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終新媒體部與市場部效益不錯,集團出資讓兩大部門外出團建。兩輛大巴駛入隧道,隧道上下的燈光在遠方的儘頭聚集到一個點上,恍惚見餘思輝想象自己在《星際迷航》的駕駛室內隔著透明窗望向星河璀璨的浩瀚宇宙,回過神,她想起臨出門時張夢說她今天要去顧氏集團應聘保潔工作。餘思輝詫異道:“您家裡的菜地不管了嗎?”張夢收拾東西笑道:“地我已經送給彆人了,反正以後也用不著了。”餘思輝皺著眉不理解張夢的畫外音。現在她坐在車上越想越覺得奇怪,總覺得張姨有事瞞著自己,索性掏出手機給張夢打電話問個清楚,但大山裡信號差,電話根本撥不出去隻得作罷。風吹動盤山公路上的樹葉,落在樹葉空隙裡的陽光如一粒粒碎鑽閃爍。過彎道後市場部的車從餘思輝等人的車旁疾馳而去,餘思輝想到三天兩夜要和丁雨然呆在一起撇了撇嘴。她手指敲打著窗框想,“雖害人之心不可有,但常備防人之心人也是夠累的。不過明槍易躲暗箭難防,站在明處的敵人總是容易對付一些。”“學姐你好,我叫謝梓瑤我也是江大畢業,是昨天剛到的實習生。”一頭木馬卷的女孩主動向身旁的餘思輝打招呼。餘思輝回過神疑惑道:“你怎麼知道我是江大畢業。”“我在學校的榮譽牆上見到過學姐的照片,學姐年年都得國家獎學金是個了不起的學霸呢,每次周老師舉例優秀畢業生都是以學姐舉例,所以我對學姐的印象自然深刻。”“周老師,新聞史的周琪也是你的老師?你也是新聞傳播學院的學生。”餘思輝有種他鄉遇故知的激動。謝梓瑤激動的重重點了兩下頭,“那教你們《現當代文學鑒賞》老師也是李畢童嗎?”餘思輝激動的聲音有些顫抖,仿佛回到了在校期間和同學討論老師八卦的時候。“是,是,他可是我們學院的才子。”謝梓瑤像個小迷妹。若不是車在行駛,她們兩個估計要激動的跳起來。突然什麼東西砸中了餘思輝的頭,又滾落到她的牛仔褲上,餘思輝撿起來看是一粒脆皮花生。她氣惱地扭頭張望,坐在她斜對麵的李浩源正得意洋洋地看著她,他手中捧著一袋脆皮花生,餘思輝生氣地將脆皮花生砸回去,可抬手手肘就打到了身邊同事,她隻得悻悻地道歉。“自己居然忘了,還有個煩人精!”餘思輝捏碎花生粒朝李浩源翻了個白眼。抵達度假村後所有人拿著行李按照各自喜好分配房間,謝梓瑤主動舉手提出想和餘思輝同住,李浩源意味深長地笑了笑,讓餘思輝多帶帶新人將兩人分派到同一個房間。餘思輝刷開房門,謝梓瑤便迫不及待拖著箱子衝進去,找到靠裡麵的床撲倒在上麵,餘思輝提著行李進來在外邊床鋪上坐下。她看了眼腕表,現在時間還早,開始蹲下來從背包裡拿出睡衣和洗漱用具,方便等會兒使用。謝梓瑤翻了個身開始玩手機。這時有人敲門。“誰呀!”餘思輝問。“我們去遊戲場完,你們去不去?”是李浩源的聲音。“不去!”餘思輝道。“我去!”謝梓瑤猛地從床上坐起來,一溜煙地跑去開門。餘思輝一驚,怎麼能隨便給男人開門呢?幸好自己沒去洗澡,不然現在自己恐怕要嚇得尖叫。謝梓瑤和李浩源等人站在門口聊了幾句,謝梓瑤又回來勸餘思輝一起過去,“走嘛,學姐。我們準備去玩彩虹橋,還差一人,你如果不跟我們去,我們就玩不了這個項目。”“我有些累了,你們可以叫彆的同事和你們一起去。”餘思輝推脫。謝梓瑤跑出去向守在門口的李浩源彙報,叮咚!餘思輝放下行李拿起手機,李浩源發來的信息,“年終晉升名單我可還沒上報,主管和員工薪資差了2k,你現在覺得你是去還是不去。”餘思輝冷笑,站起身走出房間。其他人在玩彩虹橋,餘思輝與李浩源排在隊伍最後,餘思輝扭頭對身後的李浩源道:“難怪年底部門那麼多人辭職,原來是李總監領導有方。”“你這話在諷刺我。”李浩源笑道。“你剛才對我發的信息,我可以將它理解為領導利用職權對下屬實行威逼利誘。”餘思輝冷冷道。他們站在高台上,夕陽下風吹亂了她鬢角的碎發,餘思輝抬手往耳後彆了彆。“下一位做好準備。”帶鴨舌帽的工作人員高喊。“那高貴的餘小姐到底是屈服於我的職權,還是屈服於自己的野心?”李浩源的神情變得玩味起來。餘思輝被話噎住不去看他,走上工作人員準備好的空坐墊。餘思輝也是第一次玩彩虹橋,這遊戲的原理與高空墜落差不多,人坐在形狀像充氣輪胎一樣的坐墊上,雙手抓住坐墊兩旁的扶手,人隨著坐墊從高處滑下來,下降過程中雙腿繃直,避免腿彎曲在高速運動的環境下與周圍事物發生摩擦受傷。而下滑的坡道如波浪起伏,也提前設置好一些增加摩擦力的障礙物。餘思輝看了一眼終點,終點的人如毛毛蟲般大小,恍然覺得自己在山頂終點在山腳。她扭頭乞求地看著工作人員正要開口,“哇!學姐到你了!學姐加油!”謝梓瑤又從終點跑上來繼續排隊,見餘思輝要玩鼓勵道。排在餘思輝身後準備出發的李浩源嘲笑她,“你該不會是怕了吧。”餘思輝無奈地抿嘴,閉上眼,抓緊扶手心一橫道:“我準備好啦……啊……”餘思輝的尖叫聲響徹雲霄。餘思輝每過一個“山頭”,餘思輝都感覺自己隨時都有可能被拋出去,總算有驚無險的到了山腳。正當她顫顫巍巍被工作人員扶著站起身,就被緊隨其後的李浩源撞到地上,李浩源更從坐墊上飛出硬生生摔到她身上。兩人當即被送往了醫院。醫院裡李浩源拄著拐杖來到餘思輝病床邊,餘思輝右臉眼眶處大片淤青,腳骨骨折,躺在床上憤恨地盯著他,“我都說了不去!不去!你偏要我去,現在好了!我們都躺醫院了!”李浩源坐下撥開一個橘子遞給餘思輝,賠笑道:“我不也是怕你在房間裡悶壞了嘛。我也不知道會出意外,如果我能未卜先知,我一定不會讓你去。”“不吃!”餘思輝將頭扭到一邊鬨脾氣。“哎呀,你的點滴快滴完了,得趕緊叫護士。”說著踮起腳起身按鈴,結果一個沒站穩撲倒餘思輝身上,兩人四目相對正在愣神。“咳咳!”病房門口提著果籃的沈星辰輕咳了聲,兩人瞬間彈開。“看來我來的不是時候?”沈星辰走進來將果籃放在餘思輝桌上。“沈總監您彆誤會,他隻是想幫我按鈴。”餘思輝連忙解釋。“他?看來你們很親密,稱呼我為沈總監,稱呼他為他。”沈星辰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李浩源。李浩源得意地斜嘴笑,吹了吹額前的劉海。索性躺在餘思輝身旁的空病床上,挑釁道:“我們關係確實不錯,怎麼你嫉妒呀!”沈星辰雙手插兜笑了笑,走到李浩源身邊抽出口袋的手使勁地摁在李浩源的傷口處,痛的李浩源吱哇亂叫。“員工被帶你出來團建,結果受傷住院,你需要負責。”“公報私仇的家夥!”李浩源打開他的手憤憤道。沈星辰從口袋裡掏出一個信封遞給餘思輝道:“公司知道你受傷很關心你的情況,你現在感覺怎麼樣?”看著信封餘思輝竟然不知覺喜上眉梢,伸手去接,“喂!大姐!你高興也請收斂一點吧。”餘思輝一把接過信封,對李浩源沒好氣道:“關你屁事!”又換上一副笑臉對沈星辰道:“我現在很好,請公司放心,一旦我出院立馬會回去公司上班。”沈星辰點頭。“沈總監,我想問一下我的醫藥費到底誰出?”餘思輝陪笑著小心翼翼問。“因為你這次是團建時發生的意外,你的醫藥費將會由肇事者李浩源和公司平攤。這個你放心。”餘思輝心裡樂開花,嗬嗬嗬地傻笑了幾聲。沈星辰冷冰冰對李浩源道:“你先出去,我有話要和餘思輝單獨說。”“我不走!”李浩源耍賴。沈星辰不耐煩的目光如利劍向他射來,他立刻識趣地從床上坐起來,舉著拐杖一瘸一拐的往病房外走,走到病房門口時不忘對餘思輝道:“如果他敢欺負你,你就大喊!我就站在門口。”沈星辰厭惡地扭頭看他,目光仿佛在看一個心智未成熟的小孩。李浩源朝沈星辰做了個鬼臉走出病房。沈星辰生氣的走上去猛地關上病房門,回到餘思輝床位站立道:“丁雨然昨天辭職了。”餘思輝愣住,臉上喜悅的表情消失不見,她眨了眨眼在消化這個消息,“你為什麼要將這個消息告訴我。”“丁雨然沒有偷竊項鏈,她手包裡的項鏈是你放進去的吧。”沈星辰直截了當。“你有什麼證據嗎?”餘思輝態度冷下來。“餘思輝你在進入孤兒院前是個街頭混混,坑蒙拐騙不是你的拿手絕活嗎?”沈星辰輕慢的聲音嘲笑她。“你的生父是人販子,你的母親是妓女,在泥巴堆裡打滾的你果然也好不到哪裡去。”沈星辰繼續諷刺,字字句句如刀片割開餘思輝的皮膚。餘思輝低著頭,手上緊抓著白色的被單“我勸你等病好後也彆來公司上班了,顧氏集團並不歡迎你這樣狡詐的員工。”沈星辰說完轉身,離開病房。在病房門口,李浩源正用憤怒的眼神盯著他,仿佛要將她生吞活剝了般,突然李浩源一拳揮到沈星辰臉上道:“我不允許你這樣說她!”沈星辰吃痛地揉著臉頰,戲謔道:“你當時那麼快被她披上西服,也是知道她偷了北北的項鏈吧。”李浩源有手肘掐住他的脖子,將他逼在牆上道:“顧北北利用丁雨然三番兩次陷害餘思輝,你會全然不知道?你怎麼沒說她狡詐,下三濫?就因為顧北北是你的未婚妻就高人一等?相比餘思輝對丁雨然做的事,丁雨然對餘思輝的誣陷造謠,差點將她趕出公司就值得寬恕,就不是下三濫?”“大少爺,這個時間不是非黑即白,不是所有事情都能用法律解決,也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樣活得高高在上無人敢惹,不要因為她是個好人就該什麼苦果都往肚裡咽,善良也應該帶刺,否者就是懦弱。”“我看你是被鬼迷心竅了。”沈星辰掰開他的胳膊,不與他一般見識轉身離開。“你最好彆再來,再來一次,我打你一次!”李浩源在沈星辰身後憤憤咒罵。他走進病房,餘思輝已經躺下了,頭埋在被子裡未發出一點聲音。“大姐頭你彆傷心,沈星辰那人就是嘴不饒人,以後我遇到他非給他好看。”“你先出去吧,我想一個人待會兒。”餘思輝緩緩道。房間裡沒有聲音了,餘思輝躲在被子裡想,自己是否真的做錯了。嫁禍彆人偷竊確實不對,她歎了口氣掀開被子,她想找張姨坦白,想聽聽她的想法。“嘿!我就知道你沒哭!”李浩源的突然出現嚇得餘思輝一激靈,一聲尖叫震耳欲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