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昊大軍一動,袁紹一方立即發現了這一情況。
“袁公快看,張昊派出新的兵馬上陣了!”
“管字旗?來將是張昊麾下管亥!韓猛,你去迎敵!”
袁紹沉穩地下達軍令,隨後又向身旁的劉備看去。
“來而不往非禮也!請玄德助我!”
劉備點點頭,目光在張飛、臧霸兩人身上來回移動,但最終還是選擇了臧霸。
“嗯...宣高,有勞你了!”
似乎生怕臧霸誤會,劉備又趕忙補充一句。
“請宣高放心,若事有不對,我會立即讓翼德上陣接應你部!”
於是,
袁紹一方再次派出臧霸率領泰山賊上陣接敵。
而這一舉動,
就好似雙方默契地在往戰場上一點一點增加籌碼,依次打出手中所擁有的每一張牌。
你派一將,我派一將,戰場中交戰的兵將漸漸增多,戰事也愈演愈烈,逐漸進入白熱化階段。
...
直到某一刻,
袁紹好似在詢問還未上場的顏良,又好似在自言自語。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張昊手上還有兩支騎兵部隊吧!”
“一支重裝騎兵,一支人馬俱甲的具裝騎兵。”
顏良正欲應答,劉備抿了抿嘴唇,忽然對張飛說道:
“臧霸在我軍左翼,三弟你去吧,支援宣高擊潰張昊一翼!”
“好嘞!請大哥放心,保證完成任務!”
張飛見一個又一個的將領被派上戰場,心裡早就見獵心切、迫不及待了。
而袁紹見張飛出陣,同樣對顏良說道:
“顏良!你立即率部從我軍右翼突擊敵軍,使張昊左右不得相顧!”
“喏!謹遵袁公軍令!”
於是乎,
顏良、張飛一左一右,同時上場衝擊張昊軍陣。
而張昊見狀也不閒著,當即下令。
“我記得昔年第一次與劉、關、張三兄弟相遇時說過,若再見他們,定要組建重騎輪了他們!”
“今日重騎已建,正是發揮作用的時候!”
“來人!讓具裝騎兵入場,給我輪了張飛!”
“子義,你再率重騎攔截顏良,給我把顏良壓回去!”
說到這裡,張昊又深呼吸一口氣,再道:
“其餘將校...則隨我大纛前行,正麵擊潰袁軍!”
戰事已經持續了不少時間,張昊不管袁紹還有什麼後手都決意全軍壓上,一舉將其擊潰。
而隨著張昊大纛一動,
整個戰場上己方兵卒的士氣頓時高漲,剛才還感覺有些疲憊的士卒瞬間精神一振,這讓交戰良久的袁軍士卒大感壓力,戰線隨之後移。
見此情形,隨侍在袁紹身旁的許攸立即諫言。
“袁公,前線戰士陷入苦戰,是時候調青州兵馬入場了...”
許攸話音剛落,袁紹卻在此時抬起手掌把話打斷。
望著己方逐漸鬆動的戰線,以及越發清晰的張昊大纛,就好像有一抹光芒在從袁紹眼底升起。
緊接著袁紹整個人氣質突變,一種神似當年在雒陽時,對董卓仗劍而起的氣質由內而外散發。
那是對個人生死的無所畏懼,也是遭遇困境時,對自己出身名門而不容後退的士人驕傲。
“不!現在還不是青州兵馬出現的時候!”
“不僅不是時候,再給我傳令讓青州兵馬後撤五裡,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那裡正是一處可以埋伏的密林地帶,讓其在那裡好生埋伏,靜待我軍便是!”
許攸聞言大急,怎麼袁紹在這種關頭突然改主意了呢?
趕忙勸道:“袁公,萬萬不可啊!”
“若不調青州兵馬入場,我軍該如何應對張昊的總攻?”
“此刻戰事不利,將士們堅持不了多久的!”
聽到許攸這話,袁紹輕笑一聲,一種危急關頭還猶自談笑風生的淡然浮現於臉上。
“嗬!子遠,我問你,張昊是什麼出身?我等又是什麼出身?”
“唉呀!本初,張昊自然是一介反賊,他所在的漁陽張氏也不過是普通豪強,怎能與我等名門相比!”
“哈哈哈~~~既然子遠知曉張昊出身不如我等,為何冀州之戰我軍卻落得個敗逃青州的局麵?”
“這...這不過是我軍失誤,讓張昊一時得勢罷了,本初你萬不可因此自棄呀!”
許攸急切地說著。
由於此時戰線告急,他根本沒注意到袁紹剛才所說的‘敗逃’二字。
如果許攸再認真思考一下的話,或許就能明白袁紹這是終於承認自己,這場冀州之戰是他輸了,輸給了出身不如自己的張昊。
“子遠呐!”袁紹看著許攸,突然爽朗一笑。
“你還記得當年王芬任冀州刺史時,你們打算謀劃些什麼事嗎?”
許攸聞言,整個人瞳孔一縮登時愣住,而袁紹卻繼續說道:
“那可是廢帝呀!”
“你呀!當年廢帝這種事都敢謀劃一二,如今怎的越老膽子越小了呢?”
許攸嘴唇微張,顫抖著想找借口進行反駁,可到最後隻能垂下頭顱不敢直視袁紹。
袁紹這時又將目光往戰場投去,盯著張昊的大纛略微出神,同時嘴中喃喃說道:
“張昊出身是不如我等,如今卻即將據有北方三州,這是為什麼?”
“因為他年輕,他如當年的你我一樣,有對世事不平或是處於困境時拔劍相向的勇氣啊!”
“而如今的我等,卻正好失去了這份勇氣!”
許攸聽到這些話,把頭埋得更低了,羞愧地有些無地自容。
而在這一刻,袁紹卻恰恰相反。
當他直視自己的敗績之後,胸中好似有豪情萬丈,眼中則如同天光破雲,他擲地有聲地說道:
“子遠,苟利社稷,死生以之!”
“乾大事要是惜身,則大事勢必不成!”
“來人!傳我號令,軍中戰鼓齊鳴,將我大纛前壓,我要與張昊,中!軍!對!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