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車禍背後(1 / 1)

替身 西澤保彥 1575 字 1天前

刺耳的引擎聲夾雜著車子急速轉彎時輪胎摩擦地麵的聲音,驚擾了安靜。她茫然地感覺著聲音傳來的方向,踩著慌亂的腳步將安然的手緊緊攥住,似乎是一種依靠,更像是一種保護。突然,她感覺身體被身邊人重重地一推,沒有方向地傾斜著撲倒出去,跌在冰冷的水泥地上,瞬間產生的戰栗,是因為害怕。砰的一聲響,車子像是撞到了什麼。安靜的心一陣狂抖,“安然,安然——”她大聲叫著。沒有人回應。車子像是熄火了,取而代之的,是逐漸靠近的腳步聲。安靜的心揪起來,手撐著地把身體向後挪,她清楚感覺到腹中的疼痛漸漸清晰。而逼近的腳步聲也越來越堅定,每一步都踩在她的心上。他是誰?要乾什麼?她不知道,她想喊,卻沒有力氣。“喂!你乾什麼?”一個陌生的聲音打斷安靜心中的恐懼。她聽見有人往反方向落荒而逃的腳步聲,她知道自己得救了。“安然,安然……”她想起自己的妹妹,剛放下的心又立刻懸了起來。“這位太太,你沒事吧?”那個突然出現的男人跑過來扶起她,“我已經叫救護車了。”“我妹妹,我妹妹怎麼樣?”安靜掙紮著要站起來,卻疼得直不起身,隻好沒有方向地爬著。鮮血順著白色的裙子流下來,拖成一條長長的紅線。旁邊的男人扶著她,愁雲滿麵地望著不遠處躺在地上的女人,鮮血在她身下流開來。他不知道,該不該告訴這個大肚子的女人,她的妹妹處境比她更危險。安靜掙紮著往前,還沒等到安然身邊,就昏迷過去。安靜醒來的時候,已經感覺不到下身的疼痛。她伸手按住肚子,感覺是熟悉的。“孩子沒事。”莫非拉住她的手,放進被子裡,“不要想太多,好好休息。”不要想太多?有什麼她不能想的嗎?安靜想到安然,身子無緣無故地又痛起來。“安然呢?”她的聲音抖得厲害,“安然怎麼樣?我聽到她被撞了,她是不是真的被撞了?”安靜的慌亂與她一向的沉靜大相徑庭,現在除了莫非,她最在意的人就是安然,隻有安然可以讓她失控。“安靜,你彆急,現在醫生還在搶救,暫時還不知道具體情況,但目前為止她的情況還算穩定。”莫非扣住她的肩膀不讓她亂動傷了自己,“安然很努力,她會讓自己沒事的,你也要爭氣,彆讓她為你擔心,好嗎?”“她真的會沒事?”安靜知道莫非給不了她答案,但她還是忍不住要問。“她一定會沒事的。”莫非知道說服一個人的關鍵就是要堅持自己的立場。“都是我不好,如果不是我要她陪我去修手機,就不會搞成這樣。”“修手機?”莫非奇怪,“你手機不是新買的嗎?”“我真不該買它。”安靜自責地,“我不能給她幸福,卻一次一次讓她因為我而受到傷害。”“沒人希望弄成這樣,這是意外。”“這不是意外,”安靜堅定地,“有人要傷害我們!”“什麼?”莫非緊張,“你肯定?”“那個開車撞我們的人沒有逃走,還下車朝我走來,如果不是有人路過把他嚇走……”“你說有人路過,誰?”“我不知道,他叫了救護車,然後……然後我昏過去,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我知道了,我知道了,”莫非穩定她的情緒,“這件事你不要管了,我去找司徒他們處理。”“你們一定要找到那個人。”“我們會的。”莫非起身,先扶安靜躺好,然後轉身離開。匆忙中,他撞落床頭櫃上的包,一隻紫色的手機掉出來,緊緊吸引住莫非的眼球。“怎麼了?”安靜聽出他的遲疑。“你說修手機,是包裡那隻嗎?”莫非始終盯著那隻手機。“是啊,有問題嗎?”莫非拿起手機,按著開機鍵。“彆按了,沒用的。”安靜聽到吧嗒吧嗒的按鍵聲,“不能用有些日子了。”“什麼時候開始不能用的?”“好像是……你去見夏冬雨的那一天。”“那一天?”莫非皺起眉頭,“不是拿去修了嗎,怎麼還不能用?”“這隻手機,有什麼問題嗎?”安靜聽出些苗頭。“可能是個大問題。”莫非擺弄著那隻手機。“把卡換到你的手機上也沒用的。”安靜聽到他拆卸手機蓋的聲音,“這不是手機的問題。”“什麼意思?”莫非疑惑,“那我要怎麼才能打開它?”“你很在意這隻手機?你說的大問題,跟今天的車禍有關?”安靜認真地,“你的在意,讓我開始相信那個手機店的人所說的話。”“他說什麼?”“他說這隻手機裡的芯片,根本就不是手機芯片。”莫非頓時沉默,許久他才說:“安靜,你知道嗎?燕君山特意交代我親手交給夏冬雨的那件遺物,就是一隻手機,一隻紫色的手機。”君澤坐在醫院長廊的板凳上,等待搶救室燈滅的那一刻。“君澤,”司徒跑過來,“那個目擊者找到了,他說安然和安靜的車禍不像是意外,那個司機還想接近安靜,是被他嚇跑的。但是離得太遠,而且時間緊,他沒記住那個人的長相,隻記得他開的是一輛黑色奔馳。”“黑色奔馳!全港有多少部黑色奔馳?”君澤有些氣惱,隨即壓抑住,“替我謝謝他。”“我知道怎麼做。”司徒抬頭看看那盞燈。“司徒,你來啦。”莫非趕過來。“安靜怎麼樣?”司徒問。“還算穩定,正休息。”莫非停頓一下,“我知道現在不是時候,但是君澤,我必須告訴你們,安靜和安然的遇害,不是意外。”“這我們已經知道了,我們找到了那個目擊者。”司徒說。“你們聽我說完,”莫非看看他們,“這次的車禍,是衝著安靜來的。”“什麼?”君澤和司徒驚訝。他們找不到一個理由,可以讓安靜這樣一個毫無攻擊力的女人受到這樣的危險襲擊。“而且,這還跟燕君山和夏冬雨的死有直接關聯。”莫非不顧兩人目瞪口呆的模樣,拿出那隻紫色的手機,“我懷疑,這就是凶手一直在尋找的東西。”吧嗒一聲,搶救室的燈滅了。門推開,安然被推出來,透明的鹽水瓶在她沉睡的麵龐上空搖搖晃晃。“去陪她吧,其他的事我來做。”司徒拍拍君澤的肩膀。“給我十分鐘,”君澤搭住搭檔的手,“我從來都不輸給你。”司徒三人又去了燕君山的家,希望再發現些遺漏的線索。“我問過安靜,她曾經帶著這隻手機進過我的書房,也曾經將手機放在我的書桌上。當時她的手機正好沒電了,當時我正好離開,而之前的一分鐘,我還在清點燕君山的遺物。”“我想起來了,那天我進你書房,剛好看見安靜從桌上拿了什麼放進兜裡,手機很可能就在那個時候被掉了包。”司徒說。“因為兩隻手機一模一樣,而出於對死者的尊重,我並沒有打開過那隻手機,所以並不知道它們已經掉換了。”“第二天,你把安靜的手機當做遺物給了夏冬雨,因為手機沒電,夏冬雨打不開它,所以暫時沒有發現異樣。結果當晚,她就遇害了。”君澤說。“這麼說來,凶手當晚帶走的,是安靜的手機,”司徒說,“隻要換一部有電的手機,凶手就會知道,他犯了一個錯誤,也知道,他想要的東西,已經落在安靜手裡了。”“為什麼是安靜,而不是莫非呢?”君澤說,“凶手怎麼知道,這隻手機還在安靜的手裡,凶手又怎麼知道,我們沒有洞悉其中的秘密呢?從夏冬雨死亡到現在,已經三天了,凶手為什麼直到現在才動手?”“修手機!”莫非說,“假設凶手知道安靜拿手機去修,這就說明安靜或者我並沒有發現手機掉包的事,選在今天動手,是不想手機落在我的手裡。”“如果是這樣,凶手就必須具備兩個條件。第一,他以某種途徑得知安靜修手機的時間、地點,包括他能夠確定那隻被送修的手機就是與夏冬雨那隻一模一樣的。第二,他有足夠的時間跟蹤,或者說了解安靜的行程,以保證在她取回手機的第一時間采取行動。”司徒說。“孟子在哪兒?”莫非突然問。“拘留室。”君澤搓搓臉,一副又抓錯人了的樣子。莫非伸手抓起三人圍坐而觀的手機,拆掉蓋子,拔出電池,小心翼翼地取出那塊不屬於手機世界的芯片,“這到底是什麼芯片呢?”“號碼?”君澤突然眼睛放光。“號碼芯片?”莫非接口。“不是說這個,”君澤拿過手機,微微一側,“裡麵刻了一串號碼。”莫非和司徒湊過去,那是一串電話號碼,“這麼小,真不愧是外科醫生的手法。”君澤把目光掃向桌上那隻電話,手指有意無意地在電話附近的玻璃板上畫著圈。司徒了解地看向他,“國際長途,是可以報銷的。”莫非忍不住笑了,乾脆伸手過去按下免提鍵。聽著嘟的一聲長音,君澤像是無處可逃地皺皺眉頭,指尖順著玻璃板一路移上電話機的數字鍵盤,撥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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