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基督教永生和來世的教義(1 / 1)

西塞羅針對有關靈魂永生的問題,在著作中(西塞羅的著作中,《托斯卡論文集》第一卷和《論老年》,文辭非常優美,希臘的哲學思想和羅馬的人生觀全部表露無遺。)以最生動的筆墨,描述古代哲學家的無知、謬誤和迷惑。有些哲學家想要讓門徒免除對死亡的恐懼,便告訴他們一個極為明顯但不免有些悲慘的道理:人的生命走向終點的同時也解除了人生的苦難,人不複存在便也不再有任何痛苦。但也有少數希臘和羅馬的智者,對人生抱有更崇高而且在某些方麵更正確的理解。儘管我們也承認,在這種崇高的探索中,他們的心智常常為想象所左右,這些想象又為虛榮心所激勵。他們看到自己智力所及的範圍是如此廣闊,難免會自鳴得意,就會在極其深刻的思索和極為重要的作為中,全力施展記憶、想象和判斷的才能。他們想到自己超越死亡和墳墓的界限,苦苦追求萬古流芳的名聲,絕不願把自己看成田間的野獸。即使他們對某種高貴的生物無比讚賞,也隻能限於尺土之內和幾年的歲月之中。於是他們帶著一廂情願的見解,進而求助於形而上的科學,更正確的說法是形而上的語言。這些智者很快發現既然沒有一種物質具備運用思維活動的特性,那麼,人的靈魂便必然是一種與肉體完全不同的實體,隻作為一種精神存在,純潔簡單而又不可分解,在脫離形骸的禁錮之後,能感受到更高等的美德和幸福。從這些似是而非的崇高原則中,那些踏著柏拉圖足跡前進的哲學家,得出一個非常不合理的結論,因為他們不但肯定人的靈魂將從此永生,而且過去也一直長存,這樣他們就十分草率地把人的靈魂看作是彌漫和支持整個宇宙無限的自在精神的一部分了。(靈魂不滅的學說能夠與宗教兼容共存,很多拉丁和希臘神父將之采用作為教義。)這樣一種脫離人類感官和經驗的學說,可以讓有哲學頭腦的人士用來消閒解悶。或者,在寂寞無聊之中,為低沉的心誌帶來一絲安慰。但是個人在學習時所獲得的淡薄印象,很快會被現實生活的人際來往和世俗事務所磨滅。詳細體察生活在西塞羅和最初幾位愷撒時代的著名人物的行為、品格和動機,從而可以斷定,人生在世所作所為,從來不會因為死後的功過和賞罰而有所顧慮。在羅馬法庭上以及在元老院中,最有能力的演說家絲毫不怕引起聽眾的反感,公開揭露這種學說純屬荒唐的無稽之談,並稱它早已被每一個受過開明教育、頭腦清醒的人所摒棄。哲學所能達成的最崇高的理想,也不過模模糊糊指出,人們對來世的願望、希求,或最多是其存在的可能性。那麼除了神的啟示,再也沒有任何事物可以肯定,脫離肉體的靈魂飛翔到無法覺察的空間,存在於不可見的世界,並且描述出陰間的真實狀況。但是我們可以見到希臘和羅馬的民間宗教存有下列缺失,難以承擔永生來世的重責大任:其一,神話體係欠缺一個確鑿而牢固的支撐,經由竊取手段以獲得權威的說法,已為異教徒明智之士所否定。其二,畫家和詩人任憑幻想描述地獄的情況,在其中安置許多幽靈和妖魔,獎賞和懲罰又毫無正義可言,以致一個對人心最為親切的嚴肅真理,竟被毫無章法的虛幻情節所壓抑和玷汙。(《奧德賽》第六卷把地獄的景象描繪得淒慘而且不合邏輯,品達(518B.C.—438B.C.,希臘抒情詩人)和維吉爾把這幅圖畫加以細部的修飾,看來更為動人心弦,但是這些詩人還是犯下前後矛盾的毛病。)其三,希臘和羅馬虔誠的多神教徒,很少把來世生活的學說看作一個基本信條。眾神的意旨,就其與公共社會的關係而非私人社會的關係而言,主要顯現在大千世界的舞台上。人們在朱庇特和阿波羅聖壇前祈求的願望,已經很清楚表明,崇拜者關心今世的幸福,對於來世的生活不是毫無所知,就是不感興趣。有關“靈魂不滅”這一重要真理,曾經在印度、亞述、埃及或高盧大事宣揚,獲得相當成就。我們不能把這種差彆歸之於野蠻人具有超越時代的知識,隻能說是受到祭司製度的影響,那些祭司利用道德動機將其變成推動個人野心的工具。我們或許會想到,對宗教而言如此重要的原理,早該用肯定的詞句向巴勒斯坦的選民親自講明,至少也要將這事托付給亞倫(譯注:亞倫是摩西的哥哥,奉神的旨意成為摩西的代言人,一起率領以色列人出埃及,後來成為第一位祭司,負責對神的祭禮和儀式(參閱《舊約全書·出埃及記》《舊約全書·利未記》和《舊約全書·民數記》)。),因為隻有他具有世襲祭司的身份。當我們發現,摩西律法沒有靈魂不滅一說,便隻能讚美天意的神秘安排。(神的使者摩西是正統教義的創始者,特彆為神的疏失找到了很牽強的理由,反而讓不信的人拿來當作駁斥的主要論點。)關於來世的問題,先知言辭隱諱,在遭受埃及人和巴比倫人奴役的漫長歲月中,猶太人的希望和恐懼,始終限製在今世生活的狹窄範圍之內。居魯士允許被放逐的民族回到應許之地,以及以斯拉(譯注:以斯拉是公元前5世紀時以色列的文士、先知和宗教改革者,當時以色列人受波斯王朝的管轄;參閱《舊約全書·以斯拉記》。)重新恢複宗教的古代記錄以後,耶路撒冷逐漸出現兩個著名的派彆——撒都該派和法利賽派。(按照他們教義的解釋,撒都該派隻承認摩西五經,但是現代學者把先知也加進教條,認為撒都該派以反對法利賽派的傳統為要旨。)前者的成員多來自社會中較為高貴和富裕的人家,嚴格遵守摩西律法的明文規定,非常虔誠地拒絕承認靈魂不滅之說,因為他們奉為信仰唯一準則的聖書,並未肯定這種說法;法利賽派則在聖書之外,加上一些權威性的傳統說法,接受東方民族的哲學和宗教中的純理論性教條,於是關於氣運和宿命、天使和精靈以及死後的獎懲等說法,都列入新的信條之中。法利賽派處世態度嚴肅,早已受到猶太人團體的接納,靈魂不滅之說在亞斯漫尼家族(譯注:公元前143年,西蒙·馬加比趁著東方局勢混亂,脫離塞琉西亞的控製,恢複猶太人的獨立,成為猶太聯邦的將軍和最高祭司,並由亞斯漫尼家族世襲其職,一直到公元前63年被羅馬征服,成為敘利亞行省的一部分。)的君主和大祭司統治時期,成為會堂普遍存在的意識形態。猶太人性格不像多神教徒冷漠和倦怠,隻要求得心靈滿足就不會有彆的念頭。一旦猶太人承認死後世界的觀念,就會用整個民族的狂熱全力信奉。不過,猶太人的這種狂熱並沒有為其增加可信的證據,甚至也沒有加強它存在的可能性。因此,有關永生和來世的學說,雖然為自然所提供、為理性所讚同和為迷信所接受,仍須依靠基督的權威和榜樣,來肯定具有神性的真理。如果現在向人類提出,隻要接受福音的信仰,遵守有關教條,就能保證獲得永恒幸福,對於如此優厚的條件,羅馬帝國的各種宗教、各個階級,以及各行省,都有為數眾多的人欣然接受,那是不足為奇的事。古代基督徒受到鼓勵要鄙棄現世生活,很自然地會相信靈魂的永生,有關這一方麵,近代多疑而不完美的信仰,使我們無法具備此種概念。在原始基督教會中,真理的影響力無論實用價值和古老程度如何,還是值得大家尊重。這樣一來,與實際經驗難以兼容的意見,也能為大家所接受。當時人們普遍相信,世界末日將臨,天國近在眼前。使徒的預言中提到此一奇妙事件即將發生,這種說法由最早期的信徒一直保存下來,對基督的言論一字一句都能虔誠接納的人們,則像大旱之望雲霓。在曾經目睹基督混跡人間,為猶太人在韋斯巴薌或哈德良治下所受苦難做見證的那一代人完全去世之前,“人子”將第二次光輝燦爛地在雲端中出現。17個世紀的變革,教導世人不要對神秘的預言和啟示過於深究。但是隻要容許此一受誤導的觀念,為達成明智的目的,在教會中繼續存在下去,便會對基督徒的信仰和實踐產生極為有利的影響。永遠懷著敬畏的心情,期待一個新時刻的來臨,那時整個地球和各種族的人類都將在神聖的審判者麵前戰栗。(《馬太福音》第二十四章和保羅的《帖撒洛尼卡前書》都提到應許之事。伊拉斯謨(1466~1530A.D.,人道主義者)借寓言和隱喻之助,移開難以明了之處。格勞修斯敢於影射,宗教為達成明智目標,可采用欺騙手段。)古代在民間普遍流行的千禧年和基督的第二次降臨有密切關係。神創造世界的工作是在6天之內完成的,根據先知以利亞(Elijah)(譯注:以利亞是公元前9世紀的以色列先知,後來被神接引升天(參閱《舊約全書·列王記(上、下)》)。)的說法,這6天的長度算到現在應該共合6000年,(參閱伯內特(1635~1715A.D.,英國沙特修道院院長)的《神聖定理》。這種傳統可以追溯到巴拿巴(使徒保羅外出傳道的同伴)的書信,他是半個猶太人,這些書信寫於1世紀。)從而知道用於工作和競爭的漫長時期即將結束,(最早的安條克教會經過計算,發現從神創造世界到基督降世一共是6000年,阿非利加努斯、拉克坦提烏斯和希臘教會減少到5500年,歐西比烏斯認為應該是5200年。計算的依據是頭6個世紀通用的《七十子希臘文本聖經》,《拉丁文聖經》和《希伯來文原本聖經》到近代才建立權威,新教徒和天主教徒一樣,認為這段時期是4000年,在對異教的古物進行研究以後,才發現為什麼會局限在這樣一段狹窄的範圍之內。)隨之而來的便是歡樂的安息日,要有1000年之久。基督帶著功德圓滿的聖徒,還有少數避開死亡得以神奇複活的人,共同來治理人世,直到指定最後讓人類全部複活的那一天。這種希望使信徒喜不自勝,於是,新耶路撒冷這個幸福天國的所在地,很快便以人們能想象得到的最神聖的色彩裝飾起來。但這種隻有純淨的精神歡樂的幸福,對仍然具有人的天性和情感的居民來說,未免過於理想和崇高。一個充滿田園生活樂趣的伊甸園,不再適合羅馬帝國普遍存在的高標準的社會生活。於是他們用黃金和寶石修建起了一座城市,郊區到處都超現實地堆滿穀物和美酒,幸福和善良的人民自由享受自天而降的物產,不會受到保護私有財產法律的限製。(由於對《以賽亞書》、《但以理書》和《啟示錄》產生錯解,所以大部分是借用其中敘述過的情景和場麵,尤其以伊裡奈烏斯的想象力最豐富,他的老師帕皮亞斯曾見過使徒聖約翰。)這種肯定千年盛世即將來臨的說法,從親自與使徒嫡傳弟子有過交往的殉教者查士丁和伊裡奈烏斯,(譯注:查士丁是撒馬裡亞人,生於公元100年,是早期基督教教父,結合基督教義和希臘哲學,奠定曆史神學基礎,在羅馬辦學宣揚教義,上“護教書”給皇帝及當時的哲學家,為基督教辯護,公元160年被羅馬當局逮捕處死,封為聖徒。伊裡奈烏斯生於公元120年,裡昂主教,為教會的統一著書,打擊異端思想,死於公元200年,被封為聖徒。)到曾充任君士坦丁兒子的老師的拉克坦提烏斯,(查士丁證實自己和正統同教弟兄的信仰,在有關千禧年教義方麵,用明晰而莊嚴的禮儀表達出來。如果《聖經》對這個重要的章節在開始時產生矛盾,我們要歸咎於作者或譯者。)都有相同的說法,其後一代一代的神父都曾不厭其煩反複加以申告。儘管並非所有的信徒都接受這種說法,但在正統基督教信徒的心目中,始終占有主導地位,正好吻合人類的希望和恐懼心理,在促進基督教信仰的發展上發揮了相當大的影響力。但等到基督教會龐大的結構即將完成時,這種臨時的支撐即被拋到一邊。基督親自治理人世的論點,最初被當作神秘的寓言來看待,後來逐漸被視為可疑而無用的見解,最後則被認為是異端和宗教狂熱分子杜撰的邪說,被整個加以舍棄不予理會。這個神秘的預言至今仍是構成神聖教規的一部分,被認為可以發揮安撫人心的作用,因而免於遭到教會禁止的命運。(在拉奧狄凱亞的宗教會議中(大約在公元360年舉行),由於亞細亞各教會提出意見,不動聲色將《啟示錄》從神聖的經文中刪除。我們從蘇比西烏斯·塞維魯感到不滿可以得知此事,會議的決定也受到當時大多數基督徒的批準。不知道後來發生什麼狀況,《啟示錄》竟為希臘、羅馬和新教的教會接受。以下的幾點原因都曾被提出過:(1)在公元6世紀時,有一位騙徒僭用雅典最高法院戴奧尼西烏斯的名義翻案,基於他所具有的權威,希臘人隻有接受;(2)在特倫特舉行的宗教會議中,要審查所有的經文不容有任何錯誤,以便納入拉丁文《聖經》之中,可能是當時的語法學家比神學家更有分量,《啟示錄》在審議時,有幸一並被包括在內;(3)《啟示錄》的內容有很多神秘的預言,可以拿來反對羅馬教廷,有利於新教的發展,所以把《啟示錄》看成有力的盟友,難免要對它表示極大的尊敬。)在基督的門徒得到應許,可以得到暫時統治人間的幸福和榮耀的同時,那些不信奉基督教的世界,卻被指明將遭受災難的襲擊。新耶路撒冷的修建工作將和神秘的巴比倫的毀滅同步進行,隻要君士坦丁以前那些皇帝信奉偶像崇拜,羅馬城和羅馬帝國就會遭到巴比倫的命運。一個繁榮的民族無論是道德和肉體方麵,都會受到一連串天災人禍的損害。內部的紛爭和來自北部荒野地區凶惡蠻族的入侵、瘟疫和饑饉、彗星和日食月食以及地震和洪水,不過是羅馬將麵臨空前浩劫的先兆和預警,等到最後那一刻,西庇阿和愷撒家族統治過的國土將被天火焚毀。那七山之城連同宮殿、神廟和凱旋門,都將埋葬在烈火和硫黃的狂焰之中。不過,好虛榮的羅馬人還可以聊以自慰,他們的帝國正好與整個世界共存亡。這世界如同過去一度絕滅於洪水一樣,注定第二次要被大火迅速摧毀。有關這將普遍出現的天火問題,基督徒的信念有幸和東方的傳統說法、斯多噶學派的哲學以及大自然的現況十分吻合。即使拋開宗教角度來考慮,將意大利選作大火發生的起點和主要場地的國家,自然和物質的條件也最適合於達到此目的。那裡有深邃的洞穴和硫黃的礦床,以及包括愛特納、維蘇威、利帕裡(譯注:愛特納火山位於西西裡西北部靠近海岸地區;維蘇威火山位於意大利南部的拿坡裡灣,曾在公元79年和1906年爆發;利帕裡火山在西西裡北部一座島嶼上。)在內許多經常噴發的火山。一個頭腦冷靜無所畏懼的懷疑論者,也沒有辦法否認,很有可能世界體係最後會毀滅於一場大火之中。基督徒聽從傳統說法和聖書的解釋,並非以理智推斷作為信念的基礎,懷著恐懼的心情,不僅相信而且期待即將來臨的事件。由於他們心中永遠存著可怕的想法,認為在帝國發生的災禍,是這個世界瀕臨毀滅無可置疑的先兆。(讀者對這個題材要是有興趣,可以參閱伯內特的《神聖定理》第三部分,把哲理、經典和傳統全部混合起來,納入一個龐大的體係之中,他的敘述所表現的想象力不下於彌爾頓。)基督教徒由於對神性的無知或懷疑,將最明智和最高尚的異教徒治以重罪,現代人的理性和人道觀念,無法接受這種做法。(譯注:基督教對異教徒的不寬容思想淵源於猶太教,到了中世紀更為發揚光大。讀者可以參閱但丁的《神曲》,把人類文明最偉大的人物,像是亞裡士多德、蘇格拉底和柏拉圖都放在地獄的第一層,其他還有什麼好說的呢?)始終具有堅定信仰的原始基督教會,毫不猶豫地把絕大部分人類歸入應受永恒懲罰的範疇內。在福音之光升起前,求助於理性之光的蘇格拉底或其他古代哲人,還可容許抱有獲得赦免的希望。(查士丁和亞曆山大裡亞的克萊門斯都承認,有些哲學家雖然受到基督正道的教誨,對於人性和神意的雙重性質還是混淆不清。)但那些在基督誕生或去世後,仍然頑固堅持崇拜魔鬼的人,被激怒的神絕對不可能給予正義的寬恕。這種在古代世界不存在的嚴酷情緒,似乎在博愛與和諧的體係中注入了一種苦楚精神。血緣和友情的紐帶,常被不同宗教信仰所產生的怨恨摧折。基督徒發現自己在這個世上始終遭受到異教勢力壓迫,出於憤恨和精神上的自傲,而儘量陶醉在未來的勝利中。態度嚴肅的德爾圖良叫喊道:“你們這些異教徒喜愛熱鬨場麵!那就等候最龐大的熱鬨場麵——世界末日最後永恒審判的到來吧!當我們看到那麼多驕傲的君王和出自幻想的神明,呻吟在最底層的黑暗深淵裡麵;那麼多曾經迫害過上帝名聲的官員,消熔在比他們用以焚燒基督徒更為猛烈的火焰之中;那麼多明智的哲學家和受愚弄的門徒,在熾熱的烈火中燒得通體發紅;那麼多著名的詩人,在基督而不是在密諾斯(譯注:密諾斯是天神宙斯和腓尼基公主歐羅巴之子,克裡特島的國王,死後成為陰間三位判官之一。)的法庭上戰栗;那麼多的劇作家表達他們自己所受的苦楚;那麼多舞蹈家在火中跳動時,我將會多麼快慰,多麼開懷,多麼歡樂,多麼狂喜啊!”這位狂熱的阿非利加人用以描繪地獄情景的那種虛妄自大而毫無情感的俏皮話還遠不止於此。我們的讀者基於人道主義精神,定會允許我將其餘部分避而不提吧!(西普裡安在具有宗教狂熱的阿非利加人身上已建立起信仰的權威,成為西方教會的明師和向導。為了確保這種地位,他每天在研究德爾圖良的著作以後,很習以為常地說道:“請賜給我主的正道。”)在原始基督徒當中,毫無疑問有許多人的性情更符合所信奉的友愛和仁慈精神。當他們的朋友和同胞麵臨危險時,他們能抱持真正的同情,不惜竭儘所能,把他們從迫在眉睫的毀滅之中拯救出來。多神教徒沒有人給予照顧,遭受到出乎意料之外的恐懼的襲擊時,不論是他們的祭司還是哲學家,都不能為他們提供任何可靠的保護,很容易被永世折磨的威脅所嚇倒。這種恐懼增進信仰和理智的發展,如果他們有一天忽然想到,基督徒的宗教是最完美和最明智的選擇,那麼改變信仰就會勢在必行。

举报本章错误( 无需登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