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終結(1 / 1)

“要幫忙嗎?”拉塞爾問。“謝謝,馬文,我寧可自己一個人做,這樣才不會分心,”戈森說。“我知道,要是你需要什麼,叫一聲就行。”戈森披上厚重的衣服,走到冰天雪地的戶外。雪下得正大。他以前在黎巴嫩也見過雪,但那次和這裡的雪簡直沒法兒比。暴風雪在半小時前才剛剛開始,現在地上的積雪卻已經有三厘米厚了。這裡的北風也是他經曆過的最凜冽的寒風,當他向六十米開外的穀倉走去時,他感到刺骨地冷。能見度也很低,不會超出兩百米,他隻能聽到附近高速公路上的汽車聲,卻看不到汽車的燈光。他一踏進穀倉,就開始埋怨這裡為什麼沒有暖氣。但他卻提醒自己,絕不能讓這種事影響到自己的情緒。遮蓋炸彈的紙箱很容易拆下。去掉紙箱之後,戈森看到一個金屬盒子,上麵有一些儀表盤和其他儀表,乍一看像是一台商用攝像機,這是博克的建議。機器的外殼是用一家敘利亞電視台的廢品改裝的。這個金屬匣子上的檢修口正好符合戈森的需要,而且內部空間很大,剛好可以容納備用的真空泵。戈森知道,這個備用的真空泵已經派不上什麼用場了。彈殼外的壓力表顯示,彈殼絲毫沒有出現漏氣的跡象。這完全在他的意料之中,戈森曾在弗羅姆麵前說過他是一個不錯的電焊工,此時看到自己的手藝,他還是感到很高興。接下來,他檢查了電瓶,總共有三個,都是全新的,一律用鎳鎘電池。他又測試了電路,發現三個電瓶內的電都充得足足的。接下來是檢查計時裝置。在確定起爆裝置沒有開啟後,他對著自己的手表檢查了計時器,這東西早已調成了當地時間。他發現他的表跟計時器上的時間相差了整整三秒,也不知道是哪個不準。不過,這對他來說已經足夠了。放在紙箱裡的三個玻璃杯依然保存完好,這說明箱子在運輸途中沒有受到任何劇烈撞擊。和他估計的一樣,碼頭和船上的工人果然都很小心。“你已經準備好了,我的朋友,”戈森輕聲地說。他關閉檢修口,確定上好了鎖,然後用紙箱蓋住炸彈,他向手上嗬了嗬熱氣,走回了屋子。“天氣對我們有什麼影響?”卡提問。“這場暴風雪結束後,緊跟著還會有一場暴風雪。我想,我們明晚就該開車過去,搶在下一場暴風雪來臨之前先到那裡。氣象預報說,下一場暴風雪不會持續太久,但路上的積雪可能會更厚。要是我們能在兩場暴風雪之間出發,路況應該好些。到達之後,我們就住進汽車旅館,等待時機,對吧?”“沒錯?卡車呢?”“等我把暖氣裝好,馬上就可以開始噴漆了。這隻要兩小時。所有的字形都已經做好了,”拉塞爾喝完咖啡說,“等到油漆完全乾了,你們再把炸彈裝上去,好不好?”“油漆要多久才會乾?”戈森問。“最多不過三小時。我想把活兒乾得完美一點,行嗎?”“好的,馬文。”拉塞爾站起來收拾早餐的碗碟,忽然笑道:“老兄,我不知道那部電影的製片人會怎麼想?”他轉過頭,看到兩名客人滿臉的疑惑。“博克沒告訴過你嗎?”那兩張臉還是一片茫然。“我以前在電視上看過一部電影,叫做《黑色星期天》,說的是有一個瘋子,想用飛船殺死超級杯球場裡的所有觀眾。”“你一定是在開玩笑,”卡提說。“才不呢。在電影裡,他們在飛船底部安裝了一台超大型的殺人武器,但被以色列人發現了,他們的情報人員及時趕到球場,化解了危機。你知道,電影通常都是這樣結尾的。如果是講印第安人的電影,騎兵也總是及時趕到,殺掉所有野蠻的印第安人。”“在電影裡,他們想殺掉球場裡的所有人?”戈森小聲問。“嗯,是的,沒錯。”拉塞爾把碗碟放在洗碗機裡。“一點都不像我們的計劃。”他轉過身來。“彆難過。可不要小看中斷電視轉播的後果,你們絕不會相信的,這會讓多少人送命。那座球場是有屋頂的,電影裡的飛船是行不通的。你們需要的是核武器之類的玩意兒。”“鬼主意!你們也許可以發動一次真正的核戰爭,他媽的,老兄,你猜猜達科他州都有什麼?那裡可是布滿了洲際彈道導彈的發射基地。我才不會這麼乾呢。”拉塞爾說著,把洗滌劑倒入洗碗機裡,然後開動了洗碗機。“你們在那東西裡麵裝的到底是什麼啊?”“是一種很小巧但殺傷力很大的爆炸物,肯定會對體育場造成一定破壞。”“我想也是這樣的。好吧,中斷電視轉播不難,隻需要一點技巧,知道嗎?老兄,我告訴你吧,光是中斷轉播這一條就會產生你絕對無法想象的效果。”“我同意,馬文,但我想聽聽你的看法,”卡提說。“在美國,還從來沒有發生過真正具有破壞性的恐怖主義行動,這一次,我們將改變這種情況。從今以後,人們再也不覺得安全了。他們會在所有地方布置檢查哨,實施安全措施。這會激怒很多人,然後,促使大家去思考。也許他們能找到到底是哪兒出了問題。這才是我們想要的,不是嗎?”“沒錯,馬文,”卡提答道。“給汽車噴漆需要我幫忙嗎?”戈森問。他心想,拉塞爾太好奇了,最後這個階段不需要好奇。“謝謝你。”“你一定要答應我,把暖氣打開,”工程師微笑著說。“這可得看情況,老兄,否則噴上去的油漆可能會乾得很慢。我想這地方對你們的確是太冷了。”“住在這種地方,生活一定相當艱苦。”拉塞爾伸手去拿大衣和手套。“嘿,老兄,這是我們的地盤,你知道吧?”“你真的想逮到對方嗎?”副艇長問。“我認為我們的機會不錯,”杜比寧靠著海圖桌答道,“它應該就在這一帶,遠離海岸,那邊的漁網太多了,在這塊海域的北部。”“好極了。艇長,搜索範圍現在隻剩下兩百萬平方米了。”“我知道,而且我們隻需要搜索其中三分之二的地區。我是說,機會不錯,但不一定能逮到對方。等到三四年以後,我們有了正在開發的無人遙控潛艇,到那時,我們就可以把聲納接收器送到深海音道裡。”杜比寧提到的是潛艇科技的最新發展,是一種由航空母艦利用光線控製的小型無人潛艇,它不但可以攜帶聲納和武器,還可以潛到深海,最深可以下潛到一千到兩千米,去看看深海的聲納效果是否像理論家預測得那麼好。這種新科技將徹底改變多年來一成不變的潛艇技術。“湍流傳感器上有顯示嗎?”“沒有,艇長,”一名中尉答道。“真不知道這些新設備到底值不值得讓我們費那麼大的勁,”副艇長私下抱怨著。“上次還行。”“那時候的海麵可比現在平靜多了。北大西洋冬季的海麵能有幾次是平靜的?”“不過它還是可以顯示一些情況。我們必須要想儘一切辦法,你為什麼就不能樂觀點兒呢?”“像馬爾科·拉米斯這麼偉大的潛艇戰術家,也隻有一次追蹤到一艘‘俄亥俄’級潛艇,而且對方當時還在進行測試,他們的旋轉軸也有問題。就是在這種情況下,他也隻跟蹤了七十分鐘。”“我們以前也辦到過。”“你說得沒錯,艇長,”副艇長說著,用鉛筆在海圖上下位置。當真是習慣成自然,杜比寧又想到了敵情簡報的內容。裡克斯艇長,美國海軍學院畢業,這是他第二次指揮彈道導彈潛艇,據說是一個優秀的工程師和技術軍官,有望晉升到更高的指揮職位上,對屬下的要求相當嚴格,在美國海軍裡很有威望。杜比寧告訴自己,他以前曾經犯過錯誤,這次不會重蹈覆轍。“剛好五萬碼,”肖少尉答道。“這家夥沒有做出任何大幅度回轉動作,”克拉格特第一次想到這個。“它沒想到自己會成為被追獵的對象,不是嗎?”裡克斯說。“我想是這樣的,但他的拖曳式陣列聲納不像他自己想的那麼靈敏。”這艘“鯊魚”級潛艇正在以階梯式搜索路線前進,基本的航向是由西南向東北,大約每隔五萬碼,也就是二十五海裡,它就轉向東南進行搜索,然後再轉回原航向,航線呈階梯形,這樣一來,蘇製拖曳式陣列聲納的理論距離大約在十三海裡左右,克拉格特心想,至少情報處的人是這麼說的。“你知道,我認為我們應該保持五萬碼的距離,儘可能小心一點,”裡克斯想了一會後說,“這家夥比我們預想的還要安靜得多。”“發動機的噪音降低了不少,如果對方不是在巡邏,而是在隱蔽航行的話……”克拉格特很高興看到他的艇長現在又像個保守的工程師了。他對此並不感到驚訝。當情況好轉時,裡克斯總能恢複常態。對此,副艇長頗不以為然,他認為用價值上十億的彈道導彈潛艇來實施快速攻擊是魯莽之舉。“我們在四萬碼的距離依然可以追蹤到對方,但不能少於三萬五千碼。”“你這麼想嗎?如果他把航速放慢,拖曳式陣列聲納的性能會不會改善呢?”“問得好,應該會有改善,但情報上說,這種俄國新型拖曳式聲納的陣列是一種線式陣列,和我們的很類似,不過也許不如我們的那麼好用。即便是這樣,我們還是可以得到關於對方特性的資料,不是嗎?”裡克斯咬文嚼字地問,他或許可以因此獲得一顆金星。“瑪麗,你對這份情報是怎麼看的?”瑞安問,他的手上拿著譯稿,瑪麗·帕特則習慣於看俄文原本。“他畢竟是我招募來的,傑克,他是我的人。”瑞安看看手表,時間差不多了,查爾斯頓爵士是一個很守時的人。就在這時,他的保密電話準時響起。“瑞安。”“我是巴茲爾。”“有什麼消息要告訴我們嗎,老兄?”“關於我們談的那件事,我讓人查過了,確實查不出什麼。”“甚至無法證實我們的情報不準確嗎?”瑞安問,他雙眼緊閉,似乎不想聽到這個消息。“沒錯,瑞安,一點風聲都沒有。我自己也認為這事有點奇怪,但這也是有可能的,那邊的朋友本來就不會放過這種事。”“謝謝,老朋友,我們又欠了你們一次。”“抱歉,我沒能幫上你的忙,”電話掛斷了。瑞安想,這恐怕是最糟糕的消息了,他盯著天花板,發了一會兒呆。“英國人在俄國政府裡的內線也不能證實或否定大三角帆的情報,”瑞安說,“這說明什麼呢?”“真是這樣嗎?”古德利問,“這麼說,我們還是得自己來判斷?”“古德利先生,要是真能預測未來的話,我們就可以到股市去賺大錢了,”瑞安怒道。“但你的確曾經在股市上賺過大錢啊!”古德利說。“那隻是在幾次熱點投資上運氣還不錯,”瑞安轉移了話題。“瑪麗,你有什麼看法?”瑪麗·帕特看起來很疲倦,畢竟她在不久前剛剛生過孩子。瑞安知道,應該讓她放鬆一點。“我必須相信我自己的人,瑞安。你也知道這一點。他是我們最好的俄國政治情報來源。他可以單獨與納莫諾夫會晤,所以他才有價值,所以他的報告才很難通過其他渠道來證實,但他的情報從來沒出過錯,難道不是嗎?”“我無法不相信他,這是最讓我擔心的事。”“這為什麼會讓你擔心呢,瑞安博士?”瑞安點了一根煙說:“因為我認識納莫諾夫。在莫斯科一個寒冷的冬夜,他本來可以讓我從此消失的。後來,我們達成了協議,而他也信守諾言。有信心的人才會這麼做。假如他已經失去了信心,那麼,那麼,事情就會急轉直下,變得無法預測。你能想得出還有比這更可怕的事嗎?”瑞安的目光向房間裡的所有人掃視了一遍。“我不敢想象這種後果,”情報處俄羅斯組的組長說,“我想,我們隻能相信大三角帆的報告。”“我也這麼想,”瑪麗·帕特說。“本,你呢?”瑞安問。“你從一開始就相信這家夥。他提供的情報正好可以支持你在哈佛發表的論文的論點。”古德利博士不喜歡彆人這樣質問他。這幾個月裡,他在中央情報局裡付出了慘痛的代價,但總算是學到了一條重要教訓:在學術界發表一種新見解,或是在哈佛大學的教師餐桌上與同事們高談闊論,那都是很容易的,但在這裡不行。國家政策是根據他們的意見製定的,而他意識到,這一點正是受製於這種官僚體製的真正意義之所在。“我實在不想這麼說,但我已經改變了看法,看來這裡可能暗藏著我們尚未弄清的玄機。”“會是什麼呢?”俄國組的組長問。“從道理上推想一下,如果納莫諾夫下台,誰會接替他的位置?”“卡迪雪夫是可能的人選之一,他大概有三分之一左右的機會,”瑪麗·帕特答道。“從學術觀點來看,算了,不管以什麼觀點來看吧,這難道不是一種利益衝突嗎?”“瑪麗?”瑞安看著瑪麗問。“好吧,那又怎樣呢?他以前對我們撒過謊嗎?”古德利還是堅持己見,好像這是一次學術討論似的。“福利夫人,我奉命找出大三角帆情報可能有誤的任何跡象。我已經檢查過所有能夠找到的資料,惟一發現的就是報告的語氣在最近幾個月出現了些微改變。他的措辭稍稍有點不同了。他的評論比以往更加肯定,在某些部分,猜測性的字眼也用得少了。我是說,報告的內容,可這其中很可能傳達出某種意義。”“你評估的依據居然是報告的措辭?”對此,俄國專家不由得嗤之以鼻。“小夥子,我們在這裡的工作可不是這麼乾的。”“好了,我得把報告帶到白宮去,”瑞安說,“我必須向總統報告我們對大三角帆情報的分析情況。好吧,謝謝你們。本,留下來一會好嗎?瑪麗,這個周末你得好好休息。這是命令。”“我的小女兒總在半夜哭鬨,我昨晚沒怎麼睡覺,”瑪麗·帕特解釋說。“可以讓你丈夫晚上起來照顧孩子,”瑞安建議。“可我丈夫沒有乳房,還得由我來喂奶。你忘了嗎?”“瑪麗,你有沒有想過,喂奶是懶男人用在女人身上的陰謀?”瑞安微笑著問。但瑪麗·帕特眼裡的疲倦顯然已經壓倒了她的幽默感。“是啊,在每天淩晨兩點左右。下周見。”等另兩個人走出了房間後,古德利坐回了他的椅子裡。“好了,現在你可以對我大喊大叫了。”瑞安揮手叫他輕鬆下來。“你指什麼?”“是說我的那個餿主意。”“不是餿主意。你是第一個想到這一點的人。你乾得不錯。”“但我還是沒有發現任何蛛絲馬跡,”哈佛學者咕噥道。“但你的方向沒有錯。”“如果大三角帆提供的情報是真的,你能通過彆的情報來源來證實嗎?”古德利問。“應該有百分之五十的機會,但最多不超過百分之六十。瑪麗·帕特說得沒錯,他提供的情報,我們很難通過其他途徑來證實。但你說得也沒錯,他可以弄假成真,從中漁利。我必須在周末之前向白宮報告這份情報。下個星期,我要請佳克·坎特羅維茨和埃裡克·安德魯斯到這裡來,讓他們看看這份情報,評估一下。這個周末有什麼特殊安排嗎?”瑞安問。“沒有。”“現在你有了。我要你重新整理你的筆記,提出一份評估報告,要做得好一點。”瑞安拍了拍桌子。“這份報告要在星期一一早就放在我的辦公桌上。”“為什麼?”“因為你誠實,而且理智,你可以撇開自己的好惡來看事情。”“但你總是不同意我的結論,”古德利反駁道。“不能說總是,但你提供的資料總是最好的。沒有人事事都對,也沒有人事事都錯。過程才是重要的,這是求知的原則,你在這一點上很嚴謹,古德利博士。我希望你會喜歡華盛頓的生活,我想請你在這裡一直乾下去。我們準備成立一個特彆情報小組,任務是專門提出相反的意見,就像是扮演局裡的反方,由情報處處長直接負責。你將是俄國組的二號人物。你覺得自己能行嗎?仔細考慮一下,本,”說到這裡,瑞安又趕緊補充。“當然,你會受到正方的攻擊,工作時間會相當長,薪水又不高,一天下來恐怕會沒有任何成就感。但是你可以接觸到很多機密,而且常會有人注意到你的意見。假如你有興趣的話,我剛才布置的報告就是你的入學考試,我並不在乎你的結論,但我想要的是和其他人意見相反的另一種聲音。你想不想參加?”古德利有點兒遲疑,而且顯得坐立不安。天呐,難道他想斷送自己的事業嗎?但他不能不說出來。他深吸了一口氣,然後開口說:“有一件事,我想應該讓你知道。”“好哇。”“埃利奧特博士派我來這裡——”“她派你來這邊批評我,我知道。”瑞安覺得這很有趣。“我前一陣子的表現也的確讓你有用武之地,對不對?”“傑克,不止是這樣。她還要我對你進行一些私人調查,找到一些她可以對付你的事。”瑞安的表情變得嚴肅起來。“還有呢?”古德利一陣臉紅,不過他還是接著說:“我給過她一些資料。我查到了你以前接受證管會調查的檔案,而且還拿給她一些關於你的報告,還有卡羅爾的事。”他頓了一下。“我對自己的行為感到羞恥。”“那麼,你有沒有從中學到點什麼?”“關於你嗎?你是很好的上司,馬庫斯是個懶鬼,隻會擺擺官架子。莉茲·埃利奧特是個陰險的壞女人,她喜歡操縱彆人,把我當作她的一條狗。我是學到了一點教訓,以後絕不會再做這種事了。長官,我還從來沒有像這樣跟彆人道歉過,但你應該知道,你也有權利知道。”瑞安盯著古德利的眼睛,足足盯了一分鐘,看看他是否有退縮的跡象,分析他心裡到底在想些什麼。然後,他熄滅了手中的香煙說:“你的報告最好寫得出色一點,本。”“我一定儘力而為。”“我相信,古德利博士。”“有什麼事?”福勒總統問。“總統先生,這是大三角帆的報告,他說俄國陸軍的確遺失了一些戰術核武器,克格勃正在瘋狂地四處搜尋這批武器。”“丟在哪兒了?”“搜索範圍遍及全歐洲,連俄國也包括在內。根據推測,克格勃對納莫諾夫還是忠心的,至少大多數都是忠心的,這是納莫諾夫的看法。可我們的人卻不這麼肯定,軍方不會對納莫諾夫俯首帖耳,他說甚至有可能發動政變,而納莫諾夫卻沒有采取任何強硬的行動,顯然是軍方在要挾納莫諾夫。如果這份報告是真的,那麼俄國政壇極有可能在很短的時間內發生權力轉移,後果無法預料。”“你對此有什麼看法?”邦克慢條斯理地問。“蘭利總部一致認為,這份情報也許是可靠的。我們已經對所有相關資料進行了詳細調查。我們會請普林斯頓大學和伯克利大學的兩名俄國問題專家在下個星期一到總部來看看我們的資料。”“你什麼時候才能拿出比較肯定的評估?”塔爾博特國務卿問。“這就要看您所說的‘肯定’指的是什麼了。在下周末之前,我們會提出一份初步評估報告,這可能要多花一點時間。我曾經請我們的英國同行設法證實大三角帆的情報,但他們在俄國政府中的內線也沒辦法證實。”“那些武器可能會在哪兒呢?”埃利奧特問。“俄國是一個大國,”瑞安答道。“這個世界也不小,”邦克說,“你估計,這件事最糟糕的結果會是什麼?”“我們還沒開始進行這方麵的評估,”瑞安答道,“但是,如果您說的是關於失蹤的核武器,那麼情況肯定不會太好。”“中央情報局是否有理由懷疑,俄國軍方丟失的核武器將來可能會被用來對付我們?”福勒問。“我們沒有理由這樣懷疑,總統先生。俄國軍方是理性的,攻擊我們將是愚蠢的行動。”“你對軍人心態的信心還真令人感動呢,”埃利奧特說,“你真的認為他們的軍人比我們的軍人更明智嗎?”“當我們要他們效命時,他們會奮不顧身的,”邦克怒衝衝地說,“我希望你能對他們表示出最起碼的敬意,埃利奧特博士。”“我們改天再討論這個話題,”福勒說,“威脅美國,他們會得到什麼好處嗎?”“他們什麼也得不到,總統先生,”瑞安答道。“要是能拆除那些SS-18洲際彈道導彈,我會覺得好一點,”邦克說,“但瑞安說的沒錯。”“我也要一份這方麵的評估報告,”埃利奧特說,“馬上就要。”“我保證您會拿到的,”瑞安說。“墨西哥行動進行得怎樣了?”“總統先生,所有的準備工作都已就緒。”“你們在說什麼?”國務卿問。“布倫特,我想也該讓你知道了。瑞安,請你對國務卿彙報一下。”瑞安用了幾分鐘的時間,簡略地說了說這次行動的背景和動機。“我真不敢相信他們會做出這種事,簡直豈有此理,”塔爾博特說。“所以您不能去看超級杯的比賽?”邦克微笑著問。“布倫特,我相信這種事日本人做得出來。瑞安,你們要多久才能拿到飛機上的監聽內容?”“從飛機抵達華盛頓的預定時間來看,再加上電腦處理時間,應該在當天晚上十點鐘左右就可以整理出來。”“鮑勃,你還趕得上超級杯,”邦克說。這還是瑞安第一次看到有人用那麼隨便的態度跟總統說話。福勒搖了搖頭。“我可以在戴維營看電視轉播。我要為美日首腦會議養精蓄銳。再說,剛剛襲擊了丹佛的那場暴風雪星期天可能還在那兒。到時候要回華盛頓可就麻煩了。再說,特勤處早就用了好幾小時來說服我,讓我明白看球賽實在不是什麼好主意,當然是因為要增加他們的工作負擔。”“這場比賽會很精彩的,”塔爾博特說。“你估計勝負如何?”福勒問。我的天,瑞安心想。“維京隊會領先三分,”邦克說,“我會派所有的主力上場。”“我們會一起過去看比賽,”塔爾博特說,“隻要不是丹尼斯開飛機就行。”“把我一個人丟在馬裡蘭的山上,好吧,總得有人留在政府裡看門,”福勒微笑著說。瑞安心想,他的笑容看起來真奇怪。“言歸正傳,瑞安,你剛才說俄國失蹤的核武器對我們不會構成威脅?”“是的,總統先生。我必須再次強調,大三角帆的報告還沒有完全證實。”“你說中央情報局相信他的報告。”“沒錯,大多數人都認為也許他的報告是可信的,但我們也正努力查證。這也是我剛才一直強調的重點。”“好吧,”福勒說,“如果他的報告不屬實,我們就沒有什麼好擔心的了,對不對?”“是的,總統先生。”“如果報告屬實呢?”“如果那樣的話,蘇聯可能會出現政治訛詐的風險,最糟糕的情況是,可能會發生一場使用核武器的內戰。”“這對我們不是好消息,但對我們會造成威脅嗎?”“看來對我們沒有直接威脅。”福勒向後靠在椅子上說:“我覺得你的話很有道理,儘快拿出一份精辟的評估報告,要快。”“是,總統先生,請相信我,我們正在核查事態發展的各個方麵的情況。”“這會讓報告更完滿的,瑞安博士。”瑞安起身告辭。既然他們打算把他甩開去,態度也就變得更溫文爾雅了。東柏林的黑市如雨後春筍般興盛。紀律最嚴格的蘇聯士兵,忽然發現自己身處一個西方城市裡,這可是開小差的好機會。但沒有想到的是,儘管蘇聯士兵受到嚴格控製,卻沒有什麼人向西方投誠,原因之一就是,他們可以在公開的黑市裡大撈一筆。來自德國、美國和其他國家的大量遊客想得到紅軍紀念品的強烈願望,讓每個蘇聯士兵都驚訝不已,他們什麼都要,無論是腰帶、皮帽、軍靴、整套製服,還是各式各樣的小東西,而且這些傻瓜都付現金,付的是美元、英鎊、德國馬克等硬通貨,這些外幣在蘇聯老家的實際價值是官價的十倍。有些賣主的出售清單上包括一些高價位的商品,比如T-80坦克。但做這種事先要通過團長這一關,隻要他在記錄本上動動手腳,一輛坦克就可以意外地被報廢了。上校團長在這件事上不但搞到了一輛加長型奔馳560,而且還將大把大把的現金都變成了自己的退休金。正因為如此,西方情報機構早已拿到了它們想要的東西,於是便把市場留給了那些遊客和收藏家。他們認為,蘇聯政府對這種事不聞不問,其實原因很簡單,因為即使是廉價出售,這樣也可以為國內經濟吸收很多強勢貨幣。況且,西方遊客為這些東西付出的價錢通常是實際生產成本的十倍。有些俄國人甚至認為,要是把這些已經學會了投機倒把的部隊調回本土,可能會產生不利影響。凱特爾走到一名俄國士兵身邊,從製服上的軍銜來看,他是一名上士班長。“早安。”他用德語同對方打招呼。“我不懂德語,”俄國人答道,“能說英語嗎?”“那麼我說英文?”“好的。”俄國人點點頭。“我想要十套製服。”凱特爾伸出雙手,確定對方不會弄錯他要的數目。“十套?”“十套,都要大號的,要我這種身材能穿得下的,”凱特爾說。其實,他的俄語說得相當流利,但是講俄語可能會引起麻煩,不值得冒這個險。“要上校軍銜的製服,全部要上校的。”“上校——團長的嗎?這兒有三顆星,是嗎?”那人拍了拍凱特爾的雙肩。“是的,”凱特爾點點頭說,“要裝甲兵製服,一定要裝甲兵的。”“為什麼一定要裝甲兵的?”這位班長問,他隻是出於禮貌才這麼問的,他自己就是裝甲兵,搞到凱特爾要的製服不成問題。“拍片,拍電視片。”“電視?”俄國人的眼睛馬上亮了。“你要腰帶和軍靴嗎?”“要。”那人往左右兩邊打量了幾眼,又輕聲地問:“要手槍嗎?”“你能辦到?”這位班長微笑了一下,誇張地點了點頭,示意自己是很有辦法的。“得多花點錢。”“我要俄式手槍,”凱特爾說,希望自己表達得夠清楚。“是的,我可以弄到。”“要用多久?”“一小時。”“多少錢?”“製服五千馬克,手槍另算。十把手槍,再加五千馬克。”凱特爾認為這個價錢簡直是在敲竹杠。他又伸出了自己的手指頭說:“一萬馬克,好的。我會付的。”為了讓對方覺得自己是認真的,凱特爾拿出了一疊鈔票,從中抽出幾張百元大鈔塞到俄國兵的口袋裡。“我等一個小時。”“我一個小時以後回來。”俄國兵說完,馬上跑開了。凱特爾走進附近的飯店,要了一杯啤酒。“要是事情再容易一點,”他跟一名同伴說,“我就會以為這是個陷阱。”“你聽說他們賣坦克的事了嗎?”“你是說T-80坦克,是啊,你問這個乾嗎?”“是威利替美國人辦的。”“威利?”凱特爾搖了搖頭。“他撈了多少?”“五十萬馬克。那些美國人真是大笨蛋,隨便哪個人都辦得到。”“但那時候他們還不知道原來事情可以辦得那麼容易。”凱特爾苦笑著。五十萬馬克,足以讓退伍的威利中校做一點生意,開一家這樣的飯店,賺到的錢可以讓他過得比過去當秘密警察時舒服多了。威利原本是凱特爾手下最有前途的軍官,可現在,就連他也在出賣自己,放棄職業,背叛政治傳統,變成一個新德國人。過去的情報訓練被他當成了工具,他從美國人身上狠狠地撈了一筆。“那個俄國人賺了多少?”“那個賣坦克的軍官?”他夥伴哼了一聲。“兩百萬馬克。他肯定買通了師長,才弄到了奔馳,並把其餘的錢存進了銀行。那個裝甲師事後不久就調回俄國了,一個師多出來或是少了一輛坦克,檢查人員可能根本注意不到。”他們又要了一杯酒,看著酒吧裡的電視,凱特爾心想,這都是從美國人那兒學來的壞習慣。過了四十分鐘,凱特爾走出酒吧,他的同事負責監視。畢竟這有可能是一個陷阱。俄國上士也提前回來了。他滿臉堆笑,手上卻沒拿任何東西。“東西在哪兒?”凱特爾問。“在卡車上,就在轉彎那裡……”來人做了個手勢。“街角?你是說街角?”“是的,就是街角,在街角處。”對方誇張地點了點頭。凱特爾向他的同事揮了揮手,那人便走到汽車旁。凱特爾很想問問這位班長,他的上司吃了多少回扣。乾這種事通常都得讓上司先拿到好處,但這倒不要緊。蘇軍GAZ-69輕型卡車就停在一個街區以外的地方。卸貨相當容易,隻要他的同事把車倒至卡車尾部,打開車廂就行了。不過凱特爾當然要先看看貨。十套迷彩作戰服,分量很輕,質地比普通製服要好,因為這是軍官服。黑色貝雷帽上綴著一顆紅星和一枚陳舊的坦克徽章,看得出,這些都是裝甲兵的製服。每套製服的肩章上有三顆星,是上校軍銜,此外還配有腰帶和皮靴。“手槍呢?”凱特爾問。兩人四處張望了一下,看看街上有無可疑人物。然後,俄國人拿出了十個紙盒。凱特爾打開了其中的一個,裡麵是一支馬卡羅爾夫自動手槍。這種俄製的九毫米自動手槍是模仿德國華爾特PP手槍製造的。俄國人為了表示誠意,甚至額外送給凱特爾五盒9×18毫米的球形彈藥。“棒極了,”凱特爾一邊說,一邊伸手掏錢,數了九十九張百元大鈔。“謝謝你,”俄國人說,“如果你還需要更多的東西,就來找我,好嗎?”“好的,謝謝。”凱特爾和他握了握手,然後上了車。“這個世界到底怎麼了?”坐在凱特爾身邊的司機在開車時說。要是在三年前,這些士兵早就被送上軍事法庭了,甚至可能被槍斃。“我們讓蘇聯的貿易總額又增加了一萬馬克。”那名司機說:“不過,這些東西的生產成本至少也有兩千德國馬克!他們是怎麼說的來著?”“這叫做‘批發價’。”凱特爾隻覺哭笑不得。“我們的俄國朋友學得還真快,要不然就是剛才那位老兄不會算術。”“我們的這次任務相當危險。”“你說得沒錯,但酬勞很高。”“你以為我做這種事情是為了錢嗎?”此人問,語氣裡已經帶著怒意。“不,我自己也不是光為了錢。但是,假如我們必須冒生命危險,有點兒獎賞還是比較好的。”“你說得沒錯,上校。”凱特爾其實並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因為博克沒有把每件事都告訴他。凱特爾的專業素質相當不錯,但他卻忘了提醒自己,他是在跟一名恐怖分子做買賣。戈森想,這裡的空氣好像靜止了。他從沒見過真正的大雪。這場雪持續的時間比氣象預報預測的還要久,還要再下上一小時左右。地上的積雪已經有半米厚了,大片大片的雪花從半空中飄落,發出一種他從來沒有聽到過的聲音。戈森站在陽台上想,這是一種可以聽見的沉默。“喜歡這景象嗎?”拉塞爾問。“是的。”“小的時候,我見過好幾場真正的暴風雪,那時候和這一次可不一樣,地上的積雪都有好幾尺厚,有一次整整下了一米深,老兄,那會兒才叫人冷得受不了呢,溫度大概隻有零下二十到三十度。走到戶外,就好像在其他星球上或者另一個世界裡,你會想,一百年前這裡的生活到底是個什麼樣子,跟女人和孩子一起住在帳篷裡,馬匹就放養在外麵,所有的一切都是那麼純淨,從沒經過汙染。這種生活一定很愜意,一定很愜意的。”戈森覺得,眼前這個人還挺有詩意的,但又十分愚蠢。在原始生活狀態下,大部分兒童都活不足一歲,因為找不到食物,到了冬天還得挨餓。到時候,給馬吃什麼?從雪裡麵挖出草來吃嗎?有多少人和動物會被凍死?可他居然崇尚這種生活,真是蠢到家了。拉塞爾有勇氣、毅力、力量,甚至還有奉獻精神,但事實上,他根本不了解這個世界,不知道什麼是神,他一輩子都生活在自己的幻想裡,這是他的不幸,他本來可以成為一個好人的。“我們什麼時候出發?”“高速公路上的工人要用幾個小時才能把路麵上的積雪清除乾淨,你來開車,這輛是前輪驅動的,你開應該沒問題,我開客貨兩用車。不用著急,我們兩個都不想冒險。”“沒錯。”“先回屋子裡去吧,不然就會凍死。”“他們應該先把這裡收拾乾淨,”克拉克好不容易才停止了咳嗽。“這裡的空氣實在太糟了,”查韋斯附和道。他們在機場附近租了一個小地方,把所有東西塞進衣櫥。他們已經與聯絡人聯係上了。在日本波音747飛機降落當天,平常的維修清理小組會有一半人請病假。當然是謊話,但這可以讓情報局的兩個人更容易登上那架波音747專機。墨西哥人不喜歡日本人,至少不喜歡日本官員,他們覺得日本官員比美國人還要傲慢。在墨西哥人看來,這是毋庸置疑的。克拉克看了看手表,還有九個小時,日本專機才會進入墨西哥城上空汙染嚴重的大氣層。日本首相跟墨西哥總統的會麵隻是一次禮節性拜訪,然後,再飛往華盛頓跟福勒會麵,這讓查韋斯和克拉克工作起來更加容易了。午夜過後不久,一行人啟程前往丹佛。科羅拉多州公路養護小組已經完成了例行工作,路麵上的積雪和結冰的地方都已經被清掃乾淨,平常一小時的車程,現在也隻多用了十五分鐘。拉塞爾出麵去跟旅館前台的人打交道,他用現金付了三個人的費用,還故意要了一份收據,表示這是要報賬的。旅館職員注意到,那輛客貨兩用車上寫著美國廣播公司,於是開始後悔給他們安排的房間位於旅館後麵,要是這輛車能停在旅館門前,肯定可以招徠更多生意。拉塞爾離開後,這名職員馬上跑回到電視機前。明尼蘇達州的球迷明天就要來了,肯定會把這裡鬨翻天。與利亞林的會麵比原來設想的要容易。卡伯特與新任韓國情報局長之間的短暫會晤比他預想的順利得多,這些韓國人的職業素質也挺高的,卡伯特也因此提前十二個小時飛往日本。東京站站長安排了一處很隱秘的會見場所,是大使館附近的一家賓館,四周有一大片密密麻麻的小巷,很適合實施對外監視和安全措施。“這是我最新的報告,”身挾說著,遞過來一個公文袋。“我國總統對你提供的情報印象最為深刻,”卡伯特答道。“正像我對薪酬印象深刻一樣。”“那麼我能為你做些什麼呢?”“我希望確知你們對我是認真的,”利亞林說。“我們對你十分認真,”這是卡伯特第一次和間諜麵對麵地談話,但他內心在想,難道這家夥以為我們付給他數百萬美元隻是為了好玩。人家早就告訴過他,在這種談話中會碰到什麼情況,但事情還是讓卡伯特有點措手不及。“我計劃在一年內出走,和家人一起走。你們能為我做些什麼?”“我們首先會對你進行詢問,然後幫助你和你的家人安排適當的住處和工作。”“我們會住在哪裡?”“你想住哪就住哪,當然,得在合理範圍以內。”卡伯特強壓怒氣,這種工作該由下屬來做。“你說‘合理範圍’,是什麼意思?”“我們總不會讓你就住在蘇聯大使館的正對麵吧。你有沒有確切的想法呢?”“我還不清楚。”那你為什麼要提出這個話題呢?“你喜歡什麼樣的氣候?”“我想,應該是溫暖的氣候。”“好吧,那就在佛羅裡達州好了,那裡陽光充沛。”“我會考慮的。”此人頓了一下。“你不是在騙我吧?”“利亞林先生,我們對客人是很照顧的。”“好吧,我會繼續給你們提供情報的。”說完,利亞林起身走了。卡伯特努力克製自己不要罵出聲來,不過他的表情讓東京站站長忍俊不禁。“你是第一次做這種工作,對嗎?”“你是說,這就完了?”卡伯特簡直無法相信。“局長,這是很有趣的工作。聽起來也許有點兒荒唐,你剛才所做的事其實非常重要,”站長說,“現在他明白了,我們相當重視他。搬出總統這一招還真是不錯。”“這可是你說的。”卡伯特打開公文袋,開始看剛剛拿到的情報。“我的天呐!”“是關於日本首相這次出訪的事嗎?”“是的,有一些我們還不知道的細節。關於他們打算從哪家銀行轉賬,還有賄賂官員的細節。這樣一來,我們就不用竊聽那架飛機了……”“竊聽飛機?”東京站站長問。“就當我沒說過這句話。”站長點了點頭說:“我怎麼可能聽到你說這句話呢?你從來沒有來過這裡啊。”“我必須馬上把這份情報送回華盛頓。”站長看了看手表說:“我們已經趕不上直飛杜勒斯機場的班機了。”“用保密機把它傳真回去。”“我們這裡還沒有安裝這種裝備,我是說,局裡正在換裝的新通訊係統,可是還沒輪到東京站。”“國家安全局那邊呢?”“他們有這個係統,局長,但我們得到警告說他們的安全性可能有問題。”“總統急著要這份資料,必須馬上傳回去。我授權你使用國家安全局的係統。”“是,長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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