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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天 木蘇裡 1132 字 3天前

楊的關係就止步於此,不會再有什麼發展了。他用這種因果論調自我遊說了很多很多年,說得他自己都信了。然而剛才的一切將這層披裹在外的皮徹底剖開,讓他惶然看見了下麵掩著的真相他和薩厄楊之間橫著的那堵牆和蔣期根本無關。當初紅楓基地被毀,蔣期複活的最後一點希望消失殆儘的時候,他確實對薩厄楊有過一瞬間的怨恨,那種怨恨其實毫不講理,他甚至不知道所謂的“複活計劃”究竟是什麼內容,不知道會用何種方式手段涉及多少其他因素,也不知道最終成功的可能性有多大,隻是因為多年來抓著的繩子突然崩斷無所適從,所以找了一個承載者胡亂地宣泄情緒而已。甚至正是因為毀掉紅楓基地的人是薩厄楊,他才會那樣不問緣由地把那些情緒扔過去。其實現在想來,在那之後的十多年裡,他的重心從找到蔣期沒死的證據轉移到了追緝薩厄楊上,轉得太過隱晦還帶著幌子,以至於連他自己都沒反應過來,某種意義上,薩厄楊在那段漫長的時光裡已經漸漸取代蔣期成了另一根牽扯著他的繩子。薩厄楊確實行事囂張捉摸不定,但是他還不至於瘋到毫無緣由地毀掉一個那麼重要的基地。他從不提毀掉紅楓基地的理由,即便後來進了太空監獄也一樣,他給各種人的答案都是同一個:“沒什麼理由,看著礙眼。”敷衍至極,但始終撬不出彆的不敷衍的理由,以至於最終呈現在收監檔案裡的就是這麼簡單的一句瞎話,然後就此塵埃落定,等到楚斯接手執行官位置的時候,早就過了二次詢問期了。他始終沒有問過薩厄楊的理由,好像他真的相信檔案裡的那句瞎話一樣。但事實上,他早就下意識默認了薩厄楊毀掉紅楓基地是有更深的理由的,甚至默認了那個理由並非不可理喻的,否則他和薩厄楊之間的關係根本不可能轉化成後來那樣,也不可能再有並肩的時候。從他帶著薩厄楊踏入蔣期公寓的那刻起,披了這麼多年的一層皮就再也遮掩不下去了沒人能毫無介懷地讓自己怨恨的人進自己家門。他真正介懷的,其實不過是剛才他對薩厄楊說的那些話而已。楚斯垂著眼在門外站了幾秒,抬手按了按眉心的褶皺,在手掌的陰影遮擋下,有些自嘲地彎了彎嘴角他頭一回發現自己其實淺薄又軟弱,刀尖血刃地活了這麼多年,皮骨都磨出了厚厚的繭,內裡卻依然屈從於安穩感。不是五六年,也不是十幾年,而是長久的,可以令他完全放鬆下來不用再撤離的安穩感,這大概是冷漠、陰暗、動蕩不息的幼年經曆根植在他骨頭裡的,不可更改也無法扭轉的印記……而隻對不可知事物抱有興趣的薩厄楊,怎麼可能跟“安穩”兩個字扯上任何關係?彆開玩笑了。楚斯放下揉著眉心的手,正打算抬腳去客廳,身後的門突然又被人從裡麵打開了,一隻手扯住了他的手腕,將他翻了個身重重地往側邊一壓。身後是通向醫療室的小門,楚斯就被抵在那扇門上。薩厄楊低頭湊過來,因為發燒而變得滾燙的嘴唇幾乎貼著他的,但又留著一點微微的間隙,並沒有真的觸碰在一起,因為剛才一番動作而變得有些急的呼吸纏在一起,顯出一種極致的親昵感。他攥著楚斯的手腕,就著這樣的姿勢,將觸未觸的嘴唇微微動了動,貼著楚斯的唇縫低低笑了一聲道:“剛才那可不能叫繼續,太敷衍了長官,姿勢也不對。我沒記錯的話,你當時被抵在樹上,喘氣的聲音連林子裡不間斷的爆炸聲都沒能蓋過去。”楚斯退無可退,隻要一張口,就能觸碰到薩厄楊的嘴唇,但他還是回了一句:“那是跑出來的。”也許是受氛圍影響,他自己的聲音也低得像耳語。“是麼,那你現在可沒跑。”說完,他已經抵著楚斯吻了起來。最初還有些章法,不知什麼時候開始,就胡亂了起來。短短的走廊裡,兩個人的呼吸聲都很重,聽得人耳根泛熱。哢噠一聲,楚斯身後的窄門突然開了。兩人混亂地糾纏著進去,先是壓在牆上,接著又抵到了醫療艙。然後就聽“嘀”的一聲,他們抵著的那個醫療艙突然打開了封罩。楚斯抓著薩厄手臂的手指一緊,帶著一股巧力一拽又一擰,薩厄楊整個便被他壓進了醫療艙裡。“檢測到受傷生物體,生理數值測量開始。”楚斯一把關上封罩,又拍在了醫療艙的啟動開關上,整個人朝後退了一步,兩手撐在醫療艙的邊緣,喘了一會兒,垂眼敲了敲封罩道:“你身體越來越不對勁了你自己都感覺不到?”薩厄楊倒在醫療艙裡,結實的胸肌上下起伏,他抬手抹了一把臉,眯著眼衝楚斯道:“長官,你暗算我。”“兩分鐘內能暈過去的人沒資格說話。”楚斯用手背抵著額頭心說:滾犢子吧,誰陪你瘋!第52章醫療艙都說常年不生病的人,偶爾生一次病總是來勢洶洶,戰況比其他人都要慘烈點兒。楚斯自己其實本來該屬於這種,但是因為他有跟了一輩子的頭痛症,再加上以往每年都得回黑雪鬆林的彆墅休養,所以總給人一種既強勢又病痛纏身的感覺。這一點讓他在普通人之中顯得並不那麼突兀。薩厄楊則不同,他的一舉一動都和普通世界有些格格不入,明顯脫出於正常人,他就屬於“常年不生病”的那撥人裡最符合標準的一種,楚斯跟他認識這麼多年,就見他認真地傷過這麼一回,其他都是敷衍似的轉瞬就沒事。這一回,薩厄楊活像是要把以往六十年攢下來的傷病後果一次性補上,很快就在醫療艙裡昏睡過去。他睡過去後,眉心反而皺了起來,這種表情在楚斯臉上常會有,在薩厄楊這裡卻並不常見。他平日裡更多時候是笑著的,當然他的笑並不跟情緒掛鉤,正是因為看不出情緒,有不少人一看到他笑就下意識腿發軟。當初剛認識薩厄楊的時候,楚斯覺得他是藏得深,後來認識得久了便發現好像並不是那麼一回事,比起隱藏得深,薩厄楊更像是真的沒有情緒。他越是放鬆,就越是麵無表情。就像是……對這世界上各種情緒的感知都鈍化得無限趨近於零一樣,所以才那麼能找刺激。不過最近這幾天,薩厄楊似乎又刷新了他這些固有的認知。居然……漸漸地顯出了一點兒人味來。楚斯在醫療艙旁邊站了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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