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那兩匹駿馬,小笛應該已經死了。伊阿宋和波西向對方衝鋒,但暴風雪和黑傑克遲疑了一下,足夠讓小笛從路中間閃開。她滾到路邊,眩暈而又驚恐地回頭看去,兩個男孩揮劍交鋒,金銅相碰,火花四濺。他們的兵刃打在一處,揮砍格擋,分不清痕跡,整條人行道都顫動起來。第一個回合隻花了一秒鐘的時間,但小笛完全不能相信他們擊劍的速度居然如此迅猛。兩匹馬彼此拉開了距離——暴風雪抗議似的閃著閃電,黑傑克拍動著翅膀。“快停下!”小笛大喊。有那麼一瞬間,伊阿宋留意到了她的聲音。他那金色的雙眸轉向她,而波西這時候衝鋒過來,揮著手中劍猛地砍向伊阿宋。感謝諸神,波西轉開了劍刃。或許他是有意那麼做,或許是個偶然。撞上伊阿宋胸膛的是劍柄,不過這力道還是足以讓伊阿宋從馬背上跌下去了。黑傑克小跑著閃開了,而暴風雪卻困惑地揚起前蹄。靈魂駿馬衝進了向日葵地裡,消散為一團蒸汽。波西掙紮著想要掉轉馬頭。“波西!”小笛大喊,“伊阿宋是你的朋友。放下武器吧!”波西持劍的手臂垂了下來。小笛本可以把他勸回正常狀態,但不湊巧的是伊阿宋此時又站了起來。伊阿宋咆哮著。一道閃電劃破了蔚藍色的晴朗天空。閃電從他的羅馬短劍上彈跳開去,將波西炸下馬背。黑傑克嗚嗚地嘶鳴著,飛進了麥地裡。波西現在躺在地上,因為剛才的雷擊,衣服整個冒著煙。伊阿宋朝他直衝了過去。在那麼一個恐怖的瞬間,小笛已經沒法發出聲音了。蓋婭似乎在對她耳語:“你必須選擇一個。為什麼不讓伊阿宋殺了他呢?”“不行!”她尖叫起來,“伊阿宋,停下!”伊阿宋僵立在那裡,他的劍尖離波西的臉隻有六英呎的距離了。伊阿宋轉過身,眼中的金色光芒開始不穩定地閃爍起來:“我不能停下。必須有一個人死去。”那個聲音有些不對勁——並不是蓋婭,也不是伊阿宋。無論那是誰,他的聲音中充滿猶豫,彷彿英語並不是他的母語。“你是誰?”小笛質問道。伊阿宋的嘴唇浮現出一個陰森的笑容:“我們是幻靈。我們將再次複活。”“幻靈?”小笛的大腦飛速思考,她在混血營時學習過魔獸的所有種類,但這個詞聽上去並不熟悉,“你們是……你們是某種幽靈?”“他必須死。”伊阿宋把注意力轉回到波西身上,但波西恢複的速度比他們兩個意料到的還要迅速。他飛起一個掃堂腿,踢向伊阿宋的雙腳。伊阿宋的腦袋撞到了瀝青路麵上,發出一聲令人噁心的悶響。波西站起身來。“快停下!”小笛再一次大聲尖叫,但這一次叫聲中沒有任何魅惑語的成分。她完全是因為不顧一切的絶望而大喊出聲的。波西朝著伊阿宋的胸膛舉起了激流劍。小笛彷彿被恐懼捏住了喉嚨。她很想用匕首去攻擊波西,但她知道即使那樣做也毫無幫助。無論控製住波西的是什麼,它都掌握了波西的全部戰鬥技巧。光論戰鬥的話,她是怎麼也不可能打敗波西的。她集中注意力思考起來,然後把全部的怒火都傾注到自己的聲音裡:“幻靈,停下。”波西停在那裡一動不動了。“麵向我。”小笛命令道。海神之子轉過身來,他的雙眸不是綠色的,而是金色的,臉色蒼白而殘酷,完全不像是波西應有的樣子。“你沒有做出選擇。”他說,“所以這一個必須死。”“你是來自冥界的一種幽靈,俗稱幻靈。”小笛猜測道,“你正控製著波西·傑克遜。我說得對嗎?”波西發出一聲冷笑:“我將在這具身體裡重生。大地之母向我做出過保證。我能去任何我想去的地方,控製任何我想成為的人。”一陣寒意貫穿了小笛全身——雷奧,這就是為什麼雷奧當時會做出那些事。他也是被一個幻靈控製住了。那個有著波西外形的東西毫無幽默意味地笑了笑:“你明白得太晚了。現在你沒法信任任何人了。”伊阿宋仍然一動不動。小笛也幫不上忙,更沒法保護他。在波西的身後,麥地發出了沙沙的響聲。小笛看到一隻黑色的翅膀閃過,而波西開始回頭尋找聲響的來源。“忽略那個!”她吼道,“看著我。”波西服從了:“你沒法阻止我。我會殺死伊阿宋·格雷斯。”在他身後,黑傑克從麥地裡浮現出身形,對於它這麼大塊頭的動物來說,它移動起來竟然有著令人驚訝的隱蔽性。“你不會殺他的。”小笛命令道。但她並沒有看向波西,而是把目光鎖定在天馬身上,把全部的力量加諸在話語之上,內心希望黑傑克能聽明白她的話,“你會把他撞暈。”魅惑語的力量也傳到了波西那邊。他猶疑不決地晃了下身子:“我……會把他撞暈?”“噢,不好意思。”小笛微笑起來,“我剛才不是在對你說話。”黑傑克的兩隻前腿高高躍起,蹄子重重砸到波西的腦袋上。波西被踹得一下子倒在了人行道上,正好躺在伊阿宋的身邊。“噢,我的神啊!”小笛跑向兩個男孩,“黑傑克,你沒殺了他吧?沒有吧?”天馬的鼻子噴出了一口氣。小笛不會說馬語,但她覺得它好像在這麼說:拜託啦,我能控製自己的力道的。暴風雪消失得無影無蹤。風暴精靈馬很明顯已經回到了風暴精靈們在天晴的日子裡居住的地方。小笛查看了一下伊阿宋的狀況。他的呼吸很平穩,不過腦袋上挨的兩下重擊估計讓他在這兩天內都沒法完全好起來。隨後小笛又檢查了一下波西的腦袋。她倒是沒有看到任何流血的跡象,不過馬蹄踢在他頭上的地方正慢慢腫起一個大包。“我們必須把他倆帶回船上去。”她對黑傑克說。天馬上下晃了晃頭表示讚同。它伏在地上,讓小笛把波西和伊阿宋拽到它的背上。經過了很長一段時間的艱苦努力後(要知道,昏過去的男生們可是非常沉重的),小笛終於將他倆安穩地固定好,然後自己也爬到黑傑克的背上,動身朝著戰船飛去。其他人看到小笛騎著一匹天馬,馱著兩個昏過去的混血半神歸來,都感覺有些詫異。之後,弗蘭克和黑茲爾去照顧黑傑克,安娜貝絲和雷奧幫助小笛帶著兩個男生來到了船上的醫務室裡。“照這個速度消耗下去,我們很快就會把神食都用光。”海治教練在為他們收拾傷口時抱怨地說,“為什麼這些暴力之旅你們都沒有邀請我一起去呢?”小笛坐在伊阿宋的身側。她自己在抿了一口神酒,又喝了點水之後就感覺好多了,但她仍然擔心兩個男孩的狀況。“雷奧,”小笛說,“我們已經準備好起航了嗎?”“是的,但……”“把航向設定在亞特蘭大。我稍後會解釋的。”“不過……好吧。”他急匆匆地出去了。安娜貝絲也沒有和小笛爭論。她正忙著檢查波西腦袋後麵那個馬蹄形狀的凹陷傷口。“到底是什麼打中他了啊?”她納悶著。“黑傑克。”小笛說。“什麼?”小笛正打算解釋的時候,海治教練把一些治療藥膏糊在了兩個男孩的腦袋上。她之前從沒覺得海治教練的護理能力有多厲害,但看起來他這麼做肯定是正確的。要麼就是藥膏,要麼就是因為被那些幻靈控製的同時也讓他們有了額外的恢複力。兩個人全都呻吟著睜開了眼睛。有那麼幾分鐘,伊阿宋和波西隻是從舖位上坐起來,努力想說出完整的句子。兩人對之前發生過的事情都隻有模糊的記憶。當小笛講述了他們在公路上的決鬥之後,伊阿宋抽搐了一下。“兩天之內被打暈兩次。”他低聲咕噥著,“這混血半神當的。”他羞怯地瞥了一眼波西,“兄弟,不好意思,我不是真心想用雷劈你的。”波西的襯衫上布滿了燒焦的破洞。他的頭髮也比平時要淩亂得多。儘管如此,他還是擠出了一個虛弱的笑容:“又不是第一次了。以前在營地的時候,你那個老姐可狠狠地給我來過一次。”“就算這樣,但……我可能會殺死你啊。”“或者說我也可能會殺了你。”波西說。伊阿宋聳聳肩:“如果在堪薩斯州有片大海的話,估計就能了。”“我不是非得需要大海才——”“男生們,”安娜貝絲插了進來,“我很確定你們倆在殺死對方這件事上都能做得很好。但是眼下,你們需要休息。”“先來點吃的吧,”波西說,“拜託啦。而且我們已經準備好要交換一下信息了。巴克斯說有些事情不對勁……”“巴克斯?”安娜貝絲舉起了手,“好吧,好吧。我們需要開會。十分鐘後餐廳見。我會告訴其他人的。還有,波西,拜託了,去換套衣服。你聞著就像是被一匹電馬碾過去一樣。”雷奧將船舵再次移交給海治教練,不過是在要求半羊人做出保證後——保證他不會“為了找樂子”把他們帶向最近的軍事基地。他們聚集在餐桌前,小笛解釋了在托皮卡發生的事情——他們與巴克斯的談話,蓋婭設下的圈套,附在兩個男生身上的幻靈們。“原來如此!這種事也發生在雷奧身上了。”黑茲爾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弗蘭克嚇了一大跳,把他的玉米煎餅都扔下了。“那樣看來這事就不怪我了。”雷奧長出了一口氣,“我並沒有開啟第三次世界大戰。我隻是被一個邪惡的幻靈附體了。這太令人寬慰了!”“但是羅馬人並不知道這個。”安娜貝絲說,“而且他們憑什麼會相信我們的說辭呢?”“我們可以聯繫蕾娜。”伊阿宋建議道,“她會相信我們的。”聽到伊阿宋提起蕾娜的名字就好像是提起以前的救命稻草,這讓小笛心中一沉。伊阿宋眼中閃爍著充滿希望的光芒,轉過頭看著她:“你能說服她的,小笛。我知道你能做到。”小笛感覺全身的血液全都沉到腳底了。安娜貝絲充滿同情地看了她一眼,彷彿在說:“男生們都蠢得很。”甚至連黑茲爾也抽搐了一下。“我可以試試。”她半信半疑地說,“但屋大維才是我們需要擔心的那個人。我在匕首的刀刃上看到他接管了羅馬軍隊。我不確定蕾娜能不能阻止他。”伊阿宋的表情變得陰沉下來。打破了他抱有的美好幻想,小笛也沒有覺得多開心,不過其他的羅馬人——黑茲爾和弗蘭克,倒是都點頭表示讚同。“她是對的。”弗蘭克說,“今天下午我們巡邏的時候,再一次看到了鷹群。它們離這裡還很遠,但接近的速度很快。屋大維應該已經在征途中了。”黑茲爾扮了個鬼臉:“這正是屋大維一直以來盼望得到的好機會。他一定會拚命把權力握在手裡。如果蕾娜反對,他就會說她對希臘人態度軟弱。而那些老鷹——它們就像能聞到我們的味兒似的。”“的確如此。”伊阿宋說,“羅馬的雄鷹能用它們那魔法般的嗅覺追捕混血半神,它們的這種能力甚至超過魔獸。這艘船雖然多少能遮住些我們的氣味,但不能完全屏蔽住的——對它們來說不是。”雷奧敲打著手指:“棒極了。我應該發明一個煙幕裝置,讓這艘船聞起來像一個巨型上校雞塊。下一次一定要提醒我發明這東西。”黑茲爾皺起眉:“上校雞塊是什麼?”“噢,天哪……”雷奧驚異地搖搖頭,“看來是真的。你錯過了最少……七十年吧。我的學徒,那個,上校雞塊是……”“無關話題。”安娜貝絲打斷了他,“重點在於,我們要對羅馬人解釋真相是很困難的。即使他們相信了我們……”“你說得對。”伊阿宋向前傾了傾身子,“我們應該繼續前進。隻要我們飛到大西洋上空,就安全了——至少軍團這方麵沒有問題了。”他的聲音聽上去相當沮喪,小笛不知道是應該為他感到遺憾呢,還是應該感到嫉恨。“你怎麼就能確定?”她問道,“為什麼他們不會跟著我們了?”他搖了搖頭:“你也聽到蕾娜提到遠古之地。那裡太過危險。曆代以來,羅馬禁止混血半神去那裡。就算是屋大維,也繞不開那項禁令。”弗蘭克嚥下一口玉米煎餅,他感覺嘴裡的味道嘗起來就像在啃硬紙板。“那麼,如果我們去了那裡……”“我們將觸犯法律,被視為叛徒。”伊阿宋確定地說,“任何羅馬混血半神祇要見到我們,就有權立即將我們殺掉。不過我並不擔心那個。如果我們橫穿了大西洋,他們就會放棄追捕。將我們視作死在地中海裡。”波西用手裡的比薩鏟指指伊阿宋:“你,先生,你真是一縷陽光。”伊阿宋倒是沒還嘴。其他的混血半神盯著自己的盤子,隻有波西還在繼續享用他的比薩。他把那些食物吃到哪裡去了呢,小笛沒法知道。這個家夥吃東西就像個半羊人。“那麼讓我們計劃繼續向前吧。”波西建議道,“然後確保咱們都不要死掉。狄先生,不,巴克斯,噢,我現在必須得叫他巴先生了嗎?不管怎麼說,他提到了艾拉預言裡涉及的一對雙胞胎。兩個巨人。俄托斯和,呃,厄打頭的什麼詞來著?”“厄菲阿爾特斯。”伊阿宋說。“兩個巨人,就像小笛在匕首上看到的一樣。”安娜貝絲用手指在她的杯子邊緣摩挲著,“我記起來一個有關雙胞胎巨人的故事。他們堆起了一大堆山脈,想要以此到達奧林匹斯山。”弗蘭克差一點噎住了:“呃,那可真厲害。巨人們能把山脈當磚頭用。就這樣你們還說巴克斯用一根頂端有鬆果的棍子就殺死了那兩個家夥?”“類似吧。”波西說,“這一次我倒是不覺得咱們能指望他幫助。他想要一份貢品,而且他心裡明白得很,那貢品我們是不可能拿得出來的。”全桌人又都沉默下來。小笛能聽見海治教練在甲板上唱著《乘風破浪》(這首歌其實是美國著名的航海兒歌,《海綿寶寶》的主題曲就是由這首歌改編的——譯者注),隻不過他並不知道歌詞,所以基本上隻是在哼哼:“吧啦……吧啦……哼……嘟……咚咚。”小笛卻總是沒法擺脫那種感覺——她覺得巴克斯是真打算幫助他們的。巨人雙胞胎正在羅馬。他們手裡有某樣混血半神們正需要的東西——那東西就在那青銅罐子裡。不管那東西是什麼,她都有種感覺,它掌握著封印死亡之門的答案——無儘死亡之鑰。同時她也很確定,如果沒有巴克斯的幫助,他們永遠也無法打敗巨人們。然而如果他們不在五天之內做到這些,羅馬就會毀滅,而黑茲爾的弟弟尼克也會死。而從另一方麵來說,如果巴克斯遞給她一個高腳杯的畫麵是不真實的,或許其他的畫麵也不會成真——尤其是那個有關她自己、波西和伊阿宋淹死的情景。或許那隻是象徵意義上的。“女性混血半神的鮮血,”蓋婭這麼說過,“還有一位男性混血半神的鮮血。小笛,我親愛的,選一位英雄陪你一起去死吧。”“她想要我們其中的兩人。”小笛喃喃地說。每個人都轉過頭看向她。小笛很討厭成為眾人注意力的中心。對阿芙洛狄忒的孩子來說,這也許是很不正常的事情,不過她多年以來一直看著身為電影明星的父親如何應對名氣。她還記得當阿芙洛狄忒在全體營地成員麵前承認她的時候,在篝火旁賜給她一副選美皇後般的魔法妝容。那是她這輩子最尷尬難堪的時候。即使像現在這樣,隻引來六個混血半神的關注,小笛還是感覺自己被暴露得毫無遮掩。他們是我的朋友,她對自己說,沒關係的。但她仍然有種怪異的感覺……彷彿盯著她看的並不隻是這六雙眼睛。“今天在公路上,”她說,“蓋婭告訴我,她隻需要來自兩個混血半神的鮮血——一位女性的,一位男性的。她……她要我選出哪個男生會死。”伊阿宋用力握了一下她的手:“然而我們兩人都沒死啦。你救了我們。”“我知道。隻不過……為什麼她想要這個?”雷奧輕輕地吹了一聲口哨:“夥計們,還記得在狼殿那時候的事嗎?我們那位最愛的冰雪女神凱奧蒽?她提到過伊阿宋灑下的血,說那將世世代代汙染那塊地方。說不定混血半神的鮮血有某種力量。”“哦……”波西放下了他的第三塊比薩。他向後坐直身子,眼神發散,彷彿被馬蹄踢的那一下子現在才剛剛發作。“波西?”安娜貝絲抓住了他的胳膊。“噢,糟糕。”他嘟囔著說,“糟糕。糟糕。”他看向桌子對麵的弗蘭克和黑茲爾,“你們兩個還記得波呂玻忒斯嗎?”“那個入侵了朱庇特營地的巨人?”黑茲爾說,“波塞冬的天敵,你把一尊邊界守護神砸在了他頭上。是的,我記得他。”“我做過一個夢。”波西說,“在我們當時飛去阿拉斯加的時候。波呂玻忒斯正和蛇髮女妖們說話,他說——他說他想讓我成為他的階下囚,但不是殺死我。他當時說我想要把那個家夥用鎖鏈拴在我腳下,當時機成熟時,我再殺了他。他的鮮血將會洗刷奧林匹斯山的石階,喚醒大地之母!”小笛不禁懷疑這間房間的空調是不是已經壞了,因為突然間她開始不停地發抖。這種感覺和她在托皮卡的公路上一樣。“你覺得巨人們會用我們的血……我們其中兩個人的血來……”“我不知道。”波西說,“但在我們搞清楚事態之前,我建議咱們全都儘量不要被俘虜。”伊阿宋嘟囔了一聲:“這個我倒是讚同。”“但我們怎麼才能搞清楚呢?”黑茲爾問道,“雅典娜之印,雙胞胎,艾拉的預言……這些要如何拚湊到一起?”安娜貝絲用兩手按住桌子:“小笛,你讓雷奧把我們的航線目的地設定為亞特蘭大。”“沒錯。”小笛說,“巴克斯告訴我們,要去尋找……那個人叫什麼來著?”“福爾庫斯。”波西說。安娜貝絲看上去相當驚訝,就好像她對自己的男朋友找到解決問題的答案相當不習慣似的。“你認識這個人?”波西聳聳肩:“我一開始沒認出那個名字。隨後巴克斯提到海水,給了我一個提醒。福爾庫斯是遠古的海神,他的時代比我的父親還要久遠。我從沒見過他,但他恐怕是蓋婭的兒子。我到現在還是搞不明白一位海神待在亞特蘭大乾什麼。”雷奧用鼻子噴了口氣。“一位酒神待在堪薩斯要乾什麼呢?天神們都古怪透頂。不管怎樣,我們明天中午就能抵達亞特蘭大,隻要彆出問題。”“可千萬彆那麼說。”安娜貝絲嘟囔著,“現在已經很晚了。我們應該回去睡一會兒了。”“等等。”小笛說。再一次,眾人的目光全都看向她。她立刻失去了勇氣,擔心自己的直覺是錯誤的,不過最後她還是強迫自己開口說話。“還有最後一件事。”她說,“幻靈——那些會附身的幽靈。它們仍然在這兒,在這個房間裡。”
第119章智慧印記·宙斯之子對決海神之子(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