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了幾個星期,天氣越來越涼,查理··弗蘭特會馬上帶你去蛋糕店犒賞一下。至於我自己,我覺得學校生活就像一件舊外套,已經穿得很舒服了。隻是我的生活還有一點不完整,我覺得是因為做太多白日夢了。現在我要是不高興了,想的不再是芳妮,那個讓我魂牽夢縈了好幾年的女孩。如今我常常想到的是卡斯沃爾小姐和她的表親弗蘭特夫人。白日夢比真實生活好的地方就是:你用不著保持忠貞。沒有一點要遇到麻煩的跡象,一天晚上,布蘭斯比先生把丹齊和我叫到了他的房間。“剛剛弗蘭特夫人跟我講了一件煩人的事,先生們。”他說,“她寫信說她兒子和小愛倫在村子裡又遭到了那個人的騷擾。那家夥真是個厚顏無恥的乞丐。”“孩子們什麼都沒對我們說,先生。”丹齊說。布蘭斯比先生搖搖頭。“他沒有逗留,也沒造成什麼不愉快。嗯,聽起來他僅僅是走到他們麵前,給了他們每人半英鎊,叫他們好好念書,然後就走掉了。”“真奇怪,”丹齊說,“我可不覺得他是那種能隨時拿出半英鎊的人。”“是這樣的。”布蘭斯比先生擺弄著他的鼻煙盒,“我問過弗蘭特和愛倫了。弗蘭特在信裡跟他媽媽講了這件事。除了信裡提到的,他們沒什麼可補充的,隻是強調那人的舉止比上一次要和善得多。愛倫表示那人的穿著也體麵多了。”“這麼說我們可以判定他現在狀態好多啦?”“是的。不過弗蘭特夫人還是有點惱火,這也可以理解。她可不喜歡這個學校的學生,尤其是她兒子,隨便被陌生人擺布。我建議學生們若在村子裡與任何奇怪的陌生人有接觸,都必須報告。還有,丹齊先生,我希望你向旅社老板和那些生意人告知一下這件事的危險性。你和希爾德先生可以向他們描述一下這個人的相貌。”“你覺得他還會再來,先生?”“這不是我怎麼覺得的問題,丹齊先生,是要努力消除弗蘭特夫人的擔心。”丹齊低頭表示歉意。我本可以揭露這個陌生人的身份,不過那是我不該說的秘密,而且我覺得這樣對埃德加·愛倫不好。這對父子之間的鴻溝太大,不可能輕易彌合,尤其是這孩子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親生父親是誰,還以為他已經死在美國了。要是他知道那個倒在門口叫大衛·坡的貧窮醉鬼就是他父親,肯定嚇呆了。我問:“你覺得他還敢再來嗎,先生?”“在我看來,他不會。他不會再出現在這個地方了。”至少在這一點上,布蘭斯比先生完全說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