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抄家被貶(1 / 1)

“太傅府落得今日這下場,便是我孩兒們最願看見的。他們隻會拍掌叫好,絕不可能對你們這群狼心狗肺的畜牲心慈手軟。”崔冉扶著崔老夫人,她雙眼憤恨的看著假惺惺哭著的宋老夫人,一字一句道:“我巴不得將你們五馬分屍,將你們拋之荒野讓野獸分食,讓你們臭名昭著屍骨無存,讓你太傅府永遠消失在京城……”

話未說完,她已經撲上前啪啪幾巴掌招呼在宋老夫人臉上。

幾巴掌扇完,她仍不解恨,轉身對著宋典章趙姨娘等人,又是啪啪幾巴掌。

連踹好幾腳後,她捂著起伏劇烈的胸脯直喘氣。

崔冉情緒激動,她緩了一口氣:“我國公府,絕對饒不了太傅府。倘若你們有點骨氣要點臉,就乖乖的承受來自我國公府的怒火,而不是舔著臉來求情。”

“你們不要臉,我都替你們臊得慌!”

宋老夫人從未見過這樣的崔冉,直接愣在原地。

“毒婦,你這個毒婦,我怎麼就瞎了眼娶了你。”宋典章被戳脊梁骨直接炸毛,他猛地站起來,抬手指著崔冉,“就因為你心狠手辣沒心,上天才會……”

‘砰’的一聲,宋典章話沒說完,就被崔灝一腳踹飛,重重撞在柱子上。

‘噗’,宋典章倒地瞬間,立即一口鮮血吐了出來。

“哈哈哈……”這時,一道突兀的笑聲突然響了起來,就見一直沒什麼存在感的趙姨娘,突然放聲大笑起來,見眾人目光皆落在她身上,她方開口:“崔冉,你如今贏了又如何呢?正如宋郎所言,你可是替我養了我和宋郎的孩兒們十幾年啊。”

“你如今有陛下撐腰,大仇得報又怎樣?你的孩子死不瞑目,死無全屍。而我,和我的孩子們,卻享受了這麼多年養尊處優,錦衣玉食的生活。就算我們如今落敗,我們也賺翻了。”

“就是。”宋茗綰接過話,她朝神茶看去,她不願讓對方看自己窘迫和笑話,“我從記事起,就知道崔冉不是我娘親,就知道崔冉的四個孩子被爹爹所害,隻為給我們兄妹三人挪位置。”

宋茗綰頭一轉,看著崔冉,笑得又壞又得意:“你真是蠢得無可救藥,被一個男人,被你寵著疼著的孩子們耍得團團轉,更是成為我們一家人的笑柄。”

目光流轉,宋茗綰最後看向崔子衿:“我的好表哥,你如今恢複了,可還記得當年我與兩個哥哥哄騙你去後山,將你砸暈丟進池塘的事?”

宋茗綰笑得如罌粟花般漂亮又致命,笑得眼淚都流了出來。

她曾無數次跟宋典章和娘親提議給崔冉下慢性毒藥,可都被否決。

倘若當初聽她一句勸,又怎會有今日的下場?

崔國公等人氣得說不出話來,同時也知道太傅府一行人不要臉,跟這種人糾纏下去,隻會惹得一身臟。

於是,崔國公朝納蘭良翰跪下,他朝人看去:“陛下,臣有不情之請。”

納蘭良翰本就有虧國公府,聽了這話,他忙道:“愛卿請說。”

崔國公也不扭捏,直接開門見山的說:“陛下,請您撤去太傅府一行人的官職,將他們貶為庶人,將太傅府充公,將他一行人從府裡驅逐。”

“這趙姨娘乃是罪臣之女,又流落青樓,便讓她終身為妾,永不能為正妻。”崔冉適時開口,有些話適合她來說,而非崔國公,“至於宋銘邑三兄妹,既是青樓妓女所生之子,那便一生都要烙上賤妾之子標簽,子子孫孫,永無入朝為官,經商營生之可能。”

“既然身份低賤卑微,那便一輩子做個低賤之人便可。”

“哦?”納蘭良翰聽了這話,他詫異的看著崔國公和崔冉:“愛卿不覺得這對他們眾人的懲罰,實在過輕了嗎?”

依他這君王之意,怎麼也得株連九族,五馬分屍呀。

“回陛下,不輕。”崔國公迎上納蘭良翰不理解的目光,一字一句解釋:“讓一個人死,那太痛快了。可讓人活著,讓他們失去曾經引以為傲,賴此而活的一切,那才是最大的殘忍。”

“臣也想看看,他們一行人失去了高官俸祿,失去了豪華府邸,失去了下人伺候,失去錦衣玉食的生活……,沒了收入來源,成為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他們會活得怎樣!”

是呀,要一個人死,太輕鬆。

唯有生不如死的活著,那才是最大的報仇。

納蘭良翰一聽崔國公的解釋,覺得頗有意思,也不等宋太傅開口,便已經下旨:“來人,準備刑具,行炮烙之刑。”

宋太傅等人一聽,肝膽俱裂。

很快,刑具送到大殿。

當那燒得通紅的,刻有賤妾的烙鐵往趙姨娘保養得好的臉上去時,人當場嚇得暈死過去。

而宋銘彥三兄妹,則是享有賤種的烙鐵。

神茶目光落在宋茗綰身上,在那燒紅的烙鐵就要落下去時,她出聲:“陛下,宋茗綰這具皮囊甚好,我還有用,能否讓其保存完好,待我日後去取?”

既是神茶所求,納蘭良翰樂得送個人情。

宋太傅一家三口的專屬烙鐵,則是刻有罪臣二字的。

等一家子除了宋茗綰外都用了刑後,便被驅逐出宮。

國公府與太傅府的恩怨糾葛,到此,隻是暫告一段落。

國公府大仇得報,可謂是神清氣爽,又得皇帝賞賜,更彆提多麵上有光。

尤其是與失去一切淪為平民的宋太傅等人比起來,簡直是榮耀至極。

納蘭良翰金口玉言,很快京城便人儘皆知——

宋太傅一行人被貶為平民,太傅府被抄,所有家產充公。

從皇宮出來的宋太傅一行人,身上奢華服飾早已褪下,隻著粗布衣衫,那代表了尊嚴的臉上,才被烙上的恥辱還泛著血水,看上去是觸目驚心。

早已聞訊而來的百姓們,看見宋太傅一行人,如看醃臢之物般,扔起手中的臭雞蛋爛菜葉來,那是絲毫不手軟。

邊扔嘴裡還邊罵道:

“呸,太惡心了,太喪儘天良了。寵妾滅妻,殺子換子,栽贓誣陷……,簡直是丟儘了太傅府的臉麵,簡直是愧對聖上親自賜的太傅府。”

“宋典章真是人麵獸心的禽獸,為了妾室的孩子,竟連正妻的孩子都能殺。活該他太傅府一行人落得這個下場,這是他們的報應,他們的報應。”

“要我說,國公府的人還是太心善了,這樣的報仇方式,實在是不痛不癢得很。”

“這就是你們不懂了,這樣的報仇方式才是國公府的高明之處呢!”

“自恃清高、長居高位者跌落神壇,失去榮耀光鮮的身份;事事順心者不再順遂如願,失去養尊處優、榮華富貴的生活;欺騙者靠謊言偷來一切,如今被打回原形一無所有,一生都將背負著卑賤的出身活如螻蟻……,要親眼看著他們恨之入骨的仇人是如何深得聖心,如何被世人奉承討好……,這才是殺人誅心,才是真的報仇!”

宋太傅一家老小七口人,在百姓的喊打聲裡屈辱憋屈的負重前行。

他們想要掩麵擋住臉上的烙印,隻是手剛抬起來,還沒遮掩,就被押送他們的士兵一鞭子抽下來,疼得他們不敢再亂動。

百姓說得對,國公府沒請旨求陛下殺了宋太傅一家七口,其實才是對他們最大的報複。

常言道: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

沒了太傅府做依仗,沒了令世人稱羨的官職和富貴榮華,他們從高高在上的人上人,淪為他們瞧不上眼的人下人,臉上的烙印一輩子也無法洗刷掉……

這巨大的落差感,會讓他們煎熬生不如死!

太傅府他們回不去,身上又無分文,這天大地大,可卻沒他們的容身之處。

昔日與太傅府交好的官員們,這個節骨眼上哪敢接濟他們啊,都恨不得離這一家子遠遠地,生怕自己不會審時度勢而惹禍上身,弄得一身騷牽連自己。

宋典章迎麵被扔一個臭雞蛋,雞蛋砸臉碎裂開來,惡臭味頓時撲麵而來,他氣得臉色發青,抬頭朝人群看去,想要揪住是誰敢扔他的。

隻是這一抬頭,又被一個臭雞蛋迎麵砸中。

宋典章氣得想用袖子擦去臉上汙漬,又怕被抽鞭子,隻得渾身顫抖忍受著。

麵對這一群無腦不理智的瘋子平民,他最終隻能選擇埋下頭去,他才不跟刁民一般見識!

自我安慰後,宋典章朝走在最前麵佝僂著背的宋太傅看去,提快腳速追了上去,“爹,太傅府是回不去的,家又被抄了,產業全被充公,我們現在去哪裡?”

宋家祖墳並不在京城,暫時不能解他們的燃眉之急。

宋太傅仿若一夕之間老了十歲,他垂頭喪氣不語,頭上爛菜葉屹立不倒,粗布衣衫上竟是臭雞蛋爛菜葉等物留下的汙漬,他渾身充斥著一股臭味,臉上的肉有些熟了,時不時一股肉香飄進他鼻子裡,令他一陣反胃作嘔。

能去哪裡?

這些年他自恃清高,瞧不起經商人,自然不允許家族中的人經商營生。

如今他們淪為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昔日舊友皆避之不及,他們無處可去。

唯有那郊外的破廟,是他們今晚的落腳點。

宋太傅低頭不語,隻覺灼熱目光落在身上,他實在被看得極不舒服,他索性抬起頭來朝那目光望去。

這一望,便與坐在馬車裡,挑起簾子往外看得崔國公目光對上。

‘啪嗒’,一個爛菜葉扔在宋太傅臉上,留下可疑痕跡後掉落在地。

一個光鮮亮麗,一個狼狽不堪。

一個眾人擁護,一個萬人唾棄。

一個高官俸祿爵位世襲,一個被奪封號被貶為庶人。

極致的對比在這一刻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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