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潁川荀氏...”
聽到這幾個字,
張昊默默將放在案桌上的腿腳又拿了下去。
傲歸傲,
在荀爽、荀攸這種大才麵前還是應該講點禮儀。
荀爽,荀氏八龍、慈明無雙,八個兄弟中最出名的;
荀攸,那就更彆說了,頂尖謀士!
“咳咳!原來荀氏的兩位大才也在啊!”
張昊不太自然地隨手還了一禮。
內心暗暗思量:剛才表現得是不是太張揚了一點,沒給他們留下不好的印象吧?
待會兒走的時候要不要讓管亥將他們打包帶走?
王允還是不甘心,繼續執著地勸說張昊。
“張將軍,此時雒陽城中空虛,依將軍所言我等除掉董卓雖然有些困難,但並不是沒有機會!”
“隻要董卓一死,無上榮耀儘加你身啊!”
張昊連連搖頭,“不乾就是不乾,老東西你休想蠱惑我!”
王允看著張昊這麼堅決的態度一時間也沒了主意。
咚咚——
門外忽然傳來兩道叩門聲。
場中眾人頃刻間變得安靜下來。
王允警惕問道:“誰?”
外麵的人回道:“父親,是我,我給諸位大人送熱茶來了。”
王允放下心來,“進來吧。”
嘎吱——
隨著房門打開,一陣清香撲鼻而來。
張昊先前在外麵見到的那位圍爐煮茶的女子端著茶具款款而至。
儘管場中燭火不算明亮,但張昊依舊看清了對方的麵容。
精致而無可挑剔的五官,腦後黑發如瀑,麵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曉之花,紅唇嫵媚,黛眉彎彎,雙目好似一泓清水,一顰一笑間都能勾人心魄。
“公子請用茶。”
“好...”
女子依次給眾人添上熱茶,隨即向王允告辭一聲便要退了出去。
然而王允突然叫住她,“紅昌暫且留步。”(注:想了想,貂蟬還是得寫,不過為了區分,這裡王允義女隻叫任紅昌)
王允叫住了自己的義女,又轉頭看向張昊。
“不知張將軍今年年方幾何啊?”
張昊心下一緊,看了看場中貌美的女子,又看了看王允忽然間變得慈眉善目的麵容。
嘶!美人計!!!
張昊神色僵硬地回道:“剛滿十七,舞象之年。”
王允露出一副欣慰的笑容。
“自古以來美人配英雄,小女任紅昌今年年方十四,將笄之年,正適合配張將軍這種英雄啊!”
“不過聽聞張將軍與蔡邕之女將有姻親,又有萬年公主可為大漢駙馬,老夫不求張將軍娶紅昌為妻,作一小妾足矣。”
王允說完,又向任紅昌問道:
“紅昌,你覺得張將軍可為英雄乎?你可願嫁與張將軍為妾?”
“張將軍當然可稱英雄,為妻為妾紅昌都願意,全憑父親大人安排。”
任紅昌眉眼含羞,稍稍打量了張昊一眼。
王允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樣,捋著胡子問向張昊,
“張將軍以為此事如何?”
可此時的張昊卻忽然悠然自得地坐了下來慢慢品茶,呷了幾口茶水不疾不徐地說道:
“王司...王尚書令的美人計用得可真是爐火純青啊!”
“美人誰不喜歡,告子有言:食、色,性也!”
“王尚書令欲將您的女兒嫁於我,我自然喜不自勝,但是...我若同意了這樁婚事,恐怕除董一事也勢在必行了吧?”
王允坦然承認,“自然如此!”
“老夫將小女嫁與張將軍唯一的條件,就是請張將軍除掉國賊董卓!”
“若張將軍不能辦到,小女也斷然不可能嫁與張...”
砰——
張昊突然將手中的茶杯重重放在了案桌上。
“哼!那聽王尚書令的意思誰若能除掉董卓,令女就是誰的了?”
“原來王尚書令的女兒僅僅隻是你不擇手段達到目的工具,如此佳人的命運落在王尚書令的手裡,當真是悲哀啊!”
王允聽到張昊這話並不生氣,平和地說道:
“紅昌僅僅隻是我的義女,數年養育之恩換來小女的以身為國,此乃大義,小女此舉後世史書上也會留名千古!”
“既然張將軍不願意看到佳人為國事而失身,何不與我等共謀董卓?”
聽聞此言,張昊與任紅昌對視一眼。
任紅昌眼中眸光流轉,臉上帶有戚戚之意惹人憐惜;而張昊卻古井無波,並不為之動容。
紅唇輕抿,眼瞼低沉,任紅昌微微一禮婉轉而又哀傷地說道:
“父親養育之恩紅昌不能不報,妾身若能為父親大人分憂...此身,何惜...”
任紅昌說完,再向王允行了一禮便推門離去。
臨行前看向張昊的一回眸,比那杜鵑啼血還要令人感到痛心。
...
張昊不為所動的原因,
很大一部分自然是擔心王允之後的美人計不能施展,而改變了曆史走向。
另一部分原因則是這個時候除掉董卓的風險太大,可能性太低。
所謂慈不掌兵、義不掌財!
既然想要竊國謀天下,在兒女情長的事情上就要有所取舍。
不過...
他這人心善,要不直接帶兵強搶吧?
反正他都是反賊,搶男人也是搶,搶女人也是搶,沒什麼區彆!
想到這裡,張昊起身離席。
王允見狀開口問道:“張將軍可是打算離去?”
張昊瞥了一眼王允,“是走是留又如何?王尚書令還想攔我不成?”
王允端起茶杯輕笑一聲,“張將軍若不願與我等共謀董卓,恐怕是走不成了!”
“我等在此密謀董卓,張將軍現在是董卓盟友,我想在場的諸位沒有哪一個會信任張將軍不會去向董卓告密吧?”
唰——
張昊一把抽出腰間佩劍,斬在了身前案桌的一角上。
“遼水之誓我張昊至今未曾違背,我是什麼人諸位還不清楚?”
“諸位大可放心,泄密之事我張昊不屑為之,有違此誓,猶如此案!”
然而王允笑著搖了搖頭,不依不饒地說道:
“張將軍難道不知道隻有死人才會保守秘密嗎?”
“你特麼!老登你想耍詐?”張昊勃然大怒,長劍遙指。
“老東西不守信用是吧?來來來,不就是有刀斧手埋伏嗎?你摔杯啊,我張昊何懼之有?”
王允卻放下了手中茶杯,拍了拍手。
“張將軍錯矣,老夫可沒有不守信用!”
“堂內堂外並無刀斧手埋伏,僅有一人以待將軍。”
“這還是跟張將軍學的,張將軍若想強闖,大可試試!”
“試試就是試試!”張昊轉身欲往屋外走去,但心裡卻打算第一時間朝王允衝去。
可就在這時,
一種極其強烈的危機預警從內心升起,全身汗毛倒豎,寒意從腳底板直衝頭頂天靈蓋。
嘎吱——
房門再一次打開,走進來一位單手負劍的老者。
“你是何人?”
“老夫,王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