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二十六章 劫數(1 / 1)

昏沉裡不是沒有做夢,夢裡全是江南水鄉溫柔動人的月色,和他那如出一轍的好看眉眼。病中的脆弱,竟讓她無比懷念那個窩在他懷裡的夜晚,即使整夜無眠,可回憶裡全是他的氣息與溫度環繞,包裹著她不平靜的心跳,酸澀卻飽滿……有流水聲,有搖櫓聲,有清晨的雞鳴,和嘉興話最親切的呼喚問候。她此刻是這麼想見他……竟然會這麼想見他。這樣的情緒,讓她怎麼能鼓起勇氣給他說結束?不如等他對她厭倦吧?等他不再要她……這一天總會到來的,畢竟他說不覺得有個在演藝圈沉浮的女友是驚喜的好事,卻早和人打過招呼三年後會將她交過去。他對她其實真的霸道又無情,或者說,他就是“寧可我負儘天下人,也不許天下人負我”。不然為何分明他也很少來看她,卻不許她也忙起來?為什麼就這麼介意她悄悄生出的異心?他不喜歡就一定要讓彆人受到懲罰,銘心刻骨?越想越氣,越想越恨,不知是對他,還是對這樣無力的自己。隻是心裡終是不禁請求,如果現在這一切發生在最最初,在他陪她去祭拜她媽媽之前,在他對十三那麼好之前,在他帶她回家鄉之前……她會不會因為明白這些“好”不過是誘餌,而更理智和堅定一些?其實都因為媽媽的事情明白了,這些男人所有看似特殊的對待都信不得了嗎?為什麼還會沉醉呢?陽一一在深夜裡咳醒過來,依舊有人及時扶著她後背將她抱進自己懷裡靠著,轉手倒上一杯溫水,遞到她麵前。她按著胸口重重地喘息,目光卻死死鎖住拿著杯子的手,一動也不動。“怎麼?要我喂你?”背後低沉的聲音裡帶著些些戲謔。“你來做什麼?”陽一一在嘶啞著問出這句話的時候,手卻已經環抱住他的腰,扣的死緊不說,臉也深埋入他胸前。“……報複心真強,問我同樣的問題是不是?”紀離拍著她瘦弱的背,凝視她頭頂的目光如能吹醒沉睡桃花的春風,同樣穿透此時淩晨三點的黑暗冷寂。陽一一搖頭,拽著他外套的襟口,咳得死去活來。紀離輕輕歎息,摟摟她肩:“小病貓,先喝水。”陽一一終是微微撐起身子,喝了兩口,第三口喝的猛了點,一下子嗆了出去,紀離胸口隔得最近,自然沒能幸免。她才不會說對不起,隻顧著自己咳去了,紀離當然也沒有怪她,隻是收了杯子,扯過床頭的紙巾,又複逮住她手,攤開,將指縫掌紋裡的水仔細擦掉。最後才勾起她下巴,給一臉迷怔的她擦嘴,手上動作輕柔的仿佛在擦拭一件價值連城的寶物。陽一一就此看著他,安靜的像個娃娃,連咳嗽都忘了,隻是喉嚨上下輕輕的顫動,在壓抑她極度的不適,與那些鼓噪的情緒……終於,在紀離收回手準備轉身的時候,她猛地勾住他脖子,將嘴送了上去,逮著他的薄唇就是一陣瞎咬胡啃。“十一……”紀離不知是吃痛還是無可奈何,眉頭稍稍皺起,模糊地喊了她一聲便想將她推開,可她卻反而把整個人都纏上來,彆過唇開始輕輕齧咬他的下巴和脖子,嘟囔著不停歇地說,“我要傳染你,我討厭你,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她扒了他的西裝,用舌頭和唇齒去解他的襯衣,稍不注意,濕熱的溫度就侵上他胸膛,紀離雙手按在她兩肩,聲音沉的像暴風雨前天空中欲滴的墨:“十一,夠了,彆胡鬨!”陽一一被迫抬頭,霧蒙蒙的眼睛盯了他一瞬,就又侵襲上他的唇,還貼著那偏冷的溫度胡攪蠻纏:“我就胡鬨,我樂意。”這次紀離沒再輕饒她,放在她肩頭的手一下子按住她後脊骨,將她壓過來,更深地侵入她口腔,拖著她舌頭死命地纏繞牽拉,直到她發出痛苦的嗚咽聲。“後悔了沒?”他稍微鬆開她,看著匆忙彆過麵紅耳赤的臉大口喘氣的她又啞又冷地問。陽一一雙眸通紅,卻依舊又湊過去,親了親他唇角:“我從小就特彆喜歡玩火,你一定不知道……”紀離將她放在病床上,剝去套在她身上怎麼都顯得寬大的病號服,再壓了上來,隻覺瘦小的身子依舊柔軟,卻遠比以往更為滾燙。她似是有些怕冷,用手剝掉他的衣服後,將修長的腿盤在他腰上,死死纏住,由他衝進來填滿她,再發出滿足又痛苦的歎息。嘶啞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裡,和著比以往更劇烈的喘息,和狹窄病床的搖晃,百轉千回地呼喊他的名字:“紀離……紀離……”她從沒當著他喊過他名字,此時卻似前世便已喚的無比熟悉,一聲聲地要喊到他不近人情的心裡。他不由又躬起背低頭去吻她,含著她因為發燒有些乾裂的小嘴,將那些呼喚全部融化在兩人的唇腔裡。因為生病和興奮,地點又特彆,她沒一會兒就泄的厲害,在他身下徹底軟成一灘水,可火熱勝過往昔的身體內部,卻不自覺一遍又一遍地將他絞緊……紀離凝視著她糾結在情|欲的一雙眼睛,和皺在一起的眉頭,低暗地嗟歎一聲,控住她腰,乾脆地在她頂點之時結束在她深處,再翻過身讓她癱在自己懷裡平息呼吸。陽一一稍微恢複了些意識,用力地擁住他,紀離拉過被子將兩人掩住,伸出手指安撫般理開她額頂汗濕的頭發。“你說沒派人監視我,那是不是在這間醫院也認識人?而且你恰巧也對他介紹過我?”陽一一享受片刻他的撫摸,才低著聲音打趣般問,“不然怎麼知道我病了的?”“你一個姓太的朋友打電話‘知會’我的。”紀離理她頭發的動作沒有絲毫停滯,隻是說到“知會”二字時,稍微拖長了些。陽一一“哦”了一聲,自己反而心虛了:“那個二貨啊……他怎麼說?”紀離輕笑:“他就說‘知會’我聲,至於來不來看你,就得看我有沒有良心了。”“二貨……”陽一一牙齒咬的更緊。“他還說,取消你參演機會的事,會暫且留著,等秋後再跟我算賬……你是什麼都會告訴他嗎?”紀離語氣倒是很輕鬆,聽不出半點告小狀的意思,也沒有故意刺激她逗她的感覺,隻最後這個問題稍顯對她的為難。“當然不!”陽一一說一句又喘會兒氣,“告訴誰也不會告訴這個二貨……是他自己看出來的。說我接到通知不能麵試的時候,是意料之中又痛徹心扉的神情,當然,他太言過其實……”“我看到你的電話打過來,還以為是你終於下了決心要和我斷掉。”紀離平鋪直敘說完這句話,手卻穿過她的頭發,放在她後頸輕輕摩挲。陽一一咬了咬乾燥的下嘴唇:“你……那時候有沒有不想接這個電話?”“我說過會成全你。”紀離停頓片刻,才徐聲歎道。如被針刺到穴位,酸疼不堪之中,陽一一知道自己問了傻問題,便選而靜默地趴在他胸前……夢中相擁共枕的情景,在現實裡又複出現,她耳邊就是他有力的心跳,可卻不知道自己在這多情的心中占有怎樣的位子?可不管怎樣,他來了……雖然這代表著她往泥沼深處又邁了一步……“我這時候還舍不得,等我舍得了,一定告訴你。”陽一一閉上眼睛,脈脈低語。“睡吧,”紀離拾起兩人的衣服,先替她穿好,“我不能陪你太久,明天一早必須趕回去。”陽一一笑著撫上他胸口,重新找了個安穩的位子靠上:“你有‘良心’肯來就很好了……隻是如果我沒咳醒,不是不知道你來過?”紀離聲音清淡的像夜風不自覺吹起落葉上的浮塵:“大概吧。”陽一一吃吃笑的滿足:“……還好我醒了。”心裡其實卻矛盾著,也許她也希望他能更無情一些,何必讓她逮著這樣溫柔體貼、蘇醒人心的蛛絲馬跡,然後更逼近這條死路的終點?紀離不知有沒有感覺到她的口是心非,隻是輕撫著她的背,沒再說話。或許真的因為生病,體力不支,不一會兒便在他催眠的舉動裡沉睡過去,直到清晨他離去,小小的病床,竟也無端變得寬闊冷寂起來,仿佛窗外的秋風猛然席卷侵襲,無從抵擋。上午護士來紮針的時候,太滬也來了,送了他媽媽熬的營養粥湯,看了看她的麵色,不禁得意地道:“今天果然是紅潤了不少……嘖嘖,怎樣?我是有功之臣吧?看你睡著了也皺著眉頭躁動不安,就痛下決心、鼓起勇氣、背叛良知給你那個男友打了電話……看在他二話不說就趕來的份上,可以暫時原諒他冷漠無情的舉動。”“太滬……”陽一一疲憊地打斷他,“聽說你還要找他秋後算賬?”太滬弱弱地“呃”了一聲,嘀咕道:“我總要顯得你是有人給你撐腰的嘛,而且他做的不是很讓你傷心?當然,如果你舍不得就算了……”“你和他打過照麵沒?”陽一一端著保溫杯,問的老神在在。“嗯……我是看著他來了才走的嘛。”太滬有些擔憂地看著陽一一,畢竟回想起來,紀離的氣場還真挺可怕的,“怎……怎麼了?他莫非準備對我這個有功之臣做什麼陰毒的暗算之事?”“最近注意安全。”陽一一彎了彎唇角。“誰怕他啊!”太滬英勇挺胸,說完又吞了吞口水:“不過你要不要提醒他?其實我是他情敵的朋友?給他打這個電話展現了我多少高風亮節?他應該鼓勵和討好我?”陽一一沒忍住側過臉噴笑出來,雖然又因此開始咳嗽,太滬見狀,也不自覺樂了,去給她拍背順氣,“看見你這樣的笑容,就覺得其實自己沒做錯。雖然對不起小袁,可是如果他知道這樣能讓你病好的快些,一定也不會反對。”等陽一一咳嗽停了,太滬就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下來,歎惋著搖頭,“他在你麵前‘杵著’不能讓你好的快些,但總有人能做到。”陽一一低頭喝水,不再說話。如每一個才識動心滋味的女孩,她是這樣患得患失,惶恐難安。從昨晚蘇醒時,第一眼看見他遞水給自己,腦海中浮現的便是3月初春,在“壹”裡的相似情境。她無計可施地看著自己淪陷,終於明白並承認紀離是她命中注定的劫。逃不過去,就隻能麵對。罷了……順其自然吧,如果最終一定要受傷,那至少也能讓她清醒。旅途還長,她得認命。隻是還需提醒自己,不能真的將他當作世界,不然有一天他走了,天地崩塌,她也就完了,如她的媽媽一樣。他不是她的世界,但一定是她世界裡的一部分。所以念著征服世界,總歸比較穩妥和安全。陽一一想到自己和阿謙所說的話,望著窗外樓下初秋飄落的第一片梧桐落葉,彎起唇角笑了。暫定三年。是她接受他所說的,沉下心來好好學習的時間,也是她給自己這段感情上的期限。作者有話要說:這時候出現,一般不叫驚喜,叫詐屍我昨晚睡著了捏著手機,夢裡都在想更新為啥十一妹子夢的都是和紀哥哥的情情愛愛我就夢見晉江變成個小人兒來拍我腦袋:我讓你答應了不更新!哦,對,上次忘了說,謝謝大家關心,咪咪回來了哈!被旅遊歸來的風媽逮回來的!我再去睡個回籠覺覺,麼麼你們!記得對我好點啊!一個堅持用手機更新的脆弱心靈需要你們溫柔的嗬護ps:謝謝breathesky2007,6145916,akkkk.三位孩紙的地雷,麼麼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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