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靈牌之謎(1 / 1)

墓門狩記 劉不白 1775 字 3天前

祖宗祠堂的燭火依舊是昏黃老舊,十三張靈位牌陰森嚴肅,安放在那裡靜靜地看著門檻外的少年後生。徐長生渾身上下冷汗浸透,胸腔劇烈起伏不定,麵龐因為過度驚嚇而血色全無。他長大了嘴巴望著天幕,那張月亮上的人臉似乎淡了許多,已經有了一些消散的跡象。徐長生坐起身子,將身上的衣服攥起來,把出的一身臭汗擰出去。他眼神遊移不定地瞟著麵前的靈堂,心裡麵五味雜陳,實在不曉得該怎麼辦。也無怪乎他會這般驚慌,實在是因為那靈堂裡麵的十三張靈位牌子,對於他來說簡直再熟悉不過了,那赫然就是自己徐家死去的十三位宗親!和自己家裡擺放的靈位牌一模一樣!這種震撼驚悚實在是難以言明,他將自己的氣息喘勻,把嗓子眼裡的心臟咽回胸腔,支起身子顫巍巍地又一次跨進了高高的門檻。他不可能一走了之,也不能夠就這般視而不見。這麼多年的夢魘又一次出現了端倪線索,他即便再恐懼害怕也沒有理由退步怯懦,這是他必須去硬著頭皮迎接的既定宿命。靈堂裡沒有多餘的光,兩隻昏黃的燭台也快要燃燒殆儘,微弱的照明好似古稀老人的頹廢眸子。徐長生想將其中一隻燭台取下,觸手發覺竟然是長死在桌麵上的,這才想起這座城池是生著根的,索性也就不再執著,將麒麟眼打開瞧看了起來。由於麒麟眼的開啟,漆黑的靈堂霎時間明亮如鏡,所有的貓膩死角都通透顯現出來。他的身子不能夠長時間支配這對眼睛,因而也不遲疑,快速在十三張靈位牌上仔細地過了一遍。“顯妣徐府秦氏菇函之靈位,顯考徐府德公常建之靈位......”徐長生越看越覺得心驚膽戰,腦子裡的痛苦回憶不斷刺紮著脆弱敏感的神經。奶奶的病逝、爺爺的車禍、爸爸的工傷事故、大伯的離奇自殺、二叔的刑場死刑、三嬸的癌症晚期......無數的死亡畫麵在腦子裡激蕩,各種品類齊全的死法將腦漿煮沸蒸騰!徐長生努力不去回憶這些痛苦的往事,但是隻要見到這一張張熟悉的靈位牌,見到上麵那些熟悉的名字,就能夠清楚想起他們的痛苦呻吟,他們的絕望無助,他們的怨毒眼神,以及他們在自己凝視下吐出斷送的最後一口氣!徐長生胡亂抹了一把臉,臉龐不知何時已經哭花,渾濁的眼淚上糊了一層細密的黑灰,他咬著嘴唇強迫自己冷靜,又將十三張靈位牌仔細瞧看了一遍。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開始針對這些靈位牌做冷靜的分析。這間靈堂從理論上講是實在說不通的,如果不是在一個處處透發著離奇詭異的島嶼上,徐長生肯定會以為這是一場針對自己弄出來的惡作劇,畢竟這靈堂裡麵的靈位牌實在過於超脫常理實際了。但很明顯這一切如此真實,徐長生可不會以為有人花費如此大的手筆去興建一座祠堂,就單單為了給自己表演一場荒唐鬨劇。自己又不是真正的四太公,更加不是什麼秦雍公,根本沒必要讓他們如此花費心思討好或恐嚇,再者說他是誤打誤撞才走到這裡的,根本不曉得這個祠堂的存在,更遑論上述的猜想了。但是事實就擺在眼前,本來在家裡麵安放的靈位突兀的漂洋過海,最後都安靜陳列在日本海域孤島裡的老舊祠堂內,上麵的規格以及措辭排列完全跟家裡的靈牌一般無二,而且上麵的名字也俱都準確無比,就是自己死去的十三位親人!這麼想下去的話,事件就變得分外詭異了。這座祠堂究竟是哪位主人還不清楚,當然也有可能是一位徐姓的宅主,不過如果非要勉強解釋說,這位徐姓家主跟自己有同名同姓的十三位親戚,又恰巧這十三位親戚全都死翹翹了,而且這些親戚裡麵還有外姓外戚,這個理由傻子都不會信的。事實現在就清晰明了地擺在眼前,自己所有的親人牌位全部跟著自己來到了這個島嶼,又在自己毫不知情的情況下找到了一個安詳靜謐的窩!這件事說出去任誰都無法相信,徐長生也越想越覺得不可思議,到現在他腦子裡的故事累積起來,已經足夠他去精神病院喝一壺的了。他開始胡亂猜測起身邊的人,畢竟這種事件過於靈異,他隻能把其歸咎為某人的陰謀作祟。雖說他根本不曉得這種毫無意義的陰謀有什麼可利用的,但是這也著實是無奈之舉,他如果不強迫自己往這個方麵去想,那麼很有可能自己會被逐步逼瘋。他首先想到了令狐狩,畢竟這個男人跟自己有很大的淵源,而且徐長生現如今對他可謂是又愛又恨,所有的疑團似乎都圍繞著這個男人,但是這個男人到現在就是神龍見首不見尾。他也想過張發財,畢竟自家的舅舅是唯一知曉自己一切往事並擁有房門鑰匙的人,但是細想之下就立刻排除了這種想法。就像之前所分析的,張發財肯定不會害他,而且也不可能有那個人力物力做這些無用把戲,除非張發財一直騙了自己二十年,他其實是隱藏於凡世的億萬富翁,但很明顯他不是這塊料。他一連著猜測了好多的身邊人,但依舊沒有一個能夠說得通的,他強迫自己發散思維,將嫌疑對象轉移到自己所不熟知的陌生人上,推理下去反而有了一些合理的猜測。這種思維方式是令狐狩最常用的,排除不可能的,再去掉解釋牽強的,最後留下能理順的最大膽的猜測去考證,而徐長生準備從事件的源頭開始想,即這些靈位牌自身的源頭,從它們最初的來源入手去繼續推理。十三張靈位牌最初是放置在張發財的家裡,張發財常年不在家,平日裡由徐長生負責照看打點,而徐長生現如今要推理的就是張發財的公寓。因為按照之前的推測,如果這些牌位想要放置在這裡,那麼有幾個必要的前提:這些人確確實實是徹底死亡,葬禮安排完畢並且靈位已經做好。謀劃者清楚這些親人的死亡時間和牌位安放位置。謀劃者知曉張發財的公寓所在。照著這個思路推測下去,那麼徐長生的第一印象,依舊是事件中存在著內鬼。他也想過會是綁架自己的人做的,這種可能性還算是有些合理,而且他現在已經知道,被綁到那艘船上的人都有一些共同特點,其中一個就是全部出現了鬼壓床的現象,那麼在徐長生鬼壓床的這段時間裡,就有了一個很好的作案空白期!這種推理是完全說得通的,畢竟徐長生糊裡糊塗被綁架到了船上,這之間的空當完全有充足的作案時間,那些人或勢力既然可以在自己的家中把徐長生這個大活人綁走,就更不用提那些木頭牌子了。想到這裡總算是有了一些合理猜想,徐長生望著麵前的靈位牌,心思也稍稍安定了下來,誰知下一秒就又發現一個大疑點。準確說來,這些牌子和這間靈堂有些老的不大正常,貌似經曆了十分悠久的歲月侵蝕一般。徐長生並不是考古人員,不懂得分辨年份與朝代,但仍舊能夠看出這些靈牌的褪色斑駁,他用麒麟眼仔細地檢查了一圈,結果心裡又升騰起一股不祥的感覺。原因無它,這些牌子根本沒有任何做舊的痕跡,皆是天然的老舊所致。如果有人故意做舊,麒麟眼不可能分辨不出來,這些靈牌很明顯比自己家裡麵那些要老舊的多。換句話說,這些牌子貌似比自己死去的十三位親人存在的時間都更長遠!這又代表什麼?難不成在自己十三位親人死去之前,這十三張靈位牌就已經存在了?按照這般說法,豈不是說自己這十三位親人......早在他們出生之際就已經注定了各自的壽命,都會按照各自的死法成為如今的已死之人?這種宿命論著實詭異得令人發指,徐長生越想越覺得麵色慘白,但是這些排位上落的厚重黑灰已經說明了一切。這些靈位在這裡度過了悠久的歲月,而且就像之前說的那樣,這根本不是什麼惡作劇,因為若不是徐長生誤打誤撞走進來,它們很可能繼續塵封於此。照此說來,那麼之前推理的一切就又都無從解釋了,事件的梳理從新回歸到靈異詭譎的角度。徐長生絞儘腦汁去想,但是很明顯隻能是越想越害怕,他想要從靈牌上麵找尋線索,但是絲毫沒有破綻留給他參悟。徐長生的頭皮有些發麻,他裹了裹身子,陰森的風從靈堂口徐徐穿過,那十三張靈牌依舊在那裡,古老又神秘,似乎在昭示著什麼不可告人的東西。兩隻燭台火光微弱,嫋嫋青煙盤旋而上,在靈牌前麵漸漸形成了一張詭異扭曲的人臉。人臉!徐長生之前在家裡就見到過這種場景,初時還很懼怕,但是後來見的次數多了也就習以為常。不過在如今這個場合,事情發展到了自己無法預測的階段,這個煙氣人臉已經足夠揪緊他脆弱的心靈。徐長生盯著這張煙氣人臉,心裡麵又產生了一股熟悉感覺,漸漸地這種感覺轉化為極度的恐懼,徐長生腦子裡又有了一些可怕的幻想。他想要出門去證實自己的想法,在轉身的一瞬,麒麟眼掃過一片角落,發現那裡似乎藏著一些東西,被麒麟眼一照反射出微微光亮。徐長生又開始流下冷汗,他一邊用手胡亂抹著一邊朝角落走去,心臟咚咚的撞擊感分外劇烈,隻不過自己也不明白為啥會這麼緊張。漆黑的角落被麒麟眼完全照亮,角落裡堆放著好些醃臢物事。他翻開一層層破敗的惡心棉絮,還有一堆已經腐爛的書籍,尋找著方才反射光源的東西,再次刮開幾層黴爛的簾布之後,總算露出了一個黑色的堅硬物體。徐長生見有了發現,忙手上不停將那東西掏了出來,誰知手上一滑竟然發覺下麵還有東西,而且入手都有些沉重,貌似都是實心的。緊接著,他將那兩個東西都取了出來,不過並沒有什麼欣喜雀躍,反而是呆在了那裡久久都回不過神來——在他的手上,是兩塊沒有擺放到桌子上的靈位牌。它們全都麵朝地板,不曉得上麵寫了什麼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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