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鐵錘”查理在普瓦提埃會戰擊敗薩拉森人(732 A.D.)(1 / 1)

有一個人憑著自己的才能和運道,把基督教世界從這種災難中拯救出來。查理是丕平的非婚生子,對於皇宮總管的頭銜以及身為法蘭克人的公爵,已經感到心滿意足,但他後來能夠成為一連串國王的始祖,倒也是名實相符。他恢複和支持帝座的尊嚴,管理政府辛勤地工作長達24年之久,像武士一樣采取積極的行動,連續粉碎日耳曼和高盧的叛亂事件,在同樣的戰役中把他的旗幟展示在易北河、羅訥河和大洋的海岸地區。現在公眾麵臨危險的處境,他聽從國家的召喚,同時他的死對頭阿基坦公爵厄德,狼狽不堪地成為流亡的懇求者。這位法蘭克人大聲叫道:“啊!我的上帝!我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淒慘!為什麼會這樣不幸!我們很久以來就聽到阿拉伯人的名聲和他們的征戰,一直擔心他們在東方的攻勢行動,誰知他們現在已經占領西班牙,正從西方來侵略我們的國家。然而他們的人數和武器裝備(他們並沒有小圓盾)與我們相比,還是居於劣勢。”見識高明的皇宮總管回答道:“假若你願意聽從我的勸告,那麼就不要攔阻他們的前進,更不要過早發起攻擊。他們像一道激流,如果我們逆流而上一定會發生危險。對財物的欲念和必勝的信心,能夠讓他們勇氣倍增,這種勇氣比起兵器和數量更能發揮效用。一定要有耐心,不要著急,等他們滿載而歸時再動手。他們奪得財物後就會各自心懷鬼胎,確保我們可以獲得勝利。”這個狡猾的政策可能是阿拉伯的作者所精心杜撰出來的,查理的地位也會讓人聯想到他的拖延時間策略是出於更為狹隘和自私的動機,他暗中的企圖,是使不穩善變的阿基坦公爵厄德的自尊心受到打擊、行省受到摧殘。然而更有可能的是,他的拖延難以避免且情非得已。一支正規軍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整備完成,近半的國土已經落在薩拉森人手裡,按照當時他們的情況來說,紐斯特裡亞和奧斯特拉西亞的法蘭克人非常清楚迫近的危險,或是抱著不以為意的態度;格庇德人和日耳曼人樂意提供自願的幫助,但是遠水救不了近火,離基督徒將領的營地還有相當遠的路程。查理等部隊集結完畢,立即出發搜尋敵軍,發現他們位於法國中部的圖爾和普瓦提埃之間。(譯注:曆史上在普瓦提埃附近有三次著名的會戰:(1)第一次是公元507年,克洛維率領法蘭克人在此擊敗西哥特人,親手殺死阿拉裡克二世,將阿基坦收入版圖;(2)第二次即本次會戰;(3)第三次是1356年,“黑王子”威爾斯王子愛德華擊敗法王約翰二世。)他的行軍編組正好被一道山脊所掩護,阿卜德·拉姆沒有想到他會在這個地方出現並發動奇襲。現在亞洲、非洲和歐洲的民族用同樣勇敢的精神前進,發生的接戰要改變世界的曆史。前六天都是毫無秩序的混戰,東方的騎士和弓箭手能維持優勢。但是在第七天的肉搏近戰中,日耳曼人靠著強壯的意誌和鐵鑄的手臂,憑著力氣和體形對東方人造成壓倒之勢,使他們的子孫確保民事和宗教的自由。於是“鐵錘”的稱號就落在查理的頭上,用來證明他那雷霆萬鈞無可抗拒的一擊。厄德的憤怒和競爭也激起更大的勇氣,從曆史的角度來看,他們的同伴都是法蘭西騎士製度真正的貴族和保護神。經過一場血腥的戰鬥,阿卜德·拉姆被殺,薩拉森人在黃昏時候退回營地。夜晚營地中一片混亂,彌漫著絕望的感覺,來自也門、大馬士革、阿非利加和西班牙的各部族各持己見引起衝突,幾乎要兵戎相向。這群剩餘的烏合之眾突然之間就這麼消散,每位埃米爾都隻考慮自己的安全,隻想儘快單獨撤離。天亮破曉發現敵營寂靜無聲,使得勝利的基督徒感到懷疑,接到細作的報告後,他們才敢到空無一人的帳幕搜尋遺留的財物。但是,如果我們扣除一些值得紀念的遺物,隻有一小部分戰利品被歸還給無辜和合法的原主。歡樂的浪潮立即席卷整個正統基督教世界,意大利的僧侶非常肯定地相信,35萬或37.5萬名伊斯蘭教徒被查理的鐵錘砸得粉身碎骨,(阿奎萊亞的輔祭保羅·沃爾尼弗瑞德,以及羅馬教會的圖書館長阿納斯塔修斯,他們記載殺死的敵人都是這個數目。阿納斯塔修斯還提到一個非常玄妙的故事,說是有3塊奉獻給神的海綿,隻要是法蘭西士兵蒙受恩澤用來洗身,就可以刀槍不入。在厄德給教皇的信函中,似乎僭奪了勝利的榮譽,以致受到法國編年史家的抨擊,而且他也犯了同樣的錯誤,指控厄德勾結薩拉森人。)而基督徒在圖爾戰場上陣亡的人數則不超過1500位。然而這難以置信的故事從法蘭西將領的小心翼翼,即可獲得足夠的反麵證據。他顧慮敵人故意設置陷阱,不敢勇敢地發起追擊行動,同時解散日耳曼的聯軍部隊,讓他們回到故鄉的森林裡去。征服者的消極行為泄露他已經喪失實力和士氣,須知作戰收獲最大的時機不是在戰鬥的行列中,而是在逃走敵人的背後。然而法蘭克人已經獲得完全的勝利,達成最終目的,厄德的部隊光複了整個阿基坦地區,阿拉伯人不再存著征服高盧的幻想,很快被鐵錘查理帶著忠勇的夥伴將他們趕過比利牛斯山。(“鐵錘”查理的兒子丕平,在公元755年光複納博訥和塞普提馬尼亞所屬地區,過了37年以後,阿拉伯人突然入侵,到處燒殺擄掠,用抓走的俘虜來建築科爾多瓦的清真寺。)一般來說,基督教世界的救世主應該被感激的教士封為聖徒,最起碼也要獲得讚許之詞,他們靠著查理的劍才有生存的機會。但是在公眾的災難期間,皇宮總管被迫要運用主教和修道院院長的財富,或至少是年度的歲入,來解決國家的困難和支付士兵的報酬。他的功績被人遺忘,隻有褻瀆神聖的行為長留在記憶之中。在致送加洛林王朝君主的信函中,高盧的宗教會議竟然宣稱他的祖先受到詛咒,等到打開他的墳墓,從一陣火光中出現一條可怖的龍,使得旁觀者為之驚懼不已。當時還有一位聖徒縱情於歡愉的幻覺,看到鐵錘查理的靈魂和肉體,在地獄深淵中受永恒烈火的煎熬。(這封牧函是寫給日耳曼的路易的,他是查理曼的孫子,可能是工於心計的欣克馬爾執筆,由蘭斯或魯昂行省的主教簽名,時間是公元858年。然而巴羅尼烏斯本人和法國學者藐視這封虛構的主教信,所以抱著否定的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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