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西羅馬帝國覆滅後高盧所發生的變革(476~536A.D.)(1 / 1)

高盧人(我在本章引用《高盧的法蘭西建國史》巴黎出版對開本第七卷有關的資料,由於波克的勤奮努力以及其他本篤會編纂者的協助,最早到1060年的所有原始證據,都按編年史的次序排列,還加上了引證淵博的注釋。這樣一部記載整個國家到1500年為止的曆史作品,真可以激起我們一比高低的競爭心。)願再忍受羅馬人強加在身上的枷鎖,但他們應該回想羅馬帝國初期,韋斯巴薌皇帝的部將曾提出發人深省的教訓,可說是分量重過萬鈞,塔西佗(刪減塔西佗的文字實在是過於狂妄,但是我選用他所提出的一般概念,這可以運用於高盧當時的狀況和未來的變革。)用他那如椽大筆很精確地表示出來:“在共和國的保護下,高盧人得以脫離內部的紛爭和外敵的侵略。你們雖然喪失了民族的獨立,卻獲得了羅馬公民的名分和特權,像羅馬人一樣享受民治政府的永久利益。你們由於所處的位置比較偏遠,很少受到暴君的欺淩和壓迫。我們並沒有行使征服者的權力,隻是從你們征收的貢金中獲得一份就感到滿足。和平要用武力來保障,而武力需要用經費來支持。為了你們的安全,羅馬人才防守萊茵河這條天塹以拒止凶狠的日耳曼人,他們一直念念不忘在打主意,想要以荒蕪的森林和沼澤來換取富裕而豐饒的高盧。羅馬的衰亡會給行省帶來致命的危險,你們就會埋葬在巨大政治結構的廢墟中。這個英勇而明智的體係興起已有800年之久,等到羅馬人被趕走以後,你們幻想中的自由就會被一個蠻族主子侮辱和壓榨,還要麵對未開化的征服者無窮無儘的敵意。”善意的勸告被接納,而奇特的預言也都一一實現。在400年前,強壯的高盧人迎戰愷撒的軍隊,不知不覺中發生同化作用,成為公民和臣民的社群。等到西部帝國瓦解,日耳曼人渡過萊茵河,為了據有高盧發生激烈的競爭。愛好和平、舉止文雅的居民對他們不僅表示輕視,而且極為反感。何況高盧人自覺在知識水平和生活程度上要高人一等,難免產生驕傲的心理,嘲笑來自北國的蓄著長發和身高體壯的野蠻人。他們粗魯的習性、下流的嗜好、貪吃的胃口以及可怖的外貌令人看到就討厭,連發出來的氣味都令人作嘔。奧頓和波爾多的學校仍然教授各種文理課程,高盧的年輕人熟悉西塞羅和維吉爾所使用的語文,聽到日耳曼方言粗俗而刺耳的聲音感到驚訝不已。他們帶著無限的惋惜,認為文藝女神也會被勃艮第人的七弦琴嚇得花容失色,隻有趕快逃走。高盧人在技藝和習性方麵具有天賦的優越感,但缺乏勇氣來保護自己,隻有低聲下氣聽命甚至奉承勝利的蠻族,靠著蠻族大發慈悲才能苟安偷生,所有的財產都朝不保夕。(西多尼烏斯·阿波利納裡斯裝出有先見之明而又非常高興的樣子,訕笑高盧人落於這麼艱辛的處境。)奧多亞克斷送西部帝國以後,馬上要與最有權勢的蠻族建立友誼。這位意大利的新統治者,要把阿爾卑斯山以外,一直遠抵萊茵河(憑著格勞修斯在學術界的名氣,我相信如果不是根據某些有權威的手稿,就不會以萊茵河來代替羅訥河。)與大西洋的羅馬人所征服的地區,全部放棄給西哥特國王尤裡克。元老院裝模作樣同意奧多亞克慷慨的作風,但其實在稅收和國土方麵並沒有實質上的損失。尤裡克獲得的合法權力,隻是為他的野心和成就做了一個見證,哥特民族受到鼓舞,要在他的指揮下建立一個包括高盧和西班牙在內的王國。阿爾勒和馬賽向他的軍隊投降,奧弗涅爭取自由權利卻遭到鎮壓。就連主教也要屈尊發表恭賀的讚詞,才能獲得撤銷流放的命令。西多尼烏斯與一群使臣和懇求者等在皇宮的大門前,他們在波爾多宮廷的各種事務,證明了西哥特國王的權勢和名望。赫魯利人用靛藍繪滿赤裸的身體,雖然遠在海邊,但也來懇求保護;哥特國王缺乏海上武力,然而撒克遜人不敢侵犯濱海的行省;他的權威降服了高大的勃艮第人;就連最凶狠的民族也隻有遵從不平等的和平條款,他剛釋放被俘虜的法蘭克人;阿非利加的汪達爾人也儘力巴結,以得到友情帶來的好處;潘諾尼亞的東哥特人獲得有力的支援,來對抗鄰居匈奴人的壓力。隻要尤裡克稍微點點頭,就可以讓歐洲北部風雲變色或是相安無事(以上是詩人慣用的詞句)。連波斯最偉大的國王也要請教西部的神諭;台伯河老邁年高的神明也卵翼於加龍河的天才之下。(經過喬南德斯證實,像這樣對哥特英雄的描述倒是不太離譜。)國家的氣數通常依賴偶然的機運,後來偉大的法蘭西能夠誕生,歸功於哥特國王的英年早逝。他的兒子阿拉裡克是無依無靠的繈褓嬰兒,反觀對手克洛維(我使用克洛維這個慣常的稱呼,來自拉丁文的Chlodovechus或Chlodovaeus,但是Ch在日耳曼語是個氣音,所以真正的名字和Luduin或Lewis沒有多大差彆。)卻是野心勃勃的勇敢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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