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冥王之府·愛能感化機械(1 / 1)

小笛並不打算射出藍莓鬆糕。但羊角一定感覺到了她的困境,以為她和來訪者能品嚐一些新鮮出爐的點心。六個熱氣騰騰的鬆糕從羊角中飛出,如同大號的鉛彈。這遠遠算不上有效的攻擊。凱奧蒽向旁邊一側身。大多數鬆糕從欄杆邊飛了出去。她的兄弟們,北風之神波瑞阿斯的孩子們,每人抓住一個,吃了起來。“鬆糕。”大個兒的一個說。小笛想起來,他叫卡爾,卡爾萊斯的縮寫。他的穿著跟他在魁北克時沒什麼兩樣——防滑鞋、運動褲、紅色冰球衣,兩隻黑色的眼睛,還掉了幾顆牙。“鬆糕味道不錯。”“啊,謝謝。”另一個骨瘦如柴的——她記得叫澤西斯·波瑞阿斯——站在弩砲的平台上,攤開了紫色翅膀。他白色的頭髮還用羽毛裝飾成老式髮型。絲綢襯衣的衣領從他的護胸甲裡探出來。黃綠色的化纖褲子緊得出奇,臉上的粉刺比以前更厲害了。儘管如此,他扭動著眉毛,麵帶微笑,彷彿他是把妹達人半神。“我就知道這個漂亮女孩會想我。”他的法語帶著濃重的魁北克口音,小笛毫不費力地翻譯過來,這多虧了她媽媽阿芙洛狄忒,愛的語言直接傳輸給了她,雖然她並不願與澤西斯說這樣的話。“你在乾什麼?”小笛責問,接著又用魅惑語說,“放開我的朋友們。”澤西斯眨眨眼:“我們應該放了你的朋友們。”“沒錯。”卡爾表示讚同。“不,你們兩個白癡!”凱奧蒽嗬斥道,“她在用魅惑語操縱你們的心智。”“心智……”卡爾皺皺眉,彷彿不明白心智是什麼東西,“還是鬆糕好些。”他把整個鬆糕塞進嘴裡,大嚼起來。澤西斯從他的鬆糕上摘下一粒藍莓,小心地咬了咬。“啊,美麗的小笛……為了能再見到你,我等待了好久。可惜,我姐姐說得對,我們不能放了你的朋友。事實上,我們必須把他們帶回魁北克,他們在那裡會永遠被嘲笑。對不起,這是我們接到的命令。”“命令……”自從去年冬天以來,小笛就預料到凱奧蒽冷冰冰的麵孔遲早會露麵。他們在索諾馬的狼殿打敗她之後,冰雪女神就發誓要複仇。不過,為什麼澤西斯和卡爾會來這裡?在魁北克,波瑞阿斯兄弟幾乎可以算得上友善——至少與他們冷酷的姐姐相比。“夥計們,聽著,”小笛說,“你們的姐姐背叛了波瑞阿斯。她與巨人們勾結,試圖喚醒蓋婭。她密謀篡奪你們父親的王位。”凱奧蒽笑了,柔弱而冰冷。“親愛的小笛·麥克林。你想用你的魅惑語操縱我意誌薄弱的弟弟,果然是愛情女神真正的女兒。高明的騙子。”“騙子?”小笛大聲說,“你試圖殺死我們!澤西斯,她為蓋婭賣命!”澤西斯皺皺眉:“哎呀,漂亮女孩,現在我們都替蓋婭效命了,恐怕這些命令是我們的父親波瑞阿斯親自發出的。”“什麼?”小笛不敢相信,可是凱奧蒽自鳴得意的笑容告訴她,這都是真的。“至少我父親看到了我建議中的明智之處,”凱奧蒽滿足地笑道,“至少在他的羅馬身份與希臘身份開戰之前是這樣。恐怕他現在失去了能力,把一切交由我負責。他命令北風的軍隊為普非良王效力,當然了……還有大地母親。”小笛哽住了。“你怎麼會在這兒?”她指指船上到處結的冰,“現在是夏天!”凱奧蒽聳聳肩:“我們的能量在增長。自然的規律被顛覆。一旦大地母親醒來,我們將隨心所欲地重塑整個世界!”“冰球,”卡爾塞了滿嘴的食物說,“還有比薩,鬆糕。”“沒錯,沒錯,”凱奧蒽冷笑,“我必須給這個大笨蛋承諾幾樣東西,至於澤西斯——”“哦,我的要求很簡單,”澤西斯把頭髮向後一捋,沖小笛使個眼色,“我們第一次見麵的時候,我就應該把你留在宮殿,小笛親愛的,不過我們很快又會一起去那兒了,我會讓你領略難以置信的浪漫。”“謝謝了,不過還是算了,”小笛說,“馬上把伊阿宋放了。”她在話語中使出了全部的能量,澤西斯服從了。他打了個響指,伊阿宋立刻解了凍。他摔倒在甲板上,氣喘籲籲,渾身冒著冷氣,不過至少他還活著。“你這個白癡!”凱奧蒽伸出一隻手,伊阿宋立刻又凍住了,這次是平躺在甲板上,如同一張熊皮地毯。她轉過身對澤西斯說:“如果你想得到這個女孩當作獎賞,就必須證明自己能控製住她,而不是反過來!”“是的,當然了。”澤西斯顯得很懊惱。“至於伊阿宋·格雷斯……”凱奧蒽的棕色眼睛目光一閃,“他和你其餘的朋友將會加入魁北克的冰雕展。伊阿宋將會讓我的王座室蓬蓽生輝。”“聰明,”小笛咕噥道,“你花了一整天才想出那樣的話來?”至少她知道伊阿宋還活著,這讓小笛少了些驚慌。冰凍可以逆轉,也就是說,她彆的朋友在甲板下也許都沒死。她隻是需要一個辦法將他們解救出來。不幸的是,她不是安娜貝絲。她並不擅長在緊急情況下製訂計劃。她需要時間來思考。“那雷奧呢?”她脫口而出,“你把他送到哪裡去了?”冰雪女神圍著伊阿宋輕輕走過,查看著他,彷彿他是一件人行道藝術品。“雷奧·瓦爾迪茲應該受到特殊的懲罰,”她說,“我已經把他送到了一個永遠無法返回的地方。”小笛無法呼吸。可憐的雷奧。想到永遠無法再看見他,這個念頭差一點讓她垮掉。凱奧蒽一定從她臉上清楚地看到了這一切。“哎呀,我親愛的小笛!”她得意地笑了,“這可是出於好意。雷奧讓人難以忍受,即便作為冰雕……在他侮辱過我之後,這傻瓜居然拒絶在我身邊輔佐我!他對火的能力……”她搖搖頭,“不能允許他前往哈迪斯之屋。恐怕克呂提厄思比我更不喜歡火。”小笛抓緊了匕首。火,她心想,謝謝提醒,你這個巫婆。她在甲板上搜尋。如何才能生火呢?一箱裝著希臘火的瓶子固定在前麵的弩砲邊,可它們太遠。即便她能跑到那兒而不被凍住,希臘火也會燒掉一切,包括飛船和她所有的朋友。必須尋找彆的辦法。她的目光挪到了船頭。哦。範斯塔能噴出驚人的火焰。不幸的是,雷奧把它關閉了。小笛不知道該如何重啟。她絶不會有足夠的時間去搞懂控製台上哪一個才是正確的按鈕。她依稀記得雷奧在機械龍的青銅頭骨內擺弄著什麼,咕噥了一句控製盤什麼的,不過即便小笛能跑到船頭,她也對此一無所知。可是,直覺告訴她,範斯塔是她最好的機會,要是她能想辦法說服抓住她的人,讓她足夠靠近……“好啦!”凱奧蒽打斷了她的思緒,“恐怕我們在一起的時間不多。澤西斯,請你——”“等等!”小笛說。一個簡單的命令,但它奏效了。波瑞阿斯兄弟和凱奧蒽對她皺起眉,等待著。小笛非常自信能用魅惑語控製住兄弟倆,不過凱奧蒽是個問題。要是這人不喜歡你,魅惑語就不大起作用;它對強大的東西,比方神也不大管用;此外,如果你的對象了解魅惑語並對其主動加以防備,它也無法奏效。以上三點均適用於凱奧蒽。換作安娜貝絲會怎麼辦?拖延,小笛心想,有疑問的時候,多說話。“你害怕我的朋友們,”她說,“那乾嗎不殺了他們?”凱奧蒽哈哈大笑。“你不是神,所以你不會明白。死亡如此短暫,如此……無法給人滿足。你們弱小的凡人心靈飛進冥界,然後會怎麼樣?我最多能期望你們進入懲罰之地或者長春花之地,但你們半神卻崇高得令人難以忍受,你們更有可能會升入天堂——或是在新的生命中得以重生。我為什麼要用那樣的方式來獎賞你的朋友?為什麼……當我能永世懲罰他們的時候?”“那我呢?”小笛痛恨自己不得不去問,“為什麼我還活著,也沒有被凍住?”凱奧蒽惱怒地看看她的兄弟。“澤西斯想得到你,這是一方麵。”“我的吻技很不錯,”澤西斯說,“你會知道的,美人兒。”這句話讓小笛的胃裡一陣翻湧。“但這並不是唯一的原因,”凱奧蒽說,“還因為我恨你,小笛,刻骨銘心的恨。如果沒有你,伊阿宋本來會跟我留在魁北克。”“癡心妄想太多了吧?”凱奧蒽的目光變得如她的髮繩上的鑽石一般堅硬。“你橫插一杠,一個沒用的女神的女兒。單憑你自己能乾什麼?什麼也乾不了。在所有的七個半神裡麵,你沒有目標,沒有能量。我希望你留在這艘船上,當蓋婭升起,世界滅亡的時候,讓你無助地漂流。隻需確定你不要擋路……”她對澤西斯示意了一下,他從空中抽出一個什麼東西來——一隻冰凍的圓球,大約壘球大小,上麵布滿了冰錐。“一顆炸彈,”澤西斯說,“專門為你準備的,我的愛人。”“炸彈!”卡爾哈哈大笑,“美好的一天!炸彈和鬆糕!”“呃……”小笛放低匕首,它顯得比平時更加無用了,“鮮花就行了。”“哦,它不會殺了漂亮女孩,”澤西斯皺皺眉,“呃……我對此相當肯定。不過當脆弱的容器破裂……啊,不用多久……它就會釋放出北風的全部能量。這艘船會被遠遠地吹離航向,非常非常遙遠。”“真的,”凱奧蒽的聲音裡帶著虛假的同情,讓人感到刺痛,“我們會帶走你們的朋友,把他們作為冰雕收藏,然後釋放出大風,跟你說再見!你可以親眼目睹世界末日的到來,從……嗯,世界的儘頭!也許你能對魚兒使出魅惑語,用你愚蠢的豐饒之角餵飽你自己。你可以在這艘空無一人的船上踱著步子,從你的匕首上目睹我們的勝利。當蓋婭升起,你所熟知的世界死去的時候,澤西斯可以回來,讓你成為他的新娘。你還能有什麼辦法阻止我們呢,小笛?一個英雄?哈!你隻是個玩笑。”她的話如冰雹般刺痛小笛,更是因為小笛自己也這麼想。她能怎麼辦?僅憑她的所有,如何能解救她的朋友們?她差一點就要爆發——憤怒地向她的敵人躍起,讓自己死在敵人手上。她望著凱奧蒽自鳴得意的神情,她明白女神正希望她這樣去做。她希望小笛崩潰,希望從中取樂。小笛的脊柱變得如鋼鐵般堅硬。她記得在懷爾德尼斯學校取笑她的那些女孩;記得珠兒,她在阿芙洛狄忒小屋取代的殘酷的區長;還有美狄亞,她曾經在芝加哥用魔法迷住了伊阿宋和雷奧;傑西卡,她父親從前的助手,總把她當作一個無用的小孩來對待。小笛這一輩子,一直被人瞧不起,被人說沒用。這從來就不是真的,另一個聲音低聲說——像是她母親的聲音,每個人都責罵你,因為他們害怕你,嫉妒你,凱奧蒽也是如此。她在利用這一點!小笛並不這麼認為,但她佯作笑意。她又試了試,這一次笑得更輕鬆了。很快,她就笑得前仰後合,不停喘氣。卡爾也跟著笑起來,直到澤西斯不停地捅他。凱奧蒽的笑容消失了。“怎麼了?有什麼好笑的?你已經厄運難逃!”“我厄運難逃?”小笛又笑了,“噢,神啊……對不起。”她顫抖著吸了一口氣,努力忍住笑意,“噢,天啊……好吧。你真以為我無能為力?你真的認為我一無是處?奧林匹斯神啊,你的腦子一定是凍壞了。你還不知道我的秘密,對嗎?”凱奧蒽眯縫起眼睛。“你沒有秘密,”她說,“你在撒謊。”“好吧,隨便你,”小笛說,“是啊,你去帶走我朋友好了。讓我留在這裡……一無是處。”她哼了一聲,“是的,蓋婭的確會為你感到高興。”女神身邊雪花飛舞。澤西斯和卡爾緊張地對望了一下。“姐姐,”澤西斯說,“要是她真有什麼秘密——”“比薩?”卡爾若有所思地說,“冰球?”“那我們就必須知道。”澤西斯接著說。凱奧蒽顯然不為所動。小笛努力綳起臉,可她眼睛裡閃動著頑皮與詼諧。去吧,她大膽地說,接受我的挑戰。“什麼秘密?”凱奧蒽追問道,“告訴我們!”小笛聳聳肩。“請自便。”她隨意向船頭一指,“跟我來,冰人。”她從波瑞阿斯兄弟中間擠過,感覺如同穿過一台凍肉的冰箱。他們四周的空氣如此冰冷,刺痛著她的臉。她感到吸入胸中的不是空氣,而是雪。小笛從伊阿宋凍僵的身體旁走過,忍住想低頭去看的衝動。她儘量不去想甲板下的朋友們,還有被射向空中,有去無回的雷奧。她堅定地不去想跟在她身後的波瑞阿斯兄弟和冰雪女神。她的眼睛死死盯住範斯塔。船在她腳下起伏。一股夏日的暖風透過嚴寒吹了進來,小笛把它吸進胸中,將它當作了一個好兆頭。這裡依然是夏天。凱奧蒽和她的兄弟們不屬於這裡。小笛知道,她無法正麵對抗凱奧蒽和兩個帶著劍、長著翅膀的家夥。她不如安娜貝絲聰穎,解決問題的能力也比不上雷奧,但她的確擁有能量,並且打算利用它。昨天夜裡,在與黑茲爾交談的時候,小笛意識到,魅惑語的秘密與利用迷霧非常相似。過去,小笛在使用魅惑語的時候遇到過很多麻煩,因為她總是命令敵人按照她的想法去做。當怪獸最大的願望是殺死他們的時候,她會大叫“彆殺我們”。她會將所有能量注入聲音裡,希望能壓倒敵人的意願。有時候這樣做的確能成功,但卻極其耗費體力,也不可靠。阿芙洛狄忒並不喜歡正麵對抗,而更喜歡微妙、計謀與魔力。小笛覺得她不該專注於讓彆人按照她的思想去做。她需要推動他們去做他們想要的事情。一個偉大的理論,如果她能讓它實現……她在前桅邊停下腳步,麵對凱奧蒽。“哇哦,我剛明白你為什麼這麼恨我,”她說,聲音裡充滿了憐憫,“我們在索諾馬極大地羞辱了你。”凱奧蒽眼中閃爍著怒火,彷彿濃縮冰咖啡。她不自在地看了兄弟們一眼。小笛哈哈大笑。“噢,你沒告訴過他們!”她猜道,“我不怪你。你有一個巨人之王在身邊,還有狼族與食人土妖的軍隊,而你卻無法打敗我們。”“閉嘴!”女神怒道。空氣變得霧氣濛濛。小笛感到冰霜在她眉毛上凝結,凍住了她的耳孔,但她佯作笑意。“隨你的便,”她對澤西斯眨眨眼,“這事的確很有趣。”“美女一定在撒謊,”澤西斯說,“在狼殿,凱奧蒽並沒有被打敗。她說那是個……啊,怎麼說的來著?戰術撤退。”“吃熟牛腿?”卡爾問,“味道應該不錯。”小笛開玩笑地推了大個子的胸膛一把。“你聽錯了,卡爾,他是說,你們的姐姐逃走了。”“我沒有!”凱奧蒽尖叫。“赫拉叫你什麼來著?”小笛故作沉思道,“對了,四流女神!”她又迸發出一陣笑聲,她的笑談顯得如此真實,澤西斯和卡爾也被逗得哈哈大笑。“那太好了!”澤西斯說,“四流女神。哈!”“哈!”卡爾說,“姐姐逃跑了!哈!”凱奧蒽的白衣服開始冒煙。澤西斯和卡爾嘴上結了冰,封住了他們的口。“告訴我們你的秘密,小笛·麥克林,”凱奧蒽咆哮道,“然後祈禱我讓你的這艘船完好無損。如果你敢耍我們,我就讓你瞧瞧凍傷的厲害。要是你沒有了手指腳趾……也許還沒了鼻子或耳朵,我懷疑澤西斯還會不會想要你。”澤西斯和卡爾將塞住嘴的冰吐了出來。“沒了鼻子,美女就不漂亮了。”澤西斯說。小笛見過凍傷者的照片。那樣的場麵嚇壞了她,不過她不露聲色。“那就來吧!”她帶路走向船頭,嘴裡哼著她爸爸最喜愛的一首歌《夏日》。等她來到機械龍麵前,她把手放在範斯塔的脖子上。它的青銅鱗片冰涼,沒有機械的轟鳴聲,紅寶石色的眼睛灰暗無神。“你還記得我們的龍嗎?”小笛問。凱奧蒽嘲笑道:“這不可能是你的秘密。這條龍已經壞了,沒有了火焰。”“嗯,是的……”小笛撫摸著龍的鼻子。她沒有雷奧的能量,無法讓裝置開始轉動,或是讓電路冒起火花。她搞不懂任何機械的工作原理。她能做的隻是用心說話,告訴龍它最想聽到的東西。“可是範斯塔不僅僅是一台機器,它是活的生命。”“荒唐!”女神嗬斥道,“澤西斯,卡爾,去把下麵凍住的半神集中起來,然後我們打破風之球。”“你們可以這樣做,小夥子們,”小笛說,“可那樣的話你們就見不到凱奧蒽被羞辱的樣子了。我知道你們都喜歡那樣。”波瑞阿斯兄弟猶豫了。“冰球?”卡爾問。“差不多一樣精采,”小笛向他保證,“你在伊阿宋和阿爾戈英雄一邊參加比賽,對嗎?在一艘跟這差不多的船上,阿爾戈二號。”“沒錯,”澤西斯說,“阿爾戈號。跟這艘很像,不過我們沒有龍。”“彆聽她的!”凱奧蒽嗬斥道。小笛感到她的嘴唇上漸漸凍起了冰。“你可以讓我閉嘴,”她飛快地說,“不過你很想知道我的秘密能量——我如何毀滅你,還有蓋婭和巨人。”仇恨在凱奧蒽的眼中燃燒,但她止住了冰霜。“你——沒有——能量。”她堅持。“你說話就像一個四流女神,”小笛說,“永遠不受重視,總想得到更多的能量。”她轉身麵對範斯塔,她的手挪到了它的金屬耳朵後麵。“你是個好朋友,範斯塔,沒有人能真正將你關閉。你不隻是一台機器。凱奧蒽不明白這一點。”她麵對波瑞阿斯兄弟。“你們知道的,她並不看重你們。她自以為能對你們頤指氣使,因為你們是半神,並非完全的神。她不明白你們倆是個強大的團隊。”“團隊,”卡爾嘟囔道,“就像加……拿……大……人隊。”他費力地說出這個詞,因為它超過了兩個音節。他笑了笑,顯得為自己感到非常高興。“的確,”小笛說,“就像是一支冰球隊。集體比個人更棒。”“像是比薩。”卡爾又說。小笛哈哈大笑:“你很聰明,卡爾!連我都低估了你。”“等等,”澤西斯反對說,“我也很聰明,而且英俊。”“非常聰明,”小笛說,沒理會英俊的部分,“那就釋放風之球,看凱奧蒽如何被羞辱。”澤西斯咧嘴笑了。他蹲下身子,把冰凍圓球在甲板上滾開了。“你這個傻子!”凱奧蒽嚷嚷道。在女神追趕風之球之前,小笛大叫起來:“我們的秘密武器,凱奧蒽!我們不僅僅是一群半神。我們是一個團隊,正如範斯塔不僅僅是一堆零件,它有生命,是我的朋友。當它的朋友,特彆是雷奧有麻煩的時候,它就會自己醒來。”她將所有的自信注入了聲音之中——所有對金屬龍的愛,還有它為他們所做的一切。她理性的部分知道這毫無希望。你怎麼可能用感情啟動一台機器呢?然而,阿芙洛狄忒並不理性。她依靠感情來統治。她是奧林匹斯神中間最老、最原始的,在烏拉諾斯翻滾在海洋中的血液中誕生。她的能量比赫菲斯托斯,比雅典娜,甚至比宙斯更加古老。在可怕的沉寂中,什麼也沒有發生。凱奧蒽對她怒目而視。波瑞阿斯兄弟開始從茫然中回過神來,露出失望的樣子。“彆管我們的計劃了,”凱奧蒽咆哮道,“殺了她!”正當波瑞阿斯兄弟舉起劍的同時,龍的金屬皮膚在小笛手中變得溫暖起來。她縱身跳到一旁,抱住了冰雪女神,範斯塔的腦袋轉動一百八十度,對波瑞阿斯兄弟噴出了火焰,他們在原地蒸發得無影無蹤。不知道為什麼,澤西斯的劍被留了下來,叮叮噹當地落在甲板上,還冒著蒸汽。小笛爬起身。一眼發現了前桅杆腳下的風之球。她向圓球衝了過去,但沒等她靠近,凱奧蒽帶著一陣冰霜的漩渦出現在她身前。她的皮膚亮得發白,幾乎足以給人帶來雪盲。“你這個卑鄙的女孩,”她嘶聲道,“你以為自己能打敗我——一位女神嗎?”小笛身後,範斯塔咆哮一聲,噴出一道蒸汽,可是小笛知道,有她在前麵,它無法噴火。女神身後二十英呎的地方,風之球開始破碎,發出噝噝的聲響。小笛沒時間去細想了。她大叫一聲,舉起匕首,對準女神衝了上去。凱奧蒽抓住她的手腕。冰在小笛胳膊上蔓延開來。克陶普垂斯的刀刃變成了白色。女神的臉離她不到六英吋遠。凱奧蒽微微一笑,知道她已經勝出。“阿芙洛狄忒的孩子,”她怒罵道,“你一無是處。”範斯塔又吱嘎一聲。小笛發誓,它一定是在為她鼓勁。突然,她的胸膛變得溫暖——並不是因為憤怒或害怕,而是因為心懷對龍的愛,對伊阿宋的愛,因為他此刻需要依靠她,還有她對被困在甲板下的朋友們的愛,對雷奧的愛,他迷失在空中,需要她的幫助。也許愛無法與冰抗爭……可是小笛用它喚醒了一條金屬龍。凡人總以愛的名義實現超人的壯舉。母親抬起汽車救出她們的孩子。小笛不僅是一個凡人,她是一位半神,一位英雄。冰在刀刃上融化了。她的胳膊在凱奧蒽緊握之下熱氣騰騰。“還在低估我,”小笛對女神說,“你的確需要好好反思了。”凱奧蒽得意的表情動搖了,小笛的匕首直落而下。刀鋒碰到凱奧蒽的胸膛,女神在一陣小型的暴風雪中炸開了。小笛跌倒在地,嚴寒讓她感到頭昏眼花。她聽到範斯塔發出劈啪與嗖嗖的聲響,重新啟動的警鐘在敲響。炸彈。小笛掙紮著爬起身。圓球在十英呎開外發出噝噝的聲音,旋轉著,圓球裡的風開始翻湧。小笛朝它撲了上去。她的手指剛剛握住炸彈,冰碎裂開來,風炸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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