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何忍心(1 / 1)

獨上宮牆 看人間 1528 字 3天前

窗外人影綽綽,年汀蘭早早吩咐了青魚回去休息,想來便是那人來了。半開的窗戶,讓玄淵並沒有勇氣去推開,一想到今日年汀蘭對他的表情,便生了些怯意。年汀蘭早已經收拾妥當,若不是想著要看看書,怕是早已熄了燈。看著窗外的影子,許久沒有動靜,年汀蘭扔了書,撤了架,徑直要將窗戶給關上。玄淵的手猛然伸進來,卡在窗戶口,就那樣生生被夾住。年汀蘭一驚,聽著玄淵“嘶”了一聲,這心裡卻是一片冷,一個在戰場廝殺的大男人,還會懼這點疼痛?“二殿下不去為自己鋪路,跑來我這窗戶跟前,裝什麼可憐?”年汀蘭與曾素之不一樣,曾素之性情溫和,玄淵隻需稍加用些心思,加上親事已定,曾素之便會傾心以待。隻是這個年汀蘭,性子不穩,前些日子,摸準了她麵冷心軟,一旦自己裝可憐,她便會給些好臉色,偏偏這一次,似乎有些不管用了。“這窗戶門一擠壓,著實是有些疼。”玄淵故意委屈,年汀蘭卻是硬了心腸。有的時候,人會心軟,不過是願意讓自己試著接受而已。如今沒了那等想法,自然是不願意再順階而下。“二殿下,聽我一句勸,花多了心思在女人身上,不見得是件好事。”六月的夜晚,實在算不得冷,但年汀蘭的話,瞬間凍結了玄淵的表情。再多的愛慕與喜歡,在這種聽來,有些侮辱的話語麵前,也變得沒了耐心。“你是什麼意思?”花多了心思在女人身上,莫不是,她覺得自己是個好色之徒?玄淵不是不會生氣,他隻是想要哄這個女人,想要她給自己一些好臉色,或者說,隻是想她心裡有自己一點點的位置。“二殿下,還是那句話,你我之間,協議為重。你護我年家安穩富貴,我年家傾力助你達成心願,其餘的,二殿下就莫要再多費心思了。”年汀蘭言語裡的拒絕,顯而易見,隻差明說,我年汀蘭,對你玄淵,毫無情愛心思。“啪”玄淵一把打在窗戶上,驚得年汀蘭肩膀一抖。瞧著他那模樣,簡直就像是要打人一般。年汀蘭不由得捏緊了拳頭,心裡都在想著,若是他當動起手來,她該如何?“我玄淵,對你是一片真心,若不是你,年家就是有滔天權勢,那我也大可不必通過聯姻之事,來收攏人心。”玄淵的話說的隱忍,年汀蘭卻是冷笑,沒有看中年家的權勢?這簡直就是一個笑話!“嗬,二殿下,若是我嫁你,我年家勢力,不為你所用,你待如何?”“你是年家的女兒,為何你年家勢力不為我所用?”二人爭鋒相對,玄淵反唇相譏。年汀蘭鳳眼一抬,眼中冷意畢現。“那不就是了,二殿下一開始對素之姐姐,也不殷切,隻是因為聖旨下來了,覺得曾家有望,所以便去巴結曾家了。這與二殿下,一開始對我的殷切,不是一樣的嗎?隻是因為年家可用,你又與我兄長交好,條件得天獨厚,所以你才一直說你真心悅我!” “年!汀!蘭!”玄淵氣的雙眼發紅,也不知是不是年汀蘭的錯覺,隱隱覺得他的眼睛有些發亮,似乎是有淚水在聚集。“你不能這般汙蔑我,素之也是父皇定下的親事,我與她往來,也是正常,就算我對她存有利用之心,我待你的心思,從來都是乾淨的,你不能這樣想我,說我!”“二殿下,我並未說你與素之姐姐往來有何不正常,就這樣說吧,我年汀蘭對男女之情無意,與你成親也不過是完成父母之命。你愛,或不愛,我都不在乎,你大可不必這副模樣。”玄淵身經數戰,刀劍縱使傷身,卻不及此時,受年汀蘭這言語刺激,半分傷害。“我當你如暖陽,步步靠近你,不曾想,你竟似利劍……”玄淵聲音有些沙啞,幼時的年汀蘭,哪裡是這副模樣?她分明愛笑愛鬨,活潑恣意,那個時候的她,分明就像是陽光一樣,吸引著在陰暗角落的他,怎麼如今真真切切的靠近了,才驚覺,她竟如此冰冷?年汀蘭神情漠然,並不再多說,最狠的話,已經說出口了,徹底為自己斬斷了退路,沒有留下半分餘地。“汀蘭……”玄淵可憐兮兮,喊了一聲。年汀蘭險些心軟,想要安撫他,腦海裡卻一直在想著曾素之,一個人隻有這麼一顆心,哪裡會有那種能力,可以兼顧兩個人呢?既然今生與情愛無緣,倒不如徹底斷了這些紛爭,做些有意之事,不是更好?“二殿下,請回吧,日後好生待素之姐姐。”年汀蘭這話,是將玄淵推得更遠了,逼得玄淵步步後退,由得年汀蘭關上了窗。初初萌生的情意,就這樣被斬斷,年汀蘭心裡多少有些不舍。但相比一段不知道結果的婚事,年家與玄淵之間的合作,是必然進行下去的,她必須要足夠強大,強大到可以力挽狂瀾。窗外的人站了半晌,隱隱有吸氣聲傳來,終究是重重一聲冷哼,轉身離開。年汀蘭終於還是想到法子,將冰塊之事給解決了。容花糕坊,開始慢慢步入正軌,隨著天氣日漸炎熱起來,人也是越發的絡繹不絕。不隻是堂食,外帶的人,都多了許多。墨卿桑站在 樓上,看著容花糕坊的人,嘴角不由得露出笑意。“她,還是有幾分做生意的頭腦。”墨卿桑不由得讚美。新荷在整理他的衣物,聽著他忽然說這話,臉色微微一變。“主子若是不幫襯,年小姐這事兒要成,怕是還需得一些時日。這其中,少不了主子的功勞。”新荷是不喜歡年汀蘭的,哪怕她是墨卿桑一直以來的動力,但在新荷的眼裡,年汀蘭實在算不得一個足以與墨卿桑比肩的女子。墨卿桑不置可否,他承認,他幫襯了不少,但是那並不妨礙,在他眼中,年汀蘭是最為特彆的,獨一無二。“你對她有偏見?”“是主子對她看得太高!”新荷與墨邪一樣,是墨卿桑的左膀右臂,新荷性子算不得好,但是對墨卿桑是忠心不二。墨邪上來,手裡提溜著一個食盒。“你這是拿的什麼東西?”新荷一眼便瞧出,那是容花糕坊的定製食盒,眼神不悅。墨邪並未搭理她,徑直將東西遞給墨卿桑。“年小姐派人送來的,說是新出的糕點,請主子品嘗。”“哦?”墨卿桑臉色的歡喜,根本無法掩飾。“她弄了新糕點出來?”“說是獨獨一個桂花冰糕,實在單調,便多請了幾個師傅,做出了些時新的糕點。對了,年小姐還說了,店裡的冰糕還出了紅豆與玫瑰這兩種口味,主子若是有興趣,可以親往。”墨卿桑嚼著那糕點,竟是覺得美味異常,聽了墨邪後邊的話,不由得給了他一個白眼。“她說的話,如何不早些說?今日她在糕坊裡頭?”墨邪撓了撓後腦勺,搖了搖頭,“不在,咱們的人說,她今日似乎換了男裝,但是並未去糕坊。”“什麼?”“咳咳……”墨卿桑一急,糕點的碎屑嗆到了氣道裡頭,一陣猛咳。新荷連忙倒了水,遞上去。“你說她今日換了男裝?”墨邪點點頭。墨卿桑連忙放下東西,“快,快,我要出門一趟”“主子!”新荷還來不及給墨卿桑遞上手帕擦拭嘴角,墨卿桑人已經不見了影子。隻能拉著墨邪,一臉不快,“你跟著主子的時候,可不能讓他做過分的事兒。”墨邪一臉奇怪的看著她,“什麼叫過分的事兒?”“就像那個年汀蘭,與咱們的大事,根本就沒有關係,他太上心了!”墨邪一把打開新荷的手,“你沒瞧見主子聽到關於年小姐的事兒的時候,有多開心麼?喜怒哀樂,就像是個真正的人一樣。”新荷被墨邪這話說的一愣,但是她守了這麼多年的人了,突然為了彆人這般,這心裡頭終究是不舒服。“我不管,總之你不能讓他太過沉迷那個年汀蘭!要時時提醒他,肩上的重任。”“我不!我就喜歡主子和年小姐在一起,不會像他平時在這個樓裡一樣,死氣沉沉,沒有一點生氣!”“墨邪,你到底是不是我弟弟?”“是你弟弟,但那也是救了我們命的主子,那個年小姐救過主子的命,相當於咱們命也是她救的,你就是不能這樣偏見。”“你!你!”新荷你了半天,卻不知道該如何說。墨邪看著新荷,想了想,終究還是說出口,“姐,我知道你對主子的心思,但是主子,對你真的沒有半分那方麵的意思,你要看清現實。”“憑什麼?我是哪一點比不上她年汀蘭?論樣貌,論對主子的真心……”“姐!”墨邪一下打斷新荷,“就論在主子心裡,根本沒有你。”墨邪一語中的,沒有給新荷留下半分遐想的餘地,就連墨邪都看得出來,墨卿桑對她新荷,沒有半分男女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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