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希臘皇帝的迫害行動和保羅教派在亞美尼亞的反叛(845~880 A.D.)(1 / 1)

靠著君士坦丁-西拉像使徒一樣努力傳教,他的門徒很快成倍增加,等於是對他在宗教方麵野心的補償。諾斯替教派的殘餘分子,特彆是亞美尼亞的摩尼教徒,全都聯合起來參與他的陣營;很多正統基督徒為他的論點所引誘而改變信仰;本都(這些國家位於幼發拉底河與哈裡斯河之間,為梅德人和波斯人據有超過350年之久。本都國王的家世源遠流長,是阿契美尼德斯王朝的王室後裔。)和卡帕多細亞地區長久以來受到瑣羅亞斯德的宗教感召,他的傳教在這裡大獲成功。保羅教派的導師最讓人稱道之處,在於他們從《聖經》取得的名字,在於“同工”這個非常謙虛的稱呼,在於樸素嚴肅的生活、宗教的熱忱或知識,以及相信神聖的心靈可以獲得上天的恩賜。他們不但沒有能力要求,也不可能得到正統教會高級神職人員的財富和地位,反而強烈指責這些反基督教的傲慢心態。甚至就是設立長者或長老的等級,也認為是模仿猶太會堂的製度,成為罪無可逭的證據。這個新教派的組織並不嚴密,散布在小亞細亞的行省,到幼發拉底河以西為止。6個主要的會眾用來表示聖保羅發表書信的教會,創始人把居所選定在科隆尼亞附近(很可能是龐培征服本都以後建立的殖民地。科隆尼亞位於呂庫斯河流域,在新愷撒裡亞的上方,土耳其人稱為科萊希薩或科納克,是一個人口眾多的城鎮,整個地區有強大的勢力。),這裡有貝洛納的祭壇(貝洛納的廟宇在本都的科馬納,是一個勢力強大和雄於資財的宗教團體,高級祭司在王國受到尊敬,是僅次於國王的第二號人物。斯特拉博提到廟宇的狀況、祭典的過程以及每年兩次盛大的節慶,特彆表現出心滿意足的神色,尤其是他母親的家族一直據有祭司的職位。本都的貝洛納具有女神的容貌和氣質,不是戰神而是愛神。)和格列高利的奇跡(新愷撒裡亞主教格列高利(240~265A.D.)的稱號是陶瑪特古斯,意為奇跡創造者。過了100年以後,他的老鄉尼薩的格列高利寫出他一生的事跡或傳奇,這位與他同名的人物是聖巴西爾的兄弟。),在本都是極為知名的地點。西拉經過27年的傳教工作,從阿拉伯人宗教寬容的統治下退隱,成為羅馬人宗教迫害的犧牲品。虔誠的皇帝製定法律時,對於不太可憎的異端分子很少傷害到他的性命,但是涉及孟他努派或摩尼教,無論是他們的信條、書冊還是信徒,不僅嚴格禁止而且懲處絕不留情:所有的書冊全部焚毀,任何人要是敢秘密保存這些作品、宣揚這方麵的觀點,都會麵臨極為羞辱的死亡。一位希臘官員被授予法律和軍事的權力,要在科隆尼亞責打牧羊人,儘可能救出迷途的羊群。西美昂的殘忍真是無法形容,他把不幸的西拉放在一列門徒前麵,要他們殺死在心靈上領導他們的父親,代價是可以獲得赦免並且證明已經悔改。他們放棄這個邪惡的任務,把手裡的石塊丟在地上。在這麼多人當中,隻發現了一個劊子手,正統教徒稱他為當代的大衛,隻有他很勇敢地打倒異端的巨人。這名背教者朱斯圖斯隻不過是再度欺騙和背叛毫不起疑的教友。但後來西美昂改變信仰的行徑與聖保羅當年的行為完全一致,他就像使徒一樣,全盤接受原先全力迫害的教義,拋棄地位和財產,在保羅教派中獲得傳教士和殉教者的名聲。事實上保羅教派的信徒沒有殉教的抱負,(保羅教派在取名的含意和精神的層次方麵,都持保留的態度並預留了回旋的空間。等到正統教會發現這個棘手的問題以後,他們在受到貶抑的狀況下,成為叛教者或殉教者。)但是在150年的災難時期,他們的耐性使他們能夠忍受任何宗教狂熱所帶來的痛苦,君王的權力不足以根除信仰的盲從和理智,信徒不僅能艱苦卓絕地生存下來還能茁壯成長。從首批受害者的鮮血和骨灰之中,後繼的導師和會眾不斷出現。在外來的敵對行為之下,他們還能找出片刻的閒暇進行內部爭辯。他們宣講教義,他們爭辯信條,他們受罪吃苦。就拿塞爾吉烏斯來打比方,他經曆33年的朝聖以後,明顯的美德才被正統教會的曆史學家勉強認同。(佩特魯斯·西庫盧斯談起宗教迫害的行為,感到極為滿足和歡愉,說是“正義得以伸張”。西美昂並非彆號而是指怪物,是巨大的鯨魚,將一群水手淹死,這些人將鯨魚誤認為是一個島。)查士丁尼二世因宗教而激起天生的殘酷性格,想用一場大火來毀滅保羅教派的名稱和聲譽,當然這是毫無希望的事。保羅教派保持創始時期的簡樸,憎恨流行的迷信行為,“聖像破壞者”君王可以對某些錯誤的教義安之若素,但是他們自己也受到僧侶的誹謗,僅有的選擇是成為消滅摩尼教徒的暴君,免得受到指控,成為異端邪說的幫凶。諸如此類的譴責也使尼西弗魯斯的仁慈受到玷汙,雖然不讚同嚴苛的刑事成文法,他的性格還是不會堅持榮譽的行為和慷慨的動機。軟弱的米凱爾一世和苛刻的亞美尼亞人利奧,這兩個人在宗教迫害方麵名列前茅,但是獎項毫無疑問要判給血腥奉獻的狄奧多拉,她恢複了東方教會的圖像崇拜,派遣宗教法庭審判官調查小亞細亞的城市和山區。那些向女皇奉承諂媚的人很肯定地提到,在很短的統治期間,他們用刀劍、絞架或火焰消滅了10萬名保羅教派的信徒。她的罪孽或功勳可能超過了真實的狀況,但如果這項記錄真的可靠的話,那麼必定有很多人被假定成“聖像破壞者”,他們被安上更可憎的名字來加以懲罰;還有一些人被逐出教會,被迫在異端分子的懷抱中獲得庇護。宗教的信徒受到長久的迫害,終於揭竿而起,這才是凶狠無比和拚死到底的叛賊。他們負有神聖的使命,不再畏懼或悔恨,知道唯有武力才能主持正義,硬下心腸摒除仁慈的感情。對於暴君所犯下的錯誤,他們將從其子身上尋求報複。這種情形很像波希米亞的胡斯教派信徒和法蘭西的加爾文派教徒。在公元9世紀時,則是亞美尼亞和鄰近行省的保羅教派。他們首先下手謀殺總督和主教,這些人奉行皇帝的命令:異端分子除非改宗皈依,否則會被趕儘殺絕。阿爾蓋烏斯山脈的深處保護他們處於獨立的狀態以及進行報複。狄奧多拉的宗教迫害點燃危險萬分和損失慘重的戰火,叛變的卡貝阿斯是勇敢的保羅教派信徒,在東部主將的麾下指揮衛隊。他的父親被正統教會宗教法庭的審判官施以刺刑,無論是宗教的信仰還是人類的親情,都使他隻能采取逃亡和複仇的行動。5000名袍澤出於同樣的動機在他的周圍團結起來,拒絕向反基督教的羅馬人效忠。一位薩拉森埃米爾推薦卡貝阿斯去見哈裡發,教徒領袖伸出權杖要揮軍指向不共戴天的希臘人。卡貝阿斯在西瓦斯和特拉布宗之間的山區,建立一個防衛森嚴的城市特夫裡斯(奧特可能是曾經拜訪過特夫裡斯獨立自主蠻族的唯一法蘭克人,他跟在一個土耳其軍官的後麵,很幸運地得以脫逃。現在這個地方叫迪夫裡伊。)。此地仍舊被一個凶暴和任性的民族占領,鄰近的山地滿布保羅教派的難民,他們現在要同時使用《聖經》和刀劍。大約有30多年的時間,亞洲在國外和國內戰爭的煎熬下民不聊生,聖保羅和穆罕默德的門徒聯合起來進行敵對的入侵,愛好和平的基督徒無論是年邁的父母還是嬌柔的處女,都被交付給蠻族過著奴役的生活,等於是對他們的君王宗教不寬容精神的控訴。災難是如此緊急萬分,羞辱是如此無法忍受,甚至就是狄奧多拉的兒子、荒淫的米凱爾三世,都被逼不得不禦駕親征去對付保羅教派。他在薩莫薩塔的城下被擊潰,羅馬皇帝在那些被他母親判處火刑的異端分子麵前大敗而逃。薩拉森人也在同一旗幟下作戰,但是勝利歸於卡貝阿斯,被俘虜的將領以及100多位軍事護民官隻要繳納贖金滿足他的貪婪,就可以獲得釋放,要不然就被交給狂熱的信徒施以酷刑。英勇無敵和野心勃勃的克裡索契爾是卡貝阿斯的接班人,進行範圍更為廣大的掠奪和報複。他與備受信任的穆斯林結盟,大膽突入亞細亞的心臟地區,邊區和皇宮的部隊一再被他擊滅。為了報複宗教迫害詔書的頒布,他們洗劫了尼斯、尼科米地亞、安卡拉和以弗所,就是聖約翰使徒也沒有辦法保護他的城市和墳墓。以弗所的主座教堂被當成喂養騾子和馬匹的馬廄,保羅教派的信徒與薩拉森人爭著看誰更為藐視和厭惡這些圖像和遺物。極權統治藐視受到傷害人士的祈禱,人們很高興看到對抗專製政體的叛亂獲得勝利。皇帝巴西爾一世就是那位馬其頓人,在不利狀況下開始求和,願意付出贖金以贖回俘虜,用謙遜和仁慈的語氣提出請求,希望克裡索契爾答應赦免同是基督徒的教友,並接受皇帝賞賜的金銀和絲袍。這個無禮的宗教狂熱分子回答道:“皇帝要想獲得和平就得放棄東部,我們不會打擾他在西部的統治。如果他拒絕的話,上帝的仆人就會將他從寶座推入萬丈深淵。”巴西爾隻能停止簽訂條約,接受對方的挑戰,率領軍隊進入充滿異端邪說的國度,用火與劍將它化為一片焦土。保羅教派那片一無所有的鄉園,嘗到自己種下的苦果。但等到皇帝試探出特夫裡斯的實力,發現有為數眾多的蠻族,武器和給養都裝滿倉庫,於是在歎息聲中停止毫無希望的圍攻。巴西爾一世返回君士坦丁堡以後,興建修道院和教堂,費儘苦心想要從天國的保護人,也就是米迦勒天使長和先知以利亞那裡獲得援助。他每天非常虔誠地祈禱,懇求能活著將三支箭射進這個邪惡對手的頭顱。事實卻超過了他的期許,他的願望實現了。在後續的入侵行動中,克裡索契爾受到奇襲,在撤退中被殺,大家興高采烈地將叛徒的腦袋送到寶座前。巴西爾接受令他欣慰的戰利品,立即叫人送上他的弓,將三支箭射進擺在麵前的目標。整個宮廷響起熱烈的歡呼,慶祝皇家的射手獲得最後的勝利。保羅教派的光榮隨著克裡索契爾的死亡而凋謝枯萎,在皇帝第二次的遠征行動中,固若金湯的特夫裡斯被異端分子放棄,他們或是懇求饒恕或是逃到邊疆。城市受到摧毀,但是獨立自主的精神還保留在山區,保羅教派保衛他們的宗教和自由有一個世紀之久,他們騷擾羅馬的國境,繼續與帝國和福音的仇敵維持著長久的聯盟。

举报本章错误( 无需登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