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可敢同往”四個字的出口,場中已經人聲鼎沸,向著劉逸所在的房間跪拜請願,有學識的,立馬一篇洋洋灑灑的文章,人立於舞台之下,首先簽下了自己的大名,其餘商賈也好,名士也罷,見有人帶了頭,立馬跑去簽名,按手印,這可是光宗耀祖的大事,怎麼能落後了?劉逸眼睛微微一縮,人他識得,李義府,一個文章寫得非常不錯的家夥,與狄仁傑張柬之等一起入得華胥書院,家中貧寒,誌向卻不小,善迎合,好結交,劉逸沒想到這家夥居然在這時候,來到了嶽州。李淵抬眉看向劉逸,才悲傷的情緒中走出,疑惑不解,怎麼好好的看戲,卻突然演變成了這樣,劉逸搖搖頭,表示不是自己所為,站起身來,手掀開了珠簾,出現在看台之上。不知道誰叫了一句,周國公出來啦,爭著去簽名,書寫自己捐獻多少錢財的商賈立馬再次抬頭向著劉逸放心看來,躬身而下,見過周國公。李義府同樣行禮得恭敬,隻是他站得最高,看上去,幾乎是他代表了下方所有,向劉逸請願一般,劉逸點頭,都請起吧。“李義府,你不在長安準備明年的學業,來嶽州做甚?”劉逸居高臨下,眼睛直直看向下方的李義府,這群家夥真的學成了啊,都是一群小狐狸,現在到了自己這些做先生的準備做階梯了的時候了麼?“先生,這便是李義府交的畢業成績,先生曾教導我們,非我族者,其心必異,故先生東征西伐,遙遠南地,也為先生將之劃歸到我大唐赫赫聲威之下,吐蕃五萬軍馬圍堵,先生一力破之,隻是為何到如今,先生卻閒隱於洞庭波濤之畔?先生著《漢宮秋》,便是說明先生熱血未冷,不過區區吐蕃爾,學生請先生再奏請陛下,掛帥出征,揚我大唐雄風!”“請周國公奏請陛下,揚我大唐雄風!”底下諸眾附和,李義府高高昂頭,與劉逸於昏暗中對視,眉頭越鎖越深,李義府啊,還真不愧他的名字。“朝堂自由法度,陛下自有考究,你們有報國之心,自然是好的,折子不是已經寫好了嘛,交由內侍帶回吧。”劉逸最終隻是淡淡的回了一句,珠簾放下,人再次沒入昏暗之中,攙扶起李淵,由專用通道走出。劉逸指出了王得所在,矛頭自然轉了方向,請願書被李義府交到了王得手中,王得饒有趣味的看了眼李義府,便收了起來。“雜家這就回京呈於陛下禦覽,李相公好本事啊?”莫名的一笑,王得迅速轉身離去,會場中人沉浸在自己報國的榮光之心當中,李義府則是看著王得離去的方向安靜下來,思考了良久,跺腳轉身,人前往國公彆府而去。“書院裡好好的孩子,怎麼就成了這樣!”回到家裡的李淵臉現怒氣,劉逸笑著將他扶著坐下,又溫了些薑茶驅寒,自己才坐了下來。“有什麼的,做先生的,本就要有為自己學生做階梯的準備。馬周借漢王之事,奏請削弱王侯,抑製勳貴,眼看就要位列宰相的接班群體了,這群小子心裡自然閒不下來,有‘前車之鑒’,再次借我一用,有何不成的,這樣也好,至少李師他們能安生一些。”李淵手指著劉逸卻不知道如何開口,最後忿然起身,轉向自己的小院子,將門摔得砰響,劉逸臉上的微笑也慢慢消失,手指在桌上輕輕叩擊,沒到十下,老黎已經來報,李義府求見。“告訴他,我沒教過自己的學生可以利用百姓的善良,人,可以耍手段,但是不能沒了底線!”劉逸的戲是演給李二看的,乾乾淨淨的漢宮秋,隻是自己想要表明的一個立場,沾染了太多彆的東西,總會讓人不舒服。李義府聽到了老黎的回答,默默的跪拜下來,天色漸晚,本來晴朗的元日,卻突然起了風雪,片片下落,門內的丫鬟心地善良,想要前去勸說,被護院瞪了回去,這人是沒良心的,為了士途,將百姓推在前麵,將公爺推在前麵,這事情皇帝到底會如何看,還不知曉,遇到小氣皇帝的,就能將這當作“逼宮”之舉,而且那些話語,能將大唐的文武百官都得罪死了!劉逸正在上請罪的折子,沒辦法,如今的嶽州城一片哄鬨,都等著進京麵聖,這樣一州之地的“暴動”,換一個人,那是要被砍頭的!關廷嚇得直接爬到了國公府門前,他今天不在會場,等到知曉消息之後,震驚得手被茶燙起血泡都顧不上,急急趕來,一向民生祥和的嶽州城是怎麼了,如今又彈壓不得,這樣下去,會出大事的!門前看到了跪地的李義府,看了一眼沒多在乎,這次也不管禮儀不禮儀了,直接衝了進去,老黎倒沒阻攔,再看李義府一眼,轉身關上了大門。“公爺您這次可一定要救救我啊。”才到了大廳,就直接跪拜下去,泣聲一片的,劉逸不急不緩的寫完了折子,輕輕吹乾隨手遞給老黎。“救什麼?此事與你無大乾係,人家隻是想要上疏,又不是造反,讓巡衛加強些,莫要被有心之人趁機作惡就行。”口裡低聲呢喃,說不定咱們的陛下就等著這樣的一天的,書院越來越大,朝堂對他的控製又有限,裡麵又都是一群雄心勃勃想要做一番事業的家夥,性子還野得厲害,如今到了李二收獲果實的季節,肯定要想些辦法來好好施恩打磨這群家夥一番,端坐岸上,看書院的學子施展手段來爭入他李二的法眼,這是他一向喜歡的。關廷瞪圓了眼睛,就這麼簡單?劉逸指指外麵。“都是外麵那家夥出仕的手段,你不需要知道太多,也莫要參與進來,好好護住百姓即可,樹欲靜而風不止,我都已經退出了長安,他們還想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