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消失的令狐狩(1 / 1)

墓門狩記 劉不白 1969 字 3天前

承載令狐狩的青銅棺材空空蕩蕩的,裡麵沒有屍體腐爛的黴味,反倒是有一些淡淡的鬆香。胡銃子這種老兵是懂得掂量負重的,方才的青銅棺材背在身上,裡頭有沒有人很容易丈量出來,當下一雙惡狼般的眸子冷冽地瞪視著佘小春,眼神森寒的險些滴出水來。眾人也都曉得這個漢子忒重情義,因而也都理解他的失態。佘小春嚇得直往鄒先生身後躲閃,生怕胡銃子趁著火勁把自己給宰了,畢竟方才是自己發病了綁在棺材上,怎麼說也著實是脫不了嫌疑。鄒先生上前勸慰了幾句,將胡銃子的火藥脾性給強行壓了下來,又走到棺材那裡仔仔細細地瞧上幾眼,不過還不好妄下定論。“棺材依舊是很結實,我也不大好說。”鄒先生拿著一隻昏黃的手電,眉間微皺的念叨了一會,轉過身來也開始盯著身後的佘小春看起來,直搞得佘小春渾身起雞皮疙瘩,模樣委屈的像少女一般楚楚可憐。“傻瓜徒弟,你姑且說道說道,你是自己咬開的繩子吧?”鄒先生問了一嘴,佘小春聽了立馬把頭點的跟篩子似的:“鄒前輩,您還信不過我嗎,我當時難受就咬繩子,不然就怕自個兒的門牙瘋狂生長,把心給捅了個窟窿就壞了......”“所以說你發病的時候,像耗子磨牙一般把繩子咬斷了,是不是?”鄒先生用手電照了一眼四周的散亂繩子,接著問了一句。“就是您說的那樣,我可沒有乾什麼彆的,咱生來就是那本分的人呐......”佘小春麵容謙卑,諾諾連聲地答應著。胡銃子依舊是惡狠狠地盯著他,似乎是等待著聽見哪一句委屈了耳朵,便直接撲上來索命似的。“獸醫大夫,咱們走之前,你給他注射過苯巴比妥沒有?”鄒先生問道,蘇騰龍回憶了一下搖了搖頭:“下去的時候就已經餘量告罄了,隻是給他服用了一些簡單的安定類藥物,不過作用不會太明顯,哦對了抗生素也打過了一些。”鄒先生聽了點了下腦袋,轉身對著佘小春接著問道:“傻瓜徒弟你和我說說,你在我們走後到底發病了多長時間,中間是不是有過昏厥?”佘小春聽得了這話一下子便精神起來,麵目更加敬仰的回應了一句:“真是啥都瞞不了您,我確實因為疼痛而昏過去了幾次,不過每次醒過來還是難受的要命,總覺著自個的牙快要了我的命,所以就不斷地撕咬繩子,您還真彆說,這法子還真的救了我的命了。”佘小春說完依舊是有些心有餘悸,鄒先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之後滿意地點了點頭,又蹲在地上把棺材和四周仔細的檢查了一遍,最後站起身來重重地吐了一口大氣。“鄒前輩,俺想討個說法兒,若真是你這徒兒乾的,就彆怪俺不講情分。”胡銃子咬著虎牙念叨了一句,令狐狩的突然失蹤,已經令他有些喪心病狂。“小友還是息怒為好,這事情還真不是我那傻瓜徒兒做的,再者說,他也著實是沒那個本事。”鄒先生嘿嘿乾笑了兩嗓子,幫佘小春說了一句軟話。“按理說這裡麵這麼大個人,他這副小身板估計連棺材都掰不開吧?”老韓取笑了一句佘小春,不過意思表達的也非常明顯。胡銃子的憤怒是顯而易見的,不過到底還是分得清一些常識,知曉以佘小春的本事的確難以辦到,當下也就不再繼續盯著他看了。佘小春如獲大赦一般頻頻拜首,渾身已經出了不少的臭汗。“這繩子散碎的很不正常。”鳩羅刹也在仔細查看著地上的登山繩子:“這繩子上的確是有咬痕,還能聞到一些口臭,但是卻不是因此而斷裂的。”這個婆娘沒有薇薇安那種高純度的潔癖,所以做起事情來毫無顧忌,當下也不嫌棄佘小春的口水直接抓住繩子:“這是登山繩,不是普通的繩子,防切割指數和耐磨指數都是非比尋常的。”“不錯,這繩子可以承受半徑0.75MM的尖銳邊緣切割,我可不認為我那傻瓜徒弟的牙齒有這個能耐。所以我方才問了他幾句,既然他說他昏厥了幾回,那便是說得通了。”鄒先生接著鳩羅刹的話說道,如今這對“老夫少妻”的搭配已經愈發默契了。“佘小春既然昏厥過幾次,而且在清醒的時候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反觀這些繩子已經被弄斷了好多根結,所以說應該是有我們不知道的陌生人作祟!”鳩羅刹說出這句話來,眾人的氣氛一下子就更加晦暗了,畢竟潛在的未知因素,給予眾人的威脅是最大的。“也不能一口咬定,畢竟這裡麵不是人的東西也不少!”鄒先生添了一嘴,一時間四周黑暗的環境裡似乎多了一些什麼似的,開始不斷撩撥起眾人的心神。“這上麵的確是有許多的摩擦痕跡,而且棺材上麵也有一些清晰地摩擦劃痕,有可能是什麼東西趁著佘小春發病昏厥把棺材弄開,盜走了裡麵的屍體。”蘇騰龍鑒定了一番之後,也說出了自己的一番見解。“這個還不好說......”鄒先生突然不再說話,手上的手電死死地凝固在棺材的四周,又仔細地朝著眾人的腳下晃了一晃,接著小聲地對眾人告知:“我們滿腳都是那些畜生的血,還有石龍子的紅褐色皮屑,但是地上的散亂腳印有一組很乾淨,肯定不是我們的,獸醫大夫,你來瞧瞧!”蘇騰龍聽了這話直冒冷汗,立馬應和了一聲,戴上手套開始仔細檢查起地上的腳印來,過了一會得出了一個結論:“男性,身高190左右,40歲,體態壯碩,而且足跡有很多倒著行走的跡象,應該是擾亂視聽!”這都是法醫的技術範疇,蘇騰龍這個雜家倒是也懂得些。鄒先生聽了這話之後立馬彎下身子,仔細的檢查了一下後說道:“獸醫大夫判斷的有失偏頗,注意看這裡麵隻有腳印而沒有拖拽屍體的痕跡,所以說應該是背負著屍體行走的,因此獸醫大夫的估測,應該再減去一個令狐小友的重量!”鄒先生一語道破問題所在,引得眾人又是一陣欽佩。鳩羅刹頭腦還很冷靜,當下聽完了這話後便說道:“既然如此,那這個人應該不會走的太遠,或許還在這一層也說不定!”“找找看,把他揪出來!”匪溜子低聲叫喚了一嗓子,眾人都點頭附和,當下便行動起來。“之前找到藍色箱子的醫務室還有些過期的藥,這個人身子太羸弱了,帶他過去再打一點抗生素吧。”鳩羅刹說完這話,用手電晃了晃地上的徐長生。鄒先生點了下腦袋,老韓和匪溜子把徐長生背起去注射,胡銃子簡單的掃了一眼,也沒有多說什麼。由於眾人裡麵隻有三隻還能用的手電,其中有一隻在之前的遭遇中已經損壞,所剩下的兩隻也隻有斷斷續續的微光。鄒先生和鳩羅刹各自拿著一隻,帶著各自的人從相反的方向走,開始在空曠幽長的走廊裡查找。“鄒前輩,這麼胡亂瞎找不是個好法子,萬一真的是有人有意為之,隻怕這會兒早就把屍體運出去了,若說是被下麵的那些畜生吃了,估計現在連骨頭渣子都不能剩下。”佘小春這麼一說,胡銃子的臉立時就耷拉了下來,奈何四周太過黑暗瞧不真切,不然這個鴨舌帽小子,免不得又得怯懦一番。“若真的是下麵的那些畜生吃的,那他們為啥不吃你?俺記著這些畜生應該是喜歡吃活物,你他娘的已經被綁的跟粽子似的了,哪裡有不吃現成的活物,專挑死屍下口的說法?”胡銃子有些不滿的發泄著嘮叨,佘小春寒蟬若噤地閉著嘴巴,不敢再發一言。“你還彆說,這話我聽了還真的頗為舒坦,如此說來這應該就是人力所為,沒準和青銅門口遇見的那多出來的人是同一個也說不定。”鄒先生說到這裡嘿嘿笑了兩聲,也不曉得心裡頭究竟想著了些什麼。胡銃子不願去想這些東西,有些煩躁地又踹開幾間處置室的門,聲音在空曠的走廊裡麵顯得出奇的大。鄒先生聽著這巨大的破門聲,一時間眉間緊鎖地往後瞧了一眼,嘀咕了一句:“怎麼安靜的這麼不自在......”胡銃子也一時間想起來,這另一邊的人將徐長生帶走之後就沒出過聲音,到現在都像幽靈一樣,寂靜的不大正常!“喂!那邊的!喘氣兒的腦袋都給俺回個話!”胡銃子扯著嗓子吆喝了一句,聲音在走廊裡麵四處碰壁,像醉漢一般飄忽著傳到了很遠。過了半晌,傳來了鳩羅刹的熟悉聲音:“我們還在找,剩下一個門死活打不開!鄒先生你過來看看怎麼個情況?”鄒先生聽了這話才放下心來,自顧自的打趣了一下自己的疑心病,轉過身子將手電遞給了胡銃子,囑咐他將這一邊的房間仔細檢查一遍,之後再去那邊和鳩羅刹會和。胡銃子應和了一嗓子便繼續踹門,那種痞子模樣和流氓一般霸氣側漏。鄒先生甩了一下辮子步入了黑暗中,沒過多久胡銃子檢查完了自己這邊的房間,沒有發現什麼可疑的東西,反倒是身邊的佘小春開始顯出一些局促不安。“胡爺,我怎麼覺著,另一邊又是安靜的有些不正常?”佘小春有些害怕地望了一眼身後的黑暗走廊,有些發抖地咽了一口口水。胡銃子大咧咧地剛想罵他膽兒小,忽然耳朵一豎,也覺著對麵那頭兒的安靜有些不大正常,似乎是根本就不像有活人存在一般死寂!“怎麼回事?走,過去看看。哎,老飯勺哪?”“方才你踹門的時候就覺得不安穩,自己過那邊去尋鄒前輩了,到現在也沒個動靜。”佘小春小聲的應和了一嗓子。胡銃子明白應該是出事情了,立馬取出了軍刺,招呼著身後的人跟緊了些!佘小春自然不敢怠慢,蘇騰龍也不說任何話,隻是緊緊地跟隨著胡銃子的步子快速行進。一時間,整個走廊裡麵隻有晃動的手電光斑,和淩亂空曠的腳步聲。手電的能見範圍很小,在這種幽長且毫無光源的黑暗走廊裡一旦距離過遠,見不到是十分正常的,但是聲音都沒有發出,就有些格外的不正常了。胡銃子越趕路越覺得心裡打鼓,總是覺著麵前的走廊裡透發著一絲詭異的氣息。手電匆忙慌張地四處掃射著,竟然發現四周的房間已經全部被開啟了,而且裡麵沒有一個人!“怎麼回事,他奶奶的該不會是全都上樓了?”胡銃子喘著粗氣抱怨了一嗓子。佘小春也在不斷地呼喊著鄒先生的名字,但是沒有任何人回複他。這下子幾個人顯得愈發的慌亂,四周是龐大而又肅殺的黑暗,隨著眾人的離奇失蹤,幾個人成為了這龐大黑色漩渦中的孤島。“胡爺!那邊......那邊似乎是還剩最後一間房間!”過了許久,借著微弱的手電光線,蘇騰龍有些怯懦地指了指。的確,在走廊的儘頭,有一個房間沒有被打開,上麵的門鎖緊緊地閉合著......胡銃子不斷地靠近它,忽的似乎是踩在了水上一般,傳出來啪啪的聲響。他用手電一照,竟然是一汪冒著熱氣的血流!他嚇得趕緊追著血流照過去,最後的畫麵定格在血流的源頭——那個房間的門縫裡麵,似乎已經成了一個怨氣滔天的血屍墳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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