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穆罕默德的性格作風、私人生活和妻妾後裔(1 / 1)

穆罕默德去世後,應該蓋棺論定他一生的功過,對於這樣一位極為特殊的人物,到底應該稱他為狂熱信徒還是江湖騙子?即使我與阿卜杜勒的兒子有很深的私交,這件工作仍然很困難,不能保證能夠成功。相距12個世紀的時空,我隻能透過香火彌漫的宗教隱約注視他的身影,就算我能描繪出某一時刻的形象,那也隻是一種飄忽的類似之感,並不完全適合於希拉山的孤客、麥加的導師和征服阿拉伯的君主。這場巨大革命的領導人似乎具有虔誠和沉思的天性,婚姻使他脫離困苦的處境,決心避免走上野心和貪婪的道路,直到40歲還過著清白的生活,很可能默默無聞地過一輩子。一神論的概念最能迎合自然與理性,隻要同猶太人和基督徒談話,他們便會告訴穆罕默德,有關麥加的偶像崇拜是多麼的醜鄙可恥。身為一個人和市民有責任要宣揚獲得救贖的理論,把自己的民族從罪孽和過失的困境中解救出來。心靈的力量要是執著於一個目標,便會將普通的責任轉變為特殊的天職,基於個人的理解或幻象產生熾熱的聯想,使人認為是來自上天的啟示,極其用心的思考也會在狂喜和幻影中消失無蹤,內在的激情是隱形的監視者,所賦予的形象和屬性將被描述為真主的天使。從狂熱信徒到江湖騙子的進展不僅危險而且易於失足,蘇格拉底的神靈提供令人難忘的例證,那就是一個聰明的人如何欺騙自己,一個善良的人如何欺騙彆人,以及在自我迷幻和存心作假之間,如何使良知沉溺於混雜和中庸的狀況。人們基於善意,會相信穆罕默德的原始動機不外是出於純潔和真正的仁慈,但是一個有人性弱點的傳教士,不可能喜愛那些頑固的不信者,他們拒絕他的主張,藐視他的論點,還要迫害他的生命。他可以原諒個人之間的爭執,卻一定會依據律法的要求痛恨真主的仇敵。穆罕默德的胸中燃起驕傲和報複的嚴苛激情,就像尼尼微的先知一樣,要毀滅那些受到他譴責的叛徒。麥加的不公和麥地那的抉擇,使這個普通市民搖身一變成為君王,卑微的傳道師能夠領導軍隊。但他的寶劍按照聖徒的先例加以神聖化,同樣的神明使有罪的世界飽受瘟疫和地震的災難,可能為了授意人們皈依或給予責罰,才讓事奉他的人有戰鬥的勇氣。為了行使政府的統治權力,他被迫減輕嚴峻的宗教狂熱作風,有時還要順從追隨者的偏見和激情,甚至利用人類的罪惡當作獲得救贖的工具。欺騙、叛逆、殘酷和不公的行為,經常有助於信仰的宣傳。對於從戰場上逃生的猶太人或偶像崇拜者,穆罕默德指使或讚同對他們進行暗殺的行動。像這樣的事件一再發生,穆罕默德的形象必定逐漸受到汙蔑和毀損。一位先知要在個人和社會的德性方麵有所表現,才能在信徒和友人中間維持良好的名聲,諸如此類罪惡的習慣所產生的影響,形成無法彌補的缺失。在穆罕默德的最後幾年,野心成為主宰一切的情緒,隻要是政治家難免會有所懷疑,認為他對年輕人的宗教狂熱和入教者的淺薄無知(伏爾泰的作品汗牛充棟,在幾個地方把年老的先知比擬為托缽僧。),必然會在暗中偷笑(這個大獲成功的江湖騙子!)。而哲學家則會表示,教徒的輕信和先知的成功,更會額外加強完成神聖使命的保證,使他的利益和宗教密不可分地聯係在一起,隻有他獲得神的特許,免予法律和道德的約束,即使放縱自己的行為,也深信他的良心會得到撫慰。如果他還保有絲毫純良天性,穆罕默德的罪孽在於把它當成誠摯的證據。隻要獲得真理的支持,欺騙和謊言的手法或許可以減輕所犯的罪行。他為了達成重要和正義的目標,對於卑鄙的手段才不會感到難堪。甚至在一位征服者或教士的身上,我也會偶爾察覺表現真正人性的一言一行。穆罕默德的命令規定,在出售奴隸時,母親不得與她的子女分離,這樣看來或許可以緩和曆史學家的譴責之詞,或使他們難以開口。(加尼爾同樣用公正的史筆,記載先知充滿人性的法律,以及在他的指使和批準之下對卡布和蘇富揚進行謀殺。)見識高人一等的穆罕默德(關於敘述穆罕默德的家庭生活,參考加尼爾的著作以及阿布·爾菲達的相關章節,包括他的飲食、子女和妻室;他與澤妮布的婚姻;他對瑪麗的寵愛;他對艾莎的錯誤指控。處理最後3件事的原始證據,包括在《古蘭經》第二十四、第三十三和第六十六章之中,還有薩萊的評注。普裡多和馬拉西帶有惡意誇大穆罕默德在品德上的缺失。)厭惡皇室的排場,真主的使徒參與由奴仆擔任的家務工作,他親自生火、打掃、擠奶、修補自己所穿的鞋子和羊毛衣服。他雖然瞧不起隱士的悔罪和修行,卻還是能舍棄虛榮的生活,像阿拉伯人或士兵那樣享用極為簡單的飲食。他遇到盛大的節日會用豐盛的農村食物宴請所有的同伴,但是在平素的家庭生活中,先知的爐灶經常幾個星期不會生火。他以身作則厲行禁酒,饑餓時隻吃少量大麥麵包。雖然他極為喜歡牛奶和蜂蜜的味道,經常的飲食卻不過是椰棗和清水。香料和女人這兩種情欲享受合於天性的要求,在宗教上不加禁止。穆罕默德非常肯定地說明,純真無害的歡愉可以增強虔誠的信仰。炎熱的氣候使阿拉伯人的血脈賁張,古代的作家早已注意到他們那種淫蕩的氣質。放縱的行為完全靠《古蘭經》的民事和宗教規定加以節製:亂倫的聯姻受到譴責;數量無限的多妻製最後定為4個合法的妻妾(譯注:穆罕默德用多妻製度來平衡兩性之間過高的死亡差異率,尤其是熱帶地區女性生殖力的早衰,同時從《古蘭經》的經文中可以看出他嚴禁蓄妾。至於規定4位妻室,他自己並不受此一規定的約束。),她們有輪流過夜和支配嫁妝的權利;對於離婚的自由並不鼓勵;通奸當作重罪給予嚴懲,不論男女發現苟合一律給予100皮鞭的處分。(薩萊簡述婚姻和離婚的法律,對於塞爾登的著作感到好奇的讀者,會認出其中有很多猶太人的條例和習俗。)這些表明立法者清醒而理性的教諭,但是在個人的私生活中,穆罕默德放縱男性的欲念,濫用先知的職能。一次特彆的啟示使他免於律法的規範,他卻強加在整個民族的身上。所有的女性可以毫無保留地任他為所欲為。這樣一種奇異的特權就虔誠的穆斯林看來,隻會引起羨慕和尊敬,不會帶來反感和嫉妒。要是我們想起智者所羅門有700名妻室和300名侍妾,反而會稱許這位阿拉伯人何其謙虛,他隻娶了17名或15名妻子,可舉出11名婦女單獨住在麥地那先知房屋的四周,輪流享受婚姻生活所帶來的寵愛。特彆令人感到不可思議的是,這些女人除了阿布·伯克爾的女兒艾莎,全部都是寡婦。艾莎無疑是處女,她和穆罕默德舉行婚禮時僅有9歲(那裡的氣候竟然使人早熟到這種程度)。她的年輕、貌美和性情能夠使她具有優勢的地位,獲得先知的專寵和信任,在穆罕默德過世後,阿布·伯克爾的女兒有很長一段時間被尊為信徒之母。艾莎的行為曾經啟人疑竇而且非常輕浮,在一次夜間的行軍她偶然留在後麵,第二天早晨才與一名男子回到營地。穆罕默德的本性十分嫉妒,但是真主的啟示使他確認她的清白,於是斥責出麵指控的人,為了家室的安寧特彆頒布一條法令:除非有4名男性證人親眼看到通奸行為,否則不能對一名婦女定罪。(在一個極其出名的案例中,哈裡發歐麥爾裁定所有非直接的推定證據都沒有效力,全部4個證人必須確實親眼看見性交的行為。)他與紮伊德的妻子澤妮布以及一名埃及女俘虜瑪麗私通,使得多情的先知完全不顧自己的名聲。紮伊德是他釋放的奴隸,後來成為養子,他在紮伊德家裡從單薄的衣服中看到澤妮布美麗的身體,立即大聲發出讚美和愛慕之情。這個自由人出於奴性或感激之心,非常了解他的暗示,毫不猶豫地滿足恩人的愛情。不過他們之間的關係引起了一些懷疑和物議,加百列天使從天堂下來協助處理此事,廢除雙方的收養關係,很溫和地斥責先知有負真主對他的恩惠。歐麥爾的女兒海弗娜是他的妻室之一,意外地看到穆罕默德在她的床上與埃及女俘虜瑪麗擁抱在一起,海弗娜答應保守秘密也原諒他的行為,穆罕默德發誓不再跟瑪麗發生關係。雙方都不再提這段交往,加百列卻再次帶著《古蘭經》的一節經文降臨,解除他所承諾的誓言,讓他可以儘情享受俘虜和侍妾,根本不要理會妻室的怨言。於是他與瑪麗在一個隱蔽的地點單獨相處30天,以遵從天使的命令。等到他的愛情和報複得到滿足之後,就把11個妻子召喚到麵前,譴責她們不聽從他的指示和言行不夠檢點,並且威脅要與她們離婚,無論是今生來世都完全斷絕關係。這可是令人心驚膽戰的判決,因為任何人隻要與先知發生肉體關係,就完全喪失了第二次結婚的希望。穆罕默德荒淫無度或許起於傳說中的天賦異秉,他的男子漢雄風等於30個亞當子孫,先知完成第13個功業的能力,可以媲美希臘的赫拉克勒斯。此外更為嚴肅的可以原諒他的理由來自他對卡蒂嘉的忠貞,在長達24年的婚姻生活中,年輕的丈夫一直放棄多妻製的權利。這位可敬貴夫人高傲和柔情,從來不曾因為情敵的出現而受到侮辱。穆罕默德在卡蒂嘉死後將她算為4個完美婦女之列,其餘3位便是摩西的妹妹、耶穌的母親和他最愛的女兒法蒂瑪。艾莎仗著年輕貌美很驕傲地問道:“卡蒂嘉不是已經很老了嗎?真主不是用更好的人來取代她了嗎?”穆罕默德懷著真誠的感激之情說道:“你說得不對,憑著真主之名,沒有人比她更好。當人們看不起我的時候,她始終相信我。當我受到世人的迫害陷入潦倒的困境,隻有她解救我。”宗教和帝國的創始人渴望眾多的子息和嫡係繼承人,一夫多妻製的最大好處是能增大這種機會。穆罕默德最後還是完全失望,無論是身為處女的艾莎還是他所娶的正在盛年而證明有生殖能力的10個寡婦,在他全力效命之下始終沒有成果。卡蒂嘉的4個兒子都在童稚時夭折,埃及侍妾瑪麗在生了易卜拉欣以後受到他的專寵,先知為隻活了15個月就死亡的幼兒流淚哭泣。但他用堅定的態度忍受仇敵在背後說的風涼話,對於穆斯林教徒的奉承或輕信加以勸阻,向他們提出保證,一個幼兒的死亡不會引起日蝕。卡蒂嘉同樣也生下4個女兒,都嫁給最忠誠的門徒,3個年長的女兒早於父親過世,隻有法蒂瑪最得他的信任和歡心,後來成為堂叔阿裡的妻子,繁衍的後裔獲得舉世盛名。阿裡和他的子孫所建立的功勳和遭遇的不幸,等於提早告訴我他們會成為薩拉森人的哈裡發,這個頭銜用來稱呼那些教徒領袖,他們是真主的使徒在世上的代理者和繼承人。(這份阿拉伯曆史綱要來自德貝洛的《東方圖書書目》(按照阿布·伯克爾、歐麥爾、奧斯曼和阿裡等名目),還有就是阿布·爾菲達、阿布·法拉吉烏斯和伊瑪辛的編年史(按照伊斯蘭教紀元適當的年代),特彆是奧克利的作品《薩拉森人的曆史》。然而我們必須仔細衡量敵對派係的聖傳,這道曆史之河離開源頭已經很遠,顯得更渾濁不清。約翰·夏爾丹爵士過於忠實,竟然全盤接受現代波斯人的傳聞和謬誤。)

举报本章错误( 无需登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