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相爭執(1 / 1)

獨上宮牆 看人間 1530 字 3天前

皇上的聖旨已經下來了,年汀蘭的親事,算是徹底定下。一向不受重視的二皇子,忽然之間得了文武兩大世家的嫡小姐,無論如何,皇上的用意,都能引人遐想。年家向來所謂的中立,這個時候看來,也不像是那麼一回事。何木珍看起來也不像是預想中的那般開心,與年尋在房中提及此事,不免擔憂。“二殿下,終究不像是當真不願爭的人,老爺,咱們這回,像是拿錯了主意。”年尋是個武將,邊關穩定,他才能在這京都裡帶著。本就與朝裡的人,交道打的少,這個玄淵是一直跟著在軍營裡成長起來的。為人秉性,自是了解,隻是,這個皇位之爭……到底太過敏感!“唉!”年尋重重地歎了口氣,這朝廷裡頭的人,心思複雜,比在邊關帶兵打仗還來得讓人難以捉摸。“事已至此,莫不是還要違抗皇命麼?”何木珍是聽出這話裡的意思來了,隻怕是年尋也未曾料到,二殿下會突然成了炙手可熱的人物。“套一句有文采些的話,咱們終究是妄自菲薄了些。”何木珍這話是說的不假,整個漢國裡頭,武將之中,可不就是看年家了嗎?這年家的勢力,又豈容小覷?這年家女兒的婚事,沾染上了皇家,又哪裡是簡簡單單一樁婚事?年尋也是搖了搖頭,丟了手裡的兵書,就徑直上了床,實在是懶得再想這些事兒,“走一步看一步吧,汀兒若是嫁去王府,實在是要咱們幫扶的,也就隻能幫扶了。”年尋這樣說,終究是自己的女兒,哪裡舍得女兒受了委屈。何木珍卻是眉頭皺得更深了,“我瞧著,階兒怕是早知道二殿下這等心思的,你說,咱們這個時候就與二殿下站在一處,若是日後,不是二殿下……”“好了好了,你一個婦人家,就莫要想那麼多了,船到橋頭自然直!我年家靠功勳吃飯的,又不是靠著站隊巴結,才有今日。”白日在朝中議論的已然夠多,年尋實在是不想再考慮這些朝中事,隻能不耐煩的打斷了何木珍的話。何木珍也識趣,乖乖的收了話,這心裡,就是有天大的擔憂,也悶了下去。月明夜深,年府各院熄了燈,漸漸寧靜。年安還是走了,就像他突然回來一樣,他走得也突然。唯一的不同,是他本來是打算回來參加妹妹的婚禮,卻經曆了妹妹的一場死亡。還親自血淋淋的揭開了自己的傷疤,走得時候,依舊帶著笑,伸著長滿了繭的大手,撫摸年汀蘭的頭發。年汀蘭將年安送到城外,一轉身,卻是騎在白馬上的玄淵,一雙鷹一般的眼睛,直直地盯著她,像是要將她看穿。玄淵跳下馬,伸出手,年汀蘭下意識地閃躲。卻被他一把拉過,執拗的將她的頭發拍了又拍。年汀蘭吃痛,“你乾嘛?你是瘋子嗎?”想要掙脫開玄淵的手,卻發現隻是徒勞,玄淵終究是帶兵打戰的皇子,力氣之大,又豈是年汀蘭這等女兒家,可以輕易掙脫的?“我就是瘋了,你已經快與我成親了,還與與其他男子那般親昵,是要給誰看呢?”玄淵冷著一張臉,哪裡有平日裡,成熟穩重的模樣。“放開!”年汀蘭冷嗬一聲。“怎麼年安摸的,我就摸不得了?難不成,一個柳中和不夠,你還當真對年安,也有不該有的心思?”玄淵一時間是氣急攻心,口不擇言。“青魚,動手!”年汀蘭確定自己是掙脫不了玄淵了,他的手是越捏越緊,恨不能將自己的手臂給捏斷了。青魚早就安耐不住,一聽自家主子發話,立馬開始動起手來。玄淵未曾料到青魚還有這等厲害的伸手,一時間吃痛,鬆了手。年汀蘭退出一丈遠,冷眼看著玄淵。“二殿下,聖旨雖然是下了,但我年汀蘭不是沒有法子,毀掉這樁親事!”“你敢!”玄淵氣得發顫,“聖旨已下,板上釘釘的事兒,你進我府,是絕不可能改變的事兒!”年汀蘭冷哼一聲,“哼,這會還未成親呢,二殿下這模樣就與之前相差甚遠。要是成親了,二殿下不得將汀蘭視如敝履?”“年汀蘭,你莫要汙蔑,若不是你行為不檢,本王如何會這般生氣?”玄淵算不得多麼衝動的人,但是看到年安與年汀蘭那般親密,他這心裡,就像是有一股火在燒,燒的他心口發燙得很。年汀蘭冷眼瞧了瞧玄淵,“我看二殿下,怕是對這樁親事不滿,想要無中生有,汙蔑我年汀蘭吧?”玄淵被年汀蘭這話說的更加生氣,“你,你……”年汀蘭微微抬起頭,神色冷漠,“二殿下,你莫要忘了你之前與我在寺裡說過的話,你我的親事能成,你當惠嬪娘娘,是怎麼知道的?”年汀蘭不由得點了點玄淵,若不是他之前各種承諾,委曲求全,她何苦默許這樁親事?玄淵略感詫異,“我母妃,是你……”年汀蘭笑了笑,帶著一種莫名的高深莫測。“你以為,你步步經營,你我的親事,當真是你自己促成的?”年汀蘭走到玄淵身邊,輕聲在他耳邊說。“二殿下最好是記得之前的話,你我互不乾涉,這樁婚事,你我各取所需便是。”沒有高強的武功,也沒有千萬的軍馬,可是偏偏,年汀蘭輕易便牽製住了玄淵。心裡的妒火,一下子便被澆滅。玄淵終於漸漸平複下來,年汀蘭最初對他的那麼些好感,似乎又消失殆儘了。性情不定,又前後不一,年汀蘭簡直覺得,自己看錯了人。“你若是不與其他男子,走的那般近,我便不會這般生氣。”玄淵就像是被鬥拜的公雞,泄了氣,說的話有些委屈,又有些倔強。見著玄淵這幅神情,年汀蘭也有些心軟。“二殿下,我嫁你,終究不過是為了年家。對你,我並無半分女兒家的心思,算不得你的良配。”年汀蘭如是說,玄淵的心尖一陣發涼。“你與玄胤在一起的時候,笑的最是開心,與柳中和在一起,最是欣喜,與年安在一起,最是嬌俏,為何偏偏與我在一起,你要這般冷漠,拒我於千裡之外?”玄淵的聲音有些沙啞,年汀蘭並未曾想到,玄淵竟會將她觀察的這般仔細。她從未注意過玄淵,隻是他向來與兄長年階交好,若不是此番成年,欲定親事,都還不知,玄淵會對自己有這般深沉的心思。“二殿下今日沒有公務?”見玄淵不再氣勢洶洶,年汀蘭自然也不再咄咄逼人。兩人之間氣氛稍加緩和,一同往城內走去。“今日本想去巡防營,在路上遇見你的馬車,就跟過來了。”高大挺拔的玄淵,平日裡看來實在是嚴肅,此時此刻,卻又略帶靦腆。年汀蘭笑了笑,“這意思,殿下是丟下公務了?也不怕被罰?”二人不騎馬,也不坐馬車,難得的在一起走路。玄淵臉色一熱,頗有些不自在摸了摸額頭,“你兄長向來有眼見,應當是會部署好的。”京都的早市,頗為熱鬨,初時年汀蘭送人的時候,都不顯得擁擠,這個時候,卻是車水馬龍,人頭顫動。玄淵幾乎是下意識的就護在年汀蘭身後,一雙手,就像是將她圈住一般,穩穩當當的走出了最為擁擠的街道。二人沒有半句話的交流,卻隻因為這一個動作,兩人臉色都陣陣發燙。有氣是年汀蘭,臉上像是給掛上了紅霞,異常的好看。“我沒有偷,我就是沒有偷!”街道漸寬,人流也鬆動了許多,二人剛覺得鬆快了一些,忽而又聽見有人在耳邊喊叫。年汀蘭一轉身,卻是瞧著一個衣衫襤褸的小孩,被一壯漢擒住,爭的是麵紅耳赤。明明實力懸殊,卻倔強異常。“你要沒偷。哪來的錢給你娘買藥?”壯漢目眥欲裂,那模樣甚是凶狠。年汀蘭眉頭微皺,玄淵連忙將她拉遠了些,“走吧,莫要汙了你的眼。”年汀蘭伸手擋住玄淵,“今日你也無事,咱們瞧瞧?”一雙明亮的眼睛,看著玄淵,落在他的眼裡,印成了一幅畫。兩排長長的睫毛,低眉抬眼間,像是兩把刷子,刷在玄淵的心上,心癢難耐。覺得她不該看見這些民間俗事,卻又受不住她那模樣,隻能陪在她身邊。“那是我幫著馱東西,藥房的掌櫃給我抵的。你不出錢給我娘看病,難不成還不許我想法子?”那小孩又黑又瘦,但一雙眼睛卻出奇的大。“好,你個小兔崽子,現在就敢跟老子頂嘴,你看老子不……”壯漢的話還未說完,碩大的拳頭,已經落在了小孩臉上,那小孩也無法還手,“呸”,一口鮮血,混著一顆牙齒被他啐在地上,一雙眼,帶著憤怒的光,執拗的看著那個男人。“今日你若是打不死我,改天我有力氣了,一定百倍奉還!”男孩不服輸的眼神,深深地震撼了年汀蘭,年汀蘭一把抓住玄淵的衣袖,“二殿下,我要那個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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