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江湖言(1 / 1)

獨上宮牆 看人間 1557 字 3天前

沒有人會想到,年汀蘭會心安理得的受了墨卿桑的幫助,幾乎都沒有多加考慮,欠了如此大的一個人情,到底又該如何還?“小姐這次有些魯莽了”回府的路上,青魚忍不住說。年汀蘭還在想著該如何解決冰塊的運輸供應一事,不曾想青魚竟然忽然說了這麼一句。“怎麼說?”“小姐可曾聽過關於墨卿桑的傳言?”青魚瞧著年汀蘭那模樣,似乎對這個墨卿桑並不了解,隻是不知道她又是如何這般毫無芥蒂的。年汀蘭久居京都,前頭近二十年,幾乎都在年府度過,哪裡能聽到什麼墨卿桑的傳言?“墨卿桑才華橫溢,智謀無雙,莫說他曉儘天下諸事,就說他手裡,財富敵國,有一傳言,說是漢鄭兩國的財富,都不見得有墨卿桑那般多。索性的是,杏林齋不涉朝政,不然,怕是連上頭那位都得要懼上三分。”“他竟這般厲害?”年汀蘭吃驚不已,“那我與他結交,豈不是占了天大的便宜?”青魚瞳孔一縮,自家小姐,是這般無賴的嗎?“小姐,這俗話說,有時候天上掉餡餅,說不定是天上掉的陷阱,小姐不仔細斟酌,那個墨卿桑,蓄意接近小姐,究竟是有何圖謀嗎?”年汀蘭笑著看了看天,月明星稀,街上行人三兩。這個時候,與青魚一同走路回府,倒像是一種享受。“青魚,我隻是一個侯府小姐,若是他當真如你說的那般,你覺得他能在我身上圖什麼?銀錢?權勢?人脈?消息?”年汀蘭身上,沒有一處是特彆的,早就能夠讓皇上,都有懼意的人,能在自己身上圖謀什麼?青魚一時啞然,也正是因為想不出,那個墨卿桑到底是要圖謀什麼,所以才顯得更為焦慮。“傻青魚,我知道你是在為我擔心,隻是我如今,人脈實在是稀少,我要做的事,又實在是緊迫,哪怕前頭是萬丈深淵,我也得靠著自己,走下去。”年汀蘭說的很堅定,她如今還能顧慮什麼?再多加猶豫顧慮下去,隻怕是年府又該重蹈覆轍了。至於墨卿桑,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吧,自己已經入了坑,往後有什麼,先用了他手上的資源,再說往後。“隻是,我與墨卿桑相識這件事,你還是莫要與他人說了,免得招來不必要的麻煩。”如果墨卿桑當真有如此大的能力,隻怕巴結的人不少,年汀蘭也不想給自己,或者是給他徒增煩惱。青魚看著年汀蘭,總歸是不太明白,她這個侯府小姐,如今親事已定,她到底在憂心什麼?京都街道南西北道,都算是安靜,偏偏年汀蘭一路走來,又有許多馬車,似乎都在往東街而去。年汀蘭不由得在街口瞧了瞧,隻覺得東街的一處小街,那邊似乎燈火通明,好不熱鬨。“那裡,怎麼那般熱鬨?”年汀蘭夜間甚少出街,這會子瞧著許多沒有名號的馬車,都在往那邊去,心裡頭不由得好奇。青魚臉色微紅,“小姐,天色已晚,咱們該回去了,怕是府裡該擔心了。”年汀蘭看了看天色,的確已經很晚了,但是那邊如何還能熱鬨成那樣?再仔細聽了,似乎隱隱有樂聲傳來。“咱們去逛逛那條街”“小姐!”青魚將年汀蘭拉住!“那邊不是咱們該去的地兒,咱們還是快回去吧,免得夫人到時候著急。”年汀蘭忽然就聽明白了,“那裡,是煙花巷?”青魚難為情的點點頭,年汀蘭這才恍然大悟,難怪這麼多 馬車都沒有名號,原來,一個個都是要往那些地方去的。“你說,我父兄可會去那等地方?”年汀蘭定住了腳步,不知為何,男人逛煙花巷,本該是稀鬆平常事,但是在年汀蘭這裡 ,卻覺得那煙花柳巷,實在不是一個有德行的男子,該去的地方。年汀蘭這一問,到是把青魚給問的窘迫了,“應,應該要去吧!”“哎呀,我的好小姐,您快彆問了,咱們快走吧!”青魚也還是黃花大閨女,她雖然在外頭跑的多,但是遇著這些似懂非懂的事兒,還是羞的不行,一把拉起年汀蘭,就拐入南街,年汀蘭依然不死心,往東街口瞧了瞧。這煙花柳巷,竟如此有吸引力?一直跟在年汀蘭身後的兩道黑影,瞧著他們進了東街,也現了身。“墨邪,你說她會不會女扮男裝,跑去逛那邊的樓子?”墨卿桑的聲音帶著笑意,瞧著她方才對那邊起了心,原本是擔心她深夜,兩個女子步行,回府不安全,一直尾隨保護,不曾想,竟瞧著她如此嬌憨一麵,也是覺得有趣得緊。跟在墨卿桑身後的墨邪有些不好回答,哪裡有女子會往那裡跑的。“應當,不會吧!”墨卿桑卻是搖了搖頭,“我瞧不儘然,你啊,沒瞧見,她方才眼裡都放著光呢,著人盯緊了年府,她若是有半分跡象,需得儘快來報我!”“是,主子!”年府前廳依舊明亮,按照往日,眾人早該回了自己院子。年汀蘭心下疑惑,還未踏入門檻,便聽見裡頭哈哈兩聲大笑,不是她那兄長年階,還能是誰?“府裡頭是誰來了?”“回小姐,是二皇子”年汀蘭眉頭微微皺起,“來多久了?”“有小一會兒了,小侯爺在陪著,想來要走了。”年汀蘭打了個手勢,那人便未再跟著,年汀蘭並不想去與玄淵說話,便連院子都沒有過,直接繞了走廊,徑直回自己的小院。玄淵的眼神,一直都在往門口瞟,早知道她還未曾回府,倒不如自己跑去糕坊接人。年府前後派了兩撥人去催,最後去的人,趕了馬車去,卻又空著馬車回來,說是年汀蘭打算步行回府。好容易瞧見她回來了,卻又連廳都不入。年階是過來人,自是瞧見了玄淵神情異樣。“我這小妹,打小便被寵慣了,總歸有些性子,二殿下,怕是要費些心神。”玄淵聽著這話,不由得一陣苦笑,“何止是費些心神,你是沒瞧見,今日我與曾家小姐一道去她開的店上,那冷冰冰的模樣,真是讓人……”玄淵已經說不出心裡的感受,在曾家心神不寧的用了膳,這才快馬加鞭往年府趕,誰知道她竟還未回府。年階早知道在容花糕坊的事兒,一回府,母親便是滿麵愁容,一個勁的抱怨自己與父親給汀蘭選了門糟糕的婚事。說是這玄淵得了年家,又得了曾家,那曾家的女兒,本就是她最開始看中的兒媳婦,性情溫良,善解人意,玄淵定是喜愛曾家女兒多些。今日在容花糕坊,被她瞧著未來女婿對待兩個未婚娘子,頗有差彆,急得她腦門發昏。往日裡玄淵來,哪一次不是親自出來叮囑一兩句,這會兒,不說露麵,就是差人來說一句,也是頗不情願。年階看了看玄淵,這個男人,本來就不是普通誌向,汀蘭嫁他,不論是對她還是對年家,都是最好的。“殿下,你我是同袍之誼,曾家女再好,那曾大人也年事已高,再者說來,彆人還有一個嫡親外孫,孰輕孰重,殿下應當是不需我提醒的。”最要緊的是,誰會真正與他一條心,共同走那條布滿荊棘的路,他得要看得清楚。玄淵聽出來這話裡的意思了,心裡更是為難。“年兄莫不是不信我?汀蘭從來是我心中意,曾家女,實屬無奈,能得曾家中立,便是不易。最為親厚的,自然隻能是咱們。”年階其實並不想將話說的這般咄咄逼人,隻是這樣說清楚,總歸比日後大家鬨得不愉快,來的好些。“殿下,隻一句話,我年家已經至此,汀蘭的心,在誰那裡,我們年家便在哪裡,若是她不高興了,受了委屈了,我年家就是沒了這些功名利祿,那也是舍得的。”年階這話說的重了,玄淵神色凝重,年階粲然一笑,拍了拍玄淵的肩膀。“行了,醜話咱們都說在前頭,往後都是一家人,一條心才是。我那妹妹的性子,是我們慣出來的,可是你當初與我說,你會比我們待她更好,可不能食言呀!”年階舉起酒杯,玄淵扯了扯嘴角,年階畢竟是年尋的兒子,行軍打戰是一把好手,但是他比年尋好學,年階又頗懂一些馭人之術。一番話,是軟硬兼施,讓玄淵隻能受著。“年兄,事成之後,滿門風光的,便隻能是年家!”玄淵說的斬釘截鐵,再次倒了酒,一飲而儘,他玄淵向來如此,年家如今是他的依仗,那麼往後,他便是年家的依仗。“好,為了咱們往後,乾!”年階血氣方剛,如今年尋逐漸年邁,許多事,都交由他在做主,有此條件,他自然是要帶著年家,再往上爬一爬的!夜色微涼,玄淵終究還是決定去見一見年汀蘭,年階有些不放心。“你且安心,親事已定,我又不是等不得那麼片刻,隻是今日她與我置了氣,總得去哄哄。”年階是個做兄長的,瞧著玄淵這般在意年汀蘭,倒也頗為滿意。“片刻,不許久待,莫要壞了汀蘭聲譽!”玄淵點點頭,兩個大男人相視一笑,相互見禮,各自道彆。

举报本章错误( 无需登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