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西哥特人和法蘭克人在高盧建立王國的濫觴(419~451A.D.)(1 / 1)

西哥特人在高盧南部行省建立王國,實力逐漸增長並達到頂峰。這些野心勃勃的蠻族無論平時還是戰時,都對埃提烏斯的一舉一動保持高度的警覺。等到瓦利阿死後,哥特人的權杖被授予偉大征服者阿拉裡克的兒子狄奧多裡克。他對這個易於衝動的民族的繁榮統治長達30年之久,可以充分證明他在身體和心靈兩方麵的超凡活力支撐起了他深謀遠慮的行動。狄奧多裡克無法忍耐狹小領地的約束,渴望據有極為富裕的政治和商業中心阿爾勒。但是埃提烏斯及時抵達並拯救了這座城市,哥特國王遭到相當損失,在很羞辱的狀況下解圍而去。埃提烏斯願意給他一筆補助金,勸他帶著好戰的臣民參加西班牙戰爭,然而狄奧多裡克仍在等待,很急切地想要抓住機會重新進行原先的企圖。哥特人圍攻納博訥,貝爾京的行省同時受到勃艮第人入侵,羅馬的敵人明顯聯合了起來,國家的安全在各方麵都受到威脅。埃提烏斯和他的西徐亞騎兵部隊,在各條戰線上都能堅定而成功地抵抗入侵者的進攻。兩萬勃艮第人在戰場被殺,剩餘的族人隻有歸順,謙卑地接受薩伏伊的山區作為他們的依附領地。(薩伏伊在古時稱為薩保狄亞,阿米阿努斯最早提到。《職官誌》裡列出兩個軍事要點,都在行省的地區內,有一個步兵支隊配置在多菲內的格勒諾布爾,還有一個船艇隊停泊在埃布雷杜努姆,用來控製訥沙泰勒湖。)納博訥的城牆在攻城撞車的重擊下搖搖欲墜,居民忍受饑饉帶來的苦楚已到絕望的關頭。利托裡烏斯伯爵率軍銜枚疾進,要求每名騎兵隻能帶兩包麵粉,然後衝過圍攻部隊的防線。蠻族立即解圍而走,8000哥特人的陣亡帶來了決定性的勝利,這全要歸功於埃提烏斯指揮若定的才能。但是等到這位大公為一些公事,也可能是私人利益的問題,被倉促召回意大利,戰事交給利托裡烏斯負責指揮,立刻顯現出他的狂妄和僭越。須知指揮一翼的騎兵和指導一場重要的戰爭,需要完全不同的才能。他率領一支匈奴軍隊,非常魯莽地向著圖盧茲的城門前進,對敵人抱著毫不在意的輕視態度。他給圖盧茲帶來了災難,令他們表現得十分慎重,同時他表現出的態勢也逼得敵人不得不作困獸之鬥。鳥卜的預言使利托裡烏斯產生非凡的信心,以為會進入哥特人的都城舉行凱旋儀式。圖盧茲的主教用狄奧多裡克的名義,不斷對利托裡烏斯提出和平的呼籲。他過於信賴這群異教徒的盟軍,因此拒絕對方提出的有利條件。哥特國王在大禍臨頭的狀況下,展現出基督徒的虔誠和節製,表示絕不放棄祈禱,直到完成準備開始戰鬥。他的士兵受到武德精神和宗教狂熱的激勵,對利托裡烏斯的營地發起突擊,戰鬥非常膠著,雙方互有死傷。羅馬將領的潰敗原因在於孤軍深入,冒險輕進,敵人舉行了盛大的凱旋式,他被綁著通過圖盧茲的街道,受到長期羞辱的囚禁,悲慘的處境激起蠻族的惻隱之心。(薩爾維安企圖解釋神意的運作方式,可以解釋成惡人的災難是審判,正義之士的災難則是試驗。)一個國家的尚武精神和財務能力,在長期枯竭的狀況下遭到這樣嚴重的損失,確實很難恢複原狀。而與此同時,哥特人方麵反而產生了進取的野心和報複的情緒。要是埃提烏斯親臨還不能重建羅馬人的實力和紀律,那麼哥特人就會將勝利的旗幟插在羅訥河的河岸上。兩支軍隊想要決一死戰,但是雙方的將領感到勢均力敵沒有必勝的把握,為了審慎起見就各自休戰,複交的行動維持了兩國長久而誠信的友好關係。西哥特國王狄奧多裡克確實值得臣民的愛戴、盟友的信賴和世人的尊敬。他有六個英勇的兒子護衛王座,他們在蠻族營地經過妥善的安排,很用心地演練各種實用的軍事技巧,也在高盧的學校學習羅馬法,了解法律和審判的原則。維吉爾充滿韻味的詩意,使蠻族粗暴的習性變得彬彬有禮。哥特國王的兩個女兒分彆許配給蘇維彙人和汪達爾人國王的長子,他們統治著西班牙和阿非利加。殘酷的根西裡克懷疑他的兒媳密謀毒害他,雖然毫無證據,卻對她施加割除鼻子和耳朵的懲罰。狄奧多裡克的不幸女兒在毀容傷殘的狀況下,被很羞辱地送回圖盧茲的宮廷,這種毫無人性的行為在文明的時代不會發生,即使是旁觀者見到都難免流下同情的眼淚。狄奧多裡克身為父親和國王,親情和責任使他發誓要對根西裡克造成的無法彌補的傷害進行報複。皇家的大臣對於蠻族間的爭執一直是喜不自勝,趕緊供應哥特人武器、船隻和金錢,好讓他們發起阿非利加的戰事。要不是愛耍手段的汪達爾人得到匈奴人的大力幫助,殘酷的根西裡克就會遭受致命的打擊。他用豐厚的禮物和迫切的懇求激起阿提拉入侵高盧的野心,使埃提烏斯和狄奧多裡克無法達成所圖。(有關狄奧多裡克一世統治的權威性說法,可以參閱喬南德斯的著作,埃提烏斯的《編年史》以及兩位普洛斯帕的《編年史》《法蘭西史》都對其加以運用和摘錄。此外還可加上薩爾維安的神學論文和西多尼烏斯的《阿維圖斯頌辭集》。)法蘭克人的王國仍舊被限製在下萊茵的鄰近地區,他們建立了明智的製度,讓墨洛溫貴族世家(格列高利自己沒有說出“墨洛溫”這個名字,不過若是追溯到7世紀初葉,墨洛溫王朝就成為了皇家的特定稱呼,甚至可以代表法蘭克王國。一個有才氣的學者認為墨洛溫來自偉大的馬羅波傑斯,他能夠確切證明,這位君王在把他的名字賦予這個家族時,年代遠比基爾德裡克的祖先更為古老。)獲得王位的繼承權力,這些君王從擁有圓盾(也就是軍事指揮權)的人員中擢升。(塔西佗(56~120A.D.,羅馬曆史學家,著有《編年史》和《曆史》共三十卷)和圖爾的格列高利一直提及的日耳曼人習俗,最後還是被君士坦丁堡的皇帝所采用。在10世紀的一份手稿上,蒙福孔對一種很熟悉的儀式過程進行了完整敘述,雖然不知起源的時間,但在大衛王時代就已運用。)皇家式樣的長發是出身和地位的標誌,(譯注:高盧南部地區成為羅馬行省後,人民受到同化,與羅馬人一樣留短發,而中部和北部的高盧人都留長發,此地區自古被稱為長發高盧。)淡黃色的頭發經過仔細的梳理後,像濃厚的鬈發一樣垂掛在背後和肩膀上。其餘的族人要遵守法律和習俗的規定,將頭頂後部的頭發剃掉,前麵的頭發梳好蓋住前額,可以留兩片八字胡修飾自己的麵容。法蘭克人高大的身材和藍色的眼睛,一望即知是淵源於日耳曼人血統,他們穿著緊身衣褲顯示出美好的體型和強壯的四肢,沉重的長劍懸掛在寬皮帶上,手執一麵巨大盾牌保護軀體。這些好武的蠻族從幼年起就接受嚴格訓練,包括跑步、跳躍和遊泳等項目。他們投擲標槍和戰斧,非常有準頭,對抗優勢的敵人也會毫不猶豫地前進迎戰,不惜生命也要維護祖先舉世無敵的聲譽。(西多尼烏斯·阿波利納裡斯曾詳細敘述古代法蘭克人的外貌、衣著、武器和習性,這樣描述雖然很粗糙,還是很有實用價值,丹尼爾神父特彆加以推崇。)克羅狄昂是第一個留著長發的國王,可信的正史裡提到他的名字和事跡。他把住處安置在第斯帕岡(有些地理學家說第斯帕岡的位置是在萊茵河的日耳曼這邊。),這是位於盧萬和布魯塞爾之間的一個村莊,也可能是個城堡。法蘭克人的國王從派出的探子那裡得到報告,說是第二貝爾京行省(譯注:貝爾京地方是指塞納河以北到萊茵河之間的地區,後劃分為四個行省,靠萊茵河的兩個行省稱為第一日耳曼尼亞和第二日耳曼尼亞;在西邊的兩個行省稱為第一貝爾京和第二貝爾京,其中第二貝爾京行省靠海,第一貝爾京行省在內陸。)處於毫無防備的狀況,隻要稍加攻擊就會落入英勇的臣民手中。他采取大膽的行動,穿越卡邦納裡亞森林(卡邦納裡亞森林是阿登大森林的一部分,位於埃斯科河或斯海爾德河和默茲河之間。)的灌木叢和沼澤地帶,占領5世紀時高盧僅有的城市圖爾奈和康布雷,他所征服的地區越過無人的荒野一直抵達索姆河。靠著近幾個世紀的勤奮努力,這裡才成為農耕地區,繁衍出了眾多的人口。當時克羅狄昂在阿圖瓦平原(精確的地點曾經是一個城鎮或是村莊,稱為維庫斯·海倫娜,現代地理學家發現不論是名稱還是地點都位於蘭斯。)設置了營地,為了慶祝兒子的婚事,而忽略了自身的安全。埃提烏斯率領輕裝騎兵越過索姆河,在毫無預警和不受歡迎的狀況下蒞臨,使婚禮的喜宴為之中斷。沿著一條風景優美的小溪,擺在山坡陰涼地點的餐桌,全部都被粗暴地掀翻。法蘭克人在拿起武器排成陣式之前已被壓製,他們毫無效果的反抗隻是白白使自己送掉性命。隨著隨軍的大車上堆滿戰利品,新娘和伴隨的女性也隻有順從新的主人,他們可以對她們行使戰勝者的權力。埃提烏斯的作戰經驗和積極作為使他占得上風,克羅狄昂的軍事行動不夠謹慎,才使他蒙受戰敗的羞辱。但法蘭克國王很快恢複實力和名聲,仍保有從萊茵河到索姆河的高盧王國(法蘭西的學者急著要在高盧建立王國,就從西多尼烏斯的沉默中找出強烈的論點。西多尼烏斯不敢暗示說,法蘭克人其實是在被征服以後,才被迫渡過萊茵河的。)。在他英明的統治之下,也或許是由於臣民的進取精神,門茲、特裡夫和科隆這三個都城,都經受住了殘酷而貪婪的敵對行為的考驗。蠻族從殘破的特裡夫撤離,一直據有科隆,使得災禍延續很久。在40年的時間裡,特裡夫四次受到圍攻和洗劫,隻留下荒無人煙的賽車場,顯示出他們所受的苦難。,(薩爾維安用含混而誇大的語氣表示,博學的馬斯庫曾明確認定這三個城市遭受巨大的災難。)克羅狄昂統治20年後逝世,兩個兒子都有繼位的野心,使王國陷入混亂之中。年幼的兒子墨洛維烏斯(普裡斯庫斯提過他們的爭位但是沒有說出兩兄弟的名字,他在羅馬見到過老二,是一個沒留胡須的年輕人,梳著很長的鬈發。本篤會的編者認為他們是法蘭克人國王的兒子,但是這些國王名不見經傳,統治著內卡爾河兩岸地區。豐西馬格尼有不同的看法,他證明了克羅狄昂的兩個兒子爭位,年幼的弟弟名叫墨洛維烏斯,是基爾德裡克的父親。)聽信讒言懇求羅馬的保護,西部帝國的宮廷接受了他的要求,讓他成為瓦倫提尼安的盟友和埃提烏斯大公的養子,並且帶著值得炫耀的禮物返國,給予他友誼和支持的保證。然而當他離國時,他的哥哥用同樣的熱情懇求阿提拉給予大力支援,匈奴國王很高興有這樣一個盟友,可以為他提供萊茵河這一極為便利的通道,同時有了光明正大的借口,能夠順理成章入侵高盧。(墨洛溫家族對王位的繼承采用世襲製度,但是逝世國君的每個兒子,都有資格分享財產和領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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