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心安在白文萱的強烈要求和注視下，給戰神發了信息，“上次和你提到的有個公司想收購PMC，能不能安排和你爸爸聊一下？”對方沒有回複。白文萱盯著手機屏幕，直到屏幕暗了下去，對方還是沒有回複。白文萱狐疑地看著何心安，這貨不會是在騙人吧？何心安立刻解釋，“澳大利亞和中國有兩小時時差，可能我同學吃飯去了？而且她前段時間剛打了胎，在修養睡覺也說不定。”白文萱又覺得腦仁疼，“取得聯係立刻告訴我。”“好的白行。”兩個人打車從凱貿大廈回潮安支行，白文萱沒有給何心安再安排其他任何工作，隻是時不時從辦公室探出腦袋，“有回信兒了嗎？”何心安看著手機也著急，但奈何對方一直沒有回音。在白文萱眼皮子底下真是如坐針氈。何心安勾了勾許淵，“走，拜（網）訪（紅）客（咖）戶（啡）去？”許淵立刻放下手中的遊戲，假模假樣拿了個筆記本，“走啊，哪（哪）個（家）客（咖）戶（啡）？”“那家新開的，咱們還沒去營（光）銷（顧）過（過）。”兩個人一拍即合，一起走出潮安支行。以前工作不忙的時候，白婧、許淵、何心安時不時就出去摸魚，打著給客戶送人肉咖啡的旗號，先在咖啡館消磨一下再去客戶那裡。要不然就是打著小組開會，頭腦風暴的名義，在咖啡館找靈感。五月的天氣真是宜人，陽光照在身上暖暖的，不冷不熱剛剛好。支行附近新開的網紅咖啡，許淵約了好幾次，奈何何心安最近太忙了，一直都沒約上。何心安點了一杯榛子拿鐵，一塊榴蓮芝士蛋糕，往沙發上一坐，四肢舒展起來，虛虛伸個懶腰，感覺生活都變美好了。“你最近跟著妖精白，有沒有聽她說，她要調走了？”“啊？”何心安抿了一口拿鐵燙到了舌尖，“完全沒聽說，她要調到哪裡？”“可能調到分行去做部門一把手。在支行多累，在部門舒服啊。”此話不假。支行是經營單位，每年的考核一年比一年嚴格，而且每年都要求在上一年的基礎上新增，新增存款規模，新增客戶數量，新增利潤。土地就那麼大，年年都增產，遲早得把老黃牛累死。部門就不一樣了，部門行使管理職能，雖然有的產品部門，也有自營壓力，也要影子考核，但是相比於支行真是輕鬆太多了。而且分行的名片遞出去也更加體麵。何心安回想著白文萱最近的舉動，完全沒有感覺到她像要調離了。“你怎麼知道？我覺得一點跡象都沒有。會不會是你聽錯了？”“我和你說的八卦，哪一次說錯了？我上次說孫靜出事了，你也不信。”距離孫靜去世，不過才幾個月的光景，但是好像所有人都習慣了她的離開。就像她從來沒有存在過一樣。工作照樣推進，日子照樣過。想到這裡，何心安感受到人性的寒涼，但這好像又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兩個人沒有再說話，何心安難得逮著空閒發呆，許淵又在手機撩妹。連個人一直消磨到下班。何心安心裡被塞了PMC的事，白文萱的事，孫靜的事，感覺好像被堵住了一樣。不想回家一個人呆著。便想著給慕楚詩打電話，一起去吃好吃的！自從上一次在他家分彆後，已經好幾天沒有聯係了。可是手機一直沒人接聽。發信息也不回。怎麼回事？何心安開始懷疑是不是自己的手機有問題？給許淵打電話，一打就通了。“下班了沒空陪你玩耍，場子裡浪去了，你來不來？”“滾。”看來不是手機的問題。那慕楚詩發生什麼事了？上一次見麵時，慕楚詩家裡像打架一般狼藉，但是慕楚詩又說沒什麼事。何心安好奇，自從慕楚詩高中時離開，前段時間再回來，中間這麼長的空白到底發生過什麼？漫無目的的溜達著，不多一會兒，溜達到麗姿酒店。正是海鼎證券對麵，上次差點捉奸在床。正回憶著，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進入了麗姿酒店，正是姐夫鄭明哲！何心安本能地跟上。姐夫又直奔電梯間，何心安躲在柱子後，直到姐夫上了電梯，她才跑到電梯間，看著電梯一路到了27層，停了下來。何心安搭了隔壁的電梯，也上了27層。電梯停穩後，何心安小心翼翼探出腦袋，悄默默找了一圈，不見姐夫的身影。他肯定是進房間了。根據電梯門口張貼的走廊示意圖，何心安判斷27層沒有會議室，都是客人入住的房間。晚上7點，姐夫不回家，卻在這裡開房，何心安的腦袋裡又開始十八禁。總不能在這裡一直蹲點等吧？“叮”，電梯又響了，又有人來了27層。何心安趕緊躲到樓梯間，偷偷觀察外麵的情況，又是那個女人！第一次在珠寶店見的女人，第二次在姐夫進酒店後不久也進入酒店的女人！女人走到2708房間門口，左右觀察了一番，確定沒有人了，才掏出房卡，嗖一下閃了進去。奸夫淫婦！姐夫一定出軌了！何心安第一反應是活捉奸夫淫婦，替天行道。但是又覺得自己的身份不過是個小姨子，這種捉奸在床的戲碼還是正宮來演比較好。何心安擔心等下捉奸的畫麵太激烈，一向高雅的何如意應付不來，若小三當場撒潑，姐夫當過兵，還拿過散打冠軍，何如意得有個幫手製服對方。於是給匡子辰打了電話，“姐夫和小三被我堵在酒店裡了，等下何如意來捉奸，萬一打起來了，你來幫幫忙。”匡子辰正在分行加班處理文件，一聽電話內容就去扶眼皮，怪不得今天左眼皮一直跳，就知道沒有好事。“你已經通知何如意了？”“馬上通知，先找個打手，再讓她來。”“你不再考慮考慮？”“考慮什麼啊？難不成等小三和姐夫造個人出來？！彆磨磨唧唧的，你英雄救美的時刻到來了！”掛了電話，匡子辰歎了口氣。何心安還是不了解何如意。何如意好麵子，時刻維持的都是女王的形象，就算鄭明哲真的出軌了，何如意肯定也會捂起來，關門打狗，慢慢收拾，她才不願意讓何心安看到自己最狼狽的一麵。揉了揉太陽穴，匡子辰到地庫取了車，火速開往麗姿酒店。何心安覺得自己正在引爆一個炸彈。這個炸彈若此時不引爆，之後隻會被埋得更深，更具有毀滅性。給何如意打電話之前，何心安的手都在抖。她並不喜歡傳遞壞消息，不喜歡把血淋淋的現實扒開放在彆人麵前。但若她不這麼做，她就變成了幫凶。鼓足勇氣，深呼吸，撥通了何如意的電話，嘟～嘟～嘟～，良久那邊都沒有接電話。何心安的心吊到了嗓子眼，就好像自己被捉奸一樣。正準備掛斷，電話被接通了。“什麼事？”一如既往的冷漠語氣。“姐，”何心安怯怯地叫了一聲，從小到大隻有做錯事，要被何如意摁在地上摩擦時，何心安才會叫姐，此時的聲音聽上去更是充滿膽戰心驚，“姐夫出軌了，在麗姿酒店2708。”良久，那邊才有一聲淡淡地，“哦？”像是漫不經心，也像是無所謂。“我就在房間門口，姐你什麼時候過來？”啪，電話斷了。“喂？喂？”何心安看著莫名其妙斷線的手機，以為是樓梯間信號不好，再撥過去，卻再也沒有人接聽。什麼情況啊？何心安躲在樓梯間，心急如焚，觀察著外麵的情況，不一會兒，電梯響了。又有人來到27層。是匡子辰！“這邊！這邊！”何心安把樓梯間的防火門打開一個小縫，衝著匡子辰小聲喊。匡子辰四下看了半天，才發現樓梯間有人。開門，擠入樓梯間。樓梯間挺寬敞，但是門上隻有一條窄窄的玻璃，趴在玻璃上才能看到外麵的情況。匡子辰看何心安像隻猴子一樣死死扒著玻璃。“你確定他們在裡麵？”“九成把握吧。”“剩下一成呢？”“如果搞錯了情報，等著何如意弄死我。”即使有可能被何如意弄死，何心安也不能讓何如意蒙羞。“門開了！他們要出來了！”何心安小聲說，“何如意還沒有來，怎麼辦？怎麼辦？”何心安心裡亂做一團，眼看2708的門越開越大，那個女人的一條腿已經邁了出來，何心安猛然打開防火門，衝向2708。內心一直在祈禱，希望不要看見姐夫。何心安在前，匡子辰跟在身後。女人打開門後，看見門外立著兩個人，臉上充滿防範，立刻要關門，被何心安推住門，匡子辰在身後稍加用力，門哐當被撞開。“你們是誰？”女人問。何心安衝向裡間，看見姐夫正在扣襯衫的袖扣。臥槽！好一對奸夫淫婦！真是實錘！原本應該由何如意來發難，偏偏她掛了電話卻再也打不通。姐夫的眼中閃過一絲震驚，隨即又平靜下來。反問道，“小何，你怎麼在這裡？”何心安正想隨手抄起什麼東西打過去，聽到身後傳來熟悉的聲音，“我也叫她不要鬨事，但是小孩子現在不聽勸了。”回頭看，竟然是何如意！跟在何如意身後的是慕楚詩！最近幾天一直聯係不上的慕楚詩！“姐，姐夫出軌了！證據確鑿！我親眼看見這個女人進了房間，姐夫剛才還在係扣子！”“我們是開放式婚姻，你不懂嗎？”何如意的臉上平靜地看不出一絲波瀾，她當著何心安、匡子辰、鄭明哲還有小三的麵，牽起了慕楚詩的手。而慕楚詩沒有拒絕。天雷滾滾，三觀被刷新。何心安的胸口感覺到被千斤頂爆錘。再一，再二，再三，何心安在同一個地方摔倒了三次。何心安緊緊地盯著慕楚詩，希望慕楚詩解釋，這不是真的！可是慕楚詩牽著何如意，目光掃過何心安，還有她身後的匡子辰。勾起嘴角，露出標準的痞笑。來啊，互相傷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