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著的上訪者(1 / 1)

得知滕鵬飛和杜峰探組都抽調到打黑除惡專案組,一組偵查員們頓時精神振奮。這兩年多時間,重案大隊被105專案組侯大利在會上會下?了多次,全隊被一人壓製,早就有了一股“惡”氣,今天,滕麻子和侯“神探”兩大高手“對決”,滕麻子壓倒了侯“神探”。儘管侯“神探”如今已經是一組組長,大家還是覺得心情舒暢。在305、306和307辦公室,大家麵帶喜色,詳細分析滕鵬飛和侯大利的觀點,最初大家都有點小小的惡趣味,喜歡看侯大利吃癟。討論了一會兒,有部分偵查員開始支持侯大利的觀點:龍新東之死如果與長青縣鉛鋅礦或者周邊村民沒有關係,為什麼要在這個地方焚屍?一般來說,作案者都傾向於在自己熟悉的、能夠掌握的地方作案,跑到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來焚屍是不可思議的事情。更多偵查員和滕鵬飛的觀點一致:雖然現在不知道龍新東被焚屍於二道拐的原因,但是順著這條線查下去,肯定會水落石出。雙方正在爭論的時候,侯大利回到重案一組。和往常一樣,他經過三間辦公室時,辦公室內的議論聲頓時停止,所有人的目光全部望著門外,等到侯大利身影消失,議論聲才又響起。侯大利回到辦公室,泡了杯茶,在嫋嫋升起的熱氣中,開始沉思。吳煜案已經偵破,剩下的事就是程序性工作,用不著操心。二道拐黑骨案交由打黑除惡專案組偵辦,連杜峰探組都臨時抽調到專案組,也用不著操心。他剛剛聚起全身力氣咬住了長青鉛鋅礦收購案,此刻失去目標,全身力量撲了個空,極為難受。他心裡空落落,慢慢地還有一種挫敗感,這種挫敗感並不強烈,卻真實存在,還無處訴說。他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從不良情緒中跳出來,給湯柳打去電話,道:“法醫室有真正的頭骨嗎?老葛說摸頭骨能摸出發際線,比較粗糙和比較光滑的交界處就是發際線。”湯柳道:“有,頭骨在法醫室櫃子裡放著,我有鑰匙,你隨時過來。”侯大利隨即來到法醫室,找到湯柳,拿出頭骨。按照老葛講的法子,侯大利拿起放大鏡仔細觀察頭骨,又輕輕用手指頭撫摸。這個頭骨表麵上看起來很光滑,若是細細用手指體會,會感受到確實有一條還算明顯的發際線,一邊更光滑,一邊則稍粗糙。兩邊的區彆實則很小,必須細致感受才能發現。湯柳接過頭骨,細致觀察和觸摸後,道:“老葛是對的,確實有一條淺淺的發際線,這是實踐經驗,值得重視。”親手摸到另一個頭顱的發際線之後,侯大利再次提出疑問:二道拐顱骨真的是龍新東嗎?湯柳接過頭顱,放回櫃子,洗手後,給侯大利調了一杯咖啡,道:“差之毫厘,失之千裡,我站在你這一邊。”喝完咖啡,侯大利離開法醫室,前往刑警老樓。他仍然是105專案組副組長,隻不過105專案組暫時沒有新案子,所以將主要精力放到了吳煜案和二道拐黑骨案。如今吳煜案已經偵破,二道拐黑骨案又被納入打黑除惡專案組,他輕鬆下來,無事可做,便回專案組看一看楊帆案的進展。105專案組很安靜,二樓辦公室有兩間開著門,一間是朱林辦公室,另一間是王華辦公室,其他幾個成員都不在。侯大利先到王華辦公室坐了幾分鐘,再到朱林辦公室。朱林戴著眼鏡,桌上放了厚厚一本書,聽到腳步聲,道:“案子辦完了?”侯大利坐在師父對麵,道:“吳煜案破了,二道拐黑骨案由打黑除惡專案組偵辦,一組暫時沒有大案要辦。”朱林取下眼鏡,道:“你和滕麻子對二道拐黑骨案的偵查方向有不同意見,宮局采納了滕麻子的意見。”侯大利驚訝地道:“師父怎麼知道得這麼清楚?”朱林笑道:“市局聘請了一批退休的刑偵專家當顧問,我很快要退休,所以這次也被聘請成為專家。我們顧問組討論了二道拐黑骨案,建議將龍新東案件納入打黑除惡專案組。我剛從刑警新樓回來,屁股還沒有坐熱。”侯大利道:“上級決定要執行,我還是保留著自己的看法,二道拐顱骨並不能絕對等同於龍新東,存在不少疑點。”朱林道:“你堅持認為二道拐顱骨與長青鉛鋅礦有關?”既然師父作為專家組專家,已經知道案情,侯大利也就不再隱瞞,細數自己心中存在的五個疑點:一是資深礦山老板秦永國認定長青鉛鋅礦收購案有很大貓膩;二是張小天判斷梁佳兵看到老葛的第二幅畫像時神態異常,明顯是說謊;三是龍新東頭發濃密,發際線很低,是雙眼皮,二道拐顱骨是高發際線、單眼皮,相貌存在差異;四是死者出現在偏僻的二道拐,絕對與二道拐有某種聯係,不可能平白無故被帶到這裡焚燒;五是二道拐黑骨案、長青鉛鋅礦收購案、長青國資委副主任唐國興交通肇事逃逸案都發生在2005年秋季。朱林輕描淡寫地道:“既然你認為長青鉛鋅礦收購案、長青國資委副主任唐國興交通肇事逃逸案有密切關聯,可以繼續調查交通肇事逃逸案,這和龍新東案沒有關係,也就不算違紀。”侯大利猛然站了起來,拍了拍腦袋,道:“師父果然是師父,一語點醒夢中人。我不能再調查二道拐黑骨案,但是調查發生在長青縣的交通肇事逃逸案,完全和龍新東沒有關係。”交通肇事逃逸案由長青縣刑警大隊偵辦,按照管轄原則,支隊在認為必要的時候,可以偵查縣大隊管轄的刑事案件。朱林道:“我提醒你一點,在調查交通肇事逃逸案時,隻要發現任何與龍新東有關的線索,你就必須停止往下追查,將線索交給打黑除惡專案組。這是紀律,你不能違反。”回老樓前,侯大利心情著實鬱悶,朱林一番話吹散了心中迷霧,隻覺神清氣爽,如三伏天吹了空調,冬天有了地暖。坐在三樓資料室,他想起朱林安排的排爆訓練,心道:“師父即將退休,若不是出於公心,也不會費這麼多心思培養專案組的成員。我到了退休年齡,能否保持師父這份境界,還真不好說。”人是複雜的,每個人都有崇高的一麵,也有卑微的一麵,朱林不例外,侯大利也不例外。朱林在臨退休時還想著培訓專案組成員,增加了崇高的份額,減弱了卑微一麵,值得尊敬。侯大利打開投影儀,105專案組負責的七件命案積案已經偵破了六件,隻剩下楊帆案。若是王永強不是凶手,誰是凶手?這是一個線索極少的案件,侯大利空有“神探”的綽號,同樣一籌莫展,隻有耐心等待線索出現,而線索有可能出現,也有可能永遠不會出現。經過了十年歲月洗禮,侯大利已經能夠在麵對楊帆案時內心不起大波瀾,相對平和,更加理智。對於犧牲在歹徒槍口之下的未婚妻田甜,侯大利則時常陷入難以排遣的思念之中。侯大利和田甜原本即將結婚,共同度過人生,誰知無法預料的命運再次顯示其猙獰的一麵,將他幸福平靜的生活打得粉碎。這一次他連敵人都沒有,想反抗都沒有機會,隻能獨自承受痛苦。即將下班的時候,侯大利接到黃小軍電話。黃小軍在電話裡儘量保持平靜,可是仍然透著興奮:“我們說服了唐光憲。今天下午,唐光憲的媽媽要到外公家裡吃飯去,明天才回來,這是到家裡去的好機會。”侯大利道:“好,我很快就過來。”江克揚得知此消息,道:“黃小軍和王夏真有點辦事能力。但是,組座,二道拐案子已經交給了打黑除惡專案組,這是涉密的,我們不能再參加了,否則就要違紀。”侯大利用非常平淡的口氣道:“我們是去偵辦二道拐黑骨案嗎?錯了,我們是在辦案過程中發現了一起交通肇事逃逸案的線索,這和龍新東沒有任何關係,不算違紀吧?而且就算違紀,也是我的責任,與你無關。如果你有顧忌,不願意去,可以明確提出來。”交通肇事逃逸案確實和龍新東案沒有任何關係,這是“明修棧道,暗度陳倉”之計,江克揚豎起大拇指,道:“組座,你厲害。能夠到一組來的人都沒有孬種,走吧。”從江州到長青縣隻有半小時車程,越野車停在縣政府機關老家屬。為了不引人注目,黃小軍獨自出門,接侯大利和江克揚來到夏豔家裡。“王夏有一名初中同學在長青中學讀書,她通過這個關係找到了唐光憲。唐光憲成績還行,容易溝通。聽了我們兩家的遭遇後,他徹底放下戒心,同意配合。”黃小軍帶著侯大利和江克揚走進小區,來到稍顯老舊的家屬院。侯大利道:“這是政府家屬院?保安形同虛設。”黃小軍道:“這個政府家屬院修得很早,真正當官的都沒有住在這裡,平時管理得不好,還不如那些商業小區。”侯大利環顧四周,道:“夏豔提到過家裡進了賊,看小區情況,還真有可能。”室內,王夏聽到門鈴聲,透過貓眼朝外望了一眼,見到黃小軍的臉,迅速開門。唐光憲是典型高中生模樣,身穿長青中學校服,嘴唇上有淡淡的胡須,見到來人頗為拘束。王夏道:“這是大利哥,我們都叫大利哥,你也叫大利哥。”唐光憲滿臉青春痘,叫“大利哥”時滿臉通紅,青春痘個個鮮紅透亮。侯大利沒有多說廢話,道:“你爸爸有沒有工作日誌,平時有沒有記筆記的習慣?”唐光憲搖頭道:“我那時還小,不知道。”侯大利道:“我要看一看你爸爸的東西,包括影集、筆記本、電話本、手機,凡是與你爸爸有關的東西,我們都要看。”唐光憲帶著侯大利和江克揚來到臥室,拉開抽屜,道:“這是我爸的抽屜,從來沒有動過,還保持原來的樣子。”抽屜裡放著筆記本、木盒子、小影集等東西,擺放得整整齊齊。小木盒子裡裝有部隊裡的舊帽徽和領章,還有老式紅色長方塊的領章,以及在部隊的出入證、轉業證等。小影集裡全是與部隊有關的相片。筆記本則有在部隊上的筆記本以及轉業回地方的工作筆記。唐國興的筆記沒有規律,有時接連幾天都記,有時隔了許久才寫一篇,數量不多。與長青鉛鋅礦的記錄隻有一條,內容極為簡單:明天準備到長青鉛鋅礦實地去看一看,眼見為實,耳聽為虛。侯大利把筆記本遞給江克揚。江克揚看罷這一條日記,道:“這是車禍前四十三天。後麵沒有了?”“後麵有幾頁在談國資委日常工作,還寫了一點家事,沒有太大參考價值。”侯大利又問道,“國資委的老通信錄上有你爸的手機號碼,他的手機在哪裡?”唐光憲道:“我爸的手機平時放在提包裡,提包被搶了,手機也沒有找回來。”侯大利道:“當時有沒有通話清單?”唐光憲道:“我不知道。”侯大利又道:“除了這個櫃子,家裡還有你爸留下來的東西嗎?”唐光憲拉開衣櫃,道:“我媽和我爸關係好,從不吵架,爸爸出車禍後,我媽保留了爸爸的衣服,有一件衣服發了黴,媽媽都不準洗,說是洗了就沒有了爸爸的味道。”侯大利道:“沒有洗過?我看看。”唐光憲把爸爸的衣服從衣櫃裡抱出來,讓侯大利和江克揚逐一檢查。時間不知不覺過去了,到了晚上八點還沒有查完。王夏給大家煮了雞蛋麵,撒了蔥花,又挑了些豬油,味道很傳統。到了晚上九點,侯大利和江克揚檢查完唐國興遺留下來的所有物品,一無所獲。離開唐家時,侯大利叮囑道:“這件事情不能驚動你媽,免得刺激她。你有了新線索,在第一時間通知我們。”唐光憲眼中帶著渴望,道:“大利哥,能抓到凶手嗎?”侯大利道:“辦案來不得半點虛假,有線索才有可能破案。我們會努力爭取,但是不能說大話,更不能給你承諾。”侯大利等人下樓後,王夏又特意在唐家停留了幾分鐘,安慰道:“你要相信大利哥,他是江州最厲害的警察,沒有之一,就是最厲害的。我爸遇害後,我和奶奶都喪失了希望,後來江州成立了專門破老案子的105專案組,大利哥真的抓到了殺害我父親的凶手。你不要放棄,再仔細想一想,說不定就想起來了。”越野車朝回開,江克揚主動開車,說是要體驗開豪車的感覺。黃小軍道:“唐光憲爸爸去世的時候,他還在讀小學,很多事情模模糊糊。他覺得父親是被人害的,其實是他媽灌輸給他的想法。”“小軍讀刑偵係,算是半個同行。唐國興遭遇車禍,線索很少。如果找不到更有力的證據,我們會放棄這條線,這可能會讓唐光憲失望,你們要安撫其情緒。”江克揚停了停,道,“如果唐光憲嘴巴不嚴,讓他媽媽知道了今天的事,說不定又要起波瀾。到時鬨起來,我們還得承擔責任。”王夏道:“唐光憲發了誓,絕不給他媽媽說起這事。”“但願如此。”在江克揚這類老偵查員眼裡,發誓是靠不住的,有無數情況可以演變成特殊情況,將誓言戳成篩子。侯大利沒有說話,靠在座椅上,陷入沉思。車將至江州城,唐光憲的電話追了過來:“小軍哥,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我爸出車禍時用的是新手機,老手機換給我媽用。他出車禍後,我媽又買了一個新手機,把我爸的老手機存了下來。我爸老手機有一些短信,我媽經常翻看他們的短信。”越野車立刻掉轉方向,徑直開往長青縣。唐家餐桌上擺了一部老手機,是幾年前的老款。唐光憲道:“這是我媽最看重的東西,平時放在我媽臥室的衣櫃抽屜裡,是用盒子裝起來的。你們隻能在這裡看,不能帶走。我給手機充了電,能開機。”侯大利道:“王夏讀短信,黃小軍記錄,內容要準確,來電是誰、短信時間都要搞清。不要怕麻煩,絕不能遺失任何信息。”王夏讀短信的聲音響起,黃小軍飛快記錄,侯大利和江克揚凝神細聽。絕大部分短信是夏豔發給自己先生的,多與生活有關,比如:晚上回家,帶把麵;少喝點酒,彆這麼老實;你兒在學校惹禍了,我去見了家長……父親逝去的時候,唐光憲還在讀小學,數年時間衝淡了他對父親的記憶,王夏輕言細語讀出往日一條條帶有時間的短信,往日時光頓時在記憶中複活。唐光憲想起了素來樂嗬嗬的爸爸,再次意識到這輩子永遠見不到他了。以前他很少如此想,在王夏的聲音中,這個念頭如炸彈一樣爆炸開來,讓他胸口堵得難受。老式手機容量有限,可以存儲的短信數量和2010年的智能手機相比差得太多,很快就讀完。在最後幾條信息裡,有兩條信息吸引了侯大利和江克揚的注意力。一條是:唐主任,我是小王,昨天見過的,我有事給你彙報,很急。另一條是:唐主任,我到樓下了。出現命案時,最後的接觸者、最後幾個打電話者往往會被列入懷疑對象。由於這是舊手機,所以縣刑警大隊沒有看到這幾條信息。侯大利道:“這個小王,你認識嗎?”唐光憲搖頭,道:“我那時還在讀小學,和爸爸的同事不熟。”一通折騰,回到江州城時已經是淩晨兩點,王夏和黃小軍沒有回家,住進了江州大酒店。王夏知道侯大利的爸爸很有錢,可是有錢隻是一個抽象概念,住進了五星級大酒店才真真實實體會了一把。她坐在馬桶上看到閃爍的按鈕還真有些茫然,不知道應該如何使用,大著膽子使用後,感覺比起家裡的舊馬桶舒服多了。侯大利沒有上床,習慣性打開電腦,消磨睡前時光。除了進入門戶網站看新聞和看電影之外,侯大利還保持著看本地論壇的習慣,儘量熟悉本地情況。江州學院音樂節是今天本地論壇的熱門話題,在“今日江州”版塊裡有不少帶視頻的帖子,侯大利不停往下劃拉,突然看到了張小舒的圖片,圖片下麵還有視頻。點開視頻,熟悉的吉他曲便飄了出來。這是《阿爾罕布拉宮的回憶》,是楊帆非常喜歡的曲目。張小舒坐在一把翻板椅上,懷抱一把朱紅色吉他,神情專注。她的皮膚白淨,修長手指在吉他上靈巧地滑動。《阿爾罕布拉宮的回憶》的主題旋律在分解和弦襯托下格外優美、抒情,恰似夜幕下連綿、雄偉的宮廷城牆在眼前不斷浮現。阿爾罕布拉宮曆經滄桑,光芒不再,人們追憶往昔,迷蒙,回憶,幻想,憧憬,感慨萬千,心憂神傷。侯大利原本是隨意點開視頻,卻一下子就迷失在連綿起伏的旋律之中。他思緒隨著吉他曲在飄移,穿越回往昔,來到高森彆墅,與未婚妻田甜在其間纏綿,無比甜蜜。他反複看這一段視頻,看了八遍以後,這才關掉視頻。整夜,腦海中都有輪指奏出的“珠落玉盤”之聲。早餐時,寧淩坐早餐後,四人各奔東西。侯大利先到刑警新樓,和江克揚碰頭交流,確定了下一步工作。江克揚隨即到電信部門查號碼。侯大利在辦公室坐了一會兒,再到刑警老樓,參加新105專案組第一次全體會議。原來的105專案組主要負責命案積案,新的105專案組擴展職責,可以用“破積案”三個字來概括,雖然破積案比起命案積案要少一字,內容則要豐富得多。專案組組長由退居二級的劉戰剛負責,朱林為常務副組長,副組長除了刑警支隊的侯大利以外,經偵、治安、禁毒和技偵各出一名副支隊長擔任副組長。會議由常務副組長朱林主持,最後一個程序就是由劉戰剛來發表總結講話:“……全局將對各類未破案件認真梳理,從中獲取新的線索,力爭獲一批。行動中,將發揮刑警主力軍作用,實行全警出擊,確保專項行動取得明顯實效。市局將把專項行動與偵破命案、打黑除惡,打擊涉槍、涉拐、涉毒等犯罪工作有機結合,做到整體推進,形成常態化打擊犯罪的工作格局。105專案組在破積案行動中要發揮特殊的作用,市局將挑選一批即將成為死案的積案交給專案組,這樣可以讓各單位集中力量偵辦新發案件,對犯罪分子形成威懾,又不能讓一批久未偵破的大案變成死案……”劉戰剛正在講具體政策,侯大利手機振動起來。他見到是江克揚電話,便拿起手機來到門外。

举报本章错误( 无需登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