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2章 人情世故 張昊:“縛虎焉能不緊呐?”(1 / 1)

“文優先生,你聽見了嗎?呂布降了!”

汲縣西門外,這裡主要由李暹、胡封帶領的西涼兵駐守。

聽見城中動靜,李暹一臉興奮地對李儒說道:

“文優先生,果然如你所料!”

“這才圍城幾日呀,城中就人心自亂,不攻自破了。”

“縱使呂布再勇,也唯有屈服請降這一條出路!”

胡封在旁跟著附和道:“是啊是啊,文優先生果真神算!”

“就是前兩日初見陛下時出了點小差池,差點兒就惡了陛下!”

李儒聽見胡封的後半句隨之向其看去,然後搖著頭輕聲一笑。

“差池?嗬!迂拙!”

“我李儒縱使再不智,也斷然不會如此失算!”

“爾等真以為當日陛下會殺我?又真以為這是我李儒失算,而不是故意為之?”

李暹、胡封同時看向李儒,眼神中很是不解。

“難...難道不是我等看到的那樣嗎?”

“當然不是!”

眼見城中局勢已定,當前又無事可做,李暹、胡封好歹跟自己同是董卓舊部出身,李儒隨即不緊不慢地對二人解釋道:

“當日陛下不過是在對我例行敲打罷了!”

“而這個敲打的台階,正是我李儒故意恫疑虛喝遞給陛下的!”

“試問爾等,就憑我李儒曾經為董相國做的那些事,當今天下除了起義出身的陛下,還有哪個諸侯敢接納乃至任用我李儒?”

“就憑毒殺皇帝這一事,恐怕隻要我李儒一經現身,任何一方諸侯都會殺之而後快,隨後向朝廷進獻這顆大好頭顱表明心意吧!”

李儒手掌成刀,虛抬而起,放在脖子上比劃了兩下。

李暹、胡封還是有些不解,疑惑著問道:

“那...既然文優先生您這麼說,您當日還故意驚嚇陛下,這豈不是在...”

“在絕了自己的退路,找死嗎?”

“您就不怕陛下一怒之下真把你殺了?”

李儒微眯著眼睛,一抹笑意在嘴角浮現。

“他不會!他張昊不會做如此不智之舉,且我當日說的是實情!”

“昔年漢光武帝在宣德殿見馬援,馬援有言曰:‘當今之世君擇臣,臣亦擇君’。”

“然而何止當今之世,‘君擇臣,臣亦擇君’自古向來如此,故而每當賢明的人主會見賢才時,都會采取以禮相待的方式。”

“攝政的周公旦是,漢高皇帝因酈食其之言前倨後恭也是,但這之中並不包括我這個毒殺過皇帝的李儒!”

“他張昊能從遼東一隅之地起勢到如今雄踞北方三州,先滅公孫後敗袁紹,哪怕再蠢也不會蠢到哪裡去!”

“而我李儒曾經輔佐董相國,又乾過毒殺皇帝的事,早就為漢室所不容,張昊反賊出身同是,我與他是一條繩上的螞蚱,張昊再蠢也不會乾出怒殺我李儒而自斷臂膀的事!”

“但我李儒畢竟毒殺過皇帝,這種事放在任何一位皇帝、人主那兒,哪怕不殺又豈能輕易任用?”

“可當今形勢他張昊需要我,我也需要一個安身立命之地,故而我主動恫疑虛喝遞出台階,張昊也借著這個台階順勢敲打。”

“如此之後,也就意味著以前的種種過往翻篇,隻要我李儒不再做出什麼出格的舉動,他張昊也不會對我怎樣!”

這,就是立身處世所講的人情世故!

李儒說完,李暹、胡封一副似懂非懂的樣子。

接著李儒又補充了幾句。

“所以當日之舉,不過是在走個流程罷了!”

“反之倘若張昊真的像周公旦、高皇帝那樣以禮待人,那我李儒反倒不得不思考張昊對我,是否還彆有他圖了!”

“好了!言止於此,既然城中局勢已定,我等也進城隨陛下會一會呂布這頭被俘的虓虎吧!”

“呂布與我等,也是故人呢!”

......

城中,呂布之前入住的府邸。

黑山將校在人情世故方麵就很懂事,為張昊在庭院的台階上搬來一把椅子放置好。

張昊大馬金刀地往上一坐,一眾文武分列兩側,四周則是執刀挺戟的銳卒。

“報~~~啟稟陛下,呂布帶到!”

“嗯,押上來!”

隨著一陣沉重的腳步聲響起,呂布身負鐵蒺藜出現在眾人眼前。

呂布也是雞賊的很!

負荊請罪聽起來是那麼一回事兒,用鐵蒺藜代替並不比荊條差。

然而,

鐵蒺藜有新有舊,有好也有壞,把鐵蒺藜的尖端磨平一點不就不那麼硌人了不是?

不過,

呂布這副模樣還是讓在場眾人一時來了興致,就連張昊也是看得饒有趣味。

“溫侯近來果真是瘦了!”

“食不果腹,戰事煩憂的日子不好過吧?”

呂布訕訕一笑,回道:“陛下就莫要取笑布了,布知錯矣!”

“今日特地效仿古人,向陛下您負荊請罪,還請陛下看在你我曾經互為摯愛親朋、手足兄弟的份上寬恕布這一次如何?”

“寬恕?”張昊情不自禁笑出了聲。

兩側的文武也隨之輕笑,像是在奚落呂布。

但呂布不為所動,隻是直直地盯著張昊,目光中帶著點希冀。

張昊突然臉色一變,對眾人嗬斥道:

“爾等笑什麼笑?勝敗乃兵家常事!”

“今日溫侯有此一敗淪為階下之囚,爾等又怎會知曉他日自己是否也會淪落到跟溫侯一樣的地步?”

“當引以為戒,豈能輕笑?”

眾人一聽,趕緊閉上了嘴。

張昊隨即又看向呂布,臉上的神色頗為誠懇。

“溫侯見笑了,朕的麾下太過無禮,怎能笑話溫侯呢?”

“不像朕,隻會心疼溫侯!”

“溫侯可否感到這身鐵蒺藜太過緊束,可否需要鬆綁一點?”

呂布聞聽張昊這話,眼前頓時一亮,急忙小雞啄米似的連連點頭。

“緊呐!實在是太緊了!”

“快鬆一點,布都快要喘不上氣來了!”

張昊隨即說道:“既然如此,那爾等還愣著乾什麼?”

“還不快給溫侯再緊一點,都能喘上氣,這還不能證明綁的太鬆了嗎?”

“還有爾等,他日淪為階下之囚又如何?”

“就算有可能這不還沒被俘嗎?不可輕笑那就給朕放聲大笑!”

眾人聞言愣了片刻,緊接著下一瞬間轟然大笑起來。

反觀呂布就傻眼了,直到近前的兵卒將他身上的鐵蒺藜拉得生疼時,呂布這才反應過來勃然大怒地吼道:

“張昊!你這狗輩,安敢辱我?我...”

張昊抬手一招打斷了呂布想罵的話。

“嗬!溫侯且住,朕隻問你一言!”

“你且想想,縛虎焉能不緊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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