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8 杜軒遠見(1 / 1)

嬌華 糖水菠蘿 903 字 2天前

夏昭衣回城時已卯時,而卯時,王豐年等人同樣還未睡。衙門裡燈火仍明,公堂裡累倒一片,王豐年是最精神的那個。沈諳談笑風生了一整夜,因身體弱, 這會兒也快撐不住了。王豐年尚還在琢磨沈諳話裡的邏輯,聽到幾陣呼嚕聲,抬頭看去,卻是屈夫人的兩個手下發出來的。他們靠著柱子,竟就睡了。大恒也快站不穩,搖搖欲墜。在場的幾個夏家軍士兵, 雖然不至於睡去,但神情皆憔悴疲累。王豐年拾起驚堂木,準備拍下時,聽到外麵的公雞打鳴聲。他望了望,挑了個最好欺負的,將驚堂木朝立安丟去。立安一驚,忙抬起頭。王豐年沒好氣地道:“讓你睡了!?事情沒交代完,你睡什麼?”“盲目開堂,一個小小商賈,真把自己當人物了。”立安憤憤道。“當心我拿拶刑對付你!”“濫用私刑,沒天理!”“嗬,”王豐年冷笑,“衡香眼下就是我們的天下,彆說動用私刑,濫殺無辜都不成問題,你待如何?你跟我一個惡人講道理?”立安翻了個白眼,又困又累又餓,目光看向沈諳。沈諳雖然受審,卻是坐在椅子上的,還是後衙搬來得紫檀和雅太師椅。他的眼睛低垂著,微闔半眯, 兩旁垂落的長發遮了他半臉,立安看不出他是睡是醒。“大少爺。”立安悄聲叫道,想讓他為自己做主。沈諳腦袋一歪,傳來很輕的呼吸聲,靠著椅背睡著了。“他睡著了,”王豐年道,“你想睡嗎,想得話你便交代清楚,這過去幾年你家少爺都去過哪,買通李三丁後都做過些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哦,還有,為何隔三差五寄奇怪的圖紋給沈郎君。一五一十,都給我說!”跟王豐年一牆之隔的後堂,杜軒靠著椅子,若有所思地喝著茶。他的精神跟王豐年一樣好,旁邊的葉正因為睡過一覺,這會兒勉強還撐得住。葉正聽了半宿,忍不住了, 小聲道:“或許,他們當真什麼都沒做過?”杜軒慢聲道:“現在要問得不是他們在衡香做過什麼, 而是他們想要做什麼,以及在來衡香之前做過什麼。”“彆的倒無所謂,就擔心他又想害少爺。”葉正嘀咕。杜軒唇角勾起冷笑:“不是想,而是肯定。”一個衙衛忽然領了一人進來。杜軒和葉正抬頭看去,後麵跟著的人是衛東佑。杜軒立即放下手裡的茶盞,起身說道:“怎麼樣了?”衛東佑朝衙衛看去。衙衛了然,趕忙低頭告退。確認周圍沒有其他人,衛東佑壓低聲音道:“侯睿真的有問題!我和諸昌依你所說,一路跟蹤他,他直去東平學府,許久才出來。我特意托人打聽,他去得是路遠軒。”“路遠軒?陳又見那路遠軒?”雖然這陳又見在飛霜閣出事後的第一時間已離開東平學府,但是在他的住所路遠軒中,一定還留有他的“眼睛”和“嘴巴”。衛東佑點頭:“對,我所打聽的那位雜役還提到,他曾親眼見到侯睿跟又見先生的書童往來。因為侯睿跛腳,所以好認。”“這廝,”杜軒怒笑,“我們在陶安嶺救他一命,他反恩將仇報?”早在餘小舟同他說侯睿有問題之前,杜軒和武少寧就覺得他不對勁了。當時侯睿帶著包袱不告而彆,不多久又回來,說走投無路,但已書信給親人,想要借住幾日,等親人來接。可杜軒精通藥理和香料,沈冽在受贈夏昭衣的笑對之前,身上的杜若之香便都是杜軒所調製。杜軒一聞,就聞出侯睿身上的藥味不是他們的。非但不是,價格還不低廉,有佛手參和鹿茸,還有至今難以采摘,為數極少的大葉當歸。那日救下侯睿時,侯睿一直昏迷,為弄清他的身份,杜軒和武少寧搜過他的身,侯睿身上並無貴重財物,就幾個銅板而已。一個去而複返,還用得起這麼貴重藥物的人,杜軒怎能不留心眼。所謂水淹衡香,無非隻是個試探,果然,不是什麼好東西。“先生,我們接下去要如何做?”衛東佑問道。杜軒想了想,若有所思道:“這條小蛇,打不打草,驚不驚它,都無所謂,可是若能反其道,讓它為我們所用呢?”“先生有何謀算?”衛東佑好奇。“既然我們是在陶安嶺古寺救得他,不定他此前去陶安嶺便是有什麼重要的事,不如我們便放出假消息,說要去陶安嶺,看看他會不會回去通風報信,布置人手。若是會,我們一網打儘,能活捉就活捉,不能活捉就殺了。能殺幾個是幾個,少一個,算一個。”“好注意!”“等等,”葉正皺眉,“這件事,我們要不要跟少爺說一聲啊。”“當然要說,我去說。”杜軒說道。他的話音剛落,前堂忽然響起一連串的驚叫聲,由遠而近。“殺人了!殺人了!!官老爺,殺人了!!”“被滅門了!!”杜軒他們一驚,衛東佑忙抬腳要走出去,杜軒拉住他:“彆去。”沈諳坐在外麵,所以他們這幾個暗人都不好露臉。沈諳未必見過衛東佑和葉正,但是現在一見,以後若是有跟蹤沈諳的任務,便不好辦了。杜軒回過身去,掀開畫卷,通過牆上一個圓孔朝外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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