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鬼海上的巨人(1 / 1)

墓門狩記 劉不白 1644 字 3天前

徐長生和令狐狩站在甲板右翼,麵前是烏泱泱的海水,對麵的海岸隱約可見卻又觸不可及。令狐狩的擔憂變成了現實,不同於摸金校尉所言的鬼打牆,這次徐長生遇到的情況貌似更加的直截了當了一些。他們的船隻依舊在乘風破浪不假,但是的的確確麵前的島嶼沒有任何清晰起來的意思!徐長生本來還不大相信,令狐狩囑咐他耐心等待,兩個人就這般在甲板上佇立了幾個小時。期間海麵上下起雨來,徐長生想回到艙室裡麵躲雨,奈何令狐狩並沒有離開的意思,他也不好自己走開,因而隻得陪著他在迷蒙雨中做一對難兄難弟了。海上的天氣是讓人捉摸不定的,這場雨淅淅瀝瀝下了好久,期間有過幾次停歇,但是氣溫倒是暖洋洋的,徐長生沒穿多少衣服也不覺得冷,這倒是和夜晚的反差有些大。令狐狩一直都沒有動過,他嘴角嗡動不斷在計算著什麼東西,徐長生聽不明白姑且也就樂得清閒。兩個人就這般一直等待到了晌午時分,令狐狩麵色見汗,但總歸是不再傻傻發呆了,這倒是讓徐長生鬆懈了不少。“我的猜想是成立的,從昨晚就已經不走了。”令狐狩說道,一邊說一邊用手指著身後的那片陸地:“從方才的幾個小時裡就可以看出來,我們和那個海岸的垂直距離沒有發生絲毫的變化!”徐長生聽了這話也不由得緊張起來,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就說明這艘船一直在原地踏步,根本沒有往那個海岸的方向進步一尺!他有些慌亂了,即便這艘船裡麵有食物和淡水,但是隻要繼續這般毫無寸進,遲早他和令狐狩都要被餓死在這裡,彈儘糧絕是最終的下場,而這一切背後的詭異力量卻又無跡可尋。徐長生又習慣性得沮喪起來,令狐狩倒是冷靜沉著,沒有去理會他,徑自走到船頭繼續測算起來。徐長生的家庭背景是比較傳統封建的,況且自己家裡麵就有十三張靈位牌,不由得不讓他相信鬼神的力量。他也不想去用鬼魂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來解釋現在的境地,但是他實在是想不明白為什麼輪船會一直開動卻又毫無寸進。他的胸口有些憋悶,方才站了好久又淋了雨,這陣子開始有些發燒。他將衣服裹了裹,還好這是晌午,海上的暖風還很充沛,他站在船的側翼望著遠處的陸地,伸出手掌想要摸摸這堵看不見的牆。忽然,徐長生的眼前出現了一些暈眩感。他還以為是自己失血過多導致的暈船現象,但眼前的景象越來越花,他喘著粗氣望著遠處的天空,總覺得似乎看到了什麼詭異難明的東西,但是影影綽綽就是無法瞧得真切。令狐狩正站在船頭嘀嘀咕咕得分析著,根本沒有時間搭理他。他揉了揉眼睛又仔細瞧看,發覺眼前依舊是一片雪花般散亂的影像。之前他因為身體虛弱有過這種現象,但那是因為低血壓造成的視覺誤差,可現在他是擁有麒麟眼的人,他決不相信麒麟眼會犯這種低級錯誤。他跑到船頭,想跟令狐狩說說自己的感受,誰知轉到了麵向令狐狩的方位,眼前的景致突兀清晰了起來。這種感覺就像是在看一盤老舊的錄像帶,本來是一片雪花細碎的屏幕,突然切換成了實景般畫麵的震撼對比。隻不過,眼前所見的畫麵一點也不美好,反倒是把他又嚇了一大跳。“這他媽都是啥?”令狐狩也被他這突如其來的一嗓子驚著了,他順著徐長生的眼神看向遠空,眉目緊鎖也開始凝重起來。此刻在輪船不遠處,那片似乎永遠都無法抵達的海域天空上,突然浮現出了無數尊碩大的人形幻象!它們像一尊尊伊邪那岐一般猙獰恐怖,數量也多得嚇人,已經鋪滿了整片藍色天空。徐長生不住大吼來掩飾內心的慌亂,也無怪乎他會這般神色失態,隻要是一個正常人,望見了這種場景都會精神崩潰。當然,令狐狩這種天生無感的怪咖就完全排除在外了,他這種人完全就不知道懼怕為何物,眼中除了不解與好奇之外,沒有絲毫怯懦的神色。天空上的幻象,準確來說應當是一群類似於原始部落的野人。這些人坦胸露乳,臉上帶著插滿羽毛的圖騰麵具,麵具上是一個尖嘴大眼的黑色怪物。他們手上拿著山羊頭骨做成的器皿,還有的手執白骨磨製的長矛,在海天之間翻轉騰挪,似乎是在歡快得進行著部落的慶祝儀式。這種場麵十分浩大,每一尊野人幻象都有百丈高,頂天立地像是樂山大佛一般,又像塞納阿巴斯巨人一樣充滿野性,輪船被他們踩在腳下,還不及一個腳趾甲的大小!徐長生有些看傻了,他現在腦子裡唯一的念頭就是這些鬼怪站在這裡跳舞,所以阻擋了輪船的行進,這堵看不見的牆體也是這些怪物搞出來的。他腦子裡麵慌亂得很,一時間滿嘴嘀咕著胡話。令狐狩見他這般模樣也沒說什麼,依舊是那副風輕雲淡的死人麵癱表情,看著就讓人沒來由的生氣。令狐狩沒有去管徐長生,他依舊站得筆直靜靜分析,不斷思考這一切現象。天空上那些跳舞的巨人幻象依舊在不斷地跺腳,有幾個大腳掌已經踩到了令狐狩的腦袋,令狐狩好似渾然不覺一般任其欺淩,依舊有條不紊地進行著自己的研究,這份心境著實是令人懼怕。“都是些假象罷了,與其在那裡耗費體力不如跟著我。”令狐狩責怪了徐長生一句,徐長生神經兮兮地點著腦袋,但是心裡麵的慌亂依舊不曾衰減分毫。不過他還是明白事理的,當下將自己心裡麵的恐懼強壓下去,也強製自己不去看天上的那些巨人幻象,更加不去考量這些東西是怎麼出現在這裡的,當然現在的他也沒有那個本事去考慮這些超出自己能力之外的事情。令狐狩站在船頭觀望了一會,那些巨人正在揮舞長矛,白色的矛尖在他眼皮前麵刮來刮去,他連眼皮都不眨一下,黑色的眸子裡麵全是遠處的真實海景。之後,他又轉過身子站在船的右翼瞧看了半晌,那不遠處的陸地依舊距離不曾變過,但正是因為這種不變的距離,才會讓人心如刀絞般難以忍受。徐長生看著令狐狩在船頭和兩側遊移不止,一時間有些不明白他到底想乾什麼。令狐狩忙活了半晌,臉色竟然有了些許喜悅,徐長生見到了也不敢打攪他,生怕打斷了他的思路,誰知令狐狩這時卻突然問了徐長生一句話:“你會看航海儀表嗎?”徐長生被問的一愣,搖了搖頭表示否定,令狐狩意料之中的哦了一聲,仔細想了想後說道:“想不想知道這一切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徐長生能聽出他話裡有話,忙興高采烈地問道:“是不是想出來了什麼?”令狐狩不置可否的點了下腦袋,指了指船艙下麵說道:“我方才已經下去過了,裡麵沒有活人,你放心大膽的去蒸汽機渦輪那裡瞧瞧,然後把看到的場景全部告訴我,不會看儀表的話就隻看它走不走就行了。”徐長生模棱兩可地點了點腦袋,渾然不知自己這麼做究竟是要乾什麼,但還是聽話的下到甲板下麵查看去了。沒過多久,這個楊過和尚又呼哧帶喘地跑了回來,麵色古怪地對著令狐狩說道:“令狐......下麵的儀表根本就沒有走字,這是什麼意思?”“很簡單,意思就是這艘船根本就沒有開動,準確的說來,是沒有靠自身動力開動。”令狐狩這話說的成竹在胸,麵色淡然掛著淺淺的笑靨。徐長生被他這麼一說更加的發蒙,他望著輪船開動劃出來的水花,一時間心裡麵生起一種更加不好的預感來。畢竟如果真的是像令狐狩說的那般,那麼既然這艘船並沒有動力驅動,又是靠著什麼在一直航行?難不成真的是有鬼?令狐狩看出了徐長生麵色中的疑慮,他繼續說道:“剛才我下去查看的時候就已經發現了這個現象,而且我還發現了一些更加有趣的東西,比如說這個。”令狐狩說著指了指身後的巨人幻象,不過從他指向的方位來看,怎麼看都覺得像是在摳巨人的腳趾頭。徐長生被他這麼一說更加焦慮起來,很明顯令狐狩已經洞悉了這艘船上發生的一切脈絡,他不想繼續耗下去,當下便央求著令狐狩快些說出來。“彆著急,先給你看個好東西。”令狐狩說著看了看手表,朝著徐長生補充道:“再等十五分鐘。”徐長生以為他又在賣關子,當時就火氣上湧想要逼迫他趕快說,奈何實在是犟不過令狐狩的性子,隻得乖乖的像泰迪犬一般等待了十五分鐘。“嗯,差不多了。”十五分鐘後,令狐狩露出一抹邪邪的壞笑。徐長生看在眼裡總覺得心底發寒,隻見他轉過身子,竟然朝著天空上的巨人們做了個揖,之後提高調門喊了一聲。“既然玩夠了,就都回去休息吧!”徐長生還沒明白什麼意思,以為令狐狩又在那裡故弄玄虛,剛想出言製止,卻發現他伸手一揮,竟然將麵前的巨人幻象撕扯掉了一個大角!這一手著實把徐長生震住了,徐長生呆呆地望著天空,渾身上下都在承受著難以言明的恐懼與震撼!而令狐狩此時正像一個野獸派畫家一般,用他的上帝之手撕扯著蒼穹,直到把整片天空攪動的風雲變幻,所有的海妖幻象都被揮手間驅散成了細密的脂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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