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電信局查電話號碼時,江克揚帶上搭檔馬小兵。查詢完畢後,江克揚先給侯大利打了電話,然後開車回刑警老樓。馬小兵坐在副駕駛位置,翻看電信局開出的單子,道:“宮局最終還是認為龍新東就是二道拐顱骨案受害者,這一次滕麻子總算掃了‘神探’的麵子。雖然侯大利如今已經是一組組長,但是他身上105專案組的色彩太重,我們大家都還不能完全適應,‘神探’單槍匹馬贏了重案大隊好幾次,我希望這一次是滕麻子獲勝。”“我最近和‘神探’接觸得多,覺得這人還真不錯,一門心思在案子上,沒有亂七八糟的歪心思。”江克揚想起黃小軍、王夏和侯大利的密切關係,又道,“黃衛犧牲後,我們都很難過。後來我們也沒有管過黃衛家人的生活,一來是事情多,二來是大家經濟也不寬裕,三是多數都沒有這個心思。侯大利一直在幫助黃衛的兒子黃小軍、李超的女兒李琴,甚至還有受害人的子女,他們家有錢固然是很重要的原因,更重要的是他有這個心。”馬小兵道:“我們從唐國興手機上找出這些短信,和二道拐黑骨案更沒有聯係。‘神探’腦回路清奇,不知道還有什麼怪招。”兩人剛在車庫停車,就見到侯大利那輛霸道越野進入車庫。三人來到侯大利辦公室,互相發了煙,開始討論案件。江克揚道:“我和馬兒到電信局查了十七個發過短信的手機號碼,三個停止使用,還有十四個仍然在使用。十四個仍在使用的號碼裡,有十三個是江州用戶,一個是嶺西用戶王大輝,也就是短信中的小王。江州用戶中有九個是長青用戶和四個江州市區用戶。江州市區用戶全是市國資委的人。長青用戶有四個是縣國資委的人,兩個是縣政府的人,另外三個是夏豔和唐國興的家人。”“王大輝的手機還在使用嗎?”“一直在使用。”“既然王大輝的手機一直在使用,這條線看來走不通。”侯大利有些失望,隨後下定決心,道,“死馬當成活馬醫,先調查這個王大輝。你們查過人口信息沒有?”江克揚道:“我和馬兒剛回來,還沒有來得及查人口信息。”侯大利打開電腦,登錄了人口信息網,在姓名一欄輸入了王大輝的名字,沒到一分鐘,兩張帶有王大輝基本信息的材料打印出來。他掃了一眼戶籍相片,猛拍桌子,道:“你們過來看!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相片中的王大輝是平鼻,高發際線,單眼皮,和老葛畫的第二幅畫像簡直一模一樣。侯大利抓起電話,向陳陽報告。馬小兵悄悄向江克揚做了一個誇張表情,低聲道:“這不科學啊,‘神探’居然翻盤了,又要壓住滕麻子。”“辦案需要證據,但是確定偵查方向時除了證據還得有直覺,侯大利有這方麵的天賦,鼻子靈得很。”江克揚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道,“既然王大輝死了多年,為什麼他的電話還在使用?”侯大利結束通話,掩飾不住臉上的笑意,道:“這是重大線索,陳支隊和我馬上要向宮局報告,領導還沒有發話,這個發現暫時不要外傳。”侯大利和陳陽一起來到宮建民辦公室,彙報最新發現。侯大利剛剛開了頭,宮建民做了一個暫停手勢,臉色嚴肅,道:“二道拐黑骨案交由打黑除惡專案組,一組不能再查,你為什麼又去查?”侯大利早就對此有預案,不慌不忙地道:“我們沒有查二道拐黑骨案,而是調查長青縣一起交通肇事逃逸案時順便發現了與二道拐顱骨複原像相似的相片,所以趕緊報告。”宮建民神情依然嚴肅,道:“哪一起交通肇事逃逸案?”侯大利道:“龍新東還沒有出現的時候,重案一組準備從長青鉛鋅礦收購案中尋找線索,在前往長青縣國資委調查時,發現長青縣國資委副主任唐國興恰巧在2005年11月10日下班途中出車禍意外死亡,此案一直未破。我們通過唐國興一部舊手機上的短信查到了一個叫王大輝的人。這是王大輝相片,和葛向東畫的複原像基本一致。”宮建民心裡非常明白侯大利這是打擦邊球,隻要擦邊球說得過去,沒有違反紀律,也就不必追究。他臉色緩和下來,拿起相片。作為老偵查員,宮建民看了相片便明白王大輝才是二道拐案中的遇害者,而龍新東不是。他欣慰地道:“這是關鍵性突破,看來二道拐黑骨案和龍新東案是兩個獨立的案件。滕大隊和杜峰探組在打黑除惡專案組負責龍新東案,頗有進展。一組負責繼續偵辦二道拐黑骨案。侯大利馬上回去開會,布置工作。陳陽和我一起到基地,通報王大輝的情況。”江克揚探組和張國強探組接到會議通知,來到重案大隊小會議室。侯大利已經準備好了投影儀,當隊員到齊以後,道:“開會前,大家先看投影。”投影幕布上開始播放二道拐黑骨案的現場勘查材料。除了江克揚和馬小兵,其他偵查員都有些莫名其妙。嚴峰低聲問張國強,道:“強哥,案子歸打黑除惡專案組,怎麼又來講?”張國強眼睛盯著幕布,搖了搖頭,沒有說話。二道拐案的現場勘查相關材料播放完畢後,出現了長青鉛鋅礦改製的相關情況,隨後又是發生在長青縣的交通肇事逃逸案。到此,侯大利暫停播放,道:“龍新東案移交之時,我和老克恰好追到了這起交通肇事逃逸案。從一部老手機裡,老克和馬小兵查到了一個嶺西的號碼,號碼主人叫王大輝。”投影儀繼續播放,王大輝戶籍相片和葛向東所畫顱骨複原像並排在一起:兩者都是高發際線,單眼皮,五官幾乎一致。“我們現在判斷,交通肇事逃逸案不是偶發案件,而是有預謀的。我們目前隻是調出了王大輝的戶籍相片,王大輝是什麼具體情況並不清楚。”侯大利用遙控器關掉了投影,道,“大家還有什麼問題,提出來研究。”偵查員明白了一個讓他們不爽的事實:侯“神探”這一次和滕麻子對戰,似乎又占了上風。一個小時後,侯大利和江克揚帶著辦案協作函前往嶺西省會南州。江克揚曾經與南州市青陽區公安分局刑警支隊重案大隊有過密切合作,關係不錯。兩人將行李放在南州國龍大飯店後,便下樓與青陽重案大隊幾名偵查員會合,直接來到當地最有特色的美食街。美食街,南州梁大隊端起酒杯,道:“天下刑警是一家,這可不是說著玩的。我到江州抓捕,滕麻子穿了防彈衣,硬是第一個衝進屋。不管滕麻子來沒來,這杯酒一定要帶回家。”嶺西和山南從曆史上就有悠久交往史,不用說普通話也能夠互通。南州刑警的熱情感染了侯大利和江克揚,兩人不推杯,與南州刑警一杯接一杯,直到被扶回飯店。侯大利和江克揚各自抱著馬桶,吐了個稀裡嘩啦。江克揚早晨醒來,又吐了一次,吃過早飯,這才恢複正常。在大廳等待青陽刑警時,他望著五星級酒店的環境,道:“組座,住在這裡報銷不了啊。”侯大利喝了一口清茶,道:“這是我家酒店,免費。”江克揚直言道:“每次出差,其實我們都得倒貼,財務馬大姐真是長了一張馬臉。”侯大利明白其意思,道:“你自己處理。”青陽刑警老趙過來接人時,更是嘖嘖連聲,道:“江州警方待遇真是不錯,辦案居然能住五星。”江克揚道:“飯店是組座家裡的產業,我是沾光住進五星酒店,這輩子頭一次住貴賓房。”老趙愣了半天,終於明白江克揚不是開玩笑,道:“大利老弟,守著這麼大一座金山,跑來乾刑警是為了哪般?”侯大利沒有回答這個問題,道:“趙哥,你昨晚那一杯酒是殺了下馬威,我當場就翻了。”昨夜一場酒,消除了大家的陌生感,變得如老朋友一般。提起最後的下馬威,老趙哈哈大笑,道:“我這是要報仇。上個月,你們省刑總來了幾個人,一名女殺手和我們單挑。娘的,奇恥大辱啊,我們全被一個娘們兒喝翻了,最後打了白旗。”侯大利道:“那是我師姐張小天,這是我見過最能喝的人。”老趙道:“對,她就叫張小天,喝酒厲害,辦案利索。”說笑間,小車來到嶺西地質學院。在地質學院保衛科陪同下,侯大利、江克揚和老趙來到王福來教授家裡。王福來教授已經退休,身體微胖,得知來者是江州刑警,最初幾秒還有些遲疑,隨即臉色大變,眼光直勾勾地看著侯大利,道:“王大輝出什麼事情了?活著,還是死了?”王福來教授的夫人端了茶水,放在桌上後,背過身,不敢麵對外地警察。每個刑警都不願意當麵告訴遇害者家屬世上最殘酷的真相,可是,這話還必須得說出來,侯大利站在王福來教授麵前,神情莊重嚴肅:“我們在江州發現一具遺骨,經過顱骨複原,發現與王大輝戶籍相片很接近。我們想了解王大輝的近況。”王福來嘴唇一下子變成烏黑色,道:“我要看顱骨複原相片。”“等等。”站在王福來身後的年輕女子快速走進來,從王福來教授口袋裡取出速效救心丸。服用了速效救心丸後,王福來接過了顱骨複原相片。他把複原相片捧在手心,呼喊了一聲:“大輝,這些年你到哪裡去了?”砰的一聲響,王福來教授夫人摔倒在地板上。“媽,媽!”年輕女子趕緊搶救摔倒在地的母親。王福來教授顧不得接待來人,和女兒一起,扶起老伴。王福來老伴坐在沙發上,雙眼緊閉,胸口劇烈起伏。老趙見情況不對,趕緊撥打120。現場亂成一團,調查沒有辦法開展。七八分鐘後,屋外響起120的聲音。120醫生和護工帶走王福來教授夫人,年輕女子對老趙道:“我送媽媽到醫院,很快就回來。你們有什麼問題可以問我,不能再問我爸媽了。”這是偵查員們最不願意麵對的情景,每次經曆相似情景之後,偵查員的心理都會受到影響,久而久之,偵查員或多或少都會出現心理疾病。侯大利、江克揚和老趙知道此時安慰無用,相對無言,在客廳耐心等待。約等了半個小時,年輕女子出現在門口,臉上猶有淚痕。她故作鎮靜,道:“我是大輝的姐姐王玥,大輝到底是怎麼回事?”侯大利道:“王大輝的手機還在使用?”王玥道:“2005年秋天,我弟弟到江州出差,然後就沒有回過家。最初,他偶爾會打電話,後來不時發條短信,說工作忙,暫時不回來。過了元旦,地勘所給家裡打電話,說再不來上班就開除,我們意識到不對,這才到單位了解情況。地勘所說在江州的工程早就結束了。我們找到長青鉛鋅礦,對方也說工程結束,嶺西的人早就走了。春節前,我們又收到弟弟短信,弟弟說心情不好,要到麗江和西藏旅行,回來後換一份新工作。我們給他打電話,他總是關機。每到一個地方,他會給我們發短信,還用QQ給他的朋友張睿發相片。後來,我和我老公開車前往西藏,一路尋找,沒有找到弟弟。2006年夏天,手機停機,從此再也沒有消息了。我爸媽不想讓弟弟的手機停機,便讓我想辦法重新辦了一張卡,保留了這個號碼。我在電信部門工作,辦起來方便。我和老公每年都要到西藏去尋人,我們推斷他是在西藏出了事。”說到這裡,她努力擠出一個比哭還要難看的笑容,道:“還沒有給你們倒杯水。”王玥顯示了良好的教養,侯大利想起深陷泥水裡被焚燒過的屍骨,對這一家人抱有深深的同情,客氣地道:“王大輝做過種植牙嗎?是左邊還是右邊?”王玥點頭,道:“我弟牙齒不好,很早就落了一顆,小時候吃糖太多,而且有家族遺傳。他是做的左邊,我和他的朋友丁紫桐陪他做的。”侯大利又道:“在哪一家醫院?”王玥道:“是一家連鎖牙科診所,春天牙醫。”龍新東在山南的春天牙醫做過種植牙,王大輝在嶺西的春天牙醫也做過種植牙,非常巧合。所以,山南秦陽的牙醫查看過二道拐頭骨上的種植牙後,從材料和手法都認定為春天牙科技術,這也是滕鵬飛最後認定二道拐受害者就是龍新東的重要原因。侯大利又拿出愛仕皮帶扣相片,請王玥辨認。“我沒有見過這條皮帶扣,我弟平時喜歡臭美,有可能買點時髦皮帶,還有可能是女朋友送的。我弟挺帥的,和兩個女孩子關係比較密切,有一個現在結婚了,還有一個去年從國外留學回來。我記得很清楚,我弟弟在2005年國慶節前給我打電話,說他已經想好了要和誰談戀愛,還說工程做完了就回來宣布,現在保密,結果,他再也沒有回來了。我弟是怎麼遇害的?”侯大利道:“山體滑坡後,露出一具遺骸,我們這才查過來。江州市局非常重視這事,把偵辦任務交給江州市刑警支隊,我們是負責辦案的民警。為了偵破需要,我們想了解細節,越詳細越好。”弟弟失蹤多年,王玥已經有其遇害的心理準備,得知警方明確告訴弟弟死了,“哇”地哭了出來。她不願意影響父母,隻能拚命地壓住哭聲。壓抑的哭聲讓三位見慣生死的刑警都覺得無法呼吸。侯大利打開筆記本,記下“與兩個女孩子關係密切”幾個字,畫了一個著重號。從目前來看,二道拐受害人大概率是王大輝。按照現場勘查推測的時間來看,遇害時間在2005年秋季,手機和QQ使用到2006年夏天。侯大利記下這兩個矛盾點,畫了一個著重號。等到王玥恢複平靜,侯大利道:“當年的手機短信還在嗎?”王玥道:“我爸、我媽還有我的手機上都保留了我弟短信。”侯大利又道:“我們要和王大輝的兩個女性朋友見麵,能夠聯係嗎?”王玥道:“我和她們兩人都有聯係,一個就在地質學院上班,叫丁紫桐;另一個留學回來,在地礦研究所上班,叫張睿。她們和大輝都是地質學院的職工子女,從小就認識,後來都在本行業工作。”侯大利和江克揚隨後查看了王大輝留在家裡的物品,沒有找到有價值的線索。王玥聯係好丁紫桐後,三人前往丁紫桐的家。地質學院分兩個區域,教學區和生活區中間隔著一條小河,河水清亮,如一條絲帶穿過地質學院,並在地質學院中間形成一片湖區,格外漂亮。丁紫桐的家在青年教師宿舍,位於教學區。一行人走過小橋,來到教學區。如果是平常,王玥肯定會為客人介紹地質學院特色,今天滿腦子是弟弟的事,一路無言。青年教師宿舍門口站著一個女子,皮膚稍黑,身形矯健。她急切地道:“玥姐,有大輝的消息了嗎?”王玥憋了許久的眼淚嘩地又流了下來,道:“桐桐,大輝出事了,好幾年了。”她抱住丁紫桐,肩膀不斷聳動。教師宿舍不斷有人進出。丁紫桐攙扶著王玥上樓坐下,得知江州警方發現了王大輝的遺骨,雙手捧著臉,埋頭哭了起來。侯大利等到丁紫桐情緒緩和下來,便開始詢問。江克揚負責筆錄。侯大利問道:“你最後一次和王大輝聯係是什麼時候?”丁紫桐幾乎沒有回憶,脫口而出:“我最後一次和大輝通話是11月11日,他還在江州,跟我說了最後的選擇。我們三人從小在一起長大,青梅竹馬,感情都不錯。他以前一直在我和張睿之間猶豫,那天他決定選擇張睿,準備向張睿表白。我其實有預感,他和張睿來往更多。”聽到“青梅竹馬”四個字,侯大利的內心有些波動。他控製住內心情緒,問道:“11日11日,你為什麼記得這麼準確?”丁紫桐道:“這對我來說是刻骨銘心的大事,肯定會記得。當時我還罵大輝,說他在11月11日給我說這事,是想讓我飛走嗎?”侯大利追問得挺細,道:“為什麼11月11日和飛走有關聯?”丁紫桐道:“我爸以前是空軍,11月11日是空軍建軍節,印象很深。從這天以後,我就再沒有和大輝聯係,後來玥姐找過我,我們四處聯係,都沒有見到大輝。”長青國資委副主任唐國興是在11月10日遇害,王大輝極有可能是在11月11日或是12日遇害,交通肇事逃逸案和二道拐黑骨案在時間上完美銜接起來。侯大利在11月11日畫下三個著重號,又問道:“你和王大輝有郵件或者QQ聯係嗎?”“我學的是資源勘查工程,他到江州的工作是調查鉛鋅礦儲量,曾經向我詢問一個技術問題,郵件還在。”丁紫桐打開了電腦,和王大輝最後一封郵件是10月2日。聽到資源勘查幾個字,侯大利的腦神經元快速連接,發放大量生物電:長青鉛鋅礦正處於收購過程中,清產核資是基本程序。王大輝在嶺西地質測量機構工作,來到江州長青縣肯定是為了測量儲量,這就和秦永國的說法聯係起來。他在筆記本上記下一條工作思路:在長青縣檔案棺查找王大輝所工作單位嶺西地質隊的相關報告以及測量合同等文件。丁紫桐打開電腦D盤,從文件夾中找出了當時王大輝詢問的主要內容和自己的答複。侯大利抓緊時間掃了一眼,裡麵是與長青鉛鋅礦有關的勘查技術內容,還附有地下巷道裡麵的相片。江克揚問道:“你的QQ還有王大輝的對話嗎?”丁紫桐打開QQ,道:“大輝的網名叫大飛,一直是灰色的,這麼多年沒有亮過。”侯大利道:“在2006年年初亮起過沒有?”丁紫桐眼角又沁出淚珠,哽咽著道:“2006年年初,我隨著學院一支科考隊在西南考察,很少上QQ,也沒有關注過大輝。當時,他選擇了張睿,我不想理睬他。沒有想到,他會遇害。”與丁紫桐見麵有兩個收獲:一是確定了11月11日的通話記錄,在通話當天,王大輝選擇了張睿,準備向她表白;二是王大輝前往長青鉛鋅礦,調查鉛鋅礦儲量。在即將離開時,回來一個高大漢子。漢子背著大包,包上有地質學院四個大字。漢子滿臉風塵,進門也不管有客人,給丁紫桐來了一個熱情擁抱。擁抱之後,他這才招呼王玥。侯大利、江克揚和老趙一行離開了丁紫桐的家,準備與張睿見麵。丁紫桐撲到高大漢子懷裡,抽抽泣泣。高大漢子安慰道:“這麼多年都沒有見到王大輝,出事的可能性很大。”丁紫桐哭道:“可是,得知了死訊,我還是很難過。我、張睿和王大輝從小學就讀一個班,也都在圈子裡工作。我們雖然沒有談成戀愛,想起他幾年前就死了,我還是挺難受。你不會怪我吧?”高大漢子道:“我不是那種心胸狹窄的人,怎麼會怪你。如果聽到了王大輝的死訊,你無動於衷,那我就有點擔心你冷血。現在你是正常人,我很喜歡。”丁紫桐感歎道:“現在最難受的應該是張睿,如果她聽到這個消息,肯定會非常難受。”2005年12月,張睿出國留學,去年回國,供職於地礦研究院。她接到了王玥電話後,心神不寧,眼皮狂跳。王玥到這時才知道弟弟最終選擇了張睿,心情又為之一變,見到張睿,眼淚完全不受控製往下流。“玥姐,是不是有大輝的消息?”張睿在小區門口見到王玥和幾個陌生人,一顆心越收越緊,幾乎喘不過氣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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