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伽利埃努斯的性格與作為(253~268 A.D.)(1 / 1)

曆史的回響雖然不及仇恨和諂媚的呼叫來得洪亮,但仍然要譴責沙普爾濫用征服者的權勢。我們聽說身穿紫袍戴著枷鎖的瓦萊裡安被展示在群眾的麵前,完全是一副落魄王侯的可憐相,還聽說隻要波斯君王上馬,腳下就要踩著羅馬皇帝的脖子。儘管所有的盟邦都在勸他,要記住命運的興衰無常,要提防羅馬會東山再起,要讓有身價的俘虜成為和平的保證,不能隻當作泄憤的對象,但是沙普爾完全置之不理。等到瓦萊裡安受不了這種羞辱和悲哀死去以後,他的皮還被剝下來填進乾草,做成人的形狀,好幾代都保存在波斯最著名的廟宇裡。比起愛虛榮的羅馬人經常建立的銅像和大理石像,這是更要真實得多的紀念碑。(異教徒作者對瓦萊裡安不幸的命運感到悲傷哀悼,但是基督教徒則加以侮辱和謾罵,蒂爾蒙特搜集很多這方麵的資料。波斯人對穆罕默德以前的東方曆史保存得很少,所以根本不知道沙普爾的勝利對他們的民族而言是多大的光榮。)這個故事非常感人,更富於教育意義,但是真實性值得可疑。現在仍舊保存著東部的王侯寫給沙普爾的信,看來都是冒名偽造。(其中有封信是亞美尼亞國王阿爾塔瓦斯德斯所寫。但是自從亞美尼亞成為波斯一個行省以後,所有的國王以及這個國家的名字,還有信件,全部都是偽造的。)再說這個充滿猜忌心的君王,為了對待競爭的敵手,如此公開侮辱帝王的尊嚴,也是完全不通人情的事。至於瓦萊裡安在波斯受到什麼待遇不得而知,但是可以肯定地說,這唯一落到敵人手中的羅馬皇帝,在監禁中悲慘度過絕望的餘生。伽利埃努斯皇帝長期忍受他的父親和同僚的指責,雖然得知消息以後心中暗喜,但是外表顯得不動聲色,隻是說道:“我知道我父親是個凡人,但是他表現得如此勇敢,我沒有任何遺憾。”當羅馬為不幸的君王悲痛不已時,他兒子那種毫無人性的冷漠態度,被一些奴性十足的廷臣當成堅強的英雄氣概和斯多噶精神(編注:斯多噶學派,一種主張宇宙是絕對理性的哲學流派,曾發揚斯多噶學派的哲學家不乏其人,包括羅馬哲學家塞內卡、西塞羅等。)加以讚揚。伽利埃努斯成為帝國獨一無二的皇帝後,他那種輕浮多變和頤指氣使的性格,真是讓人無法恭維和描述。任何一種技能隻要他想學,以他天賦的才華都可以做得很出色,但由於他隻有天才而缺乏判斷力,變成想到什麼就做什麼,除了作戰和治國這兩項最重要的工作不會以外。他通曉很多新奇而無實用價值的技能,他是辯驚四座的演說家,也是風格典雅的詩人(伽利埃努斯作詩的造詣很深,現在還有幾首詩流傳下來。),是善於養花蒔草的園藝家,也是手法出眾的廚師,但卻是個不足取的皇帝。當國事危殆需要他親臨指導和加強呼籲之時,他卻與哲學家柏羅丁高談闊論,(他將坎帕尼亞一個受損很嚴重的城市交給普洛提努斯,要他用來驗證柏拉圖的“理想國”是否可以實現。)把時間消磨在細瑣和無聊的消遣上,不然就是準備體驗希臘的神秘儀式,或是在雅典的最高法院參加辯論。像他這樣過度炫耀自己,等於在侮辱那些缺乏才識的普通人。他對勝利裝模作樣的嘲笑態度,更是加深了公眾受到的屈辱感。(一個有伽利埃努斯頭像的獎章,正麵和背麵分彆刻著“奧古斯都伽利埃努斯”和“四海升平”的字樣,讓一些研究人員感到很困惑。施潘海姆認為是伽利埃努斯的政敵對他的諷刺。)他對於接連不斷傳來的入侵、戰敗和叛變的報告,用淡然一笑表示接受,裝出無所謂的神情,拿來一些丟失行省的產品,然後不經意地問道,要是獲得不了埃及的亞麻布和高盧的阿拉斯掛毯,難道羅馬就會毀滅?不過,在伽利埃努斯的一生中,有幾回受到強烈的刺激,變得像一個英勇的軍人和殘酷的暴君,直到對血腥感到滿足,或對抗爭感到疲倦後,又會在不知不覺中恢複他那天生溫吞慵懶的性格。(我認為這樣已經對他的性格描述得很清楚,接位的繼承人統治時間很短,發生很多的事故,加上後來的曆史學家把注意力集中在君士坦丁家族,對於伽利埃努斯僨事的性格已經失去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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