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我等正欲死戰 使君何故先降?”(1 / 1)

許攸將韓馥說得啞口無言。

不管接下來韓馥要怎麼做,反正投降是當前第一件大事。

很快,

鄴城南麵有土龍升起,袁紹的大軍已經能看見旗幟了。

韓馥站在城頭,心情惆悵地最後看了一眼鄴城全貌,隨即準備下到城門口迎接袁紹到來。

可就在這時,

有衣甲破爛、沾滿血跡的騎手從西麵進城,得知韓馥所在位置後立即快馬加鞭趕來。

“使君!使君!”

“趙都督與程都督準備從北城門返回城中。”

“兩位都督讓我轉告使君:袁本初軍無戰心、糧草不濟,雖有曹孟德、公孫瓚伯圭為盟,然我等隻要死守城中未嘗沒有勝算,萬萬不可輕易投降啊!”

比乞丐還要打扮落魄的騎手,來到韓馥近前翻身下馬,因太過焦急,馬速太快,下馬的時候絆了一跤直接滾到韓馥麵前。

然而當他抬起疲憊的臉色聽到的第一句話卻是,

“勞煩你回去告訴趙浮、程奐兩位都督,戰事結束了,咱們不打了,冀州我...我讓給袁本初了...”

騎手呆愣地看向韓馥,這一刻好似有天雷在耳邊炸響,心中好像有什麼東西如同那傳說中的琉璃一樣怦然崩碎。

“使...使君,怎麼就不打了?我們還能打...能打的啊!”

“趙都督、程都督距北城門僅剩三裡地,我們在南麵雖然沒有守住袁、曹聯軍的進攻,但我們還有五千多號弟兄,怎麼就不打了?”

“使君!戰事還沒有結束,我們還沒有輸!”

騎手的眼淚從眼角滑落,怎麼也止不住。

他僅僅隻是一個傳令小兵,但這時候卻想不顧身份尊卑勸解韓馥。

不是他喜歡打仗,而是為死去的冀州同袍感到不值,為堅守了那麼久到頭來卻毫無意義的戰鬥感到不值!

韓馥偏過頭去,不敢去看騎手的麵容,無力地擺了擺手。

“去吧去吧!去告訴趙浮、程奐,冀州是袁本初的了,以後大家都是一家人,不用再打了!”

“使君!!!”

騎手言辭懇切地對韓馥喊道。

韓馥轉身離開好似沒有聽見,佝僂著背影向城門口而去。

騎手不甘,還想喊話韓馥,可一柄利劍突然從他的後背刺透前胸。

“使君?使君還沒來呢?”

“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不然會死人的,就跟你一樣!”

噗嗤——

許攸冷漠地將長劍從騎手身體裡抽出。

為了更好的使力,許攸是一腳踏在騎手的後背上踩著拔的,待長劍拔出,又順勢一腳將還熱血著的屍身踹倒在地。

這一幕,正好被聽到動靜回頭的韓馥看見。

許攸毫不在意地對其瞪了一眼,像是在說:

你有意見?

韓馥無言,緊咬著嘴唇,藏在寬大袖袍裡的白嫩胖手卻忍不住攥緊了起來。

......

踏踏踏踏——

袁紹軍馬先至,離城門已經不遠。

同韓馥一樣靜靜等待著袁紹到來的冀州彆駕閔純,忽然對韓馥說道:

“使君,今吾等歸降於袁公,您奉上印綬雖能表示臣服,但我認為,如果您能按照以前古時候的禮儀歸降更能表示誠意。”

“嗯?古時候的禮儀?”韓馥疑惑道。

閔純頷首一禮,“是的使君,古時諸侯歸降都是麵縛銜壁、肉袒牽羊,您雖是一方州牧,不是諸侯卻勝似諸侯,即使您不按照諸侯禮儀歸降,若能穿上衰絰(喪服)歸降袁公,袁公也一定會很高興的!”

“這...”韓馥轉頭看向許攸,他也不知道這麼做好不好。

許攸這個時候卻認真想了想。

麵縛銜壁、肉袒牽羊?

唉呀!

這麼好的主意我之前就怎麼沒想到呢?

可惜現在再去做這些已經來不及了,不過衰絰好找,要是穿上衰絰向主公投降也不很錯!

於是,

許攸認真地點了點頭,說道:“閔彆駕說的有理,韓馥,你速速去城中換上衰絰趕來,可不要怠慢了袁公。”

“那...好吧...”韓馥隻好答應,又返回了城中。

然而在韓馥轉身離開的時候,冀州彆駕閔純卻好像如釋重負地嘴角上揚。

沒過多久,袁紹到來。

聽許攸說韓馥去城中換衰絰去了,為了這意義重大的時刻袁紹決定再等等也無妨。

可就在這時,

閔純忽然上前一步說道:“袁公,我乃冀州彆駕閔純,關於前任冀州牧韓馥我有一密事向您彙報!”

袁紹向其看去,“密事?是何密事?你且說來!”

閔純回道:“袁公,我可否離您近一點再說?”

袁紹猶豫了一下,看了看身邊站著的顏良文醜,“可以,你上前來吧!”

閔純隨即上前,一邊走一邊將手伸向懷中,“我想向袁公您說的事,是有關於此物...”

唰——

寒芒出鞘,閔純暴起,掏出藏在懷裡的匕首刺向袁紹。

可袁紹身旁的顏良文醜早已盯著他的動作多時,在閔純動身的那一刻,一把大刀和一杆鐵矛瞬間向其襲去。

噗——

“啊~~~”

閔純慘叫一聲,握著匕首的右臂掉落在地,右胸也被鐵矛貫穿,咳著血,他斷斷續續地說道:

“唉...功...虧一簣矣!”

“使...使君待我等不薄,我等...卻不能為使君分憂,實乃罪過也!”

“使君!今日...閔純以死相報了!”

話音落下,閔純頂著被鐵矛貫穿的劇痛邁步向前。

文醜將鐵矛輕輕一甩,閔純頓時掉至數丈之外氣絕身亡。

而這時換好了衰絰走向城門口的韓馥再一次看到閔純慘狀,血液湧上臉龐,血絲布滿眼眶,半張著嘴巴想說什麼又沒有聲音。

同一時間,鄴城北麵。

趙浮、程奐帶領的殘兵靠近鄴城,他們已經得知了韓馥投降的消息。

看著牢牢緊閉的北城門,數千冀州兵齊齊哀嚎慟哭。

“使君!使君呐!”

“我等正欲死戰,使君何故先降?”

與此同時,張昊追上潘鳳的冀州軍正在趕來的路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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