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有那樣強烈的興趣,加上自己彈得太難聽,隻玩了一會兒就失去興趣。閒著也是閒著,池烈又隨手拿起鋼琴上的一罐藥瓶瞅了幾眼,印著“阿普唑侖片”,服用說明上寫著適用於焦慮或失眠,看了半天才發現這就是俗話裡的“安眠藥”。在池烈的認知裡,這玩意兒就是電視劇裡用來自殺或者下毒的,吃幾十顆躺在床上,眼睛一閉一睜這輩子就安靜地過去了。要不是想起來雁回每晚睡前都在吃藥,池烈還以為這是他用來自尋短見的。雁回失眠嗎?明明平時看起來挺精神的樣子,尤其是陰陽怪氣嘲諷自己的時候,一點都瞧不出這人會焦慮煩躁到依賴藥物。池烈輕輕把罐子放回原處。半小時的時間很快就過去,池烈餓得不行趕緊下了訂單。雁回的朋友圈也沒有新動態,池烈猜測他一定是去哪裡鬼混了,絕對不會乾什麼正經事。下午雁回也沒有回來,池烈打了一天手機遊戲,等肩膀酸痛的時候才發現外麵已經天黑了。他望著窗外灰藍的世界,愣了幾秒,忽然不耐煩地又抓起手機,給雁回發了條消息:“給我帶份黑米粥。”沒有回複。不知道是忙什麼事連手機都不看一眼,池烈揣摩著雁回的性子,自然地聯想到某些難以啟齒的情`色之事上。那有必要一整天都……池烈及時地收起了腦子裡浮想聯翩的疑惑。管他呢,雖然自己在這方麵沒經驗,可也不至於對雁回都產生好奇心。晚上十點多,玄關處才傳來點動靜。池烈摘下耳機見到雁回,他麵無表情地把外套脫下來隨手掛在架子上,目不斜視進了屋子,沒看自己一眼。過了一會兒他出來了,站在臥室門口,臉色陰沉地問:“你動我琴了?”池烈心裡“咯噔”一下,但嘴上還是沒好意思承認:“沒動過。”他避開雁回的視線,就算隔了好幾米遠的距離也能清晰地感覺到對方的低氣壓,心情不太好的樣子,聲音也是有些沙啞。池烈以為他會罵自己一頓,不過雁回隻是沉默了幾秒,不再追問。“吃飯了嗎?”雁回慢慢走過來,挨著他坐下。靠近的時候,池烈嗅到了幾縷酒味,蓋過了雁回本身的香水。“吃了。”池烈回答,猶豫幾秒還是沒忍住問:“你乾嘛去了?”雁回點了支煙,心不在焉道:“上墳去了。”他歪頭盯著池烈,什麼話都不說,但卻是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被這種直勾勾的陰森眼神盯得心裡發怵,池烈尷尬地站起來,打算回房睡覺了。剛一邁開腿,腳踝忽然被勾住,池烈重心不穩地跌坐回柔軟的沙發上。是雁回絆的自己。池烈本想像往常那樣瞪他,然而今天的雁回臉上一丁點笑容都沒有,眼睛也冰冷淩厲起來。“你”“池烈,”雁回手指夾著那根緩緩燃燒的煙,朝池烈又挪了幾寸,煙霧從刀鋒般的唇邊流出:“我是不是喝得有點多?”兩人身體之間幾乎沒有空餘的距離,池烈能感覺到自己的肩膀差不多碰到了雁回的胸口,他一開口說話時就能聞到酒味。“你他媽自己喝了多少問我乾嘛?”“嗯……我感覺我好像喝醉了。”雁回的喉嚨有些嘶啞,比平時透亮清澈的聲音要成熟性`感不少,“所以我現在……很不正常。”“你平時也沒正常過。”池烈隱約感覺雁回的臉越湊越近,自己就不自覺地朝另一個方向偏。然而雁回乾脆就直接湊到他耳邊,貼著池烈的發絲小聲低語:“但現在不一樣。”溫熱的氣息鑽入耳朵,池烈瞬間頭皮發麻,身體僵直著忘記動彈,下意識警惕地問道:“你、你想乾嘛?”“我現在好想讓你……”雁回的鼻尖似有若無地蹭過了池烈的耳廓,“跪著給我口。”[四]這句話如同一枚殺傷力爆表的核彈,頃刻間震得池烈三觀儘碎。男人的曖昧氣息還在自己耳邊遊離,池烈感覺到自己半邊肩膀在被越來越重的力道壓迫著,下意識抬起手肘向外狠狠地撞擊,準確無誤地砸到了對方胸口正中,發出沉悶的聲響。在酒精的麻痹下,感官能力明顯遲緩,雁回沒有感覺到多少疼痛,隻看到眼前的少年正用驚恐厭惡的眼神注視著自己。而造成池烈產生消極情緒的原因,雁回不到兩秒就拋之腦後。他若無其事地盯著池烈柔軟的嘴唇,吐字緩慢地誇獎道:“顏色真好看。”他隻是借著醉酒的狀態能隨心所欲地胡言亂語,腦子裡想到什麼就直接脫口而出了。然而這種話進入池烈的耳朵裡,造成的效果越來越糟糕,成功地將他惹惱。“你他媽想死嗎?”池烈瞪紅了眼睛,因躁怒而手指發顫。他一拳攥緊了雁回的襯衣領口,一團布料在掌心扭曲到了極致,咬牙切齒地說:“大不了跟你一命換一命,彆以為老子不敢弄死你。”雁回雙目下垂注視著池烈的臉,明明還是青澀的五官輪廓,眼神卻已經顯露凶狠。有這樣的一種錯覺,仿佛少年張開嘴就能看到他森白的獠牙,極其不安分。“嗯……”雁回的喉嚨裡發出細微的呻吟,他半眯著眼睛,抬手撫摸池烈毛茸茸的腦袋,溫言道:“我該找個項圈給你戴上。”這下池烈徹底惱火,他手掌直接攀上雁回的脖頸,五根手指發力仿佛是真的要置對方於死地。突出的喉結在自己的掌心蹭了蹭,池烈看到雁回漆黑的雙眼裡有閃亮的東西滲出,眼角緋紅,臉上卻沒有什麼多餘的表情,隻是十分安靜地望著自己。池烈這才鬆開了手,站起來遠了幾步。雁回沒有咳嗽,隻是出於本能地深呼吸來緩解壓抑。他慢慢地解開衣領,胸膛的肌膚暴露在外。正中間的胸口還留著池烈用手肘撞擊出的紅印,在他凹凸有致的左鎖骨下,是一塊匕首圖案的刺青。隻有帶著刀柄的半截樣式紋在了皮膚上,連傷口也惟妙惟肖地刻畫在胸膛,讓刀尖的另一半看起來仿佛已經刺入心臟。池烈試圖讓自己鎮靜下來,他皺著眉沒好氣道:“我他媽這次先饒了你。”雁回以極其慵懶的姿勢蜷縮在沙發上,漫不經心地瞥著池烈,半晌才“嗯”了一聲。“是你啊……”雁回恢複了些理智,但記憶還是受到了阻礙,“你叫什麼來著,小畜生?”“你”池烈強壓著怒火,不想和一個醉了酒的人糾纏太久。“啊,池烈。”雁回想起來他的名字,“幾點了,你還不睡?”“你當我樂意困著啊,要不是我他媽怕你在外麵……”池烈張了張口,沒有再繼續說下去。反正也不是什麼重要的理由,隻不過是自己胡思亂想罷了,至少雁回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