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留的水,直接拉開木門快步走了出去。回歸到人群密集的地方,一呼吸都是那些充滿情調的陌生香水味,這種味道仿佛在驅趕著他,池烈覺得這裡沒有自己的容身之處。當然,他也不想有,他現在一刻都不想多待,每個人身上的味道都刺鼻得令他作嘔,他要立刻逃離這裡。[七]雁回叼著煙,伸手摸了下口袋發現沒帶打火機,他還沒來得及開口,旁邊的男人就利索地手遞過來幫他點上。雁回挑了挑眉,吐出第一口煙霧問他:“多大了?”那男人故作神秘地笑笑不說話,反問雁回:“剛剛坐這兒的男孩是跟你一起的?”雁回轉頭發現位置空了,但池烈的手機還在桌上。他四處望了一下,見池烈正從洗手間出來,便又放心似的把臉轉過去,“嗯,你有興趣嗎?”“我對小年輕最感興趣。”那人直言不諱,坦白道:“但你們像是一起過來的,他總看你。”雁回指尖一頓,接著慢慢吸了口煙,漫不經心地問:“你對我就不感興趣嗎?”那人愣了愣,還真思考了幾秒回答:“那也行。”雁回被他這種反應逗笑了。池烈正好走過來拿手機,看到雁回的側臉也隻當他是在跟陌生人調`情,便若無其事地低下頭。沒等他的指尖碰上手機,又被湊過來的雁回嚇了一跳。池烈不知道什麼原因,總之雁回看起來心情似乎不錯,環住自己的腰以後就不由分說地吻上來。舌尖有淡淡的酒味,池烈蹙眉想避開,但雁回越親越蠻橫,把他抵在吧台前就沒再鬆開手。胸口像是有一團火在燒,池烈渾身上下熱得難以呼吸,他不希望餘光裡出現旁人的視線,就這樣把眼睛閉上了。等雁回鬆開他的時候,池烈覺得喉嚨都快要乾涸,但也不想多喝一口酒,隻跟雁回說了一聲:“我要回去了,鑰匙給我。”雁回低頭找鑰匙,池烈瞥了旁邊一眼,發現剛剛還在雁回旁邊的人已經不見了。“路上注意車輛。”雁回遞給他。回到公寓,池烈有一種重獲自由的輕鬆心情。他把電視打開調大音量,找到個熱鬨的綜藝節目,然後進浴室裡洗澡。洗著洗著,池烈視線定住了,他看到木架上正好放著幾個正方形塑料包裝的便攜洗發水,立刻想到今天在雁回口袋裡發現的東西,下意識厭惡地彆開眼。隨後他又意識到,自己現在憑的是什麼立場情緒低落?他是出來散心的,又不是來陪雁回的,各自有各自的安排,這不是挺好嗎。水流嘩嘩的聲音吵得他心煩意亂,抬手關掉後冷意襲來,才發現進來這麼久都忘記開浴霸。池烈裹緊毛巾擦乾身體,換好睡衣後就上了樓。電視沒有關,躺在二樓的床上能聽到底下隱約傳來的聲音,他才有安全感。但現在時間還挺早,睡也睡不著,他又爬起來下載新的手機遊戲。果然最好玩的還是遊戲!如果世界末日讓他選擇是跟雁回度過,還是玩一款簡單普通的《貪吃蛇吃蘋果》直到死去,他也能毫不猶豫地選擇後者。不對,雁回就不該出現在自己的選項裡!“嘖。”稍胡思亂想走神片刻,就錯失了通關的機會。池烈把這錯誤都歸結在雁回身上,正在這暗自咒罵他呢,手機忽然卡頓了兩秒,遊戲畫麵自動退出變成了來電顯示。池烈手一抖,懷疑雁回是不是有讀心術知道自己在罵他。“開一下門。”雁回在電話裡說。“啊?”池烈一時間沒反應過來。“我敲了好幾分鐘了,你沒聽見嗎?”雁回無奈地笑了。當然沒聽見,樓下全是綜藝節目的聲音。池烈下樓後第一件事先把電視關了,免得雁回進來覺得奇怪。“你怎麼回來了?”池烈開門後直言自己的疑惑。雁回覺得他這個問題才奇怪,理所應當反問:“我不能回來嗎?”答案大概很明顯,雁回八成是沒找到合心意的對象,才空手而歸吧池烈擅自下了這個判斷。於是再晚些時間,兩人躺在床上,池烈感覺到尷尬。他昨天睡了太久,現在沒有絲毫困意,雁回好像知道這一點,所以不僅沒有關燈,還把他當手機支架一樣,胳膊搭在肩膀上看視頻。池烈轉頭看了一眼雁回的屏幕,純粹好奇內容而已。雁回卻好像以為他有興趣,稍稍伸長了手臂讓他看得更清楚。是國外拍攝的自然紀錄片,池烈光看畫麵以為是隻罕見的野生動物,三色相間十分明豔,接著又看到中譯字幕寫著“這條食螺蛇正在吞食一隻成年美洲臼齒蜥”,他一瞬間就感到反胃。那條蛇直接吞沒了蜥蜴的頭部,同時不斷地緊緊纏繞獵物的身軀。奄奄一息的蜥蜴在本能地掙動幾下前肢後,終於與食螺蛇的顏色融為一體,像是一個緊密而扭曲的擁抱。解說這時還語氣詼諧道:“在最後,他們‘相愛’了。”“好惡心。”池烈緊鎖眉頭,連今天喜歡的貪吃蛇遊戲都不想玩了。雁回聞言把手機移開,胳膊仍然在他的腰上環著。池烈一直都很怕癢,尤其是腰部稍微碰一下他就條件反射縮起身子。可現在不知道怎麼了,腰好像背叛了自己一樣,雁回怎麼抱它都平靜地接受了。之前上網,池烈無意間看到個叫“皮膚饑渴症”的詞,他現在嚴重懷疑雁回就這破毛病,動不動就要貼過來,跟雙麵膠成精了似的。“你他媽是不是喝多了,”池烈忍不住向後拱了一下肩膀,“放開,熱。”“你就當是吧。”雁回閉著眼睛,聲音含糊不清,但手上的動作又足以證明他現在清醒得很。池烈發現他越來越肆無忌憚,指尖已經挑起自己的內褲邊緣,於是忍無可忍地撥開腰上的胳膊,翻了個身坐起來厲聲斥責:“你大晚上饑渴了就去找彆人痛快,彆過來跟我犯賤!”話說出口池烈立刻後悔了,他的說法好像不僅承認了自己與雁回現在曖昧不清的關係,而且語氣聽著還有一種欲迎還拒的埋怨意味。大爺的,最要命的是自己聲音還意外很大,仿佛在賭什麼氣一樣。雁回仍然躺著,暖黃色的燈光映在他線條硬朗的臉上,黑玉般的發絲垂下形成陰影。他望著池烈,眼裡流露出更邪佞的光來。“我哪裡跟你犯賤了,”他雙唇微啟,像是夢囈,“我難道不是在跟你發`騷嗎?”池烈心裡一顫,抄起枕頭朝他的臉砸過去,“滾!”雁回沒有抬手撥開枕頭,他的聲音從下麵模糊地傳出來:“明明答應了陪我喝酒,自己卻先跑了。”反倒抱怨起他來了。池烈瞪過去,但有枕頭遮擋,瞪了他也看不見。空氣安靜了幾秒,枕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