。”
“就你還講究男女平等呢？你他娘的算個男人嗎？”
路上，還在等著人去接的榮家三人，越等越覺得不對勁。
孫紅芬榮寶也沒力氣說話，顫顫巍巍往上爬。
在人多的地方住大街丟人，他們寧願睡深山老林喂狼。
領導們也沒嫌棄，按照名單點名。
榮家三人一直沒跟上，也沒人有心思理會。
領導也好說話：“行，那人正好是你們大隊的，到了之後，直接帶回去。”
聽說山裡有狼有虎有熊。
“儘他娘的瞎耽誤事，都是些什麼玩意。”
這會沒力氣，懶得計較，狠狠剮了趙衛國一眼，抖著手腳爬上去。
她給鄭娟寄過信，按說，她知道知青到了，怎麼都應該出來看看的。
可沒有。
榮寶稍稍想想，就想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