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羅傑在西西裡登基為王及對阿非利加和希臘的征戰(1101~1154 A.D.)(1 / 1)

人的一生無論前途是光明還是暗淡,最終都會進入墳墓。羅伯特在阿普利亞和安條克的男性血胤到第二代都已絕滅,但是他的弟弟成為一個國王世係的祖先,把最早那位羅傑的名字以及他的征戰和銳氣,賦予大伯爵的兒子。(關於羅傑的統治和西西裡的諾曼國王,詹農在《民法摘要》這部作品中整整寫滿四本書,也記載在穆拉托裡的《意大利編年史》第9和第10卷。我在《意大利百科百書》裡發現一本很適用的摘錄,卡佩塞拉特羅是一位現代的那不勒斯人,他的作品有兩卷,全是自己國家的曆史,時間從羅傑一世到腓特烈二世。)諾曼亡命之徒的繼承人出生在西西裡,在4歲那年成為島嶼的統治者(公元1101年2月26日),要是理性能暫時縱容這種符合道德卻不切實際的統治願望,他的命運就值得嫉妒。要是羅傑對於龐大的遺產感到心滿意足,幸福和感激的人民就會祝福他們的恩主,如果一個睿智的政府能使希臘殖民地恢複到過去的繁榮時代,(依據菲利斯圖斯和狄奧多魯斯(公元前1世紀,希臘曆史學家)的說法,敘拉古的暴君狄奧尼西烏斯維持的常備軍,是騎兵1萬人、步兵10萬人和戰船400艘。可以比較休謨(1711~1776A.D.,英國哲學家、經濟學家、曆史學家、不可知論理論家)和他的對手華萊士的觀點,阿格裡真特姆的廢墟是每一位旅行家的目標,包括多德韋爾、雷德塞爾和斯溫伯恩在內。)僅僅西西裡就可以獲得最大限度的財富和權勢,不必靠戰爭去取得和破壞。然而雄心壯誌的大伯爵對於這些崇高的訴求一無所知,反而訴諸暴力和詭計的卑劣手段。他想得到巴勒莫不容分割的主權,其中有一半已經轉讓給家族的長房。他竭儘所能擴展卡拉布裡亞的疆域,要超越原先在條約中所限製的範圍。阿普利亞的威廉是羅伯特的孫兒,也是羅傑的堂兄,身體狀況日益惡化,羅傑於是焦急等待著他的去世。當他獲得威廉英年早逝的消息,立即率領7艘戰船出航,在薩勒諾的海灣下錨(1127 A.D.),經過10天的談判以後,接受諾曼首都的效忠誓言,下令要那些男爵服從,硬要態度很勉強的教皇給他舉行合法的敘爵式,這時的教皇並不願與強勢的諸侯建立友誼關係或是產生敵對意圖。貝內文托這個神聖的地點是聖彼得的世襲產業,他用很尊敬的態度給予赦免,但是占領卡普阿和那不勒斯在於完成伯父吉斯卡爾原來的規劃,諾曼人征服地區的唯一繼承權為勝利的羅傑所據有。他認為自己在權勢和功勳方麵已經無人可比,激起萬丈豪情,不願遷就公爵或伯爵的頭銜,西西裡島和三分之一的意大利陸地可以構成一個王國的基礎,(一位當時的曆史學家從羅傑的正式記錄(1127~1135A.D.)之中,發現他的頭銜完全是基於功勳和權力,能夠獲得這些男爵的同意,也得到西西裡和巴勒莫古老皇族的認同,但是沒有提到教皇阿納克勒圖斯。)僅僅遜於法蘭西和英格蘭這兩個君主國而已。整個民族的首領都到巴勒莫參加羅傑的加冕典禮,毫無疑問他會公開宣布用國王的名義對他們進行統治(公元1130年12月25日—1139年7月25日),但是一個希臘僭主或一個薩拉森行政長官的例子,不足以證明他能合法具有帝王的身份,拉丁世界的9位國王(這9位是法蘭西、英格蘭、蘇格蘭、卡斯蒂利亞、阿拉貢、那瓦爾、瑞典、丹麥和匈牙利的國王。最前麵3位比查理曼更為古老,其次3位靠著武力建國,最後3位通過受洗建國。其中隻有匈牙利國王的權力來自教皇的皇冠,這可以說是榮譽,也可以說地位受到藐視。)拒絕承認他是新加入的成員,除非至高無上的教皇運用職權親自為他舉行登基的儀式。傲慢的阿納克勒圖斯樂意授予他國王的頭銜,自負的諾曼人也低聲下氣提出懇求,(法澤盧斯和一大群西西裡人認為,加冕典禮舉行的時間更早也更獨立(公元1130年5月1日),詹農對這件事抱著不以為然的否認態度。當時人士保持沉默證明這是杜撰的傳聞,就是墨西拿一份偽造的特許證也不能說是確有其事。)但是英諾森二世贏得教皇的選舉,開始攻擊羅傑的合法身份。這時阿納克勒圖斯還安坐梵蒂岡的寶座,大獲成功的流亡者受到歐洲各國的承認。羅傑選擇教會的讚助人運氣欠佳,剛剛建立的君主國不僅根基動搖,而且遭到幾乎翻覆的命運。日耳曼的洛泰爾二世大舉出兵,英諾森把羅傑革出教門,比薩出動艦隊,以及聖伯納德的宗教狂熱,大家聯合起來要消滅西西裡的強盜。經過英勇的抵抗以後,諾曼君王撤離意大利大陸,教皇和皇帝任命一位新的阿普利亞公爵。這兩個人各自抓住旗杆的一頭,作為運用權利的象征,暫時停止雙方的爭執。然而這種充滿猜忌的友情非常不穩,隻保持了很短暫的時間:日耳曼大軍很快因疾病和逃亡而煙消雲散;(羅傑收買洛泰爾軍隊的二號人物,他就大喊大叫著要撤退。根據辛納穆斯的說法,是日耳曼人不知道如何使用號角。他自己才是真正無知!)阿普利亞公爵和追隨者被一位征服者殺得一乾二淨,無論是過世或活著的人都得不到寬恕;無權無勢然而生性傲慢的教皇,就像他的前任利奧九世一樣,成為諾曼人的俘虜和朋友;伯納德也用口若懸河的辯才來慶祝他們的交好,對西西裡國王的頭銜和德行表達崇敬之意。國君為了表示對聖彼得的繼承人發動邪惡戰爭的懺悔,答應從現在起要高舉十字架的旗幟。他用宗教的熱忱完成誓約,沒想到竟是如此順遂,不僅可以獲得利益也能報仇雪恥。西西裡王國新近受到冤屈,使得羅傑要在薩拉森人的頭目身上出氣,諾曼人的血液混雜著眾多的來源,讓他們記得祖先在海上的劫掠行為,受到鼓舞要迎頭趕上祖先的功績,贏得更多的戰利品。他們的實力處於巔峰的狀態,要與正在沒落的阿非利加強權一比高下。當年的法蒂瑪係哈裡發離開故土,前去征服埃及,把自己穿著的皇家鬥篷作為禮物,還有40匹阿拉伯馬、充滿華麗擺設的皇宮,以及突尼斯和阿爾及爾王國的政府,全部送給他的奴仆約瑟夫,用來獎勵其多年的功勞和謙卑的忠誠。澤伊裡德人是約瑟夫的後裔,對於距離遙遠的恩主不再有順服和感激之心,攫走並且濫用繁榮所帶來的成果,經過相當時間的發展成為東方的王朝,現在卻衰弱到不堪一擊,隻是苟延殘喘著。在陸地的這一邊,他們遭到阿爾莫哈德王朝的壓迫,這些摩洛哥的君王的宗教熱情極為狂熱。麵對希臘人和法蘭克人的入侵和襲擾,整個海岸全部敞開毫無防備,就在11世紀快結束之前,他們共勒索了20萬金幣的贖款。羅傑第一次用兵(1122 A.D.)後,馬耳他島被並入西西裡王國再也不能分離,等到後來成為軍事和宗教的殖民地才備受尊敬。防備森嚴的濱海城市的黎波裡成為下一個攻擊目標,男子遭到屠殺而婦女被抓為俘虜,穆斯林經常如此,這倒是很正常的事。澤伊裡德人將首都取名為阿非利加以表示來自這片國土,又稱為馬哈迪亞是為了紀念這座城市的阿拉伯奠基者。它建立在陸地的頸部,形勢非常堅固,隻是港口在防禦上有很大的缺陷,就是鄰近肥沃的平原都無法補償這個弱點。西西裡的水師提督喬治圍攻馬哈迪亞,一支有150艘戰船的艦隊,能充分供應帶來災禍的人員和器具。統治者已經逃走,摩爾人總督拒絕簽下投降條約,不願抵抗實在無法阻擋的攻擊,帶著穆斯林居民暗中脫離,把土地和財富舍棄給貪婪的法蘭克人。在後續的遠征行動中,西西裡國王或他的部將占領突尼斯的城市,像薩法克斯、卡普西亞、博納以及很長一塊海岸地區,所有的城堡都派部隊守備,整個區域成為納貢的屬國,可以誇耀阿非利加的征服行動,有些奉承之詞將功勞全部歸於羅傑善於用兵。(羅傑有一塊讓他感到驕傲的碑銘,表示出基督徒和伊斯蘭教的臣民對諾曼征服者有不同的看法和差彆的待遇。)等到羅傑逝世以後,武力的控製失去作用,他的繼承人在統治方麵產生問題,對於海外的屬國忽略不理,最後隻有撤離和放棄。(雨果·法爾坎杜斯把喪失阿非利加歸咎於水師提督馬約的疏忽或背叛。)西庇阿和貝利薩留的凱旋可以證明,進入和征服阿非利加大陸都沒有多大困難,然而基督教世界偉大的君王和強權,用他們的軍事力量對付摩爾人卻一再失利,因而摩爾人仍舊感到光榮,他們輕易征服西班牙並且施以長期的奴役統治。自從羅伯特·吉斯卡爾亡故以後,諾曼人對東部帝國放棄敵對的意圖已有60年之久。羅傑的政策是要與希臘君主建立公私兩方麵的聯合,同盟的關係可以提升帝王的身份,使其更加尊貴。他要求娶科穆寧皇室的公主為妻,這是雙方協商的起步,看上去進展會十分順利。然而他的使臣在君士坦丁堡受到侮慢的接待,新即位國君因虛榮心受到傷害而勃然大怒,拜占庭宮廷犯下無禮的冒犯行為,依據國家之間的和戰法則,要用無辜民眾的受苦來贖罪。西西裡的水師提督喬治率領70艘戰船的艦隊,出現在科孚的外海(1146 A.D.),不忠的居民將島嶼和城市都奉送到他手上。他們根據過去的經驗,認為繳納貢金總比接受圍攻要少受很多苦難。這次的侵略行動在商業和貿易的曆史上產生了重大的影響,諾曼人運用海洋將艦隊散布開來,同時也散布在希臘行省。雅典、底比斯和科林斯等備受尊敬的古老城市,都遭到搶劫和酷刑的暴力侵犯。雅典受到的損害沒有留下可資證明的遺跡,古老的城牆圍繞著富裕的底比斯,拉丁的基督徒可以用雲梯攀登,所以城牆無法提供防護的作用。福音書現在僅有的用途,是讓合法的物主據以發出神聖的誓言,他們絕不隱瞞任何藏匿的財產,不論是來自繼承的祖業還是勤勞的工作。在諾曼人快要接近時,科林斯下方的城市全部撤離一空,希臘人退到位於高聳山頂的要塞裡,皮裡尼最好的噴泉供應充沛的水源,這是一座固若金湯的堡壘,要是缺乏作戰勇氣,也可用築城工藝或天然地勢的優點來彌補。圍攻的部隊很快克服攀登高山的各種困難(這是他們唯一的辛勞),他們的將領從這個製高點誇耀自己的勝利,為了證明他對上天的感激,就把主保聖徒狄奧多爾價值連城的聖像從祭壇上加以拆毀。喬治把蠶絲織工不分男女全部運到西西裡,這可以說是戰利品中最值錢的部分。他在將希臘勤奮熟練的工匠與怠惰怯懦的士兵相比之後,可以大聲宣告,紡杆和織機是希臘人唯一能夠使用的武器。兩樁顯著的事件使這次海上征服聞名於世,那就是法蘭西國王的救援和拜占庭首都的受辱。路易七世在經曆不幸的十字軍東征以後,從海上返國時被希臘人攔截,這種卑鄙的行為違犯了榮譽和宗教的原則。所幸諾曼人的艦隊解救出皇家的俘虜,路易在西西裡的宮廷接受自由和體麵的款待以後,繼續他的旅程到了羅馬和巴黎。曼努埃爾一世不在都城時,君士坦丁堡和赫勒斯滂海峽沒有留下防衛的部隊,也不會產生危險來臨的疑慮,士兵都追隨皇帝的旗幟向東方出征。現在教士和民眾帶著駭異和驚慌的神色,看到一列戰船帶著敵意出現,毫無畏懼地就在皇家的城市前麵下錨停泊。西西裡水師提督率領的兵力,不足以圍困或攻擊一個麵積廣大和人口眾多的都城,但是喬治很高興有機會挫一挫希臘人的傲氣,要向西方的水師標示出征服的路徑。他要一些士兵登陸去采摘皇家花園的水果,特彆指出目標,用銀質箭頭向著愷撒的皇宮發射,或許還用了可以引起燃燒的火箭。西西裡海盜的舉動不夠謹慎,突然表現出帶有戲謔性質的侵犯行為;曼努埃爾表麵上裝出一副不在乎的樣子,內心激起一比高下的尚武精神,要用整個帝國的力量進行報複。多島之海和愛奧尼亞海滿布他的分遣艦隊和威尼斯的戰船,說是數量多達1500艘,我們無論是出於何種理由甚至憑著想象也難以接受,何況我們也不知道有多少運輸船、補給船和接駁小艇來供應所需的糧秣,然而有位拜占庭曆史學家認為確有其事。這次作戰行動的指導原則是要謹慎從事,而且要發揮高昂的鬥誌。喬治在返國的航行途中損失了19艘戰船,都是與主力分離時為敵軍所捕獲。科孚在經過頑強的抵抗之後,隻得苦苦哀求合法的統治者大發慈悲。除了俘虜以外,在東部帝國的疆域之內,沒有發現諾曼國君的任何一艘船隻或一個士兵。羅傑的事業和健康已陷入困境,他留在巴勒莫的皇宮,聽取信差帶來勝利或戰敗的消息。在每一次的戰鬥,曼努埃爾都置身在戰線的前列,所向無敵的威名使他成為那個時代的亞曆山大或赫拉克勒斯,受到希臘人和拉丁人異口同聲的讚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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