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票......什麼意思?”徐長生茫然的地了一嘴,柳洵晃了晃腦袋示意他小聲一些:“現在說不清楚,先等等看,一會等他們行動了再說。”“他們這是去哪?”徐長生滿腹疑愁的小聲發問道。“說再多的廢話,不如靜下心來安靜地聽。”柳洵將遮擋麵部的鬥篷帽子往下扯了扯,趴在地上不再跟徐長生多言。徐長生見狀也不自討沒趣,當即乖乖的有樣學樣,掏了掏耳朵根子,借著風聲聽起遠方的人群談話。不遠處,此時的局麵似乎有一些僵持。徐長生驚訝的發現,遠處的人群似乎有些與眾不同。並不是說他們都是王侯士族,而是因為這些人有好多都是現代人的打扮,而且一看便知是裝備精良的古七盟人,即便有一些身穿古著,但那些與朝代毫不相符的斑斕發型也暴露了他們的身份,反倒是真正的王侯士族少得可憐,除了莊凝凝以外基本上沒有其他的古人了,便是秦雍公都不得見。“你們這麼做已然是觸怒了秦庸城法度,渾然不將王侯列子放在眼裡!”說話的是莊凝凝,現如今的她柳眉倒豎,似乎是氣的不輕巧。莊凝凝麵前站著的正是舔刀客,不過此時的舔刀客完全是一臉的凶厲神色:“我還是那句話,婆娘家家的乖乖滾回去,找你們主事的男人來跟老子說話!”這話說完,莊凝凝的臉色立時間便陰沉了下來。她剛要發作,身邊的令狐狩適時地按了按她的肩頭,衝著對麵的舔刀客沉吟道:“你今日已經壞事做儘,還是收手為好。”見令狐狩發話,舔刀客的表情立刻複雜起來,他盯著令狐狩瞧看了半晌後道:“你真的不是諸葛飛羽?”“最後說一遍,他已經被我殺了。”令狐狩麵色冷峻地回應著,語氣生硬分毫不予情麵。“既然你不是他,那麼眼下這樁生意你們就沒什麼資格來摻和了,畢竟按照我和諸葛的約定,你們這群人也在獵殺範圍之內!”舔刀客語氣陰冷針鋒相對。“你已經殺了這麼多了,還不夠?”令狐狩排眾而出道。“怎麼,眼下你要護著這群島奴廢物?這位小哥我還是奉勸你一句,即便你真的殺了諸葛飛羽,那也著實是不夠看的。”舔刀客陰測測地回應。令狐狩聞言絲毫不慌亂,依舊是那副麵癱帥臉龐:“你我都心知肚明,今夕不同往日,這一次想要到達那個地方,就必須要排除不必要的人手。但是你用昆侖葫蘆來趕儘殺絕就有些過了,你要記得,徐長生還沒死,你殺不了他,便依然難保萬無一失。”這話說完,身旁的胡銃子立時便亢奮起來,忙問令狐狩是不是算到了徐長生的動向,奈何令狐狩隻是笑笑,佇立在前默然不語。“我再說一遍,秦雍公不是我殺的,隋王也不是,漢王更加不是,大家都是走南闖北的手藝人,腦袋彆在褲襠上都差不了多少,你們若是再胡亂說話,那就彆怪我再扔一次葫蘆了!”能看出來,舔刀客有些氣急敗壞了。徐長生聽到眾人說起自己,立時間寒毛直豎嚇出一身冷汗。便在這時,身邊的柳洵悄悄地扯了扯他的衣角,示意他跟著自己轉移方位。徐長生不曉得他究竟要搞什麼,但還是乖乖地跟了上去不多言一語。二人借著夜色的掩護匍匐前進,徐長生生怕被人發覺,因而一路上擦破了皮肉俱都不叫不嚷。二人就這般一直爬了好久,徐長生漸漸聽不到人群的噪音了,剛想問柳洵這是去哪,忽的手上一頓,貌似是磕碰到了什麼軟塌塌的物事。他抬頭瞧看過去,麵前黑乎乎一片俱都看不真切,柳洵在一旁也停了下來。二人現在依舊是匍匐狀態,夜色濃鬱血腥,不遠處的人群依舊沒有消散,因此徐長生並不敢就這般明晃晃地直起身子。“慢慢抬頭,仔細看看都是誰。”便在這時,柳洵突兀說出來這麼一句古怪的話。“啥意思?”徐長生渾渾噩噩地蹦出一句長春東北腔,緊接著手上不停往前摸索。觸感柔軟冰涼,細細一探頓時明白過來了,阻擋住二人的東西不是彆的,竟然是一具已經冰冷僵直的冷卻屍體!徐長生一想到方才摩挲了半天死人身子,立時間便有些惡心作嘔,柳洵在一旁拍了他一下,輕聲道:“彆慌,那邊還有更多!”徐長生如何能夠不慌亂,他聞言輕微抬起腦袋,借著月光往前瞧看,誰知這麼一看不打緊,險些沒將苦膽給嚇吐出來。原來在他們的麵前,密密麻麻的河岸邊上正躺著不下百具屍首,並沒有融化分解,而是像冰封那般安詳地死在了黃泉水岸上!“這又是怎麼回事......那個舔刀客乾的嘛?”徐長生壓著公鴨嗓子低聲問道。“我不清楚,但你應該看看他們都是什麼身份。”柳洵往他耳朵裡灌了一句,伸手指了指那些死屍的衣服。徐長生聞言略有所悟,忙仔細地打量了一番眾屍體的穿著,這麼一看不打緊,這個宅男立時間便被麵前這些人的外貌搭配搞懵了。玉金簪,孔雀翎,登雲履,錦繡龍袍,文華秦殤冠,麒麟九千太歲百褶衣......若是放到了外界,眼前的這些物事早已被當做上好的冥器變賣珍藏了。這些屍體的穿戴隻可謂極儘奢華之能事,綾羅綢緞天材地寶儘數往身上招呼,絲毫不去顧及這一身的華貴是否背的動,著實是能夠羨煞旁人的饕餮盛宴。“這......古代的土豪是不是都這副德行?”徐長生憋了半天不曉得該說什麼才好,最後蹦出了這麼一句沒味道的屁來。“沒讓你看這個,我是讓你看他們的身份。”柳洵滿腦子黑線地警示了一嘴。徐長生尷尬地吐了吐舌頭,忙又仔細瞧看起來。但是一說到身份確認上,之前的玩味隨意便消散無蹤了,如今在徐長生臉上剩下的,隻有深深的凝重以及龐大的愁思。“若我猜想不錯的話,應當是這座秦庸城裡麵最頂尖的王侯,但這怎麼可能哪,全秦庸城所有的王侯集體死在了這裡......這說出去誰能夠相信的了?”徐長生憂心忡忡地抬眼望了一下遠處的屍體,實在是對這種死人場麵不大適應。“都是舔刀客做的,應該就是繼承了諸葛飛羽的遺誌,對不對?”徐長生問了一嘴柳洵。“我不敢說。”柳洵似乎也陷入了僵局之中:“我總感覺不大對勁,這些人很明顯不是被那隻葫蘆殺死的,你瞧瞧,脖頸上有傷口。”柳洵說著扒開其中一具屍體的衣服,徐長生赫然發現,在脖頸處有著一道深可見骨的刀痕,已經淤青發紫透著黑水,這樣的一刀已經完全割裂所有的脖頸動脈和氣管,因而刀下絕對不留活魂。“這又是何人的手筆?”徐長生有些迷惘了。“我不知道,我現在腦子也有些亂。”柳洵搖了搖頭。“方才我聽了舔刀客的對話,恰巧借著月光看著了這裡的情況,因為這些家夥佩戴的首飾王冠泛著金屬色澤,過來一瞧看果然不假,但是這就暴露出來問題了。”“我隻是有一種感覺,這應當是故意製造出來並栽贓陷害給舔刀客的,做這件事情的人或勢力肯定和舔刀客有著共同的目的,至於這個目的是什麼我不得而知,但很明顯舔刀客應當是在被人耍。”“這個目的......會不會是為了殺掉我?”徐長生有些麵色發冷地問道。“不排除這個可能,但是你應該不是全部,他們肯定有更大的野心。”柳洵道。“那你說的這個“他們”......現如今你有眉目了沒?”徐長生問道。“絲毫沒有,但是你方才應該也聽出來了,你的那些夥計現在懷疑是舔刀客行凶,而我們冷靜分析一下現狀,能看出舔刀客根本沒這個本事,他雖然有葫蘆但是也不能隨心掌控,再者說王侯不能和士兵相提並論,殺士兵容易,殺王侯就有些難了,畢竟古代的安保也做的不錯的,即便是跑也能跑掉幾個,但很明顯眼下沒有一顆活著的腦袋。”“照此說來,那麼做這件事情的人或勢力豈不是更厲害?”徐長生顫聲問道。“不知道,我隻能說這種執行力真的十分可怕,如果他們真的是為了針對長生傳人而來的話,那麼事態就會前所未有的糟糕。”柳洵說到這裡語氣分外的凝重:“所以說我必須把你放在暗處,你越早暴露出來,就會越早陷入危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