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伊斯蘭教的信仰自由和祆教的沒落消散(1 / 1)

先知將穆斯林的戰爭視為神聖之事,在他的傳記裡記載了很多的聖訓和行誼,哈裡發選出有關宗教寬容的經文,目的是要解除不信者的反抗力量。真主的使徒穆罕默德將阿拉伯當作宗教的殿堂和產業,但是他用既不羨慕也不喜愛的態度看待世上其他的民族。多神教徒和偶像崇拜者不知他的姓名,那麼他的信徒將這些人絕滅是合法的行為。(遭到禁止的教派和尚能容忍的教派之間,所受到的待遇有很大的區彆。那些偶像崇拜者或沙雷的塞伯伊人,阿爾·曼門哈裡發在與他們的談話中表達得非常清楚,神聖的天啟肯定信奉正道的人才是真正的信徒。)然而明智的政策能滿足公正的義務。在印度斯坦的伊斯蘭征服者施展宗教狂熱的偏執行為後,對於這個信仰虔誠而又人口眾多的國家,放過寶塔或浮屠沒有破壞。亞伯拉罕、摩西和耶穌的信徒和弟子,受到很隆重的邀請,要他們接受穆罕默德更為完美的天啟,但是如果他們情願付出相當的貢金,也有資格可以自由舉行宗教的禮拜儀式。在戰場上喪失一切權利的俘虜,隻要公開宣布皈依伊斯蘭教就可以獲得贖身,女性有義務要信仰主人的宗教,年幼的俘虜接受教育使誠摯的改信者逐漸增多。亞洲和非洲有數以百萬計的人改宗皈依,使信仰虔誠的阿拉伯人在當地土著的隊伍中勢力大增,這些人宣稱他們信奉唯一的真主和他的使徒,必定完全是受到吸引而不是出於強迫。隻要不斷口誦祈禱文和忍受割禮的痛苦,無論是臣民還是奴隸、戰俘還是罪犯,都可以立即與勝利的穆斯林平起平坐,成為行動自由和地位平等的同伴。所有的罪孽都能得到救贖,所有的承諾都可以取消,守貞的誓言為放縱的本能所替代,寺院生活中沉睡的進取精神被薩拉森人的號角喚醒,全世界都感到天翻地覆的震動,新社會每一個成員依據他們的能力和勇氣,都能提升到自然的水平。眾人的心靈受到阿拉伯先知的無形和暫時的祝福的誘惑,布施帶來的希望使很多改信者心存堅定的信念,認為他的天啟不僅充滿真理而且更為神聖。在好奇的多神教徒眼中,他的教義所顯示的人性和神性必定有價值。穆罕默德的宗教就各方麵來說,比瑣羅亞斯德的體係更為純潔,比摩西的律法更為寬厚,比起基督教神秘和迷信的教條,不僅更為理性也不會自相矛盾。在7世紀時,神秘和迷信的教條使簡樸的福音受到玷汙。在波斯和阿非利加那些麵積廣大的行省,伊斯蘭的信仰摧毀了原生的宗教。祆教奧秘晦澀的神學思想僅僅留存在東方的教派之中,然而瑣羅亞斯德褻瀆的作品(《聖書》或《阿維斯陀聖書》是伽巴爾人的聖經,經過他們自己或伊斯蘭教徒的認定,是亞伯拉罕從天堂接受的10卷書的其中之一,因而他們的宗教能夠有幸被稱為亞伯拉罕的宗教。我怕我們對瑣羅亞斯德的體係了解不夠深入,無法獲得任何純粹和充分的敘述,普裡多博士所接納的觀點,說瑣羅亞斯德對那些囚禁在巴比倫的猶太先知而言,不僅是唯命是從的奴隸也是有專門研究的學者。波斯人曾經做過猶太人的主子,或許會感到很光彩,即使這種光彩並沒有多大價值。),借重亞伯拉罕廣受尊敬的名字,可能將內容很技巧地轉接到神聖的啟示上。邪惡的本質可以用魔鬼阿裡曼作為代表,是光明之神所創造出來的對頭。波斯的廟宇沒有供奉神像,但是受到敬拜的太陽和火,被譴責為粗俗不堪和罪大惡極的偶像。(《天方夜譚》是東方世界一幅描繪真實、風趣迷人的圖畫,祆教和祆教信徒表現出最可憎的風氣,他們每年要將一名穆斯林作為奉獻給火的犧牲品。瑣羅亞斯德的宗教跟印度教毫無關係,也沒有類似之處,然而伊斯蘭教徒經常會混淆不清,帖木兒由於這種誤會而大開殺戒。)穆罕默德的運作和哈裡發的睿智推崇更為溫和的情操,把祆教徒或伽巴爾人與猶太人和基督徒並列,視為早已獲得律法的民族。(阿爾·曼門這種肯定的表示對於3個教派當然有利。至於薩比安派模棱兩可的宗教,就沙雷古老的多神教徒來說,可以用來庇護他們偶像崇拜的信仰。)就是晚到伊斯蘭教紀元3世紀,赫拉特城對私下的狂熱和公開的寬容,提供了非常鮮明的比照。(德貝洛提到的這個奇特的故事,是從密孔德那裡聽到的,何況他很相信孔德米爾。)隻要按規定繳納年度的貢金,伊斯蘭教的法律對赫拉特的伽巴爾人,就要保障他們在民事和宗教方麵的自由權利。但是目前他們使用的清真寺很狹小,鄰接古代所建富麗堂皇的祆教寺廟,顯得非常寒磣。一位狂熱的阿訇在布道時譴責引人反感的鄰居,怪罪教徒的立場軟弱或漠不關心。民眾在他的呼籲之下聚集,引起動亂,縱火燒毀兩所用來禱告的房屋,占領空地,興建新的清真寺。祆教徒受到冤屈,上訴到呼羅珊的統治者,他答應主持公道和給予救濟。看哪!有4000名赫拉特的市民,都是德高望重的人士,異口同聲發誓說這裡從來沒有什麼偶像崇拜者的殿堂,調查也隻有無疾而終,用這種神聖和管用的偽證使大家獲得心安理得的滿足(這是曆史學家密孔德Mird的說法)。(密孔德是赫拉特人,用波斯語寫出一部《東方通史》,涵蓋的時間從創世紀到伊斯蘭教紀元875年(1471 A.D.),這位曆史學家在伊斯蘭教紀元904年(1498 A.D.)負責管理一座皇家圖書館,他完成了7或12部廣受讚譽的作品,等到伊斯蘭教紀元927年即公元1520年,他的兒子孔德米爾加以刪減編成三卷。佩特·克洛將這兩位作者分得很清楚,至於德貝洛就不甚了了,他那卷帙浩繁的摘要本用孔德米爾這個並不適當的具名,事實上應該是父親的作品。成吉思汗的曆史學家參考密孔德的手稿,這是從他的朋友德貝洛那裡獲得。這份奇特的殘本後來用波斯文和拉丁文出版,編者還讓我們懷著希望能得到密孔德的續篇。)然而波斯絕大部分寺廟都已毀滅,那是他們的教徒逐漸和普遍放棄所造成的結果。說起“逐漸”是因為找不到任何可以記得的時間和地點,也無法得知發生任何迫害或反抗的行動;至於“普遍”是指波斯整個領土,從設拉子到撒馬爾罕都接受《古蘭經》的信仰,隻有對當地口音的保留才顯示出其出身為波斯伊斯蘭教徒的後裔。(最後的祆教祭司以底裡麥特人馬爾達維吉名望最高勢力最大,他在10世紀初葉統治波斯北部的行省,就在裡海附近。但是他的士兵和繼承人是步武人,公開宣布接受穆罕默德的信仰,建立步武王朝,我認為瑣羅亞斯德的宗教在這個時期才真正滅亡。)山區和沙漠有一個倔強的種族,他們是不信者,隻聽從祖先的迷信。祆教神學思想已經式微的傳統在克爾曼行省保留鮮明的形象,這個地方沿著印度河的兩岸向前延伸,肖·阿拔斯在上個世紀將蘇拉特的流放者聚集起來,安置在伊斯法罕的城門。大祭司長退隱到離葉茲德城18裡格的厄爾布爾山,永恒的聖火(如果還在繼續燃燒)位於不易進入之處,免受外來的褻瀆。但他的居所對伽巴爾人來說,是傳授知識的學院、保管神諭的殿堂和前往朝拜的聖地,而且從堅毅和不變的麵貌,證明他們的血統沒有摻雜異族,非常純淨。在長老的管轄之下有8萬個家庭維持真誠和勤奮的生活,他們靠著非常特殊的產品和傳統的手藝謀生,用履行宗教責任的熱誠來耕種田地。他們的無知抗拒肖·阿拔斯的專製,然而肖·阿拔斯查閱瑣羅亞斯德充滿預言的聖書,好對臣民施與恐嚇和苦刑;現在的統治者則用溫和或藐視的態度,對祆教默默無聞的殘餘教徒置之不理。(約翰·夏爾丹爵士在我們現代的旅行家中,不能說最有學問但是見解高人一等而且充滿好奇心,所以才報道伽巴爾人在波斯目前所處的狀況。他的夥伴像是瓦勒(1586~1652 A.D.,旅行家)、奧勒阿裡烏斯、泰弗諾、塔韋尼爾(1622~1686 A.D.,神學家)等人,由於我的搜尋沒有獲到任何資料,發現他們對這個有趣的民族,不是視而不見就是毫無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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