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司馬大人府的發現(1 / 1)

墓門狩記 劉不白 1584 字 3天前

秦庸城一如往昔,安居樂業歌舞升平,滾滾紅塵暗流湧動。令狐狩帶著徐長生等人回到了府邸,他話裡麵的意思非常明顯,到目前為止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尋找柳三太公的下落,但是依舊解釋不了徐長生心裡麵的無儘疑團。府邸前堂,一名儒雅書生正安靜坐在偏位飲茶,見了徐長生歸來立時起身相迎。徐長生不明情況,但還是恭敬回禮等候來人的下文。張發財帶著蘇騰龍去後院喂馬去了,令狐狩一言不發地站在徐長生身側候著,儼然一副禦劍侍衛的做派,麵子上倒是給的充足。“四太公這一大早兒去了哪裡逍遙,小廝們尋不見人就稟告了梅莊凝公子,公子關切四太公的安危,特意囑咐小的前來探視,還望四太公您給個說法兒,小的好回去交差。”儒雅書生禮數周到,但話語裡麵的責備用意卻明顯的厲害。“我們爺去哪裡你管不著,總之人沒丟就是了,你沒事情就快走,你家四太公要好生休息。”說話的是令狐狩,這個活閻王絲毫不予情麵,上來就冷言冷語下了逐客令。“我在和四太公說話,四太公您還是說道說道,您家的狗有些不懂規矩,改日......”“嚓啷啷——”水白青鋒劍出鞘,書生話語未儘,一絲寒芒已經抵住了喉嚨眼子!他清楚的很,隻要自己再動一動喉結,鋒銳的劍尖就會劃破自己的頸動脈。書生嘴角不自然地抽動了一下,不過到底是梅莊凝手下的隨從,雖說這般依舊是氣度沉凝不見怒意。他小心謹慎地往後蹭出腦袋退走,徐長生在一旁看得興致盎然,他還蠻喜歡這種作威作福的感覺,因而挺直了腰杆子陪令狐狩把戲做足。“等等再走。”令狐狩持劍說道,書生被方才那一手嚇的想要跑路,但瞧見他這副惡魔氣質也是不敢怠慢,恭敬地回身作揖道:“敢問您還有什麼吩咐?”“你們城裡頭的城誌在哪裡?”令狐狩問書生。書生已經被令狐狩嚇著了,急忙回應道:“這個好說的,就在司馬大人府。”“知道了,你可以滾了。”令狐狩收劍回鞘,長衫輕擺回首不再看他。書生受儘冷遇,自然是滿麵衰敗,他強顏歡笑的請辭,之後重重甩了一下扇子悻然而去。“我們出去。”令狐狩將青鋒綁在背上,吩咐徐長生道。徐長生知道方才是逢場作戲,如今既然沒了外人,自然失了主子待遇,當下喏了一聲陌陌跟從著。二人沒有和其他人打過招呼,還是照舊翻牆出了府邸。“是去司馬大人府嘛?”“知道了就少放屁。”斛觴公子樓,九層望台。梅莊凝公子慵懶斜倚在閣中暖臥上,神情凝而不重,不怒自威。麵前跪坐著一位白衣書生,完全沒了之前的從容氣度,反而是瑟瑟發抖有些麵帶畏寒。“什麼人敢忤逆我的麵子?”梅莊凝問道。“不知道,是突然出現在四太公身旁的一個人,沒有他的具體資料,屬下還沒有進一步盤查。”書生的語氣越來越顫抖,到最後聲音幾乎不可聞。“先彆管那臭小子,親事照常舉行,該走的流程一樣少不得,置辦妥帖了不用通稟我。”梅莊凝說到這裡頓了一頓:“小姐還好嗎?”書生聽了這話更加腦門見汗,匆忙擦了一把諾諾連聲道:“公子放心,絕對不會出問題。”梅莊凝聽了這話展顏一笑,慵懶地坐起身子走到看台逗鳥,一邊玩弄一邊揮了揮手:“你先下去,她如果不聽話就儘管殺了,反正......新娘有的是!”秦庸城,司馬大人府。令狐狩和徐長生是從後院翻牆進去的,這幾日跟著這尊活閻王沒學什麼好本事,反倒是偷雞摸狗的越牆把式琢磨了不少。二人穿過曲折的回廊,又過了幾個隔間,令狐狩放倒了兩名小廝,二人換了他們的衣服穿戴妥當,又將自己的衣服整齊疊放藏到了花園的樹洞裡麵,至於那兩個倒黴家夥則直接赤條條丟到了附近的房頂上曬太陽。徐長生和令狐狩的身材都還算好,因而穿起下人衣服並不算太過突兀,二人迤邐著在府裡晃蕩,說是府邸其實寒酸的厲害,暖閣廂房皆無並且沒有太多裝飾,府邸房簷皆是青磚灰瓦塗抹厚重瀝青。徐長生再一次望見了屋子上的瀝青,忽的腦子裡有了一些朦朧的感觸,但一時間說不清楚這種感覺的源頭。令狐狩也盯著這些瀝青瞧看了半晌,依舊是不發一言毫無表態,神情木訥僵硬有些不大自然。二人從房頂上掀開瀝青氈子,又除掉了一片區域的瓦片,這才用鄒先生的挪威鉤子拴上登山繩。兩個人先跳到房梁上,然後將挪威鉤子固定在木梁子的凹槽裡,輕而易舉地順著繩子蕩到了地上。徐長生還是第一次體驗這種入室盜竊的感覺,一時間心裡麵還頗為舒爽。令狐狩已經是老江湖自然不會像他這般感覺新鮮,抖了抖身子徑自朝著裡麵走去,徐長生慌忙撇了繩子跟上,在這種地方若是跟丟了人基本上等於撲街。其實在來這座司馬大人府之前,徐長生就已經設想過了種種可能,畢竟這座府邸不是用來居住的,而是類似於檔案館一類的部門,用現在的話講就是政府存儲紅頭文案的收藏資料館。但徐長生仔細地瞧看了四周的布局裝飾之後,有些驚訝的發現這裡的一切似乎都和情理之中有失偏頗。按照他的預想,這司馬大人府裡麵應當和國家檔案館差不了多少,最起碼應該和圖書館的管理方式差不多,但是實際情況卻很難用隻言片語去形容得當。司馬大人府隻有這麼一座大型府邸,不設偏室不設分彆,府邸內部沒有多餘的回廊內閣,亦沒有小廝打點,裝潢墜飾不見倩影,桌椅闌乾也杳無蹤跡,儼然就是一個足球場般的空曠空間,這種設計倒還真的是見所未見,連令狐狩都有些開了眼界。徐長生本就沒見過什麼世麵,但即便這般也清楚一點,那就是城誌縣誌都應該有檔案書籍作為記錄載體,但放眼望去徐長生有了一股強烈的感覺,他們貌似是來錯地方了,因為視野所見的範圍內,連一片紙都不得見。府邸內部完全空曠,沒有任何卷軸竹簡的影子。這麼說不代表空無一物,準確意義上說,這座司馬大人府倒像是畫舫勾欄裡麵的春鶯暖閣,因為放眼望去竟全都是色彩斑斕的巨大刺繡屏風!徐長生簡直不能用語言來形容自己內心的震撼,麵前的刺繡足足數以萬計,眼花繚亂且做工極為精致,年代似乎也穿插錯落,儼然一副將中國千載曆史萬般旖旎悉數刺成錦繡的大家做派!如果這座府邸現於世間,肯定會引起驚濤駭浪般的轟動與驚豔。這裡有接近兩千年的中國古代曆史,無數英傑風華絕代的隱秘事跡以及鮮為人知的演變曆程,竟然都被秦庸城的古人用刺繡表現了出來,這無疑是令考古界瘋狂的瑰寶級發現。令狐狩和徐長生都有些震撼,紛紛置身於斑斕錦繡裡麵,入眼儘是無儘的色澤繁華。整間府邸基本上可以說是一片碩大的藝術花海,二人像海中孤蝶般輾轉騰挪,恣意的在這絢爛瑰麗中漸漸忘我。刺繡上的人物難以計數,禪衣繡衾形神兼備,令狐狩依次指著四周的刺繡邊走邊說,語氣都被這滿溢的絢爛浸染的柔和了一些。“他們使用刺繡來記錄秦庸城的曆史,由於秦雍公是秦城之主,因而其他朝代的王侯都是諸侯割據之勢,其所在朝代的曆史也一並存放在了這裡,喏,這個講的是其中的一次尊王攘夷。”徐長生安靜聽著令狐狩的講述,令狐狩的眼神裡也儘是讚歎,邊走邊說嘴上不停:“這裡的刺繡不知道用的什麼蠶絲,繅絲的質量很高,基本上可以和長沙西漢墓出土的織錦相較媲美。”令狐狩一邊說一邊分辨著刺繡上的年代演變:“這裡的刺繡每根紗由4-5根絲線組成,每根絲線又有14-15根絲纖維組成,也就是說每根紗竟然由54根絲纖維撚成,你用麒麟眼應該很容易瞧看的清楚。”令狐狩越走越深入,二人又賞析了一會兒,令狐狩指著一扇巨大的刺繡又說起來:“這是長壽繡,裡麵應該在描述一種祭祀場景,你瞧瞧,是不是能看清楚日月星辰共相輝映,山龍雉雞相映成趣,人們穿著宗彝水藻、火粉黼黻圖形的祭服?”徐長生順著他的話細細瞧看,果然如令狐狩所言那般,但是專業術語他是聽不明白的,不過祭祀活動還是很容易就看得清晰。忽然,徐長生對上麵的某處場景產生了一些興趣,指著問道:“令狐,你看看他們祭祀的這個不是人的東西......它究竟是個啥?”令狐狩被他這麼一問也細細瞧看了一下,但除了越看越麵色發臭之外,也沒表露什麼有價值的意見。過了半晌,他也伸出了一根手指,指向了刺繡上眾多祭祀人員裡麵的一個,手指因為激動而有些微微顫抖起來:“那不是人的東西我不清楚,但是這個人我認得......他就是柳三太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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