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2 知語水榭(1 / 1)

嬌華 糖水菠蘿 1251 字 2天前

“這些字是阿梨姑娘教我的,我會繼續好好寫,王總管事不要笑話。”屠小溪道。話是這樣說的,她的臉上神情卻分外淡定。王豐年樂了:“說是讓我不要笑話,可我見你沒有半點羞赧,倒是不在意我笑話還是不笑話。”屠小溪頓了下, 道:“這……也是阿梨姑娘教的,她說我為初學,能學成這樣很好看了,好好練就成,莫要在意旁人說什麼。”“所以你方才那話,不過客套而已?”“……”“你的心思很細,”王豐年看回紙上的字, “枕州黃路縣, 錢氏山莊,錢振都,錢軼倫。屠姑娘,你這些發現,可謂立大功了。”“謝王總管事誇獎。”屠小溪道。她的話音方落,外邊一人匆匆走來:“王總管,王總管!”“何事?”王豐年轉過身去。“大東家派人來問屠姑娘傷情如何,可有興趣去‘出入點’撰寫通行印紙上的人名和編號!”王豐年朝屠小溪看去。臉上一直沒多大情緒的屠小溪,眼睛裡麵刹那有了光:“我有的,我可以去!”“這還你,”王豐年將紙張遞還回去,“若要去,你便上樓換件衣裳再去。”“嗯!”屠小溪點頭,轉身離開,步伐都變輕盈。王豐年看著她離開,輕輕笑了下, 轉頭吩咐身後手下,將暗房的門關上, 抬腳離開。·其實衡香的南麵, 夏昭衣是去過的。去年夏日,她和老佟支長樂還有齊老頭,便是一路從南而來,北上至衡香。昭州和衡香雖非相鄰,但離得很近,幾日便可到,若是水路,則更快。也是在這條路上,他們遇見了跟著章之的王豐年,那時他還叫王長七。衡香的郊野遠遠大於衡香府,夏昭衣以衡香府為中心劃定一個邊界,她所有的棋子,將全部落在這邊界圈定的框框裡。隨她一並出城的共八十人,其中在能力上被她所信任和肯定的六個斥候,各自領著十人小隊去往附近勘察地形。因效率大為提高,酉時還不到,一整片地形中的山山水水和路口,全被夏昭衣彙總完畢。在漸斜的日頭下,來來往往的行人往路邊大棚下的少女投去大量目光。一大群男人圍繞著她, 全在聽她一人說話。她跟前的行軍大地圖上畫滿了縣城,村舍,還有無數的河岸山巒。這時,她不知說到什麼,這群高大威猛,看著嚴肅凶悍的軍人們全都笑了,笑意開懷暢然。詹寧笑道:“對方人數遠大於我們,相差近十倍,最初我們還在擔心如何以少勝多,結果到二小姐這,卻是擔心怎麼樣才能減輕對他們的羞辱。”“就這一份擔心,對他們而言已經是最大的羞辱了吧。”梁德昌說道。眾人又笑開。“那就這樣定了,”夏昭衣說道,“今晚加明日,我們還有很多時間可以籌備。待明日戌時開始,我們便要提高戒備,嚴正以待了。”“是!”眾人應聲。回到城內,天光徹底暗下。夏昭衣沒去齊墨堂,而是去知語水榭找徐寅君。她此前沒去過知語水榭,但路很好找,隨她一起來的隻有四人,詹寧,管馳,範宇和梁德昌。聽聞夏昭衣來了,徐寅君大喜,忙領人過來迎她。夏昭衣已經穿過鶴舟苑了,正邊走邊望著湖上風光,看到迎麵過來的徐寅君,夏昭衣燦爛一笑:“徐監工。”“大東家!”徐寅君開心道,“我今日去過幾趟齊墨堂,你都不在!可有些日子沒見到你了!”“你也管我叫大東家了麼。”“大東家聽著更像是自己人嘛!”徐寅君看向詹寧等人,忙抬手抱拳,“這幾位,便是夏家軍的將士們了吧!”詹寧也抬手:“詹寧。”梁德昌他們也各自介紹。“康劍傷勢如何?”夏昭衣問道。“好多了,沈大少爺的醫術沒得說!”他提到沈諳,夏昭衣失笑,來衡香也有一日一夜了,竟將此人給遺漏。不過看沈冽的模樣,似乎也還沒和他見麵。“先去看看康劍吧。”夏昭衣道。康劍身體硬朗,這段時間下來,身體恢複得很不錯。夏昭衣想要看下他傷口,他不太好意思,委婉拒絕,夏昭衣便沒再繼續。問起刺客形容,康劍搖頭:“夜色太黑,後院隻有一盞風燈,我著實看不清,不過對方骨架和身形,看著像女子。”“能把你傷成這樣的女子不多,對方可有受傷?”夏昭衣道。“有,我在去後院的路上,順手拿了一根扁擔,我用那扁擔擊打了她的頭部,她應該受傷不輕。”“頭部?”夏昭衣略作沉思,道,“那應該是她了。”“大東家,你知道是誰?”徐寅君在旁道。“昨夜我在飛霜閣前與一名女刺客交手,她身形奇怪,身手大不如從前。不過我體力不支,加上有人從旁協助她,所以讓她跑了。這樣,徐監工,你立即派人去齊墨堂,讓王豐年去問昨夜被我差人送去得那個小姑娘,她應該都清楚。”“是!”徐寅君應道。他才離開,一個仆婦自外進來,恭敬道:“大東家,飯菜都好了,來吃飯吧。”說完,跟其他人那樣,忍不住用目光上下打量這位年紀輕輕,正值豆蔻的少女。“那我們先去吃飯,”夏昭衣對康劍道,“你先休息,稍後我再來,有關卿月閣後院所發現得那樽小青銅方器,我還想問一問你。”“嗯!”康劍點頭。知語水榭上的食廳設在澄明亭,徐寅君安排完人手去齊墨堂後,直接去澄明亭找夏昭衣,結果一抬頭,夏昭衣和詹寧他們還在慢悠悠來的路上。徐寅君於是走上去:“大東家。”“你來得正好,”夏昭衣笑道,“即日起,管馳,範宇,梁德昌三人,將一直住在知語水榭。”徐寅君朝他們看去,道:“呃,是接手我的活嗎?那,我是要回去遊州嗎?”回不回遊州造路,徐寅君都無妨,在衡香錦衣玉食,還有人伺候,但絕對不輕閒,每日要調度很多人手,時刻監督著衡香“那些人”的動靜。夏昭衣之所以知道飛霜閣中有多少人手,便是徐寅君在她的安排下,偷偷往裡麵塞了一個堂倌,現在隨其他人一起,都在官衙的大牢裡呢。為了演戲充分,套出更多得話,徐寅君暫時不打算去撈人。而這兩日衡香有太多事要忙,所以飛霜閣的那些人,一時顧不上提審。除卻忙碌,還有之前生死共患難的兄弟現在都在遊州,徐寅君心裡還怪想他們的。“不是,”夏昭衣搖頭,道,“他們三人有更傷腦筋的活要做,我見這裡清靜,正好可以讓他們留下。”“更傷腦筋啊。”徐寅君邊走邊佩服地朝他們三個人看去。三人卻是一臉苦惱。早在壽石的安昌客棧時,二小姐便交代他們三人完成一副鬼迷神叨的軍陣圖,現在已經演變成了第二張,第三張……二小姐雖然沒有說明到底要怎麼操作,但他們漸漸覺察出了她的用意。就是忽悠,把對方忽悠成傻子。主意很好,但不那麼美好的是,他們不是旁觀者,而是創造者。畢竟,要忽悠得不是等閒人,而是和彥頗。快靠近食廳時,夏昭衣的腳步忽地一頓,目光浮起難以置信。眾人朝她看去。“二小姐?”詹寧說道。夏昭衣明眸輕輕眨了下,隨後,挺翹的鼻子一頓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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