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信徒的報複(1 / 1)

夢魘 本特利·利特 1938 字 3天前

從格勞勃運來3車新的建材以來。兩天裡,人們對教堂的抱怨聲接連不斷,達到了高峰。儘管羅伯特害怕這一天的到來,一而再,再而三地推遲,他還是知道,今天他不得不再去教堂一趟,去跟惠勒牧師談一談。他在多納卷屋停下來吃早飯,要了一份多納卷和一杯咖啡,然後又繼續走向警察局。幾乎是在他開到停車場的同時,瑪蒂內茲也到了那裡。“卡特局長,我需要跟你談談。”羅伯特用力將汽車門關上,吞下了最後一口多納卷,喝完了剩下的咖啡。天主教牧師很快向他走來。羅伯特對他點頭說,“牧師,我能為你做點什麼嗎?”很顯然,牧師正在氣頭上,滿臉通紅,汗流浹背,站在羅伯特麵前幾乎上氣不接下氣。他把一隻手放到自己的胸前,另一隻手似乎在說“等一等”,然後低頭喘息了一會兒。他就這樣站了幾分鐘,然後直起了腰。“怎麼了,牧師?”牧師做了一個深呼吸。“那個黑色的教堂。”羅伯特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儘量保持著一副平淡的樣子,態度平和。他一直擔心這樣的事情遲一早會發生,他估計到,那些傳統的教派會首先站出來說話。他知道,他們會對惠勒牧師教堂的所作所為有意見的——宗教觀念上的分歧,而不是一般的噪聲或者混亂的問題——當粉刷黑色的油漆的時候,他就知道會有人反對的。不過,他還是有些驚訝,首先起來反抗的竟然是站在自己麵前的這位瑪蒂內茲牧師,他是這座城裡最有忍性和最寬容的牧師。羅伯特原來以為,首先起來反對的會是浸禮教或者五旬節派的牧師。瑪蒂內茲牧師看著他的眼睛。“這是魔鬼在造孽。”羅伯特很不自然地動了動。“好了,牧師,我知道你很不喜歡這種事情,我也一樣。不過,惠勒有他的宗教自由。”“這不僅是他的宗教信仰何題,”牧師說,他的目光不容忽視。“我看見他跟一個魔鬼在對話。”“行了,牧師。”“我不是在打比方或者誇大其詞。我看見他對著魔鬼講話,不折不扣地,站在那裡麵對一個魔鬼講話。”他降低了聲音,“還管它稱作上帝。”羅伯特胳膊和脖子後麵感到一陣陣毛骨悚然,而且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很顯然,這不是由於天氣的原因所致。“那個黑色教堂是個大災難,”瑪蒂內茲牧師說,“我永遠不會否認這點的。不過,我承認惠勒有他自己的宗教自由,我也知道惠勒聲稱自己見過耶穌基督。我的一些信徒們甚至因此而皈依了他的教堂。我是很生氣,不過,我不會因此而胡亂給人下結論的。他有自己的權利。”“但是,寬容彆人的信仰,不管他的信仰是多麼怪異或猥褻,並不等於對於魔鬼的惡性我可以視而不見,聽而不聞。作為一個牧師、一個天主教徒、一個人,我有責任起來與邪惡作戰。”“你認為自己看見什麼了?”“不是我認為自己看見了什麼,而是我知道我看見了什麼。今天早晨天亮以前,我像往常一樣向著聖·瑪麗教堂走著。在經過這座黑色教堂的時候,我聽見一些說話的聲音:是兩個人的聲音,一個是惠勒,另外一個是陌生人,有些沙啞。陌生的聲音說了些什麼,我沒有聽清,然後惠勒說,‘你就是我的前途和光明。’“我不能聽而不聞。當時,我就在教堂新蓋的部分連接道路的邊上,隻見一道綠色光線從兩麵牆之間發散出來。我走過去,向裡張望著。“那些綠色光線的源泉就是裡麵的那個魔鬼,隻見它沐浴在綠色的光芒之中,惠勒跪倒在它的麵前,祈禱著。他稱它作‘耶穌’,他的臉上洋滋著幸福的微笑。不過,魔鬼並沒有看他,而是透過牆縫緊盯著我。”瑪蒂內茲牧師戰栗著說,“它竟然對我微笑著。”“它看上去什麼樣子?”“看上去貓糊糊的,身材很矮小,還畸形。它看上去像……它使我回憶起了小時候常做的一個夢,一個電影裡的魔鬼。”他搖了搖頭,“我一口氣跑到了教堂——我的教堂,聖·瑪麗教堂——然後把自己鎖在了裡麵。我祈求力量和指引,我祈禱了三個小時,然後就來看你了。”羅伯特同情地點了點頭,儘管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想什麼,究竟有什麼樣的感覺。他相信瑪蒂內茲牧師一定沒有撒謊,不過,他所說的事似乎不是真實的。他覺得自己與這件事似乎沒有什麼關係,他感覺似乎有人在給他講述一本書或者一個電影裡的故事情節。他不得不強迫自己裝做認真聽了牧師的故事。“好吧,”他說,“我正要去跟惠勒牧師談一談,你可以一起來,我們去問問那個魔鬼的事情。”“哦,不。我不能再回到那個地方了。”“那麼,你希望我做些什麼呢?”“把他殺了。”羅伯特眨了眨眼睛,“什麼?”“把惠勒牧師殺了,廢了他。把他的頭砍下來。”羅伯特驚訝地看著瑪蒂內茲牧師,完全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些什麼。如果不是看見了瑪蒂內茲牧師那雙目不轉睛的眼睛和那副一本正經的製人於死地的神情,羅伯特會以為剛才的話是自己想象中聽到的。“你可以把他的頭顱放在盤子裡拿來給我。”羅伯特木呆呆地站在那裡。“假如這隻是個笑話——”“那些魔鬼可不隻是一個笑話。”羅伯特不知道自己應該如何回答他的話,該說些什麼。“如果你不得不那樣做,你可以用槍斃了他。不過,最重要的是,你必須砍下他的頭。”羅伯特看著瑪蒂內茲牧師。“牧師,恐怕我不得不結束這次對話了。我不知道你是不是認真的,如果是,你需要一些幫助。警察是不可能給予你這些幫助的。”“你和他是一夥的!”牧師叫喊道,他的聲音變成了一種指控。“你也是其中的一部分,你和魔鬼是一夥的。”羅伯特已經轉身走向了警察局,忽然,他又轉回身來。“如果你現在還不離開,我就不得不下令逮捕你。你明白了嗎?今天上午,我會去和惠勒牧師交談,如果你願意,我可以詢問一下你所謂的魔鬼的事情。不過,如果沒有觸犯了法律,我們是不會采取任何措施的,更談不上什麼殺人了。”他看著瑪蒂內茲牧師,直到他轉身離開,走向警察局的大門。梅杜沙綜合症!他得跟詹考伯森掛電話,詢問他是否發現邁克·維吉爾到底看見了什麼。他還得重新詢問伍茲關於吸血鬼的問題。兩個小時以後,羅伯特開到了惠勒的停車場上。他走下車來,緊了一下自己的腰帶,走到一根黑色柱子旁邊,上麵張貼著教堂改造工程的許可證。他掃了一眼這份官方文件,搖了搖頭。手續看來是齊全的,隻是他不明白,縣計劃署怎麼會這麼迅速地就批準了這個項目。兩個月前,他曾經請求擴建那個舊監獄。儘管警察局是個政府部門,它的請求一般來說會儘快批複,現在還沒有得到任何答複。“上帝的旨意。”羅伯特吃了一驚,抬頭看見惠勒牧師正在教堂的台階上往下看著他。這些話跟他自己的想法是那樣的接近,似乎惠勒牧師已經看透了他的心思。惠勒微笑著。那副笑容使羅伯特感到很不自在。他早就發現,惠勒牧師極端地驕傲自負,一副居高臨下的樣子。不過,現在,這笑容裡還包含有另外的含義,一種殘酷任性,為所欲為的表現。惠勒似乎感覺自己已經不再受物質世界規律的任何限製,似乎他自己已經確信掌握了真理,上帝已經為他所用,成了他的保護神。羅伯特猜想,牧師是不是確信自己跟耶穌基督講過話了。是的,看著惠勒的眼神,他心裡想,他確實是這麼想的。羅伯特順著人行道看過去,努力看清教堂新起的部分的外圍——瑪蒂內茲牧師聲稱他看見教堂裡的魔鬼的地方。“我能為你做點什麼嗎,卡特警長?”羅伯特再次轉過身來,麵對著牧師。他又一次動了動自己的腰帶,感覺到它的重量並知道自己的手槍在那裡才塌實了許多。他一邊點頭跟牧師打招呼,一邊穿過零亂不堪的人行道來到教堂的台階邊。“事實上,你確實能做點什麼。最近一些鄰居對你有些抱怨,我估計你也知道有的人對教堂工地不分晝夜地施工是持反對意見的。”惠勒臉上的笑容一點也投有改變。“繼續說。”“好吧,我想,你是不是可以做一個善意的姿態,在晚上六七點之後停止敲敲打打。這裡也有很多勤勤懇懇工作的基督教徒需要休息。”“善良的基督教徒?如果他們是善良的基督教徒,他們就應該明白活著的基督教堂的重要性;如果他們是善良的基督教徒,他們就會主動過來幫助完成上帝的旨意,修建這座教堂,而不是在它的道路上設置障礙。”儘管這番話聽來極不順耳,羅伯特還是微笑著,聲音友好平靜地說:“也許你是對的,不過,我想他們這個要求也不過分。”“難道阻止上帝的旨意是正確的?”“我敢肯定,你那些誌願工作者也需要休息。”“他們也不喜歡這種顏色,是嗎?那些抱怨的人?他們也不喜歡耶穌基督為自己的教堂選擇的顏色?”羅伯特看著人行道。“這個,我就不得而知了。”“黑色是基督最喜歡的顏色。在天堂裡,他的殿堂都是黑色的。在這裡,萬物之主也豁要一個黑暗的殿堂。”羅伯特搖了搖頭。“瞧,我這是來求你,做一個慈善的舉動,減少一些噪聲乾擾。你那些人仍然可以刷油漆,做一些噪聲小的活。隻是在晚上八點鐘到早上六點鐘之間不要叮叮當當敲打不停。”“不,恐怕建造上帝的家園不能因為給那些不是信徒的人帶來不便而拖延。”“牧師,我不想跟你爭論。”“那麼就彆跟我爭論。”“如果我不怕麻煩的話,我可以指控你擾亂社會安寧。我希望不要有這樣的結果。另外,生活在周圍的人們也有他們的權利。我們需要做的是,大家相互做些讓步,讓彼此都能滿意。”“這裡隻有一個方麵。如果你影響了教堂的建設工程,我會控訴警察局和整個城市,告你們乾涉宗教信仰。”羅伯特向台階上走了幾步。“你以為你是——”“你腳下踩的是我的土地,”惠勒說,“離開我這裡,你沒有這個權力。”羅伯特不無驚訝地看著他。“這是教堂。”“是我的教堂,它不是公共地產。”“上帝啊!”惠勒牧師滿麵通紅,沒有再說什麼,轉身走進了教堂,隨手重重地將門摔上。羅伯特站在台階底部的公共人行道上而不是教堂的地產上,等了一會兒,不見牧師出來,便走回到了汽車裡。如果這家夥願意強硬到底,那麼就讓他等著瞧吧。他飛快地離開了那裡,沒有再回頭看教堂的方向。裡奇下午4點鐘以後走了進來,他把安娜也帶來了。他讓安娜與李安妮和紮德呆在大廳裡,自己走進羅伯特的辦公室。裡奇敲門走進來的時候,羅伯特正在瀏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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