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稍安!”
“勿要動怒!氣壞了身子可不好!”
一眾高句麗官員看著高男武當堂咆哮,不說噤若寒蟬也是壓力山大。
僅有少數受到寵信的官員小心翼翼地出聲安慰。
“大王,國內城距前線有數百裡的距離,玄菟郡的漢軍究竟是什麼情況我們也不清楚。”
“就是說萬一...萬一與我們作戰的漢軍是他們的精銳呢?”
“漢軍中的精銳可不比我們高句麗勇士差,他們裝備精良,哪怕是曆代先王中的太祖王、大武神王與漢軍作戰也是互有勝負!”
高男武本來對於官員們的勸說還覺得在理。
但突然間又想起張昊的反賊身份,當即反駁道: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玄菟郡的漢軍絕對不可能是漢軍精銳,他們不過是一群反叛大漢的叛軍罷了!”
“叛軍怎麼會有如此精銳?一定是高延優那個廢物不中用,這才使我們接連大敗的!”
一眾官員這時也不知道該如何接話了。
很明顯高男武正在氣頭上,為了避免給自己帶來麻煩,於是紛紛閉嘴不言。
不多時,高男武在生了一會兒氣後也漸漸平複下來。
目光不經意間掃向一眾不說話的官員,雙手握緊成拳,越發的硬了。
不中用的東西!
都是一群不中用的東西,我要你們何用?
高男武在心裡大聲咆哮。
同時暗暗決定國家必須改革,換一批賢明的人上來輔佐他。
......
與此同時,
西蓋馬縣,邊境。
張昊帶著管亥、麴義等人正在四處巡視。
在他們不遠處,就是第一次與高句麗人作戰後所築成的京觀。
“殿下,我們這麼做是不是有點...”
管亥望了一眼京觀腳下的場景,猶豫著說道。
哪怕他是黃巾出身,此刻心中也不由地泛起了一絲寒意。
倒不是他突然良心發現,實在是京觀腳下的場景滲得人心裡惶惶。
因為,
在那堆積成一座小山似的京觀下。
此時正跪著數百高句麗俘虜,這些都是第二次高句麗人戰敗後所抓獲的。
他們雙手被縛,強製地麵向京觀。
在那詭異、可怖的數千顆首級地注視下,每一個俘虜的心理防線都已經被摧殘破碎。
他們臉上流露出各不相同的神情。
或是發瘋,或是癲狂,或是魔怔,或是癡呆,或是...
總結來說就四個字,殺人誅心!
聽到管亥的話,張昊並沒有立即回答,隻是看著腳下的大地默默前行,腦海裡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但一旁的麴義卻毫無顧忌地說道:
“管兄弟,我麴義這可就得說你的不是了!”
“首先你要明白一件事,把他們押到這兒來的是我麴義,跟殿下有什麼關係?”
“你要是覺得這麼做有什麼不對可以來找我,咱們好好聊聊!”
管亥搖了搖頭,矢口否認道:
“沒!對於這群異族蠻夷,殿下怎麼說我就怎麼做,管亥絕無他意!”
“隻是有些不明白,懲罰異族的辦法有很多,為什麼一定要這樣?”
麴義隨口回道:“殿下這麼做定有深意,我等依令行事即可!”
“哪怕殿下就是想折磨他們,那也是他們應得的!”
張昊這時開口了。
“好了!老管,老麴,你二人說是我的左膀右臂都不為過!”
“這件事情上就不要再爭論了,無邊罪孽,我自擔當!”
“我知道此事做的有些不當人子,畢竟人死不過頭點地,殺人何必又誅心?”
“但是...那又怎樣?”
頓了頓,張昊的眼神逐漸變冷。
就在這一刻,
整個人好似發生了翻天覆地般的變化。
一種鐵血梟雄似的氣質由內而外散發,張昊沉聲說道:
“戰爭,從本質上來講從來都是不義之舉,都會死人,那麼死彆人總比死自己人好一點吧!”
“高句麗被我們連敗兩陣了,兩次都是輸在軍爭上,下一次再戰,哪怕他們再憤怒、再急躁、再仗著士卒勇猛也會小心謹慎地尋找戰機,不會再輕易地與我們決戰!”
“可那不是我想要的!”
“我就是要讓他們失去理智,我就是要逼著他們與我決戰,我就是要不給他們喘息的時間一戰定勝負!”
“因為我們在這兒打退了高句麗還要回去打樂浪,打了樂浪郡還要打即將到來的朝廷軍!”
“你們說,我該不該把這群高句麗人先狠狠地摁死在這兒?絕了他們之後搞小動作的心思!”
張昊說完,轉身直視京觀所在。
眼中古井無波,再也沒有什麼情緒能影響到他一絲一毫。
麴義與管亥對視一眼,神色一凜同時請戰道:
“殿下用心良苦,我等願為殿下前驅!”
張昊背負著雙手,看著不遠處的京觀再幽幽說了句。
“此戰之後,我華夏邊境將永不受高句麗人的侵擾!”
......
又是十數日後,
高句麗的故國川王終歸還是給高延優增兵了。
隻是這次增的不多,僅僅隻給了三千人。
不過上一戰高句麗的幸存士兵還剩不少,加上這三千人,高延優的手裡又有了八千兵力。
同時也如張昊所料,
在經過了前兩次的兵敗後,高延優在用兵上也變得謹慎很多。
丙亥日,天晴。
在張昊的命令下,麴義和管亥帶著麾下士卒主動向高句麗人搦戰。
高延優本想避戰不理,但奈何新來的高句麗將領不服他。
認為他不過是一徒有虛名之輩,連輸兩戰辱沒了他們高句麗勇士的威名。
高延優因此大怒,但前兩次的教訓卻讓他生生維持住了本就不多的理智。
不得已之下,高延優隻好想出了一個折中的辦法。
那就是鬥將!
“咚咚咚!!!”
“嗚~~~”
蒼涼的號角聲開始吹奏,令人心潮澎湃的戰鼓聲也敲打了起來。
本來對於這一次的鬥將張昊是想派太史慈出場的。
但由於太史慈有更重要的任務在身,就隻能交給武力值第二的管亥了。
“老管!高句麗人性凶急,但我們漢人就差了嗎?”
“你也是齊魯之地的威武大漢!”
“去吧!去告訴他們數百年前你們齊魯之地的孔夫子是如何以德服人的!”
“讓他們這群化外蠻夷也感受感受我們華夏禮儀的熏陶!”
本欲提刀出陣的管亥聽到這話頓時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甚是不解,回身反問。
“殿下,我讀書少,沒讀過孔夫子的書啊?”
“以德服人我不會,我隻會砍人啊!”
張昊耐心地解釋道:“老管!拳頭即正義,你手中的鋼刀就是德!”
“你以為當年的孔夫子憑什麼能周遊列國?你以為一個能力扛城門的父親生出來的兒子又能弱到哪裡去?”
“孔夫子言傳身教以德服人,我等後世之人自當隨之效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