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正軍法 收人心“我為黃巾流過血!”(1 / 1)

張昊一步邁出,管亥微微落後半個身位緊隨其後。

很快,

行至鄃縣城中某一街道。

忽見前方道路上有數十個黃巾步卒正匆匆走來,為首的還是個穿著鐵甲的屯長。

這時,

為張昊引路的人伸手一指,指向人群中一個身穿皮甲的士卒。

“將軍,就是他!”

張昊皺著的眉頭更深了。

不等他說話,身旁的管亥直接嗬斥道:

“趙汜!你特娘的乾啥呢?帶這麼多人想去哪?”

一襲鐵甲的趙汜眼見管亥出現,登時蹬蹬蹬地快步上前訴苦道:

“渠帥你可來了,俺麾下弟兄在城中被人打了,俺正帶人去找回場子呢!”

“都是黃巾出身,渠帥你可得為俺們做主啊!”

管亥沒有立即回話,臉色難看地看了看張昊。

難看是因為他也是當過一方首領的人。

要是下麵的人隻認其他頭目,不認他這個首領的話,隊伍怕是離火並就不遠了。

“殿下...”

管亥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

但張昊隻是麵無表情地說道:

“不是要幫忙嗎?走啊,一起!”

“還有,駐守城門的士卒除外,通知全軍集合,就這麼點兒人去,夠威風嗎?”

趙汜對張昊的話不明所以。

還以為張昊是在為他們說話呢,這麼看來這個新老大還挺護短的嘞,一臉高興的模樣。

反觀管亥的臉色就更難看了,叫那麼多人是去耍威風嗎?

丟人都丟到家了!

......

鄃縣城中的百姓對張昊大軍的調動惶恐不安。

一個個擔驚受怕地躲在家裡,隻透過窗戶門縫打聽動靜。

不多時,

城中最寬闊顯眼的地方。

被侵犯未遂的苦主也被尋到了這裡,隻看年齡還是個花季少女。

在其身旁,

還有個身姿挺拔、麵對一眾大軍都怡然不懼的青年。

就是此人製止了張昊麾下想要強搶民女的黃巾士卒。

青年怒視著為首的張昊等人,說道:

“這些時日總是聽聞叛軍張昊,是如秦末季布一般的人物,一諾千金!”

“然今日觀之,呸!獐鼠之輩,不過如此!”

“爾等要殺即殺,縱使大軍壓上,吾亦不懼也!”

在青年對麵,是趙汜手下的一屯五十人,一個不少。

趙汜朝身後看了一眼,一臉得意地說道:

“老王,今兒個有太子殿下和渠帥做主,咱們一屯的人都給你...”

“哎呦...渠帥你乾嘛?”

管亥實在忍不了了,縱身一躍飛身上前,飛起來就給了趙汜一腳。

哪怕對方穿著鐵甲,也被管亥踹出去兩三丈遠。

接著管亥向張昊單膝下跪,拱手低垂道:

“請殿下恕罪,管亥我禦下無方...”

“行了,老管,我難道還會怪你嗎?”

張昊上前,將管亥托起,重重地歎息一聲後說道:

“我知道你們黃巾出身的人有些陋習難以改變,但是老管啊...還記得在青州時我給你說過的黃巾之敗在於何處嗎?”

“你們還想再重蹈一次大賢良師的覆轍嗎?”

“黃巾...還要再敗一次嗎?”

張昊的話語好像有千斤般沉重,壓得管亥喘不過氣來。

仿佛眼前浮現出數萬萬黃巾被追殺逃亡的慘象。

五萬黃巾投河,使漳水為之斷流,十萬黃巾被屠戮,首級築成京觀。

管亥的雙眼瞬間就紅了,看向張昊。

“請殿下放心,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管亥轉身,提起手中大刀揚聲向在場士卒說道:

“殿下此番入城時有言在先,但有擾民者,殺無赦!”

“軍卒王貴,知法犯法,當斬!由我,爾等昔日之渠帥親自行刑!”

管亥說完,渾身煞氣凝結,向那個犯法軍卒走去。

見此情形,

王貴心生恐懼,登時撲通一聲跪下,涕泗橫流地大呼道:

“渠帥!渠帥!我再如何也罪不至死啊!”

“我先前就脫了她件衣服還什麼也沒做啊!”

“渠帥!我們頭上都是戴黃巾的啊!”

然而管亥不為所動,閃爍著寒光的大刀即將落下。

王貴這時好像也明白了他今日是非死不可,因怨生恨地將目光移向張昊。

“我不服!不服!”

“我為黃巾流過血,我為黃巾打過仗!”

“前些日子臨淄那一戰我們黃巾才是主力,若是沒有我們在前麵頂著,他張昊焉能輕易得勝?”

大刀呼嘯墜落,在即將落到王貴身上時,張昊出聲了。

“老管,暫且留手!”

刀刃穩穩當當地停留在了王貴的額前,寒氣逼人。

而張昊這時獨自向那個差點兒被侵犯的女子走去,先前怒叱他的青年隨即上前一步擋住。

張昊也不在意,隻是向躲在青年身後的女子溫聲問道:

“姑娘可曾受到其他傷害,若是沒有,我想為我這不知好歹的士卒求情,請姑娘饒他一命可好?”

女子看了又看,怯生生地搖了搖頭,又猶豫著點頭。

“那多謝姑娘大恩,我願給姑娘十金以作賠償!”

張昊說完再次返回,這次用極為嚴肅的語氣向在場眾人宣告。

“鄃縣姑娘心善,饒罪卒王貴一命,然軍中自有法度,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罪卒王貴,不尊法令,罰軍杖五十;屯長趙汜,縱容麾下,同杖五十;其餘同屯士卒,雖無罪,但連坐,杖十。”

“爾等可有異議?”

張昊的目光向趙汜一屯黃巾看去,在掠過王貴時眼底閃過一抹寒意。

張昊之前就明白,所有的黃巾都是因為管亥才跟著他的。

他本來想著收攬人心這種事等回去占了遼東再做,但現在看來是不得不做了!

張昊正欲繼續開口,忽然有人說話了。

“我有異議!”

眾人尋聲看去,隻見說話之人竟是管亥。

“我有異議!”

管亥通紅著眼又重複了一遍。

“軍卒王貴不遵法令,以下犯上冒犯主帥,當斬!”

斬字未落,一條血線隨即從王貴的額前延伸往下。

屍身無力支撐,轟然倒地,全場噤若寒蟬。

張昊見狀,

臉上依舊波瀾不驚,但心裡卻因管亥的這一刀蕩起陣陣漣漪。

沉默了片刻後繼續說道:

“吾為主帥,禦下無方,亦有罪責!”

“今日在此割發以儆效尤,待返回營中,再領杖五十!”

隻見寒光一閃,

眾人還來不及反應便見張昊抽刀一揮,頭上一咎黑發隨風飄落。

此刻,

在場之人無論是奉命集結的麾下士卒,還是鄃縣來看熱鬨的好事者,比如縣令季雍,無不為之動容。

包括但不限於趙汜一屯的黃巾,眼中的輕視與不服也儘數褪去。

而那個怒斥張昊的青年,眼中更是泛起彆樣異彩。

......

此間事了,大軍散行。

或許是感覺剛才的氛圍太過嚴肅,當張昊欲尋季雍回府,再次宴飲之時。

道路旁一個趴在窗邊偷看熱鬨的小童不慎撐破窗門,跌落而出,張昊見狀靈機一動。

來到小童麵前,

張昊的身影在小童眼中頗為高大,嚇得小童微微顫抖。

張昊露出一副和善地笑容說道:

“小孩兒莫怕,我們來玩個遊戲可好?”

“隻要你叫我一聲郎君好俊,我就送你家一石糧食!”

“你要是叫我十聲郎君好俊,我就送你家十石糧食!”

“......”

“......”

這一夜,

鄃縣城中不知響起了多少聲郎君好俊。

總之數日之後,

整個冀州都在謠傳叛軍太子張昊,是張舉家的傻兒子。

僅為了一聲郎君好俊就豪擲出數百石糧食。

各郡縣官員也因張昊放出的一句‘十石百石不嫌少,千石萬石兄弟好’的口號決定,

若張昊上門索糧,隨便打發點得了,不至於跟他玩命。

而逐漸迷失在一聲聲郎君好俊中的張昊本人則表示,他這一波,

贏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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