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此而已。但薩厄楊看起來似乎更偏向於後者,能引起他興趣的人太少,能讓他有交談欲望的人更是屈指可數,更彆說涉及私事或是內心想法的交談了。所以當年療養院那麼多人裡,薩厄楊的來曆大概是最神秘的。沒有人知道他出生在哪裡,由什麼人撫養,又是因為什麼進入了療養院……大家對他的了解就是一張白紙。據說曾經有人試圖問過他,畢竟總有些人迷戀這種長相出眾又帶著危險氣質的人,還不少,不論是在療養院還是在訓練營都有過,楚斯就見過不下十個不怕死的,最終結果用腳趾頭想想也能知道,就不必說了。當年的楚斯一度屬於冷眼旁觀的人,而眼下,在看見薩厄楊靠在窗邊靜靜地看著腳下不複往昔的翡翠港時,楚斯突然想問問他:你曾經生活在哪個城市?“你”字剛出口,薩厄楊循聲撩起眼皮看過來時,楚斯到嘴邊的話又驟然拐了個彎,道:“沒什麼,我是說你可以彆發呆了,收拾一下,要著陸了。”薩厄楊眯起了眼睛,那雙近乎透明的眸子落在人身上時,總讓人有種一絲不掛連心裡的想法都被看得清清楚楚的感覺。平日裡楚斯對他這種目光近乎是免疫的,瞎話說多了這點兒承受力還是有的,但是這次他目光卻忍不住讓了一下。薩厄楊突然笑了一聲,“我要收拾一下必需品麼長官?”楚斯沒好氣道:“不然呢?反正你現在也是閒著不是麼?”“好吧”他隨口應了一句,而後直起身體就朝駕駛座這邊走過來。楚斯抬手朝飛行器深處指了指,“轉錯方向了。”薩厄楊聳了聳肩,“武器有一點就夠用了,其他的我也用不上,這裡唯一需要收拾了帶下去的也隻有長官你了。”楚斯:“……”這人順嘴的流氓耍起來一套接一套,楚斯張了張口,正想回一句,就聽轟隆一聲巨響,整個飛行器像是突然撞上了什麼東西又被牽扯住一樣,所有運行程序都陷入了莫名的混亂中,活似被憑空喂了一口毒,猛烈翻滾抖動起來,卻始終沒法再靠近公寓區一步。第41章偷聽者之前作過死的天眼這回倒是長了點腦子,在飛行器不穩定的同時智能啟動了艙內反重力係統,鎖死了所有櫃門和隔間門,這才使得楚斯和薩厄楊免受皮肉之苦,沒有“啪嘰”貼撞在艙門或者舷窗上,保留了一點兒形象。勉強算是將功贖罪。“天眼,清查一下係統,中毒了麼這是?”楚斯浮在艙內,順手抓住了艙頂的一根橫杆把控位置。叮天眼:“清查完畢,%,%,%,檢測到外部能量場有不明原因的劇烈波動,軸線出現斷裂層”楚斯:“言簡意賅,現在不是往外扔數據的時候!”叮天眼:“好吧,換成人話就是飛行器突然碰到了時空非常態扭曲導致的能量場紊亂,闖不過去。”薩厄楊借著好幾處可以抓手的地方,將自己移到駕駛台邊,手指鉗著邊沿調出清查數據看著,同時衝天眼道:“那撤後兩步重新撞兩回試試。”叮天眼:“恕我直言,您跟飛行器有私人仇怨?”薩厄楊嘖了一聲。天眼立刻開著飛行器撞了出去。又嘗試了兩回,依然沒有撞出什麼結果來,天眼半真不假地嚶嚀一聲,正要哭,就聽薩厄楊又開口道:“再清查一回。”天眼連叮都不叮了,感覺有些心不甘情不願,但是清查結果卻飛速出來了。這次沒人打斷,它林林總總報了一長串數據,楚斯乍聽了一耳朵,就聽出來了區彆。這次的外部能量場乾擾降低了,不過降低得不多。薩厄楊單手穩住身體,騰出一隻手飛速地敲著按鍵,片刻之後,他轉頭衝楚斯道:“再等兩個小時吧,兩個小時後再來撞一撞。”天眼又嚶嚀了一聲,被這兩個沒良心的人直接忽略了。飛行器重新後撤了數十米,翻滾和抖動終於緩緩停歇下來,艙內的反重力場也關上了。楚斯這才鬆開抓著橫杆的手,輕巧地落回地麵。不過冷不丁的失重和冷不丁的恢複終歸讓人生理上難以適應,楚斯在地上又站了一會兒,感覺雙腿沒那麼彆扭,這才衝薩厄楊道:“把艙門打開,我下去看一眼。”他說著又進了飛行器裡麵,從卡洛斯布萊克的武器設備庫裡找到了一點能隨身攜帶的東西。他翻到了兩枚指燈,往自己手指上套了一個,另一個收了起來,又找了個臂套卡在左手手臂上,往裡麵插了一排晶體管狀的炸彈。其實在這種碎片上,隻要沒有碰上剛巧著陸的流浪者或是他星勢力,基本上不會有什麼危險。但架不住萬一要開個道炸個門什麼的,所以他還是帶上了一些武器。簡略收拾了一番,楚斯便下了舷梯,走到下麵他才想起來問薩厄楊:“天眼帶上了麼?”薩厄楊拍了拍後腰。楚斯把手裡收著的另一個指燈丟給他。薩厄楊一抬手接住,而後捏著那個指圈翻看了一會兒,這才不緊不慢地把它往手指上套,嘴角還噙著一絲意味不明的笑,玩味道:“你戴的是哪個手指長官?”“……你管得是不是有點寬?”楚斯硬邦邦地回了一句。他人已經走出去好一段距離了,才背著手非常敷衍地衝薩厄楊晃了晃。燈光映照著他的背影,在孤拔挺直中莫名顯出一種清瘦感來,又透過他的指縫映照著他的手掌,清晰地照出他戴在中指的指環。薩厄楊嘖了一聲,“親愛的,你可真會挑釁。”“多新鮮啊。”楚斯冷靜的聲音傳過來,帶著一點兒戲謔,“張嘴就能跟人結仇的薩厄楊先生居然說彆人挑釁。”兩人一前一後拉了大約有七八米的距離,薩厄楊始終沒追上來,就那麼不緊不慢地綴在後頭,仿佛是來散步的。他們的指燈並不算明亮,但在一片漆黑的城市裡依然算得上顯眼,映照出附近荒蕪的街道、商戶和公園,看起來陌生極了,和楚斯印象裡的全然不同。他對這條街道的記憶還停留在十四歲之前,四十多年過去,這裡早就天翻地覆了,除了街道的走勢沒變,什麼都不一樣了,除了街道儘頭那片消失了又出現的公寓區。楚斯遠遠看到公寓區大門時,下意識頓住了腳步,他估算了一下距離,伸手探了探。滋啦一股撕裂般的刺痛猛地錐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