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字母+點,好……好生荒謬!我擰眉瞪向司馬瑾瑜,“你在胡說什麼?我的心又怎會無端端地跑到易風身上?”它現在還好端端的在我胸腔裡跳著哩。司馬瑾瑜淡笑道:“非也,此心非彼心。”我心中頓生警惕,我素來都猜不準司馬瑾瑜的心思,我無心之說也是在司馬瑾瑜的暗示下才曉得的,如今他要告訴我之所以無心的原因,也不知他又想玩什麼把戲。司馬瑾瑜話鋒一轉,“上輩子的記憶你想起多少了?”我心中愈發警惕,就差在自己身前畫個盾牌了。我斟酌著回答:“不多,也不少。”“有關沈晏的,你記起多少?”我回道:“不多,也不少。”司馬瑾瑜眉頭微蹙。我心道,明明是你讓我彆提師父的,如今又自個兒提起來。細長的丹鳳眼瞧著我,頗具危險之意,鼻裡發出長長的一聲——“嗯?”我老實道:“真的沒記起多少,最多就知道他是我師父。”說實話,有關上輩子的事,我記起最多的便是司馬瑾瑜借紅翡雕花簪強迫我想起的有關秦沐遠的事。謝宛的我也曉得不多,除了上回很偶然的在地府裡一見,通過數番言語知曉她被困在地府的山洞裡過得不太好之外,我也就不知道其他了。至於沈晏,都是從他人的嘴裡曉得的,若說真真正正以蕭宛的姿態去夢一回卻是沒有。而那個纏了我十六年的夢中,雖有沈晏,但更多的卻是一個模糊的白色人影。每回醒來後,腦子裡記起來的也不多。也不知是不是謝宛死前太過怨恨,以至於這一世我對沈晏的記憶幾乎是沒有。司馬瑾瑜問:“你說的都是真的?”我道:“真的,有關上一世,我無需騙你。”司馬瑾瑜抿開唇角笑了,“那就好,想起沈晏的事情,對你而言並無好處。你隻記得我便可以了。”對於司馬瑾瑜此話,我不以為然。現在我最在乎的便是易風。可偏偏司馬瑾瑜說一半不說一半的,真真是討人嫌。我問:“易風到底是怎麼回事?”司馬瑾瑜輕描淡寫地道:“易風純屬意外,我聽碧桐說你臨終前想要下一世當無心之人便滿足你的願望。阿宛也知,人有三魂六魄,若是缺少一魄便會少些人本就該有的東西……”我聽明白了,“你的意思是如今的我少了一魄?而那一魄就在易風身上?”所以我第一眼見到易風才會有種久違的熟悉感?就因為他身體裡有原本屬於我的東西?司馬瑾瑜含笑道:“然也。”我道:“易風上一世與謝宛相識?”“你就是謝宛,謝宛就是你。”司馬瑾瑜糾正我,又道:“易風上一世與你無乾係,不過是你投胎時稍微出了些意外,本來你是三魂六魄一起投胎的,可是為了滿足你臨終前的遺願,我唯好尋人施了秘術,好讓你的魂魄分離。偏不巧易風也跟同一時間投胎,所以分離出來的那一魄便不小心飄進易風的身體裡了。”我眉頭一皺,“我之所以無心是因為你尋人施了秘術?”司馬瑾瑜沒有答話,反是懶懶一笑,“阿宛可是感動了?”這……這……這……我一時間竟是想不出什麼話來回司馬瑾瑜,哪有人見到了令自己這一世變得不正常的罪魁禍首之後會感激涕零!沒往前去扇他兩巴便算不錯了。司馬瑾瑜又道:“你不必感激我,我也有自己的私心。即便你臨終前沒有遺願,我也會想儘辦法讓你下一世無心,”他望我的眼神多了幾分固執和專注,“阿宛,你若有心有情了,難免會對其他人動心。是以你無心的話,我就能將你的人搶過來,也不存在得了你的人卻沒得你的心之說了。待我們相處久一些後,你自是會曉得我的好。”恍惚間,我竟是想起了當初在縞素一片的謝家府邸裡,秦沐遠直撲謝宛的棺木,滿臉的瘋狂之態,叫人一望便不禁遍體生寒。我打了個寒顫,下意識地往後挪了挪。司馬瑾瑜眯起雙眼,“你往後退做什麼?”“我……”剛吐露出一字,司馬瑾瑜渾身就散發出寒氣來,他一字一句地道:“你、怕、我?”我是有些怕司馬瑾瑜的,隻不過現在這個情況,似乎不應該說實話來。我道:“……沒有。”司馬瑾瑜卻是不信我,步步向我緊逼。我的背後抵著冰涼的屏風,眼前是司馬瑾瑜近在咫尺的臉,我幾乎能看得清他臉上的毛孔。領略過司馬瑾瑜不講理的手段,再加上秦沐遠的瘋狂之態曆曆在目。一時間我竟是有些怕得渾身不敢動彈,連我身上有防身的暗器都給忘光了。“阿宛……”司馬瑾瑜低低地喚了一聲,他抓住我的手掌按在他的胸腔上,“聽出了我對你的一往情深了麼?”我很想說,我隻聽出了你的偏執。司馬瑾瑜哂笑一聲,“我知你不懂,你不用回我,你在我身邊就夠了。但你不能怕我,我為你做了這麼多,你怎麼能怕我?來,喚我一聲瑾瑜。”我張張嘴,卻是叫不出口來。司馬瑾瑜臉色頓時鋪滿烏雲,他加大了力度,我的手腕被他箍得生疼。我說了句:“疼。”他貼上我的臉頰,與我耳鬢廝磨。我感覺得出此刻的司馬瑾瑜似乎在沉醉些什麼,興許是在緬懷謝宛。我渾身僵硬著,隻覺得難受極了。驀地,司馬瑾瑜啃了下我的唇,惡狠狠地咬了一口。有抹腥甜溢進嘴裡,我惡心得想吐。之前沈珩也親過我的,可我卻感覺到甜甜的果子酒味兒,而如今的司馬瑾瑜我卻隻聞到了血腥味。兩者對比之下,很明顯的我偏向前者。我開始有些想念起沈珩來了。“阿宛,莫要逼我。你若是再不聽話,就彆怪我沒給你留情麵了。我已是尋來高人,他懂得如何將人製成傀儡。你若不想說當傀儡,便乖乖地聽我話,莫要再跟沈晏有何牽扯,懂嗎?”我心中萬分恐懼,眼前的司馬瑾瑜與夢中的秦沐遠合二為一。我唯好大力地點頭,我知這些聽起來不可思議的事,以司馬瑾瑜的為人是做得出來的。“喚我一聲瑾瑜。”“……瑾瑜。”司馬瑾瑜放開了我,麵色也變得柔和,他摸了摸我的頭,“這樣的阿宛才乖。本來想等我登基後再娶你為後的,可如今我等不及了。阿宛回府後好好待嫁,我會風風光光地娶你當太子妃。”司馬瑾瑜又道:“你回去後讓碧桐告訴沈晏,甭要惦記著易風身上多出來的那一魄,我是不會放手的。”他忽然輕蔑地一笑,“這一世,我要他親眼看著心愛之人與他人喜結連理,讓他也感受一回我曾經的痛和恨!”我想說,司馬瑾瑜喊錯名字了,是碧榕不是碧桐,可瞧著他的神色,我覺得他在上一世陷得極深,估摸很難拔足出來了。出了院子後,碧榕就著急地迎了上來,目光落在我唇上時,她的臉色變了變,“郡主,太子殿下他……”我心有餘悸地搖頭道:“回府再說。”碧榕過來扶住我,應了聲“是”。方才領著我進來的侍衛又不知從哪兒冒了出來,恭恭敬敬地對我道:“郡主,太子殿下吩咐小的帶您出去。這邊請。”繞過朱紅長廊後,我瞧見易風倚樹而立,墨發上束著一根樸素的竹簪,風一襲來,墨發飛揚,配合著他單薄的身子,有股說不出來的落寞之感。在我印象中,易風極愛白衣,在他未與我絕交時,他總是變著法子來往自己身上穿各種白顏色的衣袍。可如今的易風,卻不再穿白衣了,這幾回見他,他身上穿的都是顏色鮮豔的錦袍,袖邊繡著金絲銀線,衣袍上是無比奢華的暗紋,一看就知曉是司馬瑾瑜所鐘愛的風格。細想司馬瑾瑜所說的話,這場前世今生的糾葛中,最為無辜的人便是易風了。我對侍衛道:“我去和易風公子說說話,你暫且退到一邊。碧榕你也彆跟過來。”說罷,我攏了攏身上的鬥篷,走了過去。還未靠近易風,易風就未卜先知地轉過身來,麵無表情地看著我。原本想好的說辭在易風這樣的目光之下竟是一句也說不出來,片刻後,易風薄唇微張,“太子告訴你了?”我抿抿唇,點了下頭,“是。”易風神色複雜地看著我。“你是不是覺得有愧於我?”我道:“的確是有一點……”易風淡道:“你既然覺得有愧於我,那就幫我一個忙,事成之後,你我相互不再虧欠。”我一怔,“什麼忙?”易風道:“告訴我真正的三皇子在哪裡?”我迅速打量了易風一眼,他神情極是篤定。可是有些話我卻是不能如實告訴他的,我即便有愧於他,但我更清楚的是,我身後是整個西陵王府。“我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我不想做些什麼,我隻想知道一個答案。你們的鬥爭我不想參與,無論是誰登基為帝,都與我無關。三皇子曾對我有恩,我隻想知道真正的三皇子是不是在西陵王府裡?”許是我警惕的目光太過明顯,易風臉上多了幾分嘲諷之意,“郡主,你覺得我這一顆棋子能在你們手中翻出什麼名堂來?”我沉默了。驀地,我想起那一夜的刺客。我道:“那些刺客是你派的,還是太子派的?”易風垂首道:“我借太子的名義派的。”易風又道:“郡主不願告訴我那就罷了。隻是還請郡主答應我一個要求,日後無論誰登基為帝,郡主可否將三皇子的屍首交給我?當初他救我一命,此恩我總是要報的。”我從未見過易風求人,如今見他神色滿是懇求之意,語氣也是低聲下氣的,想來三皇子當初對易風的恩情不輕。“好,我答應你。”喜歡無心請大家收藏:無心更新速度最快。(記住本站網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