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2章 羅傑疑案5(1 / 1)

接下來輪到男管家帕克。

波洛開門見山,第一句話便讓帕克如遭雷擊,他問道,你是否曾多次敲詐他人?

帕克聞言,臉色驟變,仿佛被電流穿透。

原來,波洛早已對帕克展開了深入的調查。

得知他曾對前任雇主進行過無情的勒索,直至雇主離世。

事實擺在麵前,帕克無法否認。

但他一直強調,自己從來沒有對羅傑下過手。

他解釋說,案發當晚,當他隔著門縫隱約聽到羅傑提及“敲詐”二字時,心中確實閃過一絲邪念。

他好奇是否有人正在敲詐羅傑,自己是否能借此機會重拾舊業,從中撈一筆。

但他怎麼也想不到羅傑會被謀殺。

從帕克的言辭中不難看出,他一直誤以為被敲詐的對象是羅傑,而非弗拉爾斯太太。

因此,關於敲詐弗拉爾斯太太的事件,似乎與他並無直接關聯。

波洛接下來找到的是羅傑的律師。

巧合的是,這位律師曾經也是弗拉爾斯太太的律師。

因此,他對弗拉爾斯太太的財務狀況非常了解。

律師坦言,在過去的一年裡,弗拉爾斯太太頻繁出售債券,累計金額至少達到了兩萬英鎊。

而弗拉爾斯太太對此的解釋是,這些錢用於資助她丈夫那些生活拮據的親戚。

然而,現在看來,這些資金很可能被用於支付勒索者的索求。

談及這兩萬英鎊,波洛的思緒突然跳轉,他想起了布蘭特少校在近一年內恰好繼承了一筆同樣數額的遺產。

我不知道波洛是否在此暗指什麼。

但我覺得,像布蘭特那樣正直的人,是不可能勒索的,這肯定隻是巧合。

就在這時電話鈴響了,是警察打來的。

他們告知在利物浦擒獲了一名名叫查爾斯·肯特的男子。

警方懷疑他正是那晚我在莊園門口偶遇的陌生人,並邀請我前去確認身份。

查爾斯·肯特,一個年輕瘦高的男子,身材與我那晚遇到的人極為相似。

當他開口說話時,我更加確定了,他就是那個人。

這聲音我記得很清楚。

這家夥看起來很野蠻,還吸毒。

對於上周五是否曾踏入芬利莊園,他既未承認也未否認。

可當波洛從口袋裡掏出那根鵝毛管,並說這就是證據的時候,肯特的臉色瞬間變得驚恐萬分。

肯特一眼就認出了它。

這根管子就是周五晚上他落在芬利莊園的。

但肯特很快便恢複了鎮定,他坦言自己確實去過莊園,卻堅決否認殺人。

他聲稱自己擁有不在場證明。

肯特說,從報紙上得知謀殺案發生在9:45之後,而他自己在9:25便已離開莊園,前往酒吧,這一點,酒吧的服務員可以為他做證。

事後證明,他說的都是真的。

但服務員還透露了一個細節:肯特那天帶著一遝鈔票,來到酒吧消費,可是腳上卻穿著掉價的鞋子,看著肯定不是有錢人。

這一發現讓肯特那晚的行蹤更加撲朔迷離。

他的錢從何而來?

在莊園裡又究竟有何企圖?

麵對這些疑問,他解釋說隻是去莊園見一個人,至於見誰,則是以隱私為由拒絕透露。

波洛卻似乎洞穿了他的心思,故作神秘地指出,我猜想,你定是出生於肯特郡,而你的名字肯特,也絕非偶然。

他暗示肯特,這其中定有深意,而肯特自己也必定心知肚明。

這話聽得我雲裡霧裡的,完全理解不了。

也是直到後來我才明白,原來正是在那一刻,波洛與肯特麵對麵時,便已洞悉了整個案件的真相,找到了拚湊出事實真相的最後一塊關鍵拚圖。

說回肯特,他有明確的不在場證明。

他不可能在殺人的同時,又出現在一英裡外的酒吧喝酒的。

當然,這一切都是建立在9:45時羅傑仍然存活這一前提之上的。

而這一前提,則完全依賴於弗洛拉的證詞。

因為,弗洛拉說當晚9:45她跟羅傑道過晚安,而且管家帕克也證明,當時看到弗洛拉從羅傑書房出來。

然而,萬一這裡有人撒了謊呢?

問題的關鍵恰恰就在於此。

假設弗洛拉的證詞並非真實,她9:45時並未見到羅傑還活著,也並非從羅傑的書房中走出。

那麼她究竟是從哪裡出來的呢?

從房間的布局來看,那段樓梯連接著兩個房間。

一間是羅傑的書房,另一間則是羅傑的臥室。

很快我就明白了,波洛是在暗示弗洛拉,她當時實際上是從羅傑的臥室中走出的。

當時的情況或許是這樣的:當弗洛拉從羅傑的臥室出來走在樓梯上時,半路聽到了客廳裡傳來了杯盤的聲音,她知道管家帕克馬上要送酒水去書房了,她可不願讓帕克撞見自己剛從羅傑的臥室出來,於是她加快腳步衝到了書房門口,把手搭在了門把手上,裝作剛從書房出來的模樣,就在這時,帕克如約而至,就產生了後麵的那段對話。

那麼,她到底去羅傑臥室做什麼呢?

問題的關鍵就在這。

聯想到羅傑當天曾在臥室裡放置了一筆錢。

而次日卻發現其中少了40英鎊。

不難推測,弗洛拉正是在那個時刻,趁機偷走了這筆不翼而飛的40英鎊。

正因如此,當警察初次詢問時,她堅稱自己是從羅傑的書房走出來的。

即便後來得知羅傑遭遇不幸,她也隻能硬著頭皮繼續維持這一說法。

更何況,對於一位年輕美麗的女子而言,承認偷竊行為,無疑是極為難堪的。

波洛的推測並非空穴來風,他通過實地模擬,證實了帕克當時所處的位置,根本無法看清弗洛拉是從書房走出,隻能看到她站在門外,手扶在門把手上。

所以,這一切,都是弗洛拉精心編織的謊言。

既然無人能證實羅傑在9:45仍存活,那麼此前所有人的不在場證明便都失去了效力。

這樣一來,案件的焦點隨之轉移。

9:30這個時間點變得至關重要。

根據秘書雷蒙德和布蘭特的證詞,羅傑當時正在書房與某人交談。

因此可以推斷,9:30時羅傑尚在人世。

結合肯特的時間線,我們有理由推測,與羅傑交談之人很可能就是肯特。

或許他向羅傑借錢遭拒,因此痛下殺手。

隨後在9:45匆匆逃離現場,前往酒吧。

不過,這又引出了新的問題。

10:15在火車站給我打來電話的那個人,顯然不可能是肯特。

因為他10:10才離開酒吧,而火車站距離酒吧甚遠,時間上根本來不及。

這通電話再次成為謎團的關鍵,線索總是在這裡斷裂。

如果肯特與羅傑的死亡無關,那麼他為何要在深夜偷偷潛入芬利莊園?

他在酒吧裡揮霍的大筆錢財,又是從何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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